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看,現在該怎麽辦?”聶依斐皺著眉頭,真是棘手啊,寧封不可能讓唐木木出事,但是唐木木現在,幾乎是九死一生。


    “難。”辰天宿稍稍檢查一番後,快速地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三箭對於唐木木來說,根本就是三張催命符。


    辰天宿轉頭看向寧封,隻見他雙目直直地看向唐木木,眼中唯有唐木木這一人,其他的竟是一點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比如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


    唉,他真是為寧封操碎了心啊,辰天宿心中無奈地想到。


    “主子,若是想要救活皇後娘娘,如今唯有一法。”辰天宿看著寧封,嚴肅地說道。


    聶依斐看向辰天宿,這麽嚴肅的語氣,難道是那種方法?


    “你說。”寧封的嗓音十分沙啞,但是也十分堅決,麵前的唐木木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她應當是溫和地笑著,然後無奈地喊他一聲相公,或者是微微惹惱了她,嗔怒地瞪他一眼。


    這麽多年的夫妻,寧封竟然覺得,對於唐木木,他知之甚少,這不僅僅是唐木木不與他說,也是他不曾想要去了解。


    他以為他和唐木木有漫長的歲月可以共同走過,他可以慢慢地去發現。


    但是當唐木木躺在他懷中,滾燙的鮮血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臉色慘白如雪,他方才明白,也許,他們之間,沒有那麽漫長的時間可以蹉跎。


    曾經他愛唐木木也沒有到那個份上。


    就在這一瞬間,他覺得,他愛唐木木,從骨子裏愛她,今生今世,非她不可。


    “要怎麽做?”看辰天宿良久不說話,寧封不禁出聲問道。


    “主子,把箭拔出來,皇後娘娘一日之內,必死,她抗不過去的。”辰天宿冷漠地說道,沒有一點的隱瞞,甚至於放大了喪命的可能。


    寧楚瞬間覺得寧封抓著他的手力氣大地嚇人。


    他仰頭看著辰天宿,聲音稚嫩但是卻沉穩:


    “辰叔叔,母後會死嗎?”


    寧楚的話像是一根情緒的***,房間內消沉的情緒被瞬間點燃,他們的目光聚集在躺在床上的唐木木。


    她那麽脆弱,好似下一刻便會消失一樣。


    辰天宿看向寧楚,篤定地說道:


    “你母後不會死,但是需要離開你們三年的時間。”


    唐木木現在的情況,隻能夠請他的師父出手了,並且要用到寒潭方可治愈,但是這對於唐木木來說,傷害極大,不僅她的身體會垮掉,哪怕是將養兩年,日後還會不孕,而且她的武功,算是廢了。


    但是這比起她能夠活下來,還是可以付出的。


    辰天宿拉過寧封,三言兩語將結果告訴寧封,寧封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同意了。


    三年換一輩子,這不算什麽,哪怕是這三年他看不到她,至少知道她活在世上,這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寧封迴到房間,看見寧楚抱著唐木木的臉頰,有些心疼地將她臉上的冷汗以及凝固的血擦去,奶聲奶氣地說道:


    “母後,你不能不要楚兒啊……母後,你睜開眼睛好不好?是不是你生楚兒的氣了?”


    房間非常地安靜隻能夠聽到楚兒斷斷續續的委屈,小孩子的委屈,總是讓人覺得心酸。


    “楚兒,過來。”寧封朝著寧楚說道。


    寧楚看到寧封來了,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滾了下來,他衝到寧封身邊,撲在他的懷裏大哭。


    寧封將寧楚抱在懷中,輕輕地安撫道:


    “楚兒,母後會離開三年,等到三年後,我們再去接她,好不好?”


    “為什麽要離開三年?”寧楚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地問道。


    “因為……母後生父皇的氣了……”


    “怎麽會,母後從來不會生父皇氣的!”寧楚毫不猶豫地反駁道。


    寧封微微一怔,小孩子不會說謊話,那麽唐木木她……


    “肯定是母後生楚兒的氣了。”寧封沮喪地說道。


    寧封揉了揉寧楚的腦袋,將寧楚遞給聶依斐,然後來到床邊,唐木木依舊沒有反應,寧封輕輕地觸碰著她的臉頰,小心地在她眉心吻了吻,說道:


    “木木,你都沒有聽到我說我愛你,三年後等著我接你,不要害怕,恩?”


    語罷,寧封沉默了許久,然後長長地一聲歎息,靠得唐木木又近了幾分,嗓子中帶著顫抖和不知所措:


    “可是我會害怕,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害怕,所以千萬不要出意外……”


    唐木木被辰天宿帶走,寧封和聶依斐處理了傷口,奔赴戰場。


    都說寧封生性涼薄,手段狠辣,城府更是極深,這一次,三位藩王徹底地了解到寧封究竟有多涼薄,有多狠辣。


    哪怕是三王已經投降,寧封還是將三位藩王的血脈家族屠了一個幹淨,這是當時他們當著他的麵,把寧楚綁走的代價。


    至於其他投降的士兵,寧封沒有去動,唐木木如今在生死邊緣,他要為她祈福,不該殺的人,他不會殺。


    那些戰戰兢兢的士兵不會想到,自己竟然逃過了一劫,也不敢說什麽話了。


    三王大勢已去,寧嬴被捕,他站在三王身前,看著寧封,冷冷地諷刺道:


    “寧封,你這麽冷血的人,注定會孤獨終老!另外,你還不知道吧,寧景是我的兒子,寧樂也是我派到你身邊的女人!”


    寧封冷眼看著寧嬴,嗓音冷地冰凍三尺:


    “是嗎?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孤獨終老,但是你肯定會早早地喪命,另外,你真的以為寧樂能夠漫天過海?寧景和我長得像就是我的兒子?”


    寧嬴臉色猛地一變,他厲聲喝道:


    “寧封,你說什麽?!”


    “五弟,你還不如當初的二弟和三弟呢!”寧封毫不留情地嘲諷道,同時給了身邊的人一個眼神。


    很快的,寧樂就被壓了上來,但是也隻有寧樂,寧景沒有被帶上來,此時寧楚陪著寧景,寧封看著寧楚的麵子上,沒有動寧景,但是對於寧樂,他是一點都沒有顧及的。


    寧嬴看到寧樂被壓了上來,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


    “五弟,你還是六年前的你,但是朕,已經不是六年前的大皇子了。”


    話音才落,包括寧樂在內的其他人都被處以極刑。


    寧樂看都不看胸口的匕首,因為離寧封最近,所以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定在寧封身上,和葉婉兮如出一轍的臉上露出悲涼的神情:


    “皇上,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愛你,但是你的眼中卻隻有唐木木,你不是最喜歡葉婉兮的嗎?為什麽你看都不看我一下?”


    寧樂吐出一大口鮮血,滿眼淒楚地看著寧封,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寧封瞥了她一眼,說道:


    “因為你一點都不像葉婉兮,而在你出現在朕身邊的時候,朕已經放棄葉婉兮了。不過朕應該謝謝你,讓朕明白對木木的心意。”


    寧樂本就慘白的臉色瞬間變得灰敗,那她真的是一個非常失敗的替子啊。


    “你一直都知道景兒不是你的兒子,那你為什麽……”寧樂看著他心中保留了一些期待,或許寧封是真的喜歡寧景的呢,盡管、盡管寧景不是他的兒子……


    “不過是楚兒喜歡他罷了,否則你以為我不殺婦孺?”


    他不是君子,從來都不是。


    ……


    三王謀反,寧封舉兵反攻,並且一舉將所有謀逆之人拿下,青瀧所有臣民都為寧封而喝彩,但是他本人卻消沉了。


    唐木木的離開,整個皇宮就像缺了很大的部分,皇宮已經是不完整的皇宮了。


    最終寧封還是沒有動寧景,當他想要將寧景送出去的時候,寧楚來找他,寧楚知道寧景不是他的兒子,並且說服了他,將寧景留在皇宮中。


    隻是寧景搬過去和寧楚住,寧樂的消失,不知道寧楚怎麽說通寧景的,他還是那個跟在寧楚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皇子。


    無心去關心寧景,索性由著寧楚亂來,好在寧楚心性成熟地可怕,一個五歲的孩童,竟然考慮到方方麵麵。


    寧封廢了後宮,獨留一個皇後的位置,但是皇後這個位置,卻一直空著,每逢佳節宴會,寧封總會在身旁設一張椅子,但是卻無人落座。


    這樣的情況,整整三年。


    辰天宿消失了三年,唐木木消失了三年。


    寧封消沉了三年。


    寧楚卻已經長成了一個挺拔的少年,隻是他的身後還是跟著一個長相秀致的少年,寧景的樣子和寧封漸漸岔開,但是還是長得一表人才。


    寧楚將寧景保護地很好,三年過去了,他看人的眼神還是十分清澈,一如小時候那樣。


    這天,辰天宿來信,說是唐木木已經出了山穀,正在迴京的路上。


    寧封丟下手中看到一半的奏折,稍上寧楚,寧楚則稍上了寧景,三人披星戴月地朝著唐木木奔去。


    甚至來不及交代什麽,他什麽也不管了,隻想要盡快見到唐木木。


    畢竟,他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見到唐木木了。


    古人雲,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他仿佛過了數也數不清的日子!


    思念如劇毒浸入骨髓,他病入膏肓,唯有見到她,方能解毒。


    ……


    此時路途中的一間客棧內,唐木木和辰天宿慢悠悠地趕了一天的路,正在吃飯,外麵的天色還亮著。


    實在是唐木木的身子不曾完全好全,匆忙趕路隻會讓她的身子吃不消,故而辰天宿隻能將兩人的趕路速度降到合適的程度。


    而且他還寫信告知了寧封!


    盡管這樣,唐木木還是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唐木木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辰天宿睨了她一眼,一邊自斟自飲,一邊隨口說著話:


    “你看我把你帶迴來,你不僅沒有對我感恩戴德,還老是點一些我不愛吃的菜,真是沒有良心啊。”


    唐木木對著辰天宿燦爛一笑,順手給他夾了一筷子他不愛吃的菜。


    以前在辰天宿師傅的山穀時,兩人便時常鬥嘴,辰天宿嘴賤,說出來的話時常能夠氣死人,然而他的師傅竟然格外喜歡唐木木,所以事事都向著唐木木。


    因為穀中隻有三人,所以唐木木是掌廚的人,每次辰天宿惹到她的時候,唐木木就專門做一些辰天宿不愛吃的菜,一段時間下來,唐木木對於辰天宿討厭的飯菜竟然了如指掌。


    唐木木身體不好,寧封當初千萬交代,辰天宿自然不敢動她,隻能夠嘴巴賤賤地抱怨幾句。


    有這樣的活寶在身邊,這三年,唐木木過得倒也還算有趣。


    隻是她的身子一好,便迫不及待地要迴到京中。


    她想念她的丈夫,想念她的兒子。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迸射出燦爛的餘輝,唐木木吃完飯,打算去散步,辰天宿懶得動,迴了房間。


    此時正是初夏,空氣也暖洋洋的,整個人都很舒服。


    或許是在四季如春的山穀裏呆多了,唐木木無比地懷念四季如春的青瀧。


    夕陽太過燦爛,隻可惜太過於短暫。


    唐木木朝著夕陽看了一會兒,便轉過身,準備迴去休息,一轉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卻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麵前的一切。


    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眼前的人還不曾消失。


    是真的嗎?


    但是,為什麽會這麽地不真實。


    寧封看著麵前的唐木木,三年的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隻是讓他愈發思念她。


    寧封緩緩張開雙臂,喉結有些緊張地滾了滾,唇角掛上經年未見的笑意,對著她說道:


    “木木,過來。”


    唐木木不顧一切,哪怕是麵前的人是幻覺,她也要衝入他的懷中。


    她一直都愛這個男人啊。


    真實而有力的懷抱,唐木木有些晃神,良久後,才聽到寧封輕輕地說道:


    “木木,我愛你。”


    唐木木緩緩閉上眼睛,嘴唇輕輕地顫抖,她緊緊抱住寧封,小聲地說道:


    “相公……”


    已然說不出再多的話。


    寧楚和寧景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這一片景色正好的夕陽,竟然隻能夠做陪襯。


    不過,人生有無數個夕陽,卻隻有一個陪自己終老的人,忽略一次夕陽,那又何妨,哈哈!


    【e


    d】


    ps:總算寫完了番外,那麽這部文就正式結束啦~至於高信恭的文已經在籌備啦~一個月左右可能就能與你們見麵啦。


    那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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