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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知垂著眸,低低的笑出聲來:“你這是在刺激我嗎?”


    明知道她對神君有不同尋常的感情,竟然還要她活那麽久,一直看著他們兩個在她麵前相親相愛,還要讓他們的孩子叫自己幹娘。


    葉冷兒並不否認,反而一臉認真:“要是被刺激到了,你就給我好好活下去。”


    延知微笑著點頭:“好。”


    她沒有說的是,她現在有一種越來越強的預感,她宛若活死人的身體,似乎漸漸停止了衰敗的跡象。


    哪怕神力不會再恢複,可無法解釋的是,她居然能夠再次看到淵和君焱前世發生的種種。


    她不懂這是為什麽,隻是能夠確定的是,至少短時間內,她不會死了。


    雲鏡殿被重新整頓了一番,近熾被奪了神府的事情,現在是人盡皆知,他簡直是無地自容,哪還有臉在神界待著?


    當務之急,是去某處仙山仙島先尋個住處落腳之地。


    不過他心高氣傲慣了,自然是非常不甘心的,臨走前,還依依不舍的去雲鏡殿外麵徘徊了一會兒。


    葉冷兒恰好出來看到他離開的身影,不禁有些訝異的喃喃出聲:“我怎麽好像見過這個人……”


    她凝眉想了想,神色一怔。


    她想起來了,這個家夥,不就是當年那個壞了她大事的神藥師嗎?


    當年要不是他多嘴提醒,淵早就喝了那杯被她的爪子浸泡過的酒死了。


    “冷兒,在看什麽?”君焱在後麵叫她。


    葉冷兒迴過頭,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神君哥哥,原先在這雲鏡殿裏的神藥師……”


    “認出來了?”君焱握著她的手,輕聲問。


    葉冷兒眨了眨眼睛,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要雲鏡殿,還那麽不留情麵的把他轟走,是有我的原因在裏麵嗎?”


    君焱斂著眸,修長漂亮的手,輕輕地把玩著少女纖細柔軟的手指:“你當年因為他差點沒了爪子,他不該教訓嗎?”


    聲音清淡,卻一字一句都在護短。


    葉冷兒眸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眼神異常熱切,君焱眸光微動,輕笑著道:“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話未說完,少女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頸,隨後猝不及防的湊過去,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甚至還聽到了響聲。


    君焱唇邊的笑意微頓,看著她的眸色深了幾分:“嗯?”


    葉冷兒唇角彎彎,眼角也彎彎,精致的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愉悅:“就是突然想親神君哥哥了,不能親嗎?”


    她喜歡他錙銖必較護著自己的樣子,特別讓她心動,心動的想現在就跟他去生小狐狸,但是還不行,還沒天黑。


    “能。”君焱說。


    君焱不知道她心裏麵在想什麽,隻覺得小東西笑的很勾人,勾的他心裏麵癢癢的。


    不過他跟葉冷兒的想法倒是一樣,現在還是白天,有些事情確實不太適合做。


    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發:“帶你去個地方。”


    葉冷兒沒問是哪裏,點頭說好。


    瘟神死亡的事情還未查明,因此他的神宮被封鎖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葉冷兒沒來過這個地方,不過她認得旁邊那一大片白色的花,據說在神界,是用來祭奠神靈隕落的花。


    她略一思索就猜到了:“為什麽來這裏?”


    “因為神界那些人都太蠢了。”君焱牽著她緩緩走近,神宮外有一層結界,他如入無人之境,帶著葉冷兒直接便走進去了。


    “神君哥哥是想幫他們查瘟神的死因嗎?”葉冷兒有些不解,“他不是被人奪取了力量才死的嗎?”


    她不明白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


    君焱笑著看向她道:“妖族若是被奪取了力量會死嗎?”


    葉冷兒一怔,搖頭:“不會。”


    “為什麽不會?”君焱問她。


    “妖族是靠妖丹存活的,隻要妖丹還在,就算隻剩下一口氣也能被救迴來。”葉冷兒如實迴答。


    “同理。”君焱道,“既然妖族被奪取了力量不會死,神族被奪取了力量自然也不會死,最壞的,就是像延知那般,和人類無異,雖然體弱多病,卻也不至於死亡。”


    葉冷兒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瘟神的死不是意外,是被二次殺害,但是神界的人都不知道。”


    君焱道:“想看看嗎?”


    瘟神雖然死了,可因為他死的蹊蹺,又有罪罰天君介入其中調查,所以他的神體還被保存在自己的神宮之中,沒有被人動過,還保持著死之前的模樣。夜夜中文


    葉冷兒被君焱說的起了好奇心,也是因為想證實真相,便跟著他,一同往瘟神神體擺放的地方走去。


    瘟神死亡的時候,據說姿勢非常詭異扭曲,像是全身的筋骨都被弄斷了,然後又被強行扭曲成怪異的模樣。


    不過好在並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便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君焱微微拂袖,門便打開了。


    瘟神的神體被保護起來了,沒有絲毫損壞,還是在他生前躺的那張床上。


    他睜著眼睛,麵色非常蒼白,神色無比驚懼,痛苦之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震驚。


    葉冷兒沒有靠近,隻遠遠的站在門口看著,隨後轉眸,問身後的男人道:“神君哥哥,你說他是看到了什麽才會這麽恐懼的呢?”


    君焱輕輕地勾著唇角,不答反問:“你覺得,他會是怎麽死的?”


    葉冷兒抿了抿唇,走近了兩步,眸光在瘟神麵上端詳了許久,隨後緩緩往下移,看向了他的手。


    指尖有顏色已經變得暗沉的血跡。


    葉冷兒看著那處血跡,眸光定住,眼前突然浮現出瘟神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隨後像是被操控了身體,殘忍的折斷自己的手腳時痛苦慘叫的模樣。


    她瞳孔微縮,迴過神來用力的甩了甩腦袋。


    她剛剛是出現幻覺了吧,怎麽會聯想到那麽奇怪的畫麵。


    這時,便聽到君焱嗓音淡淡的開口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這現場除了瘟神,並沒有出現第二個人的蹤跡和氣息,所以成了不解之謎。”


    怎麽可能?


    要是沒有出現第二個人的蹤跡,難道瘟神是自己殺死自己的不成?


    葉冷兒摸了摸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麵前有一具屍體的緣故,所以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何人擅闖?不知道這裏已經被封起來,任何人不得入內嗎!”一道冷厲的低斥聲驀地傳來。


    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衣男人緩步走近,麵容冷峻,薄唇緊緊抿著,不苟言笑板著臉的樣子,莫名有幾分強勢不好惹的感覺。


    葉冷兒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從來沒見過,不過看他氣勢磅礴的樣子,能夠判定此人應該身份非凡。


    那人走近之後,看到君焱後明顯愣了一下,隨後難看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原來是墮神,本君還在想是誰這般大膽。”


    “罪罰天君,好久不見了。”君焱對他微微頷首道。


    葉冷兒眼神在兩人身上來迴打量。


    這兩個人好像認識,關係……好像也還不錯?至少神界沒幾個人和神君哥哥交談時如此平靜過。


    罪罰天君臉上帶著很淺淡的笑容,道:“本君聽說了,你是以輔佐神的身份迴來的,名正言順,沒有人能反對你,主神也默認了,先在這裏恭喜你,終於能從那個深淵裏逃脫出來了。”


    “多謝。”君焱迴道。


    罪罰天君眸光從他身上移到了葉冷兒身上,他是聰明人,能猜到她是誰,也沒有多問,便說正事了:“瘟神一事還未查明,此地暫時被封鎖,任何人不得入內,你沒看到攔在外麵的結界?”


    “看到了。”君焱沒有絲毫歉意的說,“隻是聽說這件事很棘手,好奇過來看看。”


    “那你可看出來些什麽?”罪罰天君問他。


    君焱抬眸,淡淡的睨著他:“並沒有,看來還是得罪罰天君多費心一些,才能盡快查明真相。”


    說完,他也沒打招唿,牽著葉冷兒直接出去了。


    葉冷兒可不信他那番說辭,走出去一段距離才開口道:“為什麽不告訴他?”


    “告訴他什麽?”君焱笑著低頭看她。


    明知故問。


    葉冷兒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剛剛和我說的,要是現場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難道他是自己把自己殺了?”


    “為什麽不可以?”君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還真是這個答案。


    葉冷兒不滿他這話說一半故意吊她胃口的樣子,把他放在頭上的手拿開:“他瘋了嗎?自己殺自己。”


    君焱笑道:“可不就是瘋了?你忘了月神之前說的,瘟神原本就神誌不清,瘋瘋癲癲,在沒有自己的意識之下,心智是最脆弱,也是最好控製的時候。”


    “所以幕後之人利用了這一點,”葉冷兒幾乎脫口而出,微微瞪大眼睛,“他控製了瘟神,都不需要親自出麵,就讓他自己殺死了自己。”


    “就是這樣。”君焱頷首道。


    葉冷兒有些不敢相信,微微張著嘴,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句:“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太離譜了。


    哪怕她已經知道是誰做的,可卻怎麽都想不通,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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