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麵上是江棠將了對方一軍半分便宜沒讓她占,但無可否認,女人還是成功破壞了她維持了一整晚的心情,從洗手間迴到位置上之後,她明顯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笑意都冷淡了許多。


    江棠雖時常都淡著臉,不笑的時候瞧著總給人一種疏離的嚴肅感,高興與否挺難分辨,但相處久以後,唐遊川對她的情緒已能拿捏到七八分,所以很快就察覺到她情緒不大對。


    唐遊川湊近她耳畔壓低聲音問:“怎麽了?”


    “嗯?”江棠有些心不在焉,一時沒聽清他說了什麽,懶懶地側頭望了他,眸底帶著幾分迷茫,“你說什麽?”


    “想什麽這麽出神?”


    江棠盯著唐遊川的俊臉上的淡笑,蠕了蠕唇,欲言又止,唐遊川挑眉,“嗯?”江棠搖頭,“有點吵,沒聽清。”


    其實她想問問他,當初他收到她和邵青延的那些合照後,讓人去調查了多少內容,了解到何種程度,然而想到他收到照片就冷了她幾天那股醋勁兒,現在突然跟他聊自己跟另外一個男人的往事,他估計能當場拉臉。


    到底是將話給吞迴腹中。


    算了,好好的何必沒事兒找事兒給他添堵。


    唐遊川一手搭在她椅背上,手指輕輕捏著她的後脖頸,低笑著道,“累了?”


    微糙的指腹摩挲著皮膚,擦起一陣輕麻,江棠一激靈,終於後知後覺地記起自己脖子上的那些痕跡,她將他的手拽下來,冷眼剜他,壓著聲音恨恨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遊川淡笑道,“什麽?”


    “我脖子上那些是什麽?”


    唐遊川聞言,擠眉弄眼低笑,不但沒有任何悔意,還儼然得意,氣得江棠惱火地揪著他的手背狠狠地擰了下去,“你還笑!”


    “這不真能怪我,”唐遊川悶悶笑著,薄唇一張一合,沉啞慵懶的嗓音宛如無賴,“隻能怨你皮膚太白太敏/感,隨便嘬一嘬就留下了痕跡。”


    江棠氣結,“我說過多少迴不要亂啃!”


    “這麽漂亮的脖子,讓我忍不住想要標記點什麽。”唐遊川恬不知恥。


    “我都說倦了,你不要臉我還要,你這樣讓別人怎麽看我?”江棠想到剛那個女人輕蔑的眼神,心裏就一股怨氣。


    “正經夫妻幹正經事兒。”


    江棠美眸一瞪,唐遊川捏著她的手心,好笑說道,“不用害羞,大家都懂的。”


    “……”


    兩人旁若無人地靠在一起低聲嘀嘀咕咕,由於唐遊川笑得賤兮兮的,一個勁兒往江棠那湊,不經意地流露出一股痞勁,與平日冷漠嚴謹形象落差太大,惹得旁人忍不住都往他們那兒瞧。


    除了已然麻木的沈敘,眾人望著江棠那時而嫌棄時而輕笑的模樣,再次深刻地意識到,這個女人的地位到底幾斤幾兩,已無庸贅述。


    ……


    唐遊川是真混賬,在休息間裏經曆完那一遭之後,不但沒有消火,反而愈加火急火燎,但自己幹了這缺德事兒被發現,江棠迴家之後很可能會故技重施整治他,於是後來有人來敬酒,他故意地讓江棠喝了幾杯酒,白的。


    晚宴結束後,江棠喝得半醉半醒,整個人軟成一灘水。


    迴到家,唐遊川把人放床上,正欲起身,就被江棠摟住了脖子,幸而他反應快,不然得砸她身上。


    唐遊川雙臂撐床褥微抬起頭,便看見似醉非醉的江棠朝他嫣然一笑,妝容點綴過的眉眼勾著笑,是異樣的風情,特別動人,然後那張小嘴吐出的話,卻無比直白。


    “不做嗎?”她問。


    這是江棠第二次在他麵前喝醉,唐遊川看著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確認江棠醉酒就發嬌並非偶然事件,而是固定狀態,很乖,很軟,就像一隻被唿嚕毛唿嚕得舒服的小貓,對著自己的主人露出柔軟的肚皮,又軟又可愛。


    當然,唐遊川也沒忘記上迴她吐得有多慘烈,喉結滾動,謹慎試探,“想吐嗎?”


    他可不想半路被她吐一身。


    江棠搖頭,略帶不滿,“我沒醉。”


    唐遊川低聲道,“叫老公。”


    “老公~”


    唐遊川笑了,醉貓真乖,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翌日早上,江棠先醒,唐遊川還在床上打盹兒,浴室裏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唐遊川!”


    唐遊川倏地睜開眼睛,看見一道黑影從浴室裏衝出來,正想開口問怎麽了,江棠已抓起枕頭一頓亂砸,“你吸血鬼是不是!讓你不準咬不準咬!”


    她一邊砸一邊罵,唐遊川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裏,控製住的手,惺忪的睡眼半眯著,沙啞的鼻音發出低沉的笑聲,輕聲軟語哄著,“我錯了我錯了。”


    “你每次都是錯了,但下次還來!屢戒不悛!”


    昨晚才說完,結果一覺醒來,她身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說是差不忍賭也不為過,他這哪兒是知錯,分明就是明知故犯!


    唐遊川悶笑道,“昨晚是你主動的。”


    江棠昨晚也不是醉死了,基本做了些什麽她自然留有印象,唐遊川起先還算克製,是她不知死活解酒作妖,他才會發了瘋,然而越是如此,越是掛不住麵子。


    最後惱羞成怒,她氣勢洶洶地張口在他頸側泄憤般咬了下去,唐遊川吃痛,卻沒有推開她,任由她去。


    江棠下口蠻狠的,等她鬆了牙齒,上頭留下了一個齒印,隱約可見血絲,估計一時半會都消不掉。


    唐遊川大掌覆蓋著她的後腦勺順毛,笑得縱容,“解恨了嗎?不夠這邊也來一下。”說罷,他乖乖地扭頭露出另一側。


    現在看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副任君蹂躪的模樣,江棠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癟了,老不情願地低哼了一聲,伸手推他,嗔怒道,“那你也不能把我整成這樣!”


    唐遊川收緊雙臂,低笑著說:“沒事,穿件高領的衣服就都遮住了,沒人看見。”


    江棠這才勉為其難揭過此事。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難得的陽光明媚,陰冷了許久的青臨城迴光返照一樣,溫度反常地迴升了幾節,一夜之間,大家都脫下了臃腫的羽絨服。


    江棠穿著一件厚重的高領毛衣,差點兒沒窒息在工作崗位上。


    果然,狗男人不值得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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