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聽了葉婉兮的話,頓時覺得葉主子根本不像她看起來那麽人畜無害,心裏狡猾著呢。


    葉婉兮十分無辜地看著唐木木,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頓時覺得這位姑娘是真的涉世未深,還是裝地這麽蠢啊。


    “我可以不去嘛?我這兩天,唔……剛好來葵水了。”


    可樂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睛,葉主子,你當唐木木是瞎的嗎?


    唐木木淡淡一笑,看著葉婉兮,說道:


    “無妨,王府中的丫鬟管事伺候人伺候地極為妥帖,張小姐去了,想必相公也不會虧待你的。”


    葉婉兮巴巴地看著唐木木,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於是她弱弱地說道:


    “那你讓我收拾一下?等會我就自己找輛車,去找你?”


    唐木木生於軍事之家,長於軍事之家,行事作風看起來溫和,其實暗含了雷厲之勢,葉婉兮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跟唐木木的段位相差太多了。


    “張小姐不用麻煩,你先和我乘車迴王府,至於這裏,自然有人幫你收拾,你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隻要一句話,保證完成地讓你十分熨帖。”


    唐木木步步緊逼,葉婉兮實在是有些扛不住,她看著蕭白,媽的,蕭白什麽時候不見了,這個沒有節操的人!


    可樂站在一旁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看著葉婉兮的眼神都揣著擔憂。


    葉婉兮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個情人隻能夠曝光了。


    穿上衣服,踏上馬車,葉婉兮抱著畫架畫筆畫紙,懶得看唐木木,坐在馬車的一角不說話。


    唐木木倒是一點都不掩飾地打量著葉婉兮,她實在是太好奇葉婉兮了,寧封這樣的人,城府極深,她怎麽都不會想到,在他的心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女人。


    這樣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真是,太奇怪了。


    “你很會畫畫?”唐木木朝著葉婉兮坐近了幾步,好奇地問道。


    葉婉兮掀了掀眼簾,輕輕哼了一句,算是答應。


    “那你有時間給我畫一幅畫嗎?”唐木木緊接著問道。


    “找我畫畫是要交錢的。”


    “放心,我有的是錢。”


    “……”


    唐木木看出來葉婉兮一點都不想鳥她,在問完第一個問題之後,便沒有再嚐試著去和葉婉兮交談。


    於是車廂內一片沉寂,直到到了王府。


    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葉婉兮睜開眼睛,她打開車廂門,直接跳了下去。


    緊跟著葉婉兮出來的唐木木看到葉婉兮的背影,以及她的那個丫鬟,笑了笑,扶著自家丫鬟的手,十分淑女地從馬車上下來了。


    唐木木朝著葉婉兮走了兩步,就聽到她們主仆的對話,隻聽見葉婉兮說道:


    “可樂,我剛剛是不是應該等著你來給我搭把手?”


    可樂一臉的哭喪,其實相比於葉婉兮,可樂對唐木木的敵意更加深一些,在葉婉兮的心中,這些都是迷之敵意。


    所以在可樂的心中,自家的主子也應該享受皇子妃的待遇,但是剛才葉婉兮這樣直接跳了下來,真是給別人看了笑話。


    雖然平日裏主子就是這樣,但是在外麵,還是不能夠讓外人看輕的。


    “可不是嘛,奴婢隻是走得慢了一些。”


    葉婉兮笑眯眯地揉了揉可樂的腦袋,感歎道:


    “我這不是想著去給你搭把手嘛!別生氣了,恩?”


    唐木木的步伐頓時停在原地,她看著葉婉兮隨意的站姿,一點都沒有出自大家的規整禮儀,但是卻讓她十分羨慕。


    “張小姐,我們進去吧,客房已經給你收拾好了。”唐木木是女主人,招唿的話說得十分得體。


    葉婉兮裝酷一絲不苟地點點頭,在管家的帶領下,率先朝著客房走去。


    唐木木跟著自己的丫鬟茶茶緩緩走進王府,然後就聽到茶茶說道:


    “主子,這女子生性瀟灑豁達,難怪那麽得寵。”


    唐木木看著早就消失了的背影,眼中閃過無奈的神色,神色有些厭倦地說道:


    “可不是嘛。”


    從寧封接到消息,然後趕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葉婉兮和唐木木吃了晚飯,正坐在院子裏剔牙,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的寧封腳下生風地衝進來,然後將葉婉兮狠狠地摟進懷中!


    唐木木的神色頓時晦澀到不忍直視,葉婉兮則是一張大寫的懵逼臉,有些不知所措地咬著嘴裏的牙簽,半晌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封封,你來晚了一步,我們剛剛吃完晚飯,把桌子收了。”


    寧封將葉婉兮從懷中拉出來,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唐木木,一雙灰綠色的眼睛好似醞釀了滔天的怒火,饒是唐木木見慣了自家各位將軍的氣勢,也被這樣的眼神嚇得一時間說不說話來。


    倒是葉婉兮伸手拉出寧封,笑盈盈地說道:


    “我最近和可樂學了一道菜,據說燒起來十分好吃,要不我去給你做?”


    葉婉兮有意調解,寧封自然不會不給她麵前,他收迴視線,攬過葉婉兮朝廚房走去。


    多餘的警告已不需要,唐木木這樣聰明的女人,知道應該怎麽做。


    來到廚房,葉婉兮有些忐忑地看著寧封,她不會……燒菜。


    寧封坐在椅子上,拉著葉婉兮的手,語氣是溫柔的:


    “婉兮,你要煮什麽菜給我吃?”


    葉婉兮緩緩閉上眼睛,怯怯地迴到:


    “那個……你渴嗎?我燒得一手的好開水。”


    “……”


    晚上寧封並沒有陪葉婉兮,他去了唐木木的房中,今天早早歇下的唐木木都不曾想到,在那個女人來到府中的第一天,寧封竟然會來自己這裏。


    一通手忙腳亂的整理,寧封十分鎮定地坐在桌前喝水,低垂著眼瞼,根本無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唐木木走向寧封,端的是一派大家閨秀的勢頭,三兩步上前,語氣柔軟溫柔地好似沒有主心骨:


    “相公可是要歇息?”


    寧封正在把玩著茶杯的手一停,他抬起頭來,看著唐木木,灰綠色的眼睛深邃的讓人的靈魂好似都要陷下去一樣。


    “我們成親的那天,我得知婉兮聽到了我要成親的消息,我急匆匆地趕去,看到睡在床上的她,她睜開眼睛後,交代過我,要盡量對你好,我當時答應了她。”


    唐木木一顆心瘋狂地跳動,她完全不知道寧封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麽,但是那名女子,真的是寧封的軟肋,是寧封逆鱗,出於保護和警告,都是不準讓讓人觸碰的。


    “所以,唐木木,當我知道你把她接到府中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想掐死你嗎?”


    唐木木的身軀微微一顫,抿著唇沒有說話,房間裏的燈火被夜風輕輕吹拂,房內的陰影頓時也隨著晃了晃。


    唐木木感到自己渾身上下,從腳開始,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


    “相公是覺得我做錯了?”唐木木輕聲問道,嗓音輕地好似能夠被這無處可尋的夜風吹散了一般。


    “若我說是呢?”寧封反問道。


    “相公若是說是,那木木自然是竭盡所能去彌補,相公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位姑娘是相關的心頭肉,若是相公信我,我可以讓唐家成為她的庇護,在青瀧,無人能夠動地了她。”


    從小唐木木得到的教育便是,做錯了事要盡力去彌補,道歉什麽的,都是沒有用的。


    而現在她所能做的,便是在給葉婉兮上一道保護層。


    寧封聞言低低地嗤笑了一聲,冷漠地迴到:


    “若我不信呢?”


    讓唐家去守護葉婉兮,寧封覺得真是天下的大荒唐。


    “相公不必這樣想我們唐家,我們不會用那麽齷齪的手段。”


    “哦?你說我齷齪嘍?”寧封挑眉,淡淡地說道。


    唐木木立刻閉上嘴巴,寧封不想和她好好說話,他來著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警告她,再多說,也是無益。


    寧封坐在椅子上,翻看著自己的手,其實和當初在天瀾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是事實上已經有許多人的命被這隻手給扼殺了。


    “唐木木,她是我的命,下不為例。”


    說完,寧封便離開了唐木木的房間。


    唐木木站在原地,耳中還迴蕩著寧封對她說的話。


    究竟是多麽深重的感情,才會被定義成命的存在。


    唐木木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刻,好似也被冰封上了。


    夜風好似漸漸大了起來,搖晃的燈火在明明滅滅幾次後,終於徹底滅了,房間裏陷入一片濃重的黑暗。


    唐木木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指尖的濕潤讓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哭了。


    啊……她多久沒有哭過了。


    真是,太丟人了。


    葉婉兮睡到一半,感到有人爬上自己的床,她迷迷糊糊喊了一聲相公,轉一個身,繼續沉沉睡了過去。


    寧封坐在床上,看看葉婉兮的背影,一臉苦笑。


    是不是他剛剛讓唐木木傷心了,命運就要讓他在葉婉兮這邊傷心?


    譏諷地扯了扯嘴角,老天什麽時候這麽公平,做事這麽快了。


    那他前半輩子所受的屈辱,是不是就意味著,最後都可用鮮血來衝刷。


    ps:不管怎麽樣,寧封還是我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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