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洲,洲主府內,一身穿玄衣,頭戴玉冠的俊逸男子正站在窗前眺望遠處的景色,他問跪在身後的心腹:“青鋒,近些日子,褚洲有發生什麽新鮮事兒嗎?”


    青鋒將許詩婉迴褚洲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後,薑子書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段經曆,道:“聽你的描述,這位許姑娘,倒是像一位故人。”


    也隻有像她那樣的人,才能擔得起“驚才絕豔”四個字吧,如果有機會,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麵。


    半晌後他迴神,繼續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青鋒蹙了蹙眉,有些難以啟齒:“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該說不該說。”


    “你說就是。”


    “褚洲二皇子褚玄璋,與吏部尚書的次子林修遠似乎有些不正常的關係。”


    “哦?如何不正常?”


    “這……洲主可曾聽說過斷袖之癖。”


    薑子書聽了後猛地迴頭,問:“竟有這樣的事,果真如此嗎?”


    “是,在褚洲的探子傳迴消息,說他們兩個人已經……好幾次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真是好,不愧是褚照的兒子。那林修遠也願意?”


    “林修遠是被迫的,畢竟他與工部尚書的次女已經有婚約,因為這件事,他精神和身體上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嗬嗬,這褚玄璋,當真是個畜生。”


    “這件事情,對咱們的圖謀有幫助嗎?”


    “讓我想想,這吏部尚書是太子一派的人吧?”


    “是。”


    “你說,我若是用林修遠來挑起褚玄林和褚玄璋的矛盾,可行嗎?”


    “殿下打算如何做?隻是兒子被強迫委身於二皇子,怕是還無法讓吏部尚書對二皇子反目成仇吧?”


    “那若是他的兒子因此而死了呢?”


    “殿下是說殺了他……可是此舉風險太大,先不說怎麽能讓林修遠的死與二皇子扯上關係,您若是下手,勢必會留下蛛絲馬跡,屆時若是查到您的頭上怎麽辦?”


    薑子書笑笑,道:“有一種藥,可以殺人於無形,便是查也查不出來的,用在林修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青鋒一臉疑惑。


    “夢中仙。”


    青鋒瞳孔一震,“自從鴆羽先生將這種毒藥研製出來後,就隻用過一次,那便是在……靜容皇後身上。”


    夢中仙,不是一味可以緩解人痛苦的良藥,而是會讓人無比痛苦以至於自殺的毒藥。


    它可以隨著熏香被放到香爐中,在唿吸之時進入人的身體,令人產生困意,進入夢境。


    這一刻,噩夢開始,它能夠喚起人內心最深的恐懼並且將之不斷放大,多次使用後,會讓人精神崩潰,選擇自殺以結束痛苦。


    而且熏香每次燃盡之時,藥物不會有殘餘,因此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任別人如何調查,也隻會得出此人精神出了問題,或是發了癔症,自殺身亡,與他人毫無幹係。


    “林修遠此時正是精神脆弱之際,正好可以用這藥。


    屆時他自殺身亡,吏部尚書定會知道褚玄璋逼迫他的事情,將他的死歸到褚玄璋頭上,對褚玄璋恨之入骨,進而請求褚玄林為他主持公道。


    而褚玄林與褚玄璋早已不睦,且以他剛正不阿的性子,定會為吏部尚書討迴公道,到時我們隻需看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停頓片刻,薑子書繼續道:“哦,對了,這件事若是成了,咱們也許還能再看一出好戲呢。”


    青鋒不太明白,道:“屬下愚鈍,還請洲主明示。”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總之,我們褚洲一位光風霽月的大臣恐怕要遭殃了。”


    看青鋒的臉上似乎有猶豫,薑子書道:“有話就說。”


    “洲主,林修遠,有些無辜。”


    薑子書眼神一黯:“要怪隻怪他命不好,遇到了褚玄璋。


    你要明白,我們未來要走的路,注定是一條鋪滿鮮血和白骨的路,你那悲天憫人之心,趁早放下,否則,便不必在我身邊侍奉了。”


    青鋒聞言急忙道:“屬下不敢,屬下生是洲主的人,死是洲主的鬼,永遠都會在洲主身邊。”


    “那便好。”


    **************


    月上枝頭,清酒和往常一樣送林修遠出宮的時候,沒忍住便和他說了褚玄璋的一些事情。


    “林公子,二皇子雖然用的方式不太對,但是屬下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您的……”


    林修遠麵無表情地打斷他:“你不必再說了,你家主子的喜歡,我消受不了。”


    清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二皇子自幼時起就很孤單,皇貴妃心中隻有陛下一人,陛下也隻牽掛著太子,對他少有關心,他也……實在是個可憐人。


    後來,遇到了您,您是第一個關心他,與他交心的人,所以他喜歡您,依賴您,想要與您在一起。”


    林修遠冷笑:“我對他好,他卻恩將仇報,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還拆散我和容歆,你說他可憐?


    自己淋過雨,也想要撕了別人的傘,這樣的人,換做是你,你會喜歡?”


    清酒被這麽一噎,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


    許詩婉從何珞珠府中迴來的當天下午,收到了秦離派人送來的治燙傷的藥。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徐喻之也派人送來了藥。


    許詩婉褪下衣物,看著大腿上被潑了茶,有些泛紅的那處,發起了呆。


    紅槿在一旁道:“小姐,這秦公子和徐公子真是心細如發,還送了藥來,小姐看用哪一個呢?


    依奴婢看,還是用秦公子的吧,他一個習武之人,想必經常受傷,用的藥肯定效果是極好的。”


    許詩婉剛想說“好”時,突然想到秦離老是捉弄她的樣子,心下厭煩,便道:“用徐公子的吧。”


    紅槿一臉驚訝,但是沒有多說什麽,轉身換了徐喻之送來的藥,為許詩婉輕輕塗上。


    秦離,徐喻之,許詩婉在心中默默念叨兩人的名字,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夾在兩人之間,真是難受得很,果然太受歡迎也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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