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西部科技城的天還是敞亮的,總是要到八九點才要天黑,我和老金、阿北、阿哲四個人坐在路邊小攤吃著冰粉,一邊打著電話給陳子銘和小穆,這邊問著小穆還要多久能到,然後又打了微信電話給陳子銘。


    這貨跟我說早就到了,可半天還是不見人影,微信電話打了五六個,也不接,一直打,終於打通後這說還沒等我說話就給我說了起來:“李達,我這邊腳剛才扭了,可能去醫院看看,你們先吃著,我晚點過去。”


    我一聽就有點來氣,這貨總是在關鍵時候給你來點意外,也就是不靠譜。我切斷了電話,小北問我咋了,我說:“他說他腳扭了。”


    小北扒拉一口冰粉看著我道:“他不是之前就到了這邊麽?”


    我說:“是的。”


    小北又繼續問道:“那到底咋迴事啊?”


    我有些心煩意亂的看著一旁拿著手機看著我和小北的老金,開口道:“別管他了,等會小穆來了,直接去找家飯店,他愛來不來。”


    因為剛才打了小穆的電話,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這時候老金端起塑料碗一口喝完了冰粉,咽下去開口道:“要不咱先去上會網不,反正這等著也是閑著。”


    小北那東北口音就出來了:“行啊,那走吧。咱幾個先去網吧待會,等他們來了再去吃飯。


    小北,老金我們四人就去了身後樓上的一家網咖上了去,本來尋思是去一家經常去的網咖的,不過那家網咖有兩個我們都討厭的人在那,商量了下,見了惡心,就換了家。


    上去玩了把遊戲,開一半,陳子銘來了,先跟小北打了聲招唿接著又拍了老金的頭,然後站到我的身後,我沒搭理他,他看了一會來了句:“達兒,我先到後麵坐會,等你們打完就過去吧。”


    我點了點頭,畢竟之前他說腳扭了。很快我們打完了,坐電梯下了樓,找到一個巷子裏的飯店,陳子銘說:“裏麵不容易被看到,不想被那幾個惡心的人看到。”


    哥幾個也同意了,進去找了個座位坐下,阿哲起身說:“我去買瓶白酒。”


    陳子銘拉住阿哲道:“別了吧,大熱天的,哥幾個喝點啤酒,先來一箱啤酒吧。”


    阿哲沒同意,看著陳子銘:“我去買點白酒,最後一次了,我九月就運兵走了,你們可能有機會見麵,我這少說得好幾年還不一定。”


    陳子銘聽了阿哲說這話,鬆開了手。


    “買一瓶就夠了,剩下咱喝啤酒,別虎啊,買幾瓶喝不掉。”


    阿哲去買白酒,這邊我們幾個就坐下,陳子銘先是看著我:“達兒,不好意思,有點事,待會再跟你們解釋,反正這事挺糟心的。”


    說著陳子銘給我遞了根煙,我接了煙點著,深吸一口吐了出來,抬頭去看陳子銘:“我明天中午的飛機就要迴去了,我不希望今晚你還放我鴿子,以前你有女朋友可以無所謂,但這次真的,四年了,我希望你靠譜點。”


    陳子銘想開口說話,看著抽煙的我,把話又憋了迴去,欲言又止。


    很快阿哲手裏拿著瓶瀘州老窖迴來,陳子銘問了阿哲:“這一瓶多少錢。”


    阿哲笑了笑:“你猜。”


    陳子銘嗬嗬一樂:“我不猜,反正我知道肯定不便宜。”


    阿哲放下白酒:“幾百塊錢吧。”


    陳子銘一臉無奈的看著阿哲道:“哥,你瘋了吧,買這麽貴的幹嘛。”


    阿哲則是無所謂的看著陳子銘:“沒事,也就最後一次了,以後有沒有機會還說不定。”


    陳子銘往椅子上一靠道:“那也不能買這麽貴的。”


    小北這時候開口了:“算了。買都已經買了,銘你就少說兩句吧。”


    然後老板拿了菜單過來,陳子銘接過菜單,看了看,然後遞給老金:“都看看吧,吃些啥,一個人點一個菜也行。”


    老金拿過菜單,看了兩眼,直接遞給我:“達,你看你要吃啥。”


    我接過菜單,看了兩眼,說實話,菜單上貴的我也不敢點,隻能問問他們:“螺獅你們吃不吃,來個皮蛋吧,你們再點兩個涼菜,剩下的你們看著點,讓老板先別著急上菜,等小穆來了,再上。”


    陳子銘又從我手裏接過菜單:“別不敢點啊。”然後學著點四川的方言叫著旁邊的阿姨:“娘娘,先把我們啤酒給上了吧,毛豆你們吃不吃。”


    陳子銘一邊點著一邊問我們,我看了看站在那的阿姨:“來盤鹵毛豆,一份花生米,一份皮蛋,剩下的等人齊了再說。”


    陳子銘把菜單還給了阿姨,然後一臉無奈的笑著看著我們:“等會跟你們說一特別狗血的事,今天我就是因為這事才耽擱的。”


    我也順勢靠在椅背上,說實話,心裏是不太相信這貨會遇上什麽事,不靠譜的時候多了去。我在想,大學的日子就這麽結束了吧。


    明天中午的飛機離開這裏,或許以後都沒機會來這裏了,這裏現在坐著的幾個人,阿哲見的機會肯定少,小北,老金,子銘他們三都是東北的,還有沒來的小穆家也在山東。


    我和他們能見麵的機會不多,雖然心裏想的是飛機多方便,真的到那時候,各自為自己家庭事業奮鬥,見麵的機會真的不多。


    阿姨那邊把酒搬了過來,子銘從阿姨手裏接過:“娘娘,放這就行,我們自己來。”然後子銘看著我,又看過他們:“今晚誰也跑不掉,都給我喝。”


    阿哲聽著子銘說這話就受不了:“來先白的,用你們東北話不是說,人生就這幾兩酒,誰先喝完誰先走,來,一個都跑不掉。”說著阿哲就開了白酒,我們也把碗筷打來,阿哲一人給滿上一杯。


    這邊阿哲剛倒上酒,小穆就來了微信電話:“小穆,你到了嗎?”


    “我到這邊了,你們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


    “我們在經常去的網咖,往右手邊走的一個巷子裏,你過來了就能看見。”


    “好的,好的,我馬上過來。”


    陳子銘在對麵看著我:“達兒,你把電話給我,你這樣說小穆不一定能找的到,我跟他說,我們來過這地方,我和他一說他就知道在哪了。”


    我拿著電話,一圈人看了過來,看著子銘向我伸著的手:“就不,我自己跟他說,你本身就一路癡,還給別人指路。”


    這時候老金忍不住笑了:“對哦,銘,你可不是路癡,快別指路了。”


    子銘還是不放棄,我沒辦法了把手機給了子銘,子銘這邊給小穆說了位置,然後拿著瓶啤酒在桌子上磕了起來,喝了一口啤酒,掛了電話:“我去接下小穆,馬上到。”


    順著子銘就起身走出了巷子,小北點了根煙:“唉,你們知道麽,我在學校錯過了很多事,因為這該死的疫情,好多事我都沒趕上。達兒你啥時候走?”


    “明天中午。”


    “老金呢?”


    “我啊,至少要到月底,我這邊房子得退了。”


    “你呢,阿哲?”


    “我啊,我不走,我等九月份運兵直接就到南方軍區了,今年軍官直招,還是第一次,正好我們專業也對口,我就報了上去。”


    小北深吸一口煙:“我也得到月底才走,我等我對象,這疫情不是畢業分批來麽,我對象剛來,她們最後一批。”


    然後小北看著巷口,抬起了手:“唉,來啦。”


    子銘帶著小穆過來,直接就坐了下來,小穆放下包:“不好意思,來晚了。”


    這邊大家都說著沒事,那邊阿哲又尷尬的開起了玩笑:“沒事,先來杯白的,我們就當啥事都沒。”


    子銘看著一開玩笑就冷場的阿哲,我旁邊的小北這時候情緒有點繃不住了:“你們知道麽,我真的錯過了好多,從黑龍江過來,不是想著畢業,好好聚一聚麽,這一隔離,我啥都錯過了。早知道,我也就不過來的。”


    “我們不都在麽,不是在等你麽。”


    “可是阿宇他們沒等我,一個寢室的,走了也不說聲。”


    小穆拍了拍小北:“他們都有工作的,可以理解。我們不還沒走,不就是為了等你。”


    安撫好小北之後,子銘拿出錦繡成都散了一圈,老金和小穆是不抽煙的。子銘點了煙,把火遞給了我:“小北,你那事和我今天發生的事,兩件事沒的比,我接下來說的事,你們聽了答應我不要衝動,好吧,尤其是達兒。”


    我點了點頭,從心裏沒去想子銘能遇到什麽糟心的事。


    子銘先舉起杯子:“說之前,咱先走一個。”


    我們碰起杯子,白的一口見半,子銘放下杯子:“今天我不是說已經到了麽,然後我又迴去了,電話裏我說腳扭了,來之前,我差點和別人起了衝突,就是那趙建,達兒,你們班的。”


    我點了頭,六個人裏,我、阿哲和老金我們三是一個班的,對於子銘和人打架這事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在一些普通的事上子銘都是開個玩笑就能過去的,我知道接下來可能就是子銘要說的重點了,我從椅背上起身坐直。


    子銘又悶了一口酒:“昨晚,原本不是我們幾個和狗子要聚一聚的麽,後來不是因為,那幾個惡心的人在那,加上他們導師整個組,不就沒去了麽。但昨晚就發生了一件特別惡心的事,達兒,我說完,你要忍住。”


    “趙建那小子昨晚把狗子給睡了。”說完看著我,似乎是怕我不信:“對,就昨晚,我們走之後,他們聚會完,趙建把狗子帶走給睡了,我剛才就是在老吳租房子那邊找了那小子。”


    我聽了之後,一時間沒消化來這信息,因為,我沒想到畢業了,臨了出了這麽一件事,這惡心的人已經夠多了,還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這裏說一下狗子,狗子是子銘前女友,外號叫狗子,和我是老鄉,她家到我家一小時不到的車程,狗子和子銘談了三年,子銘先提的分手,但是子銘一直沒放下,想複合,我們專業幾個班都知道他倆的事,誰叫狗子一次因為兩人鬧矛盾報了警,我和狗子關係也不錯,狗子人也長的漂亮,可能是在一塊玩的多了,我並沒有覺的。


    子銘說完,看著又靠了下去的我:“達兒,沒事,你看我不沒事麽。”


    我消化完這個信息,也不說話,又點上根煙:“你去怎麽處理的?”


    “我在老吳那裏約了趙建那小子,在老吳家樓頂天台見的麵,那小子把把你們班劉鵬也帶了過來,還有他寢室的,三人過來,我也沒說啥,趙建過來給我道歉,劉鵬把我攔著:你們今天要打起來,我們肯定不能不管,這樣你也會吃虧。”


    聽了子銘說了這句話,我就來氣:“你為啥不叫我們?我們幾個去了,他們也不會這麽橫。”


    子銘搖了搖頭,嘴裏開始笑,我也懶得再看他了,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一句話也不說,這事雖然沒發生在我身上,狗子雖然和子銘分手了,我們也還是朋友,當時心裏隻是一個勁的覺的糟心,咽不下那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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