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正是因為此信,諸臣懷疑父親投敵,大將軍亦曾動搖,雖最終證實父親沒錯,但在大將軍眼中,疑心盡露,隻怕以後都不會再相信父親了。”


    “胡說,大將軍既知我信中之言是真,自然會更信任我。”


    “父親乃當局者迷,據說當時許攸、逢紀二人向大將軍說,懷疑父親投敵,在場之人皆默認,唯有元皓先生敢於直言,為父親說話。父親當知,大將軍信任許攸、逢紀,遠勝於父親。”


    當時袁紹與諸臣討論事情時,營寨中還有其他的一些臣子,終是有人把這種軍中機密泄露了出來。


    “若大將軍真的還信任父親,必會把孩兒調迴鄴城,以糾正其錯,但他沒有,其隱含的意思便是,仍懷疑父親投敵,且州牧又將我們全家人帶來信都,這事大將軍還不知道,若知道了,必以為相信父親早就投敵了。州牧此舉是為了保護我們沮家之人,隻怕也是離間父親與大將軍之間的關係,奈何大將軍多疑。”


    “更何況,許攸、逢紀二人與父親共事已久,兩人皆睚眥必報之人,今兩人在大將軍麵前誹謗父親,已與父親結下仇怨,就算父親有朝一日,能迴到鄴城,隻怕亦會遭到此二人的暗算。”


    沮授一陣沉默,他跟隨袁紹十個年頭了,袁紹什麽樣的性格,他自然清楚。許攸和逢紀什麽德性,他也是知道。以往他與兩人沒有矛盾,現在有了,這兩人必會在袁紹麵前嚼舌根,偏偏袁紹又信任這兩個家夥。想到這裏,他心裏又暗暗惱怒。


    沮鵠看到父親沉默,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效果,看來父親已經明白,鄴城是迴不去了。


    他接著說:“今曹操攻鄴城,青州牧攻邯鄲,據孩兒所知,青州牧攻邯鄲不過是詐攻,實則是把精力放在奪取冀州北部四郡國上,今冀州九郡國,六郡國已落入青州牧之手,青州牧越來越強,兵力也越來越雄厚。”


    “大將軍隻有三個郡國,又麵臨青州牧與曹操兩麵夾擊,就算能躲過眼前這一劫,也是損失慘重,實力不再,已是無力迴天,隻怕日後難免會敗亡。父親之才,冀州人有目共睹,否則青州牧又何以屢屢招攬父親?連我也沾了父親的光,得到青州牧的青睞。”


    “大將軍已是落日黃昏,之前對父親也算不上有多信任,今更是對父親疑心重重,父親又何必為其盡忠呢?青州牧誠心相邀,又重父親之才,若父親投效於青州牧,必能謀一份前程,光耀我沮家門楣,還請父親三思……”


    沮鵠跪了下來,哭著向沮授磕了幾個頭,然後把頭伏在地上。


    “大將軍已是落日黃昏,之前對父親也算不上有多信任,今更是對父親疑心重重,父親又何必為其盡忠呢?青州牧誠心相邀,又重父親之才,若父親投效於青州牧,必能謀一份前程,光耀我沮家門楣。”


    “父親當知,青州牧重父親之才,才會屢屢招攬,即便被父親拒絕,也隻是軟禁父親,並非傷害父親,父親可曾見過大將軍什麽時候會如此禮遇一個人?若青州牧哪日失去了耐心,不再招攬父親,我沮家恐怕日後舉步維艱呀!還請父親三思……”沮鵠跪了下來,哭著向沮授磕了個頭。


    沮鵠這番話也是經過一番思考的,在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父親之所以沒降,是因為心中有忠義,那麽他就要先打破父親心中的這種想法。


    他這番話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告訴父親,袁紹已經懷疑你,你想忠義,但人家袁紹還不需要你的忠義;第二部分是告訴父親,你迴不去了,袁紹身邊有小人要害你,不僅害你,還要害你全家。第三部分告訴父親,袁紹要完了,已經不值得你投效,隻有投效陳炎,才能保住全家人性命,還能振興我們沮家。


    這番話說來,也是有理有據,沮授聽了,又是一陣沉默。如果這番話是陳炎說的,那他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可這是自己的兒子說的,他就相信了大半。兒子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向來忠直,對自己也是異常尊敬,不敢在自己麵前編造謊言。


    也就是說,大將軍不相信自己,許攸、逢紀等誣陷自己,也都是真的。想不到這裏,他感到心灰意冷。過了一會兒,他將還在跪著的沮鵠給扶了起來,聲音裏有些哽咽:“你先出去吧,待為父想一想。”


    沮鵠心知自己這番話,父親是聽進去了,至於降不降,他也把握不準。剩下的事情,隻能讓父親自己去想,想明白了,自然也就願意降了,想不明白,自己也認了,自己也不降了,日後隻好跟著父親,致仕當個老百姓。於是,他起了身,默默地出去了。


    一個多時辰後,沮授從屋內出來,眼角處還有淚痕,想必是哭過了。沮鵠突然感到一陣心疼,似乎自己是在逼迫父親一樣。他往前走了幾步:“父親……”


    沮授抽泣著:“我願……降青州牧了。”短短的一句話,似乎讓他如釋重負。


    “父親!”沮鵠欣喜,卻又太激動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去找駐守信都的潘將軍,為父跟他要匹馬,有些話要與青州牧說清楚。”


    “好的。”


    兩人跟潘璋要到了馬匹,快馬趕了兩天多的路,到了邯鄲,沮授單獨去見陳炎。


    “見過青州牧。”


    “哈哈哈哈,看來公與先生已經想通了。”


    “以往對州牧不善,使州牧不快,還望州牧寬恕。”


    “無妨,公與乃忠義之人,我素來敬佩。”


    “忠義二字,還請州牧休要再提了。”沮授稍感慚愧,但既然已經降了,他也想通了:“我終為大將軍效力了十年,今再效力青州,卻不忍與舊主為敵,恕不能為州牧出謀劃策,謀奪鄴城,還望州牧能力答應。”


    陳炎點了點頭:“可以,公與放心。”


    沮授再次鞠了躬:“多謝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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