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想揉揉被頭飾壓的酸痛不已,卻做不到,雙手僵硬得厲害。


    腳邊一團黑色在移動,忽然又跳到沈黎的的膝蓋上。


    沈黎抬手揉了揉那暖融融的毛發,看著黑貓綠色的眼珠子一閃一閃的,喉嚨裏發出“唿嚕唿嚕”的哼哼。


    她現在的身份是新娘,所以她的任務就是把嫁衣藏起來不讓玩家們發現,還要逃跑,並且不能讓玩家找到新娘逃跑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那麽規則二鏡子才是對於玩家的牽製。


    沈黎轉頭看向鏡子,仔細看著自己的盛世美顏。頭飾精美,隨著她的點頭搖頭璀璨奪目,難怪壓的她脖頸疼。


    她挑挑眉,鏡子裏的美人紅唇勾起一抹弧度。


    “喵喵~~”


    膝蓋上的黑貓叫起來,蹭著她甩尾巴。


    莫名的,這隻貓和【殺掉國王】副本裏的那一隻有點像,不過那一隻喜歡對著人哈氣,喜歡炸毛。


    不知為何,沈黎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掏出一個金色的小鈴鐺,掛在黑貓的脖子上。身子僵硬的厲害,沈黎的手不受控製,試了幾次才戴上去。


    黑貓甩甩脖子,鈴鐺“叮鈴叮鈴”響個不停,它得了趣跳起來,眼神震驚的看著沈黎,仿佛在說主人給的這個小東西還挺神奇。


    看著小貓自娛自樂玩得開心,沈黎心中劃過一道暖流。


    她視線一暼,看到鏡子裏的人高高掛起的唇角,臉色微僵。


    她現在這麽好看,可不能笑的太明顯。心中這般想著,沈黎將手放在鏡麵上撫摸鏡子裏的那張臉,鏡麵劃過一道波紋,她的手消失不見。


    仿佛穿過一層空氣,裏麵有一個未知的空間,甚至是世界。


    “喵喵!”小黑貓叫起來,一個飛撲進入鏡子,水波一閃而過,鏡麵恢複平靜。


    沈黎轉身,抬手將鏡子遮起來。


    她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朝著自己靠近,手一抖將蓋頭給自己蓋上,閉著眼睛規規矩矩的坐在床上。


    腳步聲嘈雜,似乎是好幾個人一起。


    門被推開,一群人走了進來。


    王雪兒看著坐在床上的新娘,眼中閃過驚詫。


    這麽容易就見到新娘了,這個副本這麽容易的嗎?


    她低下頭,順從的跟著夫人模樣的npc進門。


    “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麽就那麽命苦?”


    夫人還未靠近,便捂著手帕“嗚嗚嗚”哭起來,聲音悲切。


    王雪兒身旁的丫鬟npc立馬上前扶住欲昏厥的夫人,低聲安慰著。


    “我的兒啊,為娘一定為你揪出傷害你的人,千刀萬剮!”


    夫人哭的梨花帶雨,半靠在丫鬟身上了眼神兇狠。


    坐在床上的新娘腦袋一歪,鮮紅的蓋頭順勢滑落,露出一張精美慘白的臉龐。


    王雪兒看著那張臉,唿吸一頓。


    是黎姐!


    她低下頭不著痕跡的查看手腕上位置圖,看到黎姐的紅點離她十萬八千裏,這才悄悄放下心。


    誰知就在她低頭的瞬間,王雪兒看到床上的新娘好像對著自己眨了下眼睛,她抬起頭新娘又是閉著眼睛,夫人和幾個小丫鬟都沒發現。


    難不成隻有自己才看得到?還是她眼花了?


    王雪兒在心裏懷疑自己,又狐疑的看了床上的新娘。新娘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


    “我的兒,你不要怨娘,娘把你拴著,你等娘,娘一定給你找到兇手!”


    夫人說著捂著手帕又“嗚嗚嗚”的哭起來,王雪兒覺得她哭的有些假,仿佛在故意哭給床上的新娘看。


    王雪兒又瞄了一眼床上的新娘,感覺像黎姐又不像。


    要不是知道黎姐和她進了同一個副本,她還真要以為床上的家夥是黎姐。


    太像了,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被花裏胡哨的頭飾壓著,直挺挺的坐在床上,莫名的,王雪兒覺得新娘子孤零零的。


    夫人哭了好一會,讓王雪兒給新娘蓋上蓋頭,哭哭啼啼的擦著眼睛走出門。


    嘴裏重複著“為娘一定給你找到兇手”,就跟唱戲曲似的。


    王雪兒掏掏耳朵,看了眼床上蓋著蓋頭的新娘,剛剛湊近了才看到新娘的背後緊緊綁著一塊木板,難怪新娘坐的筆直。


    隻是有些奇怪,這個新娘子不睜眼也不說話,動都不動一下,難道被綁的太嚴實了?


    沈黎等人走完後,吐出一直憋的氣,她艱難的扭過手往後摸,摸到硬邦邦的木板子和密密麻麻的繩子,被蓋住的鏡子下窸窸窣窣鼓起一團。


    “喵喵~~”小黑貓嘴裏叼著一個東西,討好的湊到沈黎跟前。


    沈黎看了眼,是個水藍色的荷包。


    將荷包塞進袖子裏,沈黎扭過手去解背後的繩子。


    難怪喘不過氣,誰家好人被綁的筆直能喘氣啊?


    繩子綁的結實,幾乎不把新娘當人看,骨頭幾乎和木板子貼在一塊,每一圈都打了死結,沈黎解了半天沒解開,氣的手一扭,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將手從上往下往背後摸,肩頭的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繩子解開,沈黎這才發現為何剛剛脖頸疼的厲害,木板子是從新娘的顱後骨頭卡到骨盆裏,難怪新娘規規矩矩的坐在床上,坐姿筆直。


    沈黎的手繞到後頭,硬生生把木板子從卡的嚴嚴實實的骨頭縫裏摳出來。


    木板子扣出來的那一瞬間,沈黎覺得一直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氣就散了,身子就像軟麵團一樣直不起來,腰椎不知道斷了幾根。


    新娘的喜服這麽紅,原來是用血染出來的。


    沈黎把錯位的手伸進被縫合的背後,撕開針線,摸到錯位的骨骼,一點一點拚接好。


    終於把破破爛爛的身體修補好,沈黎把手肘掰迴來,擦了擦額頭的汗。


    縫縫補補又三年,這具身體可真不容易。


    她看著自己500%的生命值往上升,停在750%。


    沈黎扶著床沿嚐試著站起來,一下子就往前撲。


    本就脆弱的腦袋一下子扯開縫合線咕嚕嚕滾了出去,沈黎也是體驗了一把找自己腦殼的刺激。


    好不容易摸到鳳釵,沈黎抓住鳳釵就把腦袋提了起來按迴脖子上。


    也不知道有啥深仇大怨,那些漂亮的頭飾全是插進顱腔裏的,還是在新娘活生生的時候插進去的。


    沈黎用兩根線把斷掉的頸椎骨綁在一起,又做起手工活,還自己一個漂亮的脖子。


    她仔細查看小腿,發現裏麵的骨頭被抽了出去,難怪雙腿軟趴趴的可以並在一起。


    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怨,至於這麽對一個新娘子?


    殘忍虐殺,黑貓起屍。


    生前不得善待,死後也不得安寧,難怪新娘子怨氣這麽大。


    沈黎無語的爬到一旁拆下椅子腿,插進缺了骨頭的小腿裏。


    一陣手工活後,沈黎滿意的看著現在可以活蹦亂跳的自己,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不能太活蹦亂跳,容易散架。


    她身體裏的血早已流盡,身上的嫁衣鮮豔無比,紅的滲人。


    捏了捏已經僵硬的肌肉,沈黎幽幽歎了口氣。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人啊?”


    她湊到鏡子旁,看著自己美麗的臉蛋,滿意的不得了。


    鏡子裏傳出一道細小的聲響,沈黎仿佛沒聽到,依舊自戀的看著鏡子裏自己的盛世美顏。


    “唿嚕唿嚕。”


    黑貓又蹭上來,舔了舔沈黎的手指頭。


    沈黎揉著貓腦袋,看了眼從身體裏摳出來的木板子,還挺結實的,打起來手感應該不錯。


    想到這,沈黎又想起了一個副本裏用大腿骨做武器,打npc那叫一個爽。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小貓,小貓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安靜的趴在沈黎懷中。


    一道細微的腳步聲靠近,沈黎立馬不動,黑貓撲進鏡子裏。


    王雪兒推開門,閃身進入後立馬關門。


    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嗆的人犯惡心,仿佛把一個人的血液全都放了出來。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新娘跟前,看著新娘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


    屋子裏靜悄悄的,王雪兒仔細觀察一會,就抬手去脫新娘的嫁衣。


    隻是那嫁衣有些奇怪,仿佛死死的焊在新娘身上跟皮膚融為一體,怎麽扯都扯不下來。


    王雪兒費了好大勁也沒脫下來,她隨手拉了一把椅子想要休息一下,一屁股坐下來摔了個四仰八叉。


    天殺的!


    誰吃飽飯沒事幹把凳子腿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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