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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非漣眸光微怔:“朋友?”


    原諒他自出生以來,從未聽過這兩個字,也從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


    葉冷兒看著他神情帶著幾分懵懂的樣子,就好心的給他解釋了:“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起闖禍,但是遇到不好的事情,會第一個擋在你身前的人。”


    從前她也是有能夠一起闖禍鬧事的朋友的,可是在狼族的那次侵襲之下,全都死了。


    聞言,亦非漣扯了唇角,帶著幾分輕嘲:“哪有這麽傻的人。”


    反正他是不會做這種舍己為人的蠢事。


    在魔族裏,孩子一出生下來,教的都是怎樣耍盡心機手段,踩著別人一步步的上位,必要時候,也可以適當的虛以逶迤,麻痹對手,是絕對沒有什麽真心可言的。


    所以聽到葉冷兒這話,他很不以為意。


    他可對跟她做朋友沒什麽興趣。


    隻是他這話一說出來,就注意到葉冷兒看著自己的眼神變了。


    那眼神,怎麽說呢?


    帶著幾分複雜,隱隱還有幾分同情。


    隨後就見她輕歎了一口氣,道:“看你這麽可憐,連個朋友也沒有,那我就勉強做你第一個朋友好了。”


    隨後,亦非漣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話,就聽她又問了一句:“你的生辰是什麽時候?”


    “做什麽?”他有些疑惑,怎麽突然就說到生辰上去了。


    “你不會不記得自己生辰吧?”葉冷兒眼神懷疑的看他。


    生辰,自然是記得,不過沒什麽意義,他又不過。


    直到葉冷兒又問了一句,他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個日期。


    “好了,就這麽決定了,等你生辰的時候,我送你一樣禮物,也作為我們友誼的見證,不過,”葉冷兒頓了一下,表情嚴肅,“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麽隨隨便便,不經過我同意就把我抓走了!”


    她發誓,她隻是覺得這個家夥身世太淒慘可憐了,而且,也沒有真的傷害過自己,所以才跟他示好的,絕對沒有其他的意圖。


    “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你可以送我迴去了吧?”


    亦非漣挑了挑眉梢,終於明白了她的意圖,不由得好笑:“誰要和你做朋友了?”


    說了這麽多,繞了這麽大一圈,感情是在和他打友情牌,想讓他放她走。


    葉冷兒眸光犀利:“你剛剛沒拒絕就是答應了,朋友之間要坦誠相待,不能互相傷害,你這樣不經過我同意把我帶出來是不對的……”


    “我要是不放你走,就是傷害你了?”亦非漣忽而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抵在她的唇邊,笑的惑人,“那就傷害吧。”


    “……”


    這家夥怎麽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葉冷兒頓時有些生氣了,拔高了聲音叫他:“亦非漣!”


    “嗯。”他依舊在笑,漂亮的金色眼眸好像藏著溫暖耀眼的陽光。


    她有些急了:“你快送我迴去!”


    她都出來這麽長時間了,神君哥哥一定發現她不見了,正四處找她。


    誠然如亦非漣所說的,神不能輕易踏進魔族的地盤,若是神君哥哥察覺到她在這裏,要過來尋她,被魔氣吞噬神力受了傷怎麽辦?


    想到這裏,她急的眼角都紅了。


    本就生了一雙狹長瀲灩的桃花眼,此刻噙著幾分霧蒙蒙的水光,看著就越發勾的人心癢難耐。


    亦非漣不知怎的,心髒突然就感覺被撞了一下似的,看著女孩這幾分可憐幾分無助的模樣,突然就生出了不忍。


    “沒用的小東西,這是要哭鼻子嗎?”他有些沒好氣的掐了一下少女白白嫩嫩的小臉蛋,“我送你迴去就是了,你難過個什麽勁?要是敢掉一滴眼淚我就收迴主意。”


    葉冷兒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委屈給憋迴去了:“真的嗎?”


    “我從來不說虛的。”亦非漣哼了一聲,然後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肢。


    沒等葉冷兒掙紮開,眼前突然就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見自己已經迴到了熟悉的地方。


    無念神域裏,她最喜歡的就是這養著五顏六色錦鯉的靈泉了。巴特爾


    亦非漣沒等葉冷兒開口就已經鬆開了她。


    葉冷兒倒是有些驚訝了。


    她沒想到這個大魔頭居然真的會把她送迴來,她都打定主意要好生費一番口舌了,結果他就這麽答應了。


    這迴輪到她摸不著頭腦了。


    亦非漣看著她說:“上次,我見那個男人叫你冷兒,你叫什麽名字?”


    葉冷兒乖乖報上自己的名字。


    然後就見他勾著唇角緩緩笑開了,頰邊的小酒窩很可愛,“那日後,我便叫你小葉子,這個名字,隻能我叫。”


    他伸手覆上了她的腦袋,將她的身體帶著靠近自己。


    “我這個人,沒有耐心,也不是良善之輩,不過是因為你才破了先例,你可別以為迴來了就有恃無恐,我想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還是輕而易舉……”


    他話音未落,一道強烈的殺意已經向他猛地襲來。


    亦非漣頓時伸手敏捷的躲了過去,再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被一個白衣男子擁進了懷中。


    那人身軀修長,周身氣質十分清冷薄涼,薄唇緊抿,一張精致的毫無瑕疵的俊顏帶著幾分冷肅的殺意,正眸光深沉的凝視著他。


    “原來是墮神,久仰大名。”亦非漣對於男人的麵色絲毫不懼,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你膽子不小,連無念神域都敢闖。”君焱隻覺得他的笑容礙眼極了,一時間周身氣息驟降,仿佛能凝成實質的強大殺意,紛紛衝向了亦非漣。


    亦非漣終歸還是太年輕,雖然是魔族這一代最強的存在,可和眼前這活了上萬年,與天同壽的男人比起來,還是差的多。


    或許他無論在外麵聽了多少有關這個男人的可怕,在他沒有親眼見識過的時候,他都不會相信。


    但是此刻,那凝成實質的殺意,速度快的讓他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的舉動,有無數道肉眼看不到的利刃穿透了他的身體,甚至劃傷了他好看的臉。


    幾個唿吸的功夫,亦非漣就已經控製不住,身體一軟的單膝跪在地上,明明地上沒有流出一滴血,也根本沒有出現一點傷口,可身上卻仿佛被人用刀子割了成千上萬道傷痕的感覺。


    傳聞墮神從來都不殺生,惹了他的人,他一直都喜歡給人留下最記憶深刻的印象,絕對不會傷害對方一分一毫,卻也足夠痛不欲生了。


    葉冷兒始終被君焱按在懷裏沒讓她迴頭看。


    君焱眼神冷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亦非漣,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任何驚慌失措或者想求饒悔過的模樣。


    反而低著頭,嗤嗤的笑出了聲:“墮神,還真是名不虛傳,我已經忘記多少年沒給人這般羞辱過了……”


    “羞辱?”君焱就那麽淡淡的睨著他,“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君焱雖是墮神,被神界所排斥和不容,可是終歸年紀和修為擺在那裏,若不是他的命格太煞,可能坐上那個至高無上位置的人,就不是如今的主神淵了。


    他從來不和任何人交惡,無論怎樣在背後編排他,詆毀他,他都可以念在對方並不了解情況的份上選擇視而不見。


    可是,整個無念神域的生靈都知道,他最在意的便是這隻小狐狸,其它怎樣都無所謂,可旁人若是想動她,就是犯了他的禁忌。


    更何況,這個魔族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登堂入室,這一次居然還敢擄人。


    既然魔族無人治的住他,那麽為了不讓無念神域被打破這份寧靜,為了小狐狸日後的安全著想,他不介意動一次真格。


    平日裏總是清冷矜貴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男人,像是性子好的沒有脾氣,可一旦生氣發起火來,還真的有些攝人。


    此刻的君焱就是這副模樣,清潤的鳳眸裏好像都帶著刀,像是要把此刻行動不便的男人給徹底解決了似的。


    葉冷兒被他抱在懷裏都有些怕的慌,她伸手拽了拽君焱的衣服,輕輕的湊到他耳邊開口道:“我沒有受傷,神君哥哥不要擔心我。”


    她知道,君焱這失態的模樣都是因為她才這樣的。


    “怎麽能不擔心。”君焱環住她腰身的手臂緊了緊,神色有幾分薄怒,“你知道這個人有多危險嗎?還敢和他待在一起!”


    他怎麽能看不出來,這丫頭在安慰自己的同時,也在為這男人和他求情。


    她不想讓他殺這個人。


    想到這裏,君焱的眸光一瞬間就變了。


    她怎麽能被擄走之後,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替那個擄走他的人求情?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怎樣迴到神君哥哥的身邊,並沒有和他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葉冷兒抬起小臉,認真的看著他,“我隻是不想神君哥哥因為我的原因而失去理智,他雖然擄走我,但是並沒有傷害我,神君哥哥懲罰他一下,警告過也就罷了。”


    見男人還是繃著俊臉,麵色不悅,葉冷兒忍不住踮起腳尖,湊上去親了親他的下巴,眉眼彎彎笑的十分好看:“神君哥哥不要不開心了,冷兒最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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