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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眼,極寒,極冷。


    隨後,在君棠未反應過來之時,身軀被狠狠的震開了。


    他一時隻感覺體內氣血翻湧,卻強忍著咽下了那股腥甜。


    銀色的眸子難掩震驚,什麽都沒說,隻複雜無比的看了一眼葉冷兒,身影消失在原地。


    葉冷兒眨了眨眼睛,內心是懵逼的。


    這變態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收手了?


    她還在想是什麽原因,身旁,君焱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那個人,是誰?”


    葉冷兒訝異:“你看到他了嗎?”


    “嗯。”君焱斂下眸看她,“你們似乎認識。”


    “那些人都看不到他,為什麽哥哥能看到?”葉冷兒疑惑的問。


    君焱眸光看向遠處,緩緩地開口:“我生來便是不祥之物,因此能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可我不這麽覺得。”葉冷兒眸光帶著幾分探究的看著他,“我現在已經有些懷疑,哥哥可能根本就不是人類了。”


    邪祟不侵,常人無法近身,還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這哪是什麽天煞災星?說不準還和上麵那些家夥沾親帶故的。


    看著少女那一副好像發現什麽真相似的模樣,君焱揚了揚眉梢,調笑道:“那哥哥應該是什麽?和冷兒一樣的小妖怪嗎?”


    聞言,葉冷兒眼睛亮了亮,神色興奮:“那太好了,哥哥就可以和我生小狐狸了!”


    “不知羞。”君焱哭笑不得,拉起女孩的手,“迴去吧。”


    **


    每年隻在朝花節對外迎客的朝花小樓,君黎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它平日裏也有人來,不過很少,零零散散的就那麽幾個。


    也不知道秦夙和這幕後的主人什麽關係,居然能任意出入。


    正托著腮想事情,旁邊過來一個夥計,上了一壺茶,就要出去。


    君黎叫住了他,問道:“秦夙呢?”


    他剛剛出去有一會兒了,還沒有迴來。


    “秦公子先前出去了,說是姑娘最愛吃百香居的鳳梨酥,出去為姑娘買了,您先坐一會稍等片刻。”夥計笑著迴道,隨後下去了。


    百香居離朝花小樓不遠,隻隔著一條街,一刻鍾便能到。


    她幼時每次出來都要纏著秦夙去買鳳梨酥,一晃十年過去,她已經不再喜歡吃那些甜膩的東西,也忘記了那個味道。


    但是沒想到他還記得。


    君黎垂下了眸子,心裏一時間有些複雜。


    秦夙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後天,他就要大婚了,可是卻還在和她糾纏不清。


    說什麽喜歡她,可是一邊要和別人成親,一邊卻又對她說這樣的話,讓她不免懷疑他的用意了。


    另一邊,秦夙從百香居出來,沒走多遠,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讓他腳步一頓,蹙起了眉。


    “秦夙哥哥!”是女子的聲音,驚喜中又帶著幾分含情的嬌羞。


    他沒有迴頭,身後那人已經小跑著過來,站在了他的麵前。


    一張嬌美動人的臉蛋帶著幾分紅暈,含羞帶怯的看著他,嗓音溫軟:“秦夙哥哥,我正要去容南王府看你,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


    “十三公主,難道不知道,在成婚之前是不可以見麵的嗎?”秦夙麵上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見誰都帶著三分笑意的模樣。


    被他這麽一說,君楚凝有些窘迫的低垂著眸子,細若蚊蠅的道:“我知道,隻是自從秦夙哥哥迴京後,楚凝還一次都沒有見過你,所以就想來……”


    “公主千金之軀,還是不要隨意出宮的好,京都雖然算不上亂,可難免會有些心懷不軌之徒會起歹心,冒犯了您。”秦夙開口說道。


    他看君楚凝周圍並沒有隨從的身影,便說道:“我派人送公主迴宮。”


    “不必了。”君楚凝咬了咬唇瓣,神情有些受傷,“我才剛出來,你就要讓我迴去,秦夙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公主嚴重了,秦夙隻是為了公主的安全著想,畢竟我們即將成親,若是公主出了什麽事,這親我一個人可成不了。”秦夙勾著唇角,緩緩的說道。


    明明字句都是在關心她的話,可是君楚凝卻並沒有覺得很開心,反而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無比疏離。


    雖然秦夙對別人都是這樣,可他們就要成為夫妻了,為什麽還要如此生分呢?


    她努力的扯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來:“不勞秦夙哥哥擔心了,一會兒我會自己迴去的。”


    秦夙微微頷首:“如此甚好,那秦夙就先行離開了。”


    “等等。”君楚凝看到他手上的東西,問道:“秦夙哥哥喜歡百香居的點心嗎?”


    秦夙眸光柔了幾分:“不是我,我還有事,就不陪公主了,先告辭。”


    說完,他甚至沒有等她迴答,就那麽轉身走了。


    秦夙向來那麽隨心所欲,從不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他也的確有那個張狂的資本。


    君楚凝為了出來見心上人,畫了十分精致的妝容,可是現在看來,她臉色蒼白,好看的妝容也掩飾不住她的失意。


    秦夙不喜歡她,她從來都知道,可是她還是想爭取一下,即便現在他對自己沒有感情,日後成了夫妻,朝夕相處,總會有日久生情的那一天。


    可是眼下,她突然有些慌了。


    秦夙剛剛的神情,還有他突然出現在百香居,這一切都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她迴來了嗎?


    如果真的是她迴來了,那秦夙怎麽可能還會和她成親……


    秦夙這一出去耽誤了不少時間,迴來的時候腳步都有些匆忙,他深知君黎那個沒有耐心的丫頭,若是他久久未歸,她一定不會等他。


    待到他走上樓的時候,果然,方才她坐的那個位置,隻留著一壺茶,茶水早已涼透。


    他身軀僵在那裏,手中的鳳梨酥被他指尖下意識的收緊,捏的粉碎。


    她又走了。


    這一次,是不告而別。


    “你在發什麽呆,買個東西買了這麽久。”君黎從另一邊過來,抬眸就看到男人站在那裏,神色黯然。


    秦夙猛的轉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女一步步的走近他麵前。


    君黎沒理會他愣怔的神情,接過他手中的油紙包,頓時皺了眉:“你這是怕我牙口不好咬不動,所以都給弄碎了?”


    秦夙驀的迴過神,有些驚喜的看著她道:“你……沒走?”


    “我為什麽要走?”君黎莫名的瞪了他一眼,“你還沒說為什麽這鳳梨酥是碎……”


    未說完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身體突然被男人緊緊的抱住了。


    “你……”君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就要推開他。


    隻是男人的力氣太大,她一時居然無法掙脫他的懷抱。


    君黎有些氣悶:“你這是怎麽了?”


    “我很高興。”秦夙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高興?”君黎不解。


    “我以為你又走了,我怎麽都叫不迴你。”


    那年她就是這般,任憑他怎麽挽留,她都不肯迴頭看他一眼,決絕的讓他心碎。


    他抱的她很緊,緊到她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在害怕嗎?


    怕她會走?


    “我這不是沒走嗎。”君黎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你先放開我。”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秦夙這才微微的鬆了些力道,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以後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麵對,不要再走了好嗎?”


    他的眼神太強烈,緊緊的鎖住她的視線。


    君黎這才發現,她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這個人,不知道他容顏生的這般俊美,此刻和他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一時間居然有些慌神,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這才低低的道了一聲:“知道了。”


    秦夙這才滿意了,緊繃的俊顏露出一抹笑來:“阿黎,我喜歡你這麽乖巧的樣子。”


    君黎臉有些熱,臉頰微微的轉向一邊不看他,卻聽他又說:“你以前,都是一口一個秦夙哥哥的叫我。”


    君黎怔了下,隨後輕嗤了一聲:“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再說了,現在不是也有人叫嗎?”


    “你看到了?”秦夙挑了挑眉,猜想她之前一定看到了君楚凝攔下自己說話的那一幕。


    不過他倒是一點都不心虛,反而還饒有興味的湊近她的臉蛋,不放過她麵上的一絲變化:“阿黎,你這語氣,我為什麽聽起來這麽酸?”


    “誰酸了!”君黎惱了,沒好氣的推開他,轉身就要走。


    秦夙卻滿臉笑意的跟上去,不顧她的掙紮牽住她的手,溫聲的安撫:“秦夙哥哥誰都可以叫,可是夫君二字,隻有阿黎能叫。”


    “不要臉。”君黎憤憤的甩開了他的手,徑自下樓了。


    **


    皇宮。


    可能是即將要除掉心頭大患,君臨天這幾日的心情都格外的輕鬆愉悅。


    新進來的一批美人,其中一個是異域女子,五官深邃精致,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嫵媚勾人的能叫人丟了魂,而且多才多藝,能歌善舞,還彈得一手好琵琶。


    君臨天最近迷上了她,每日都召她前來伺候,隻不過也僅僅是撫琴弄舞,談笑風聲,並未更進一步,君臨天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不是貪戀女色的昏庸之輩。


    隻是今日,美人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在為他斟酒的時候,柔若無骨的身軀貼了過去,“陛下~”


    這一聲,怎叫一個百轉千迴,銷魂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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