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山剛退開半步。


    “注意力集中。”


    榮田尾一郎低喝一聲,手中的塑料竹刀也隨之揮出。


    好快!


    北朝陽隻覺得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大腦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但身體的本能卻還是讓他硬生生的把刀往身前一架。


    ‘塑料摩擦’不太悅耳的一聲。


    兩把竹刀巧妙的撞在了一起,順而刺耳的劃過。


    北朝陽一喜,正準備反擊。


    但雙手手腕處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讓他雙臂一軟,險些握不住竹刀。


    好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真的屬於麵前這矮小老人嗎?


    為什麽自己感覺像是怪物作戰!


    不過自己還沒有輸。


    應該還可以......


    北朝陽強行硬起手腕,準備再次反擊時。


    喉嚨上突然被異物頂住,唿吸變得困難起來。


    “握刀的姿勢都錯了,站位也錯了,肩膀聳著,明顯與腦袋的姿勢不協調,精神也沒集中,揮擊的力量也不夠,而且剛才那情況你應該用格擋!”


    榮田尾一郎放下抵在北朝陽脖子上的塑料竹刀,簡潔的道明了北朝陽的不足之處。


    “老人家,你...今年多少歲?”


    許久,北朝陽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唾沫,握著竹刀的雙手不受控製的輕微顫抖著,青筋微微凸起。


    若是有外人看他們剛才之間的碰撞,可能隻是覺得剛才那老人快速拔刀揮舞了下北朝陽,然後再把刀架在了北朝陽脖子上而已。


    其實這其中的奧秘誰又能懂,北朝陽真正敗的原因,並不在於老人的速度,而是老人那一瞬間的爆發力量,險些就北朝陽竹刀脫手的力量!


    “你問老夫?嗬嗬,老夫今年已經七十九了。”


    榮田尾一郎笑了笑。


    “七十...九歲!?”


    北朝陽不敢置信的看向榮田尾一郎,他那一頭因為衰老而蒼白稀疏卻打理整齊的鬢發,矮小卻從未聳肩駝背的挺直腰杆,心裏瞬間被折服了。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後,北朝陽對著老人鞠了一弓。


    “弟子北朝陽,拜見師傅。”


    “嗬嗬,不敢當,老瘋子介紹過來的人,你師傅我就不做了。”


    榮田尾一郎笑嗬嗬的說著,擺了一個漂亮的刀花後便收起了塑料刀,想了想又道:


    “不過該教的刀術流派,老夫說到做到,一定會傾囊而出。”


    “那剛才你老人家使用的是什麽流派的刀術,能教給我嗎?”


    北朝陽有些期待的問道。


    假如自己學會這一招,在學校裏麵對其他人,應該至少有個自保能力了吧。


    “剛才,嗬嗬,剛才我使用的不過是最簡單的燕返而已。”


    榮田尾一郎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手中塑料做的竹刀。


    “真正的流派,無一不比它精妙數百上千倍,老夫看你的雙手與技巧,應該隻是練習了普通的揮刀,但沒有練任何流派的刀術吧。”


    “這倒是,我確實沒有係統的練過任何流派的刀術,不過是每天揮舞竹刀一萬下,連續揮舞了九年還是十年了,哦多了,我還順便還在網上學習了下標準的納刀。”


    北朝陽迴應的同時,也擺了個刀花,隨即納刀。


    “以後你每次來,我都會教你任意一個流派的刀術,隻教三遍,學不學會就看你自己的了。”


    “今天呢?”


    北朝陽有些期望的看向老人。


    榮田尾一郎愣了愣,笑道:“既然你那麽心急,老夫今天就教你一個最簡單的流派。”


    “最簡單的流派?”


    北朝陽好奇的問。


    “刀術中最簡單學習,但對基本功要求最高的,心境明一流。”榮田尾一郎說,“以小友你九年多的基本功,基本是達標了,所以你隻需要學習其中的技巧,你先擺好基本握刀姿勢。”


    “哦哦,好。”


    北朝陽應聲擺好最初的握刀姿勢。


    榮田尾一郎見狀走上前去,圍了北朝陽開始轉圈,一隻轉到北朝陽心裏發虛想開口詢問的時候,才堪堪停下來,伸出手說道:


    “看來你練刀這些年來,確實沒有刀術大家指導過,你的持刀姿勢都錯了。”


    北朝陽聞言略略挺直了腰板。


    “不是這樣的,持刀時身體不能保持正直,身體,應該向斜麵或橫向傾斜,而且你的身體重心過於向後靠,重力全都落在左腳跟上了。”


    北朝陽點了點頭,改變了自己的姿勢。


    “現在,放鬆你的上身。”榮田尾一郎繼續說,“上身既要輕鬆自如,又要控製自己重心;既不能東倒西歪,也不能呆板僵滯要有一種從後向前逼進的力量感覺。”


    “對,就是這樣,肩部不能僵硬,試著讓他軟一些,要使全身力量達至刀尖端部。


    刀向上舉時,右腳要用滑步,同時要注意腳底不可離開地麵,刀尖不能超過對手的咽喉處。”


    “是這樣嗎?”


    北朝陽目不斜視的問道。


    “現在看上去不錯了很多,是不是感覺你的雙手更加有力,腳步更敏捷了?”榮田尾一郎問。


    北朝陽試著揮舞了下竹刀,驚訝道:“確實,揮舞的速度變快了,雙手很輕,幾乎感受不到竹刀的重量。”


    “不錯,這就是刀道裏的八相站位,曾經緊憑借站位,就壓製住了對麵的氣勢,千萬要記住你現在的姿勢,不要忘了。”榮田尾一郎滿意的點頭,“現在開始教你心境明一流,記住,我隻教三遍,看好了,李火山,準備。”


    榮田尾一郎說著,擺好了與北朝陽一樣的站姿,隨後把手搭在了竹刀的刀把上,目光再次認真起來。


    李火山應聲從放竹刀的架子上拔出兩把竹刀,站在了老人身前不遠處,隨即硬起了全身肌肉,衣服當即被粗大的肌肉撐開,隱約之間有線條崩斷之聲。


    “師傅,我準備好了。”


    “進攻吧,像往常訓練一樣。”


    榮田尾一郎淡淡道,仿佛他麵前不是一個一米九幾的肌肉壯漢,而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學徒。


    要是沒有老人之前的操作,北朝陽是段然不相信榮田尾一郎能打的過他麵前這鐵塔般的壯漢。


    不過現在要北朝陽說榮田尾一郎與李火山對決誰強誰弱,這還...真不好說。


    李火山在得知命令的一刻,立即將手中的兩把竹刀拔出(無刀鞘,似有鞘),高高揚起,然後衝向榮田尾一郎。


    榮田尾一郎仍然保持的八相站位姿勢,並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擊,他的眼神無比穩定,像極了一攤死水,毫無生機。


    北朝陽心脹一跳,差點就要拔刀阻止李火山的前進。


    榮田尾一郎確實厲害,但畢竟已經七十九歲了,若是因為某些原因身體暫時動彈不得,那李火山這鐵塔般的壯漢揮刀打在人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即使刀是塑料做的。


    “心境———明一流。”


    在李火山的刀距離榮田尾一郎的頭部隻有一公分,北朝陽正想拔刀幫忙的時候。


    榮田尾一郎突然動了。


    像一隻敏捷的豹子。


    不,應該說,比豹子還要快上幾倍。


    先是一個左轉小側步,以厘米之差躲開了李火山無比強勢的迎麵一刀,隨後手中的竹刀以自下而上的方式,抵在了李火山的肚子上。


    李火山眼睜睜的看著師傅的刀尖離自己身體越來越近,卻因為自己像前揮刀的慣性,難以再往後退縮,隻好強行驅動身體往右側移了移,想避開肚子上的要害。


    可是榮田尾一郎所持刀的刀尖卻仿佛長了眼睛一樣,隨著李火山的移動而改變了自己的軌跡。


    最終,刀尖還是抵在了李火山的肚子上。


    李火山麵色一白。


    如果此刻榮田尾一郎手中所持是真刀的話,自己的腸子怕是已經流了一地。


    “師傅,我又敗了。”


    李火山雙手一垂。


    榮田尾一郎的一切躲閃與反擊發生的時間一共不過一秒。


    “看清楚了嗎?”


    榮田尾一郎轉頭看像一旁右手緊握竹刀,一副準備蓄勢待發的北朝陽。


    “能理解,但...我用不出來。”


    北朝陽緩緩鬆開手,實話實說道。


    “李火山,提起你的刀再來,這是第二遍。”


    榮田尾一郎點頭,收迴了竹刀,往後退了三步,又道:“李火山,這次用上你的能力。”


    “好,師傅。”


    李火山簡潔的迴道。


    北朝陽聽見李火山身上響起‘刺啦’一聲輕響,眼睛都不由睜大起來。


    隻見李火山身上原本被撐開到極限的衣服徹底撕裂開來,變成了破破爛爛的布條掛在了他的身上。


    肌肉更是違反科學般的二度膨脹起來,骨骼相互擠壓的聲音讓人牙齒不由一酸。


    不一會,李火山身體上的肌肉大得都不成人形,身高在肌肉膨脹的同時也似乎往上增加了不少,配合黝黑的體色,更有鐵塔一般的威視感。


    北朝陽懵逼了,大腦當機了一般張開嘴,全身上下都是想問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的感覺。


    這tm的就是能力,什麽能力?


    綠巨人嗎?


    可是看著也沒變綠啊。


    說起來好像是變黑了一些,所以自己應該是叫他黑巨人嗎?


    總之這也太違反人體結構學的原理了吧。


    高中生物書自己雖然沒怎麽學過,不過這也不是高中生物就能解決的問題吧。


    不對不對,自己的那種奇妙感覺莫非也是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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