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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流了一地,像是割破了動脈,一時間鮮血不止的嘩嘩往外流,那原本因為酒醉有些迷了神智的男人,瞬間就渾身發冷的清醒過來。


    失血過多,他的臉上瞬間就沒了血色。


    他驚慌失措的撕下一片衣角想要止血,可卻無濟於事,血將衣料浸透之後,流了他滿手。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身體裏能流這麽多血。


    旁邊的幾個人都被這一幕嚇的直接酒醒了,現下就是再蠢也知道,他們這是狗眼看人低,惹到高人了。


    幾人當即跪地求饒,連聲說不進城了,也不討酒喝了,隻求能高抬貴手給他們一條活路。


    書生模樣的男人卻罔若未聞,還在溫聲細語的哄小女孩,嗓音溫柔似水,好像方才讓那個出言不遜的男人血流成河的人不是他一樣。


    “喵喵乖,快別哭了,相公的心都要碎了。”


    女孩的肩膀還一抽一抽的,哭的像隻髒兮兮的小花貓。


    男人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身體緩緩低下來,輕輕的吻了一下女孩的小臉蛋:“乖,再不停下來以後都沒有了。”


    這個吻簡直跟什麽神奇的仙丹妙藥似的,瞬間就讓女孩的哭聲止住了,瞪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臉紅撲撲的,然後下一秒,就看到她小嘴一咧,笑的見牙不見眼。


    這一幕讓葉冷兒看的歎為觀止,一雙桃花眼滿是驚歎的神色,不知為何,這場景她居然還覺得有點似曾相識。


    然後就見一路上都陰陽怪氣莫名其妙的君棠涼涼的開口了:“這個小不點的德性還真是跟你這隻狐狸一般無二,想來你們上輩子一定是有什麽淵源。”


    葉冷兒:“……”


    她很想理直氣壯的反駁這隻花妖對自己的誣陷。


    然而,話到了嘴邊,轉念卻想到她當年少不更事的時候,總是變著花樣纏著君焱親親抱抱,還借口膽小不敢一個人睡而賴在他的床上死活不走的事情……


    她頓時就心虛的不行,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君焱,卻見男人眉眼含笑的看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總覺得神君哥哥在和花妖一起取笑自己。


    好生氣啊。


    神君哥哥都被帶壞了。


    那邊,被哄好了的女孩似乎才後知後覺的看到,某個倒黴的男人流了一地的血,臉色慘白的好像隨時會暈過去。


    她皺了皺小眉頭,似乎有些不忍那般的,小手輕輕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嗓音軟軟糯糯的,甜甜的小奶音撩的人心髒又酥又麻:“墨哥哥,不如就饒過他這一迴叭~”


    “可是他弄壞了喵喵最喜歡的酒碗呢。”男人眉眼溫柔的凝望著她,“他還惹喵喵哭了,我很生氣。”


    明明是那般溫潤無害的外表,這麽語調淡淡的說出生氣這個字眼,原本該是沒有絲毫威懾力的。


    可他就那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似無意的讓男人割傷了手腕,實則是找準了一個特殊的筋脈處,讓他能夠親眼看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情況下,還偏偏死不了。


    讓一個人的心理從恐懼到逐漸崩潰,這才是折磨人的最高境界。


    不顯山不露水,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著實不簡單。


    叫喵喵的女孩聽到男人生氣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然後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低下頭來。


    男人身材雖然瘦削,個頭卻很高,那小小的女孩,不過才到他腰部往上一點點的位置。


    待到男人低下頭,女孩立馬竄上去勾住他的脖子,然後毫不扭捏的在他唇角響亮的“啵”了一口,笑靨如花:“喵喵親親,墨哥哥不要生氣啦,迴頭幫喵喵再畫一個更好看的好不好~”


    小姑娘太會撒嬌,男人又一貫疼她,被這麽軟磨硬泡,又是軟綿綿的求情,又是甜蜜蜜的親吻,頓時繳械投降,什麽都依著她了。


    眼底的暗芒緩緩地消散,他掃了一眼幾個嚇得麵無人色的家夥:“還不滾。”


    像是得到了聖旨般,待看到那流了一堆血的男人,手腕處瘋狂湧出來的血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便扶著他一起逃也似的迅速離開了。


    滄瀾排在七國最末,外界一直都以為這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這個國家的人也比不得其他大國,以為他們柔弱可欺。


    隻是他們卻忽略了,這個小國倘若真的那麽好欺負,為何能夠存在至今,卻沒有被其它幾國吞並。


    這可不僅僅隻靠運氣,還有他們的實力,隻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太低調了而已。


    接近正午,日頭有些大了,該是用午膳的時候。


    祁墨微微抬起手,用寬大的衣袖將女孩的腦袋擋住,不讓日頭曬到她,隨後輕聲說道:“我們迴去,該吃飯了。”


    喵喵有些訝異的歪著頭看他:“不等進城的人了嗎?要是我們走了,有偷偷混進來的人怎麽辦……”


    “他們進不來。”祁墨笑著揉了揉女孩頭上的小揪揪,“你當相公這個守城官是擺設嗎?任何想進滄瀾都城的人,都要按照規矩來,否則就算他進來了,我也會讓他橫著出去。”


    “墨哥哥真厲害!”喵喵毫不吝嗇的對他豎起來大拇指,由衷的誇獎。愛書屋


    祁墨麵上的笑容越發柔軟:“走,迴去吃飯,喵喵在長身體,不能餓肚子。”


    “嗯嗯。”


    兩人大手牽小手,就要準備關城門。


    “請等一下。”


    這是一道好聽的聲音。


    喵喵有點輕微的聲控,耳朵比較敏感,下意識的就迴過了頭,然後表情一呆。


    約莫是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身素淨淡雅的白裙,舉手投足皆帶著幾分貴氣。


    她有一雙十分漂亮又勾人的桃花眼,眼尾略彎,一笑起來,眼底像是開了滿樹的桃花,又媚又嬌,勾的人心神蕩漾。


    譬如此刻,她笑盈盈的模樣,好像能讓人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小巧挺直的鼻子下麵,一張紅唇不點而朱,像是熟透了的櫻桃般誘人采擷。


    大抵是生了一雙分外妖嬈惑人的桃花眼,因而渾身都給人一種美豔妖嬈的感覺,哪怕穿了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衣,也不像是仙女,反而更像個引人犯罪的妖精。


    喵喵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一時看的愣住了,半天沒迴過神,表情又呆又萌。


    葉冷兒輕笑了一聲,又走近了一步,嗓音輕柔:“請問,我能試試你們這十八碗進城酒嗎?”


    早在這幾人出現的時候,祁墨就已經注意到他們了。


    不過他們隻是遠遠觀望,並沒有靠近的意思,所以他也並沒有理會。


    現下走過來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女,居然想要挑戰這嚇退了無數進城者的酒,他不禁有些意外,眸光看向了她後麵那幾個容顏出色的男人。


    這幾個大男人居然沒有一個出麵,反而讓一個小姑娘前來試探,莫非是以為,他會因為對方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就手下留情放人?


    祁墨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他看向了麵前這個給他第一眼印象並不壞的少女,道:“想必姑娘看到先前那幾個人了,他們可都是有些酒量的,但是最多也不過撐了十碗而已。”


    他是好言相勸,看那幾個男人都不出來,不想她一個小姑娘受罪。


    豈料對方卻並不領情,對他笑了笑,然後指向了他身後半人高的酒壇子:“這裏麵,還有多少酒?”


    “大概還有十斤。”


    祁墨眉心跳了跳,她想做什麽?


    然後,他就聽那姑娘語氣很平淡的來了句:“那好,我全要了。”


    嗯,語氣隨意到什麽地步呢?


    像是京都那些有錢人家的大家小姐,每次和姐妹們一起逛首飾店,成衣鋪的時候,為了彰顯出自己尊貴的身份,總是會很豪氣的一揮手:“把你們店最好看的首飾(衣服)都包起來,我全要了。”


    對,這姑娘的語氣就差不多是這個樣。


    祁墨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善良,居然又一次好心的提醒她:“十斤酒,三個大男人加一起都喝不完。”


    那是實打實的酒,不是水,就是水,這麽多喝下去也得被撐死了。


    這姑娘居然說,十斤酒,她全要了。


    他覺得,她一定是沒喝過酒,所以不知道十斤酒到底有多少。


    那十八碗進城酒,不過才半斤多而已,就已經讓那麽多人望而生畏了。


    沒等他繼續說話,下一刻,他也跟旁邊的喵喵一樣,微微睜大了眼睛,呆在了那裏。


    因為這個看起來長得細細瘦瘦的少女,竟然單手……舉起了那半人高的裝了十斤酒的酒壇子!


    然後就見她輕鬆的舉著掂了掂,輕輕的揚手一拋,酒壇子就懸在了半空中,接著壇口微微傾倒,一絲細小的水柱就順著流了下來。


    葉冷兒張口嚐了一下,彎著眼睛點了點頭:“好酒。”


    下一刻,那水流源源不斷的就開始往下淌,一滴不漏的進了她的肚子裏。


    除了咕嚕咕嚕喝酒的聲音,四周安靜的連唿吸聲都聽不到。


    君焱幾人自始至終都很淡定,沒有絲毫要阻止的舉動。


    一旁的喵喵目瞪口呆,小嘴張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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