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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想說些什麽,可又不敢說。


    “吞吞吐吐的做什麽?有話就說。”滄瀾皺了皺眉,有些不滿他這舉動。


    小仙童看了一眼那邊沒什麽反應的瘟神,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方才,主神來過這裏……”


    滄瀾神情一怔,似乎有些驚愕:“你說什麽?”


    小仙童道:“月神大人說過,此時不可往外聲張,所以小神一直注意著瘟神大人的動靜,剛剛小神去拿聚魂丹迴來的時候,就看到主神站在外麵……”


    瘟神因為脾氣不好,又是個誰沾誰倒黴的體質,所以在神界沒什麽往來的朋友,平日裏不會有人來瘟神宮。


    小仙童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很放心的走開了一會兒,隻是沒想到,一迴來就看到了淵站在瘟神宮外麵,雖然沒有進去,可也是讓他差點被嚇破了膽。


    好在他機靈,立馬把聚魂丹給藏了起來,並沒有被發現。


    “主神為什麽會來?”


    滄瀾想的卻更多一些,主神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來到瘟神宮附近,要知道,主神平日裏不是在神殿就是在雁仙山,甚少會去到除了這兩處以外的地方。


    小仙童迴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表情有些困惑:“小神也不知為何,當時看到主神,隻顧著慌張了,他就問了幾句瘟神大人最近的身體如何了。”


    神祭大典開始瘟神就沒有再露過麵,對外隻說是身體不適,不過一直也沒有確切的表明過原因。


    作為神界之主,主神前來表示一下慰問,似乎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可奇怪的就是……


    “小神按照月神大人的話迴複主神了,隻說我家大人是修煉時出了意外不慎傷了神魂,不日就能痊愈,”


    說到這裏,小仙童不由得皺了皺可愛的娃娃臉,“主神便說讓神藥師前來幫大人診治,被小神想法子推辭過去了,可是主神剛走,瘟神大人就開始不對勁了,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滄瀾現在看到的瘟神,狀態都還算是好的了。


    殊不知在主神離開的那一會兒他有多瘋狂,要不是小仙童極力勸阻,告訴瘟神滄瀾不久之後會過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自我傷害的舉動。


    聞言,滄瀾眸光緩緩地看向了墮神,帶著些許深思。


    他為什麽會害怕主神呢?


    明明剛開始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沒什麽反應,還是她費了些力氣,才讓神誌不清的他記住自己。


    按理說,如今的他應該不會再對什麽人有印象才對。


    “主神沒有進來看他嗎?”滄瀾問道。


    小仙童搖頭:“沒有,隻是讓小神好生照顧大人,若是有什麽問題,就去找神藥師。”


    如此,莫非是瘟神感受到了什麽,所以才會受到刺激?


    主神……


    手上突然一痛,滄瀾眉頭輕蹙,卻見瘟神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底還有著未褪的恐懼之色。


    “我不走。”滄瀾輕聲安慰道,瘟神這才微微放鬆了幾分力氣,隻是身軀卻依然緊緊的靠著她,十分沒有安全感。


    小仙童拿出了一直藏在袖子裏麵的玉盒,猶豫道:“月神大人,這藥……”


    “給我吧。”滄瀾道。


    小仙童點了點頭,把玉盒遞給了她,隨後躬身退出去。


    滄瀾白皙的手腕處,被瘟神方才不小心捏出了幾道指印,她卻沒有在意,隻是眸光複雜的看著他,許久,喃喃出聲:“你變成這樣,難道,和主神有關嗎……”


    不然,怎麽會在神誌不清的時候,身體還會不受控製的有所觸動。


    隻是,若真如她想的那般,恐怕,已經不是她能幹預的事情了。


    **


    冥界,亦被稱之為鬼界。


    這個世界,活人是進不來的,隻有死人才能夠進入。


    也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能夠以未亡的狀態進入冥界,當然,也隻限於個別的存在,若是人人都能隨意進入冥界,難免會壞了規矩。


    冥界也有冥界的規則,別的不敢說,任何以靈魂體進入這個地方的人,隻要是到了冥界的地盤,就算是六界之首的主神,也不能多加幹涉。


    這是獨屬於冥界的特權,在亡靈們的世界,唯冥王獨尊。


    冥界的天,是鋪天蓋地的血紅色。


    無論是天邊的霞光還是雲朵,處處都透露著一股陰森和詭異之感。


    冰蓮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她倒是沒有很害怕,就是覺得有點頭皮發麻,心裏有點毛毛的,亦步亦趨的跟在君棠身邊,一步也不敢落下。樂


    她心裏有一點點緊張,生怕那紅色的草地上,突然從底下鑽出一隻手抓住她的腳踝。


    怎麽說呢,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怕什麽,它就來什麽。


    “啊啊啊——”


    君棠腳步一頓,被身後撕心裂肺的驚恐尖叫聲止住了。


    他微微側身,便看到冰蓮慘白著一張臉盯著地麵,一隻枯瘦的黑色爪子緊緊的扣住了她的腳腕,正試圖把她往地底下拖。


    君棠眸光微沉,銀灰色的眸子裏閃現了幾分冷色,沒有看到他用什麽武器,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頓時出現兩道紅色的鋒芒,呈十字型而去,直接將那隻黑色的爪子砍斷了。


    冰蓮頓時感覺渾身一軟,跌坐了下來。


    不是她嚇得沒力氣了,而是她真的感覺有點使不上力,站都站不穩。


    君棠站在幾步之遙,看著她沒有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


    這個人平日裏總是沒什麽正形,大多時候麵上都帶著玩世不恭的笑,看起來沒什麽距離感。


    冰蓮第一次看到他不笑時嚴肅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有幾分害怕。


    看他這副模樣,冰蓮以為他是不高興了,因為自己太沒用給他拖了後腿,她頓時垂下了腦袋,有些懊惱的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接下來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頭頂突然罩上了一片陰影,冰蓮怔了怔,一隻修長幹淨的手朝她的腿伸過來,她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躲,卻被那隻手緊緊的按住了。


    “你受傷了。”君棠沉著臉,將少女腳腕處的布料撕開,上麵赫然幾道長長的抓痕,還在流血,抓痕的周圍有些微微泛紫,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醒目。


    冰蓮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腳腕,她自己都不知道受傷了,剛剛被抓住的時候就光顧著驚慌害怕了,連疼痛都沒感覺到。


    看著她這一臉懵懂的表情,君棠不由得眉心微蹙:“不痛嗎?”


    冰蓮誠實的搖了搖頭,雖然她是有點怪怪的感覺,不過確實不痛,所以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沒用,她說:“一點也不痛。”


    君棠睨著她:“站起來看看。”


    冰蓮依言就準備從地上站起來,沒受傷的那條腿先站起來,然後就要撐起身體。


    卻不料,她受傷的那條腿,那半邊身體都是麻痹的毫無知覺,所以這一站起來,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往前麵栽,還好君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我,我這是怎麽了?”冰蓮很慌,表情很驚恐。


    君棠輕嗤了一聲:“傷口上有毒,這是毒發後的正常症狀,不用太緊張。”


    冰蓮很緊張,緊張的快要哭出來了,紅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君棠大人,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說不準。”君棠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迴道。


    冰蓮機械般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腕,現在已經是一片烏紫色了,看起來猙獰又嚇人。


    可怕的是,她連疼痛都感覺不到,身體什麽感覺都沒有。


    她難道就要這麽憋屈的死了嗎?


    可是,她還沒讓君棠大人喜歡上自己,就這麽死了,她覺得好不甘心啊,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冰蓮越想越難過,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然後一衝動就不管不顧了,直接抱著君棠的脖子就嚎啕大哭起來:“君棠大人,我不想死嗚嗚嗚……”


    她哭的很兇,眼淚一下就浸濕了君棠的脖頸。


    君棠愣了下,聽著耳邊傷心欲絕的哭泣,雙手還僵硬的停在她兩側。


    脖頸處的腦袋哭的傷心,時不時的還磨蹭兩下,少女柔軟的發絲紮的他有些癢癢的。


    他就任憑她這麽抱著自己,哭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別哭了,不會死的。”


    “嗚嗚嗚……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所以君棠大人才沒有推開我……這是在滿足我的遺願嗚嗚嗚嗚嗚……”


    君棠:“……”


    什麽見鬼的遺願。


    “小花妖,鬆手。”


    冰蓮抽噎了一下,然後乖乖的放手了:“對不起。”


    她實在太失禮了,不但未經允許就抱了君棠大人,還把他的衣服都弄濕了,身體還是麻痹的沒有知覺,這一鬆開君棠的脖子,頓時身體搖搖晃晃就要往後摔。


    腰間橫過來一隻手臂,牢牢的抱住了她,然後輕輕一帶,她便整個貼在了男人火熱的胸膛上。


    冰蓮渾身僵硬,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安靜如雞,一動不動。


    “不用總說對不起,你沒做錯什麽事。”耳畔傳來君棠低柔的嗓音。


    他的長相是雌雄莫辯的美,聲音也一如他這個人一樣優美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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