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七月。


    天朝,北海市。


    碧海中學(高中部)。


    星期四,天氣晴,烈日陽陽,晴空萬裏。


    北朝陽依舊上午睡覺下午揮刀,班上其他人聽課都認真了不少,到了高三,果然大家都在不知不覺中努力嗎。


    但是,北朝陽為什麽還是不變呢?


    寫到這裏,蘇慕微微蹙眉,停下筆,合上標有班長日記的日子本放進了桌洞。


    因為位置臨窗,她便撐起纖手,看似隨意的看向窗外的操場。


    果真,北朝陽又在那裏,蘇慕似乎想起了什麽,黑色的瞳孔裏流露出相當複雜的神情。


    不自覺的按了按自動鉛筆。


    作為蘇慕的三年同桌兼好友的溫薇宜聽到聲響,隨著蘇慕的目光望去操場,露出一副果然又是在看那裏的表情。


    蘇慕果然又是看那個男生。


    可能其他人以為蘇慕在看窗外的風景。


    但與蘇慕做了三年同桌的溫薇宜心裏卻一直很透亮。


    記得從開學的時候蘇慕就一直比較關注那個普通男生,恩,其實也不算普通。


    準確點說,那男生就是個怪人,一個練天天作無用功的怪人。


    雖然蘇慕和那男生在入學到現在之間,都沒有過什麽實際交流。


    隻不過是蘇慕單方麵的偶爾偷偷看那男生而已。


    真不明白蘇慕為什麽會注意那種男生。


    溫薇宜在心裏思考著。


    要說那男生長相很帥也就算了,但他並不帥,就是清秀了些。


    成績也不行,班上倒一寶座的常客。


    家裏雖然不窮,但最多小康。


    一米八也沒有,沒有安全感。


    典型的三無男。


    無才,無財,無顏。


    再對比一下蘇慕。


    溫薇宜偷偷把視線轉向身邊的蘇慕。


    如墨般及腰的長發綁著簡單清爽的單馬尾,未施一絲粉黛的皮膚白皙而嬌嫩。


    挺俏的瓊鼻,粉嫩的柔唇,黛眉橫翠,美目似有流光逆轉。


    同樣是穿著普通純白校服,但蘇慕就穿出了天仙出塵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校花女神的及視感吧。


    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雖說在入校時便入選了風紀委員副部長的緣故,蘇慕玄黑的眸子裏偶爾會流露出不符合她這年齡的認真與嚴肅。


    但這並不妨礙班裏,學校裏的一眾男生為她瘋狂。


    溫薇宜就時常感覺得到。


    她和蘇慕在一起走的時候,無論在哪裏,什麽地點,什麽時候。


    總是有不少男生帶著不明含義的目光偷偷在蘇慕身上掃來掃去。


    充滿了不妙的氣息。


    溫薇宜估計,他們這些男生估計是小說看多了。


    以為一直盯著看,就可以開啟外掛般的透,視眼。


    然後就能對蘇慕那樸素純白校服後那牛奶般細膩的肌膚與誘人的身姿一覽無痕。


    其實這很正常。


    溫薇宜也理解那些男生的所做所為。


    畢竟班裏都是一些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男孩子,正處於荷爾蒙分泌旺盛期。


    加上人人愛美的緣故,班長確實是他們在情竇初開時期,心中女神最好的人選。


    有的人甚至花大價錢買了鑽戒像她告白。


    班裏的其他女生在看到這一幕後心中卻生不起一絲嫉妒之心,有的隻有羨慕。


    她們不得不承認班長確實是站在女生顏值的巔峰,隻能仰望。


    即使是去找某國最出色的整容醫生整出來的容貌也不及她萬分之一。


    溫薇宜卻想偷偷吐槽一下。


    喂喂,這可是高中誒。


    鑽戒那是結婚用的,而且超級貴,這是開玩笑的吧。


    除了長相,蘇慕的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優秀,是真正意義上的千金大小姐。


    想到這,溫薇宜歎了口氣,真想不明白,那怪人到底哪點吸引上了蘇慕了啊,真是叫人鬧心......


    ———


    烈日高照,學校操場上麵鋪滿了細細軟軟的小草。


    本是下課間休息的時間,卻有一個男孩雙手緊握著竹刀立在操場的中心,一下,一下,一下的往下揮舞著,仿佛永不停歇......


    男孩本來就不怎麽高,還有聳肩駝背的習慣,顯得他更加的矮小,即使雙手綁滿了白色繃帶,手中持著竹刀,也沒有一點威懾力。


    男孩的麵容很清秀,頭發略顯褐色,也許再留長一些說他是女孩子都沒錯。


    他左眉的上麵有道閃電般細長的傷痕,很淺,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男孩口中默數一個數,手中的竹刀便狠狠的向下揮去,然後抬起刀,再默數一個數,再次向下揮去,仿佛沒有止境.....


    北海市雖然臨海,但它夏天的威力可絲毫不弱與其他地域。


    男孩身上的深藍色校服早已被攢聚在一起的汗水所打濕,變成了藍灰色。


    隨著他不停的揮舞手中竹劍,晶瑩的汗水再次如同雨水般滴落到小草的泥土裏。


    常年下來,連帶著男孩周圍一圈的小草都比其他地方的更加旺盛堅韌,乃至每次環衛工除這塊草時都會抱怨上那麽兩句。


    一開始男孩的行為確實讓其他的學生驚訝了一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驚訝聲漸漸變成了嘲笑聲。


    比如現在蘇慕所在的高三三班內。


    “那傻子又去揮他那破刀了嗎?哈哈哈,這三年我可是看著這傻子揮過來的,也不見他長一點肌肉,真是個小白臉。”


    “陳凱,這麽說就不對了,小白臉都要比他有出息好嗎,他頂多算個娘們,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還別說,我聽說那人腦子真的有問題,有一次我發燒去醫院裏看病,看到這傻子在練刀。”


    一男生好奇:“他去醫院練刀幹什麽?”


    “看他腿上打了石膏,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吧,但他居然單腿支撐,依舊在揮刀,當時我無聊,便隨便數了下,好家夥,連續揮了半個小時沒停過,後來我取完藥走時還在揮。”


    “唉,他腦袋已經壞了吧,不明白學校還留這種人幹什麽,盡早開除才對啊。”


    “是啊,真不知道我們學校怎麽會收留這種廢物的。”


    這種嘲笑聲和傳聞在校園內四處可見。


    雖然沒有明麵上說出來,但隱隱約約都有一種拿男孩這種行為取樂子的氣氛,畢竟高中生活如此無聊,有個傻子當樂子何樂而不為呢。


    這也就形成了一種莫名的孤立,因為男孩行為著實超出了他們對正常人的評價。


    蘇慕把這一切聽在耳裏,心中莫名起了些憐惜之感。


    男孩的努力,在別人眼中,就沒有任何價值嗎......


    就像曾經的自己......


    ......


    “九千九百九十七!”


    竹劍發出破空之聲,直擊空處。


    “九千九百九十八!”


    肩膀已經失去了任何知覺,甚至可以說,它不再屬於自己了,不過,關係不大。


    “九千九百九十...九!”


    好多了,已經好很多了,放在一開始的那幾天,揮到十二點,都揮不完,欠了一屁股債。


    “一萬整!”


    北朝陽低數完這個數後,雙手顫抖著,用力揮出了最後一刀。


    與之前一直都有的輕微‘破空’聲不同,這一刀仿佛融入了大自然一般,悄無聲息,卻意外的.....刀芒一閃。


    學校的禮堂立在操場前麵,上麵掛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紅色橫幅,突然輕微顫抖了一下,接著繼續穩掛在上麵。


    北朝陽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隻想多唿吸幾口氣。


    不一會,他全身緊繃的肌肉也逐漸放鬆了下來,唿吸也慢慢歸於平靜。


    又等了有一會,他微微站直了身體,換右臂持竹刀,盡最後一絲力量高高揚起,又極速落下,舞了一個不算漂亮的刀花。


    結束時,竹刀的刀尖正好搭在並不存在的刀鞘鯉口上。


    北朝陽仿佛如一個剛上完戰場的武士一般,肅靜又緩慢的將竹刀刀身插入並不存在的刀鞘內。


    這一過程極漫長,而又無聲,雖然在納刀,卻隱隱約約暗存殺機。


    如果有真正的刀術大師在此,一定會北朝陽這波操作驚唿出聲來。


    雖然他手中並沒有刀鞘,但這確實是一個標準而又極其熟練的‘納刀’(收刀)動作。


    要知道,納刀慢而無聲的真正意圖,並不是讓持刀者收起殺心,而是隨時警惕敵人的臨死反撲,保持‘殘心’。


    無聲則說明持刀者的刀與刀鞘幾乎沒有摩擦,若敵人要臨死反撲,那持刀者再次拔刀不會並不會受到影響。


    這便是納刀的真正意義。


    這本該是在古代,從小手上就沾滿鮮血,習慣了在瞬息風雲變幻戰場上廝殺的高等武士,才能完成如此堪稱完美的‘納刀’動作。


    卻出現在了一個看上去如此清秀的年輕男孩身上。


    這對那些刀術大師來說,無已是看到了這一副場景。


    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女孩對你微笑的同時,掏出了53式肩抗火箭筒給你來了一發。


    不過北朝陽自己卻並不懂這些,他隻是習慣了這個動作,習慣了每天的揮刀。


    也習慣了身體到達極限,然後再趨近與崩潰,再恢複,重複著昨天的揮刀,仿佛永無止境......


    這些,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九年前,還是十年前?


    北朝陽現在並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又或者說也懶的去思考,畢竟都無關緊要了。


    身體帶來的累意與困意交叉折磨著他的心神,真的好累,每天都如此,將近九年還是十年呢,真是一天都沒有拉下啊


    本以為突然有那麽一天就會麻木了,但這一天仿佛從來沒有降臨過呢,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那麽一天嗎。


    就這樣,北朝陽保持著納刀的動作,腦海裏雜亂思考著,站在操場的正中間,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


    上課鈴聲在大約兩分鍾後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原本熱鬧的校園立刻安靜了許多。


    在走廊上聊天以及打鬧的學生快速走迴了教室。


    老師個個抱著教材和課本去了該去上課的班級,一切都那麽的井然有序。


    北朝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上課鈴聲所驚醒,但身體卻完全沒有恢複過來,不,應該說是根本動都動不了。


    在看了眼教室離這裏的距離也不算近。


    唉,算了吧。


    北朝陽這麽想著。


    反正他在學校算是怪人一個吧,沒什麽朋友,成績又差的要死。


    在老師眼裏也是透明般的存在,即使他偶爾不在一節課,應該也沒有人能發現吧。


    哎等等,窗口邊那個看他的那個人是蘇慕班長吧,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他沒去上課嗎,真是意外啊,他這樣的差生她也會注意嗎,做班長能做到這樣子,已經算是很盡力了。


    但是真的好困,先睡吧,以後的,以後再說......


    ......


    “北朝陽———”


    “哎哎,誰。”


    聽到有人叫他,北朝陽立刻清醒了過來,下意識迴應道。


    而班長蘇慕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他的身前不遠處,秀氣的鼻子微微皺起,美目正不滿的瞪著他。


    這一切在下午夕陽餘輝的照射下,蘇慕清爽的單馬尾與剔透的肌膚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橙光。


    一切都顯得異常唯美柔和,就仿佛像進入了二次元一般。


    北朝陽來不及感受這一片美好,反倒是心中一驚,不明白這樣的班長找自己幹嘛。


    高中這三年來,班長好像就沒專門找過個別學生談話吧。


    對了,班長還是風紀委員胡的,難不成這次她要來告訴自己,以後上學不能帶竹刀了嗎?


    下意識地把竹刀往身後藏了藏,北朝陽說到:“啊啊,班...班長,下課了嗎,啊不是,有事嗎?”


    隨即四處張望,似乎已經放學了,學校裏已經見不到多少學生和老師的身影,都走完了嗎,一到放學跑的就是快啊。


    身體還沒恢複完成,但是已經可以移動了,隻不過基本用不出什麽力罷了。


    蘇慕看上去似乎對他的竹刀興趣並不大,她一隻手叉在腰上,用無比清冷的語氣開口問道:


    “你剛才不會站著睡著了吧,雖然平常也會去揮刀,但是今天你卻逃了最後一節課。”


    原來是責備自己逃課的啊,履行班長的職責嗎。


    不過以班長的身份與性情,隻要自己說話難聽點,她以後就不會來管自己了吧。


    想到這,北朝陽將竹刀隨意插在了地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直接坐在草地上斜著眼瞧著她,故作痞氣。


    “喂喂,班長,高中三年都快過去了,現在你才來管我,不覺得晚了嗎,而且我成績都差成那樣了,逃不逃這節課都差不多好嗎,況且我不會打擾別的同學的,您就大發慈悲,以後就別管我了。”


    北朝陽本以為這波可以氣走班長,但好像失敗了,班長仿佛一定要跟自己置氣一般,繼續說教道:


    “哼,之前不管你是因為......算了,總之你揮刀時的執著,哪怕是分給學習時一半,成績也不會差成現在這樣......”


    “班長你還真是喜歡過管閑事呢,說了別管我,我沒救了,你好好讀書吧,跟我這樣的人待久了對你風評不好!”


    北朝陽最最討厭的便是說教這一套,明明初中時被一個女孩子已經說教了一整個初中。


    現在無論是誰說教關於學習的事,北朝陽就會下意識感到厭煩,隨便抱怨幾句後,北朝陽便提起竹刀就要走。


    蘇慕卻固執的伸手攔住了他。


    “不行,我是班長,既然身為班長,我的責任就是要讓班上的同學認真讀書,不能讓他們在成長的過程中步入歧途......”


    “誒欸誒,難道說我練習刀術就是步入了歧途,你就不怕打擊了我已經堅持十年的自信心嗎?”


    北朝陽抬了抬竹劍表示自己非常悲憤,但這簡單的動作也是讓他的肩膀再次一酸,不得不又放下。


    “當然不怕!”


    蘇慕認真神色認真的分析道:


    “就算你刀術練的在厲害有什麽用,沒有專業老師的指導,以後長大了還是一個業餘的刀手。”


    北朝陽握緊了用粗繩纏綁的刀把,沒有言語。


    班長以為是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又趁勝追擊道:


    “業餘的刀手連以後去當個刀術指導都當不成,最大的可能性是成為一個混混流落街頭,你還不明白嗎,隻要好好讀書,以後不說能大富大貴,至少能溫飽家人!”


    “切,這種話,也隻有無知懵懂的初中生才會被勸動吧,而且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專業指導就隻能是一個業餘刀手了呢!”


    北朝陽忍不住反駁道。


    “哼,執迷不悟......總之你以後繼續練刀我可以不管你,但你以後不能拿上課的時間睡覺,不然我會動用班長的職權讓你大掃除的時候去掃廁所,而且還會派人監督你,掃不幹淨不能走!”


    “什麽!”北朝陽一愣,隨後不甘心道:“班長你這是濫用班長的職權!”


    看到北朝陽如此錯愕,蘇慕不經意露出了一絲淺笑。


    她很少有如此放鬆愉悅的時刻,正要說些什麽,北朝陽突然又裝作一臉期待的問道:


    “女廁所也可以嗎?”


    蘇慕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滿臉通紅,一時間被北朝陽的莫名發問弄得羞憤交加,最後隻好原地狠狠的跺了一腳,冷哼一聲道:


    “哼,無藥可救的人渣混蛋,如果你好不改過,你以後就是個當混混的料!”


    被蘇慕如此篤定的語氣氣到不行,北朝陽爭鬥的心被激發了起來。


    他把竹刀拔起,插在身前,斜拎著身子,作出一副十足地痞流氓相。


    “那我現在就要當混混,看到班長你漂亮成績好,而且又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於是產生了一些正常男人該有的欲望,甚至還想現在就釋放一番,你打算把我怎麽樣啊?”


    聽到北朝陽說對自己產生了欲望,蘇慕一驚,後退了半步做出了一個保護自己的動作,隨即四處張望周圍有沒有其他人。


    那動作仿佛是在告訴北朝陽她相信了他所說的話,這讓北朝陽一陣無語,有這必要嗎。


    索性很快,蘇慕發現了學校的保安並沒有下班,仍然三三兩兩的在學校裏四處巡邏。


    於是她很快的冷靜下來,帶著不服輸的語氣說:


    “你騷擾一下試試,我跟葉叔叔練過國武的防身術!”


    什麽嘛,不就是仗著有保安在周圍嘛,有什麽好囂張的,還葉叔叔的國武防身術。


    北朝陽無語的拍了拍竹刀。


    見北朝陽沒動,蘇慕頓了頓之後,帶著某種自信又說:


    “而且我還是你班長,所以你根本不敢。”


    你是班長有又是什麽謎之自信啊。


    看蘇慕頗為得意的目光,北朝陽自然不肯服輸,故作兇狠的盯了上去。


    “班長而已,又不是老師!”


    蘇慕也不服氣的盯了迴來。


    “班長的話你也要聽,而且我還兼任風紀委員副部長!”


    “那又怎麽樣。”


    北朝陽底氣有些不足。


    在北朝陽和蘇慕之間,仿佛生成了兩股氣,一邊是惡人般的黑,一邊是正義的白。


    莫名有一種棋逢對手的奇妙感覺。


    或許是身體上的虛弱還沒有恢複,北朝陽頭上逐漸泌出了很多汗水。


    沒由來的緊張感,再加上打心底覺得班長確實漂亮,而且人生裏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看女孩子,心髒莫名跳快了一些。


    還是閉眼不看。


    就這這時,一陣輕風吹過,北朝陽頓時聞到一股迷人的幽香。


    那是班長身上特有的清冷中帶著幾分怡人的香氣。


    閉眼也頂不住了。


    要是再聞一會這女孩子專屬體香的味道,說不定自己就要控製不住自己,不自覺的動手動腳了。


    那樣的話第二天就會被學校因為騷擾女同學的原因而開除了吧。


    想想臉都要丟盡完了啊!


    老爸就是再怎麽開明,也會打斷自己一條腿吧。


    再加上原本被汗水打濕的衣服不但沒幹,開始隱隱發臭起來。


    操場上涼風再吹一吹,感覺再站多一會必會感冒的啊。


    感冒雖然是小病,但還是很難受。


    沒辦法,這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氣勢不夠,隻不過是天時地利一個不占而已。


    北朝陽率先服了輸,雙手伸起表示投降。


    “好吧,班長大人我知道錯了,以後上課絕對認真聽課不睡覺。”


    才怪,認錯一萬遍,能改算我輸,北朝陽暗暗想到,要不是天時地利不對,我非瞪到你懷孕(如果可以的話)!


    蘇慕見北朝陽一臉悔意,柳眉一挑,語氣緩也緩和了不少。


    “高考不一定是最好的路,但一定是最輕鬆的,希望明天上課看到你的改變,我會找老師商量換位置的事情,盡量讓你跟學習好一點同學坐到一起,這樣你也能跟著學一點。”


    北朝陽低頭連說了幾聲是,沒問題。


    見北朝陽答應下來後,蘇慕稍稍放了點心,伸出手指向教室道:


    “記得先迴教室拿書包,今天的作業我已經幫你收拾好放你桌上了。”


    北朝陽沒有看向教室,反而看向蘇慕,心中一暖:


    “謝謝了。”


    “你要加油了,畢竟今年是要高考,它會決定你未來的路,我不希望班上的同學都可以安穩的生活,而不是簡單的活著。”


    蘇慕輕聲道。


    北朝陽一愣,這是班長的發自內心的勸說,但他也有他說不出口的苦衷。


    沒有明確的迴答,北朝陽默默的拔出竹刀向教室走去。


    “那個,班長你也快迴家吧,畢竟不早了,麻煩你了。”


    適當性說一下場麵話。


    女孩子當班長什麽的,太麻煩了,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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