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看你這樣子,我猜猜是不是被沈黎踹了。”


    沈秋檀打了個響指,濕漉漉的紅色長發一秒變幹。他不知從哪拿來一罐精油,細心的往頭發抹,酒紅色的發絲泛著光澤。


    何錚沒有說話,自顧自從一旁牆壁櫥窗裏拿出酒杯。


    剛把壺封拆掉,一股濃烈的香氣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好香啊。”沈秋檀湊上來,癡迷的嗅著空氣裏的酒香。


    “這東西你從哪搞來的?”


    何錚瞥了他一眼,將酒倒滿三個杯子。


    “呦,稀客啊。”顧淮南身著古裝,身上帶著薄荷味沐浴露的香氣。


    他走到何錚麵前,眼神戲謔。


    “看來給你機會也不中用啊。”


    何錚垂下眉眼,有些喪氣的抿了一口酒。


    沈秋檀湊到顧淮南身前將腦袋搭在對方膝蓋上,擠了擠眼睛。


    “淮淮,你喂我好不好?”


    話落,沈秋檀一臉得意的朝著何錚挑挑眉。


    顧淮南抿著酒,一股醇香順著喉嚨暖進胃裏,感覺五髒六腑都熱了起來。


    “好酒。”


    他眼裏欣喜,又抿了一口,一把將靠在膝蓋上的沈秋檀推開,雙眼泛光的去倒酒。


    何錚眼裏帶著笑意,與顧淮南碰了個杯。


    沈秋檀委屈的嘟著嘴,看著何錚伸出手要去倒酒,搶在他之前將酒壺摟進懷裏。


    “淮淮,給你。”


    顧淮南心情很好,手肘撐在膝蓋上歪頭瞧著沈秋檀,眼裏蕩漾著星星點的笑意。


    沈秋檀被顧淮南看著,一向嬉皮笑臉的他有些不自在的錯開視線撓撓頭發,耳朵紅的滴血,整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恨不得跳到顧淮南身上。


    “你最近躲在地府,那家夥就沒去逮你?”


    顧淮南找了個話題,試圖讓自己的心迴到胸腔。


    “搞了個替身,過兩天祂應該就會發現。”何錚又掏出一盤花生米,三人就著酒水,邊吃邊聊。


    “那你的時間可不多了。”顧淮南歎了口氣,瞧著沈秋檀通紅的耳垂,指腹下意識摩挲著酒杯。


    “及時行樂唄,還能怎麽辦?”何錚吃著花生米,眉眼帶笑。


    “你準備什麽時候?”沈秋檀感覺自己腦袋有些暈,但還記得自己剛要問的問題,大著舌頭問何錚。


    “米(你)定個時間,我們好動手。”他歪歪扭扭的抖著手去夾花生米,卻怎麽都沒夾穩,他的眼前出現重影,明顯醉的不輕。


    “看情況嘍。”何錚瞧著沈秋檀猴子屁股一樣的臉,忽的想起以前每次喝了酒。這家夥就會發酒瘋纏著顧淮南不放,這次倒是難得的正經。


    何錚本以為沈秋檀沒完全醉,沒想到下一秒沈秋檀湊到顧淮南身旁,抱著男人不放手,嘴裏嘀嘀咕咕說著顛三倒四的話。


    顧淮南推了推醉鬼,沒推動。感受到抗拒,沈秋檀反而抱的更緊了。


    “淮淮……淮淮……”顧淮南以為沈秋檀要說什麽,耳朵湊近對方的唇。


    “我愛你……”醉鬼眼神不清,抱著自己不撒手。顧淮南隻覺得聽到聲音的左耳燙的厲害,心髒仿佛要蹦到嗓子眼,他偷偷看了眼正襟危坐的何錚,忽的有些不好意思。


    “淮淮,淮淮……”沈秋檀又叫了起來,聲音哼哼唧唧的,就像沒斷奶的小狗。


    “怎麽了?”顧淮南看著沈秋檀左右扭動,明顯不舒服的樣子,低聲詢問。


    “淮淮,我想尿尿。”沈秋檀咬著唇,一張臉憋的通紅。


    何錚輕咳一聲,站起身告辭。


    顧淮南隻好扶著醉鬼走進洗手間。


    好不容易將人挪迴床上,沈秋檀卻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自動定位般一下子湊到顧淮南懷裏,抱著人不撒手。


    “淮淮……”


    “我愛你……”


    沈秋檀一直嘟嘟囔囔,反複訴說著自己的心裏話。


    顧淮南抱著人,輕輕拍打著沈秋檀的後背,感覺一顆心就像泡在岩漿裏,又熱又燙。


    何錚返迴副本世界,顧淮南已經把時間複位,一行人站在教室門口,真正要進去教學。


    “錚哥你去哪了?”陳榕瞧著何錚單獨一人迴來,隨口問了一句。


    王雪兒陪著尉遲鳶坐在觀景台的長椅上,沈黎和小西瓜還沒有迴來。


    何錚隨口敷衍過去,雙眼定定瞧著走道口。


    沈黎一直沒有迴來,過了好久樓道裏忽然傳來聲響,仿佛是什麽東西從樓梯上滾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樓道上,一隻手拍了拍王雪兒的肩膀。


    王雪兒嚇的一哆嗦,抬手凝聚出一個水球便扔了出去。


    “嘩啦”一聲,來人被當頭淋濕。


    小西瓜幽怨的瞅著王雪兒,濕噠噠的毛發緊緊貼在身上,狼狽極了。


    “哈哈,不好意思,手滑手滑。”王雪兒連忙道歉,拿出毛巾給小西瓜揩濕漉漉的毛發。


    尉遲鳶幫著去擦水,忽然仔細看了眼小西瓜。


    小西瓜連打了兩個噴嚏,甩了甩毛發。


    王雪兒瞧著小西瓜,總覺得這小倉鼠有哪裏不一樣了。以前雖然也是整天笑嘻嘻的,但是它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憂愁和哀傷,現在卻沒有笑嘻嘻,但是身上的哀傷和憂愁散去,身上的氣息愈發濃厚,變得更厲害了。


    小西瓜甩幹水,一屁股擠開湊著馮月的陳榕,將二人隔開一段距離。


    陳榕氣的牙癢癢,死死瞪了一眼小西瓜,氣鼓鼓的走到一旁。


    小西瓜湊到馮月身旁,馮月摸了摸它帶著濕意的毛發,悉心擦拭,時不時塞兩塊果幹給小西瓜。


    小西瓜幸福的眯著眼睛,嘴裏吃著馮月給它的香蕉幹,覺得香極了。


    樓道裏的東西露出真麵目,是一隻在不停彈跳的籃球,籃球從樓梯口竄出來,一路滾到王雪兒腳下。


    王雪兒剛要撿起球,被尉遲鳶拉住。王雪兒愣了愣,扭頭呆呆盯著籃球,捏緊拳頭。她的心裏不斷湧出一股強烈的意念,把球撿起來,把球撿起來。


    尉遲鳶看出來不對勁,死死拉住王雪兒的雙手不讓她動彈。


    陳榕被小西瓜氣的一肚子火沒出發,見到樓道口彈出來的籃球,心情稍稍好了些,剛要抬手運球,那籃球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往王雪兒跟前跑。


    媽的!現在連一個破籃球也瞧不起自己了是吧!


    陳榕勉強砸壓下去的怒火“蹭”一下彈起來,他大步走到王雪兒麵前,抬起腳就要踩下去。


    “我勸你最好不要碰。”尉遲鳶的聲音帶了幾分冷意,麵無表情的盯著陳榕。


    陳榕下意識頓住,心底的怒氣無處散發,瞧著地上的籃球,隻覺得心中的煩躁愈發強烈,讓他整個人難受極了。


    “閉嘴!”他怒吼一聲,抬腳狠狠踩到籃球上。


    籃球被踩偏了,彈射到走道裏,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陳榕追著籃球,發泄著心中的不滿。憑什麽馮月不肯原諒他?憑什麽馮月躲著他?憑什麽沈黎不讓他加入第一莊園!他可是a級玩家!憑什麽尉遲鳶和王雪兒一直黏在一塊,做什麽都在一起,礙眼極了。憑什麽那隻死耗子一直針對他?


    陳榕越想越氣,追著籃球踩,發泄著心裏的不滿。


    他總有一天要讓這些人知道,什麽才叫“爆本王”,他等著馮月轉頭迴來求他的那一天。


    “哈哈哈哈哈……”一想到以後沈黎會低三下四的來跟自己說話,那隻臭耗子被抽筋扒皮,馮月乖乖嫁給自己,那日子才叫日子。


    陳榕越想越開心,仿佛已經看到馮月雙眼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


    陳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壓根沒注意一股陰冷的視線落在陳榕身上,久久不散。


    他追著籃球跑了出去,不知不覺間被籃球帶著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砰!”


    一聲巨響,籃球終於被他踢炸了。


    陳榕心情舒暢,啐了一口痰。他抬起頭,瞬間傻眼了。


    這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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