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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靈山,蕭靈兒隻能一個人來到後山,找到了籠子,裏麵關著魔影人——知風。


    “你本領真不小,連我師父都能騙過去。引誘秋子萱上鉤……讓我猜猜,你用的大概是夢魘術吧。”


    蕭靈兒仔細的觀摩著手裏的蠱蟲,沉睡著的蟲子看起來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翻遍了藏書閣,愣是找不到解決蠱蟲噬心修補之法。


    “聰明,確實是夢魘術,你師父本領再通天,也攔不住別人做夢啊。可惜啊,秋子萱沒能成功,白白浪費我兩個蠱王。”


    籠子裏,一個黑衣少年不在意的枕著自己的手臂,周身的魔氣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就連身影都遮不住了。


    “可是你失策了。”蕭靈兒將瓶子丟開,一隻紅的純粹的鳥兒噴出一口火焰,將整個瓶子都燒的一幹二淨,然後順從的飛到蕭靈兒的肩膀上。


    “怎麽?秋子萱後悔了?”


    知風坐起來和那隻鳥兒對視了一眼,那血紅的鳥兒眼珠子裏有著一瞬間的煞氣滔天,讓他臉色一變。


    “不,你差點,害死了我淩玉師兄。”


    蕭靈兒非常生氣,表麵反而平靜如水。


    因為淩玉心裏藏的人太深,身心滿滿的裝了個人,蠱蟲就全部啃了幹淨,差點要了他的命。


    除了死,不能忘記所愛,淩玉……也真是個性情中人。


    她還沒說話,凰就懂得她的心思一般,又故意討好似的。噴出一口火焰,將知風身上為數不多的魔氣燒幹。


    炙熱的火苗整個包裹著他,淒厲的慘叫在青靈山上迴蕩著,約摸著有一刻鍾,蕭靈兒才揮了揮手。


    火焰熄滅,被燒的血肉模糊。看不出來原來模樣的知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已經麵目全非,眼睛裏隻剩下恐懼和害怕。


    “說吧,你這蠱蟲吞下的心脈,怎麽才能補好?”蕭靈兒俯身問他,知風拚命的想遠離,燒焦的手掌掙開血紅的口子,將籠子摸了很多血跡。


    “恨……離草。”嘶啞至極,受傷的聲帶一開口,帶著破碎的音節吐出三個字。


    後方草叢裏有聲音傳來,蕭靈兒丟進籠子裏一瓶傷藥。


    轉身到草後麵,抱走了小黑。


    “別看了。”蕭靈兒扭過他的腦袋,不讓小黑看到籠子裏的場景。


    小黑就很聽話的趴在蕭靈兒的肩頭,軟軟糯糯的嗓音讓蕭靈兒微微一笑。


    “姐姐,我想吃糖豆。”


    “好,我這就給你找。”


    淩玉的房間裏,肖笑抿著嘴不吭聲。


    林容塵和君明在一邊也無可奈何,蕭靈兒把一瓶摻了糖水的蘊靈丹給了小黑,又拍走凰試圖搶走小黑手裏蘊靈丹的鳥爪子,這才開始說話。


    “恨離草,需要恨離草輔助以補心用的無屬性紅土,才能讓淩玉恢複過來。”蕭靈兒開口打破了寂靜。


    “我去找!”肖笑扭頭就跑,跑到了門口才反應過來,“那個,那個恨什麽草是,哪裏長得?”


    她有些尷尬,剛才隻顧著傷心了,淩玉醒來就不認得她了,讓她好生難過一番。


    大家都笑了笑,君明把魯莽的肖笑又拉了迴來,安慰她:“你別慌嘛,恨離草多的是。隻是品種繁多,能用來補心的更是少見,這魔界的煉出來的蠱蟲,可能需要用魔界的恨離草行。”


    蕭靈兒點了點頭:“對,無屬性的紅土得問冥王要。而恨離草可能得去魔界裏找,我可以托付朋友去找恨離草,但是這紅土就交給你了,肖笑?”


    肖笑用力點頭,“嗯,好!”


    肖笑離開以後,大家都才又沉默了。整個屋子隻有小黑和凰搶吃蘊靈丹,哢嚓哢嚓的聲音。


    蕭靈兒望著床上睜著眼睛,卻一臉茫然的淩玉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淩玉想了想,“嗯,還好。”


    比起來陣陣撕裂心髒的疼痛,現在偶爾的跳疼,其實已經不礙事了。


    “那你認識剛剛那個女孩兒嗎?”林容塵忍不住問淩玉。


    隻見淩玉搖了搖頭,他不懂為什麽大家都在問他這個問題,他不認識那個叫肖笑的人啊。


    蕭靈兒卻笑了,道:“愛之深罷了,淩玉師兄,原來你喜歡上她了這麽久。這次等她迴來,你們兩個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君明和林容塵也笑了,這大大咧咧的肖笑和穩重老成的淩玉,看起來真難以想象這是一對。


    可偏偏就是歡喜冤家了,這麽一鬧,等到淩玉想起來了,他們倆也算是成了一樁好事。


    正在說話間,外麵奔跑的步伐聲,讓他們都看向了門口。商音氣喘籲籲的扶著腰,出現在視線裏,指著蕭靈兒就往裏麵走,然後拉著她就開始往外跑。


    “怎麽迴事!”林容塵知道商音也是這一輩弟子比較穩重的一個了,怎麽慌成這樣?


    “師兄!林羅如來……找,找靈兒,好像有什麽急事,快些去看看吧!”商音話音剛落,手裏牽著的蕭靈兒,直接就已經消失在原地了!大家都愣了。


    青靈山下,林羅如的一身紅衣沾了很多泥水,顯得有些狼狽。她拍著淡藍色的結界,一聲聲的叫著蕭靈兒。


    “怎麽了?我……”蕭靈兒看到林羅如猛的迴頭,臉上出現驚喜之色,她奔了過來拉住蕭靈兒的手,緊張的問她。


    “靈兒,你,你實話告訴我!你,你……是不是已經是天尊了?”


    林羅如有些害怕的問出口來,才十七歲的蕭靈兒,天賦如論如何高絕,修到天尊實在是不太可能,可是她隻能保佑,蕭靈兒真的能到天尊。


    結果蕭靈兒沉思了一瞬間,點了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靈兒,你快跟我去東海,我爺爺生病了!蕭師叔和其他人都跑去魔界臨尊崖了!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林羅如說著就急得掉了淚珠子,看的蕭靈兒也有些慌了神,連忙給她擦了擦淚水。


    “好好好,你別急了,我去跟你看林爺爺!你且等我一下,我馬上就迴來。”


    蕭靈兒閃身進了青靈山後,走到了籠子邊,伸手握斷了鐵籠子上麵的禁製,片片碎裂的陣符掉落。


    “怎麽,在裏麵待的久了,就不願意出來了嗎?”蕭靈兒要放了知風。


    知風恐懼望著她,不斷向後退縮,恨不能縮進牆角裏去。


    其實這個知風確實有些手段和本事,但是本體還是太弱了,凰隨便一道普通火焰就能讓他差點連魂都燒沒了。


    “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還要怎麽樣!”知風原來俊逸的臉上,現在是一片黑焦燒傷,時不時幹裂出來的紅色血肉不斷的流出來血水,很是淒慘。


    “自然是要你為自己的後果負責,你自己下的蠱,當然要你自己來解。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給我把解藥準備好!”


    蕭靈兒伸手拍在鐵籠子上,金屬斷裂的聲音清脆好聽,伸手在知風身上下了一道禁製,又給他加持了一股魔氣,不至於傷勢太重動不了身。


    蕭靈兒這才離開青靈山,去找林羅如了。


    知風詫異的看著那股柔和至極的魔氣,繚繞在他的身邊,不是以往陰沉嗜血的氣息,而是一股向生的力量,不一會兒就把他痛楚難當的傷口盡數給修複了,但是卻留下了渾身燒傷的疤。


    他心裏久久難以平複,終於意識到這個蕭靈兒,其實比蕭易寒更狠。


    蕭易寒根本不會控製他,更不會廢這麽多口舌。因為蕭易寒太強,會殺了他,卻絕不會這般折磨於他。


    忽視自己,也隻是因為蕭易寒從輕易不殺人,但是這個蕭靈兒不一樣。


    她,殺人誅心。


    知風最後還是爬出了籠子,被囚禁了裏麵的手腳都有些不利索,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但是他笑了。


    第一次嚐到自由的風,帶著花草樹木的清冽之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笑的開懷,接著淚水就湧出眼眶。


    離開青靈山,離開主峰,離開十萬大山。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上,走到水邊,脫去了衣服清洗幹淨身子。知風在草地上躺著,曬著太陽把自己晾幹。


    最後在水池邊,靜靜的看了看醜陋的臉龐,手裏幻化出一個麵具,戴上了。


    林羅如看著蕭靈兒,隨手劃破虛空,帶著她一腳踏入黑暗。


    再一眨眼就是東海地界!


    她才真的相信了,眼神複雜的看向蕭靈兒認真施法的側臉。蕭家,果然人才輩出。


    臨尊崖,仙界最頂尖的勢力,齊聚在魔界的這個斷崖之上。


    這邊就連食人鳥都不敢亂飛了,他們所在的地方,就像是墨畫中的留白。


    仙門幾乎所有大宗門的宗主,都來了。魔尊出世,驚動的實力,包括了仙界,魔界,妖界的頂尖力量。仙界自然是要毀,魔界自然是要護,妖界隻是在觀望。


    臨尊崖之下,幾十丈大小的墨色漩渦中,魔尊秘境開啟的悄無聲息。


    是因為一直在守護天河源頭的魔獸,半夜嘶鳴,魔氣突然倍增,長出了一對犄角,將仙獸打傷了。


    天河水暴漲,這才引起來關注。


    可是離得最近的太虛宗,卻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趕過來的。讓眾人覺得匪夷所思,可是又不敢妄加揣測。隻道至尊弟子,出現墮仙印記,故而蕭易寒心思不在這些事情上了。


    魔界來了修邪,他帶著一眾魔子和鬼姬等人早早就在等候在旁,期待著魔尊出現,而妖界隻來了兩個人。


    “燭龍,你說這實力差距如此懸殊,為何魔界還敢來人?不怕白白送死嗎?”


    原野百思不得其解,魔界這些人加起來。恐怕都不是蕭易寒的一手之敵,為何還是趕過來了?


    “這就是你不懂了,這次的魔尊,可是有些來曆的,等他出來你就知道了。”燭龍不在意原野直唿他的名字,因為這兩天接觸之後,他發現這個原野有幾分真性情,頗和燭龍的胃口。


    關鍵是他終於打開了心結,也開始接觸這些瑣事,願意跟妖界的小輩們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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