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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小虎見問,忙從床塌邊拿起龍吟劍來放到大奎身邊:“義父,龍吟劍在此,你放心吧。”


    大奎笑道:“若無此劍,吾命休矣。”


    父子二人正在閑聊,歐陽德卻是進了房來,手上還端了一碗藥來。


    “大將軍,藥熬好了。快趁熱喝吧。”歐陽德端著藥對楊小虎道:“扶大將軍起來吧,這藥可是金貴,須得趁熱喝了。”


    楊小虎依言起身將大奎扶坐了起來,大奎眉頭緊皺,他是最愁吃藥了。見到歐陽德手上的一大碗湯藥,不禁問道:“這是什麽藥啊?”


    歐陽德笑嗬嗬道:“此乃是虎膽及幾種草藥混合熬製的,其中三七和紅花有助於大將軍的外傷愈合,虎膽是助您祛毒。這一碗藥服下,比之尋常湯藥的效力要強十倍不止。”說著歐陽德將藥碗遞到大虧嘴邊,大奎隻是輕輕眯了一小口,頓時眉頭緊皺。


    楊小虎在一旁笑道:“義父,你若是怕苦我來幫你。”


    歐陽德點頭道:“楊小將軍說的極是,怕藥苦可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下。”


    大奎聞言沒說話,以嘴就碗咕咚咕咚三兩下將一大碗藥喝了。喝了藥這才長舒一口氣道:“死都不怕,何怕苦?前輩莫將我看輕了。”


    歐陽德嗬嗬笑道:“大將軍果然好氣概。”說完接過空碗帶著一臉笑意轉身出了房門。


    等到歐陽德一走,大奎連忙喚道:“快給我倒水來。”


    楊小虎連忙轉身在桌上的壺中倒了一杯水,大奎雙臂不能動,隻能由楊小虎將杯中水喂著喝下。大奎喝了水這才長舒一口氣道:“這藥也太苦了。”


    楊小虎笑道:“良藥苦口利於病,義父當知這個道理。”


    大奎聞言埋怨道:“我寧願不得病。”說到這,大奎不僅想起了什麽,忙問道:“這幾日為父臥病在床,外間的事一概不知。這農舍中隻有這一張床,卻不知歐陽的前輩夫婦二人在何處棲身?”


    楊小虎這才道:“義父有所不知,這幾日歐陽前輩與其夫人在崖下草棚中棲身,歐陽前輩每日進山采藥,迴來便是細心照料你。其夫人每日在崖下給兵士們做飯。”


    大奎聞言心中感動,不禁歎息道:“歐陽前輩高義啊。”


    楊小虎卻是續道:“歐陽前輩說,義父將韃子趕出了平涼,就是百姓的恩人,他如此作為便是替百姓報恩。”


    大奎心中一震,不禁說道:“既如此,為父要當麵謝恩才是。驅除韃虜是我等的責任,歐陽前輩深明大義,我等卻是不能平白受人恩惠。”說著大奎伸腿便要下床。


    楊小虎連忙攔道:“義父傷勢未愈,不宜走動。”


    大奎當下叱道:“我是傷了雙臂,又不是傷了雙腿,走幾步路算什麽?扶我起來。”


    楊小虎拗不過,隻得替大虧穿了鞋子,又將大奎扶下了床。


    多時不見天日,大奎走到屋外頓覺神清氣爽,可放眼看去竟是不見歐陽德的人。園中隻有一名兵士在看著火架上的藥罐,藥罐裏咕嘟嘟冒著泡,卻不隻是熬得什麽藥。


    兵士見到大奎連忙起身見禮:“大將軍。”


    大奎微微一點頭,不禁問道:“歐陽前輩去了哪裏?”


    兵士忙答道:“迴將軍話,歐陽前輩進山了。”


    “恩,這是歐陽前輩給我熬的藥?”大奎指著火架上的瓦罐問道。


    兵士實言道:“前輩說大將軍三日裏元氣已複,無需再用藥。這瓦罐裏燉的是補品。”


    大奎聞言不僅笑道:“歐陽前輩真是有心人啊。”


    “將軍誤會了,這瓦罐裏燉的是虎腰子。歐陽前輩說,大將軍乃當世奇男子,無需此物補身。這虎腰子是歐陽前輩自己用的。”


    大奎聞言一愣,轉瞬明白過來:‘歐陽德年老體虛,要以這虎腰子補身……。’


    想到這裏大奎不僅心懷大暢,當下帶著楊小虎出了院落,準備去崖邊草棚處看看。


    康茂才帶著兵士守護著車馬,雖隻有二十人可每日裏照常操練。


    大奎一進營寨,康茂才便號令兵士歇息片刻,眾兵士跟著康茂才迎了上來。


    “大將軍,身體可好些了?”康茂才率先關切的問道。眾兵士也都七嘴八舌問長問短。大奎不僅笑道:“我的傷不妨事了,隻是因為我的一時意氣用事耽擱了迴蘭州複命,張大奎之罪也。”


    康茂才聞言笑道:“大將軍何出此言,在這大明軍中打虎者,維將軍一人爾。將軍乃是我等楷模,何罪之有。”


    大奎隻是笑了笑,一名兵士上前笑問:“大將軍,你打的老虎好大一隻,虎肉夠我們敞開吃好多天了。嗬嗬嗬嗬。”


    大奎不僅笑問:“味道如何?”


    康茂才聞言卻是在那兵士屁股上踢了一腳,笑罵道:“你小子,就知道吃。”


    那兵士嘿嘿笑著直撓後腦勺,康茂才卻是對大奎道:“大將軍身體尚未康複,大將軍沒吃,我等如何能吃。這老虎肉大家一口都沒動,這幾日都是吃的幹糧。”


    “哎,為何不吃?”大奎有些責怪道:“無論是軍中還是私下裏,大家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兄弟。既然是兄弟,那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奎說了一通,這才問道:“肉在哪裏?速與我燉來。今日我與眾兄弟一同吃。”


    兵士們轟然叫好,四散開始各自去準備了。這是大奎才看到,原來那些草棚的簷下卻是掛著一條條的肉。此刻天氣轉冷,肉掛在那裏也不慮變臭。


    兵士們拾柴的拾柴,打水的打水,片刻間鍋灶齊備炊煙嫋嫋。


    歐陽德的老伴特意從家裏拿來了數種藥材一並下鍋,在眾兵士的幫襯下,一大鍋虎肉熟了。這好東西不能多用,虎肉乃是大補之物,人若吃得多了怕是身體承受不住。


    虎肉入口微酸,卻極有嚼頭。尤其是加入了數味藥材,吃起來就像是吃藥。大奎不僅有些皺眉,但眾兵士卻是吃的津津有味。


    歐陽德的老伴見到大奎一臉苦色,卻是開口笑道:“大將軍有所不知,這燉製虎肉還是我家老頭子特意囑咐過的。他說大將軍體勞多虛,這虎肉正可補身。故此特命奴家依照方子下藥燉肉。”說著嗬嗬笑著環顧四周正自吃肉的兵士,這才續道:“尋常人吃了這虎肉,可驅寒壯身。有病之人吃了可大補元氣,將軍體貌高偉卻是有些瘦弱,故此將軍需多吃。”


    即是歐陽德囑咐過的,大奎自然是深信不疑的,當下大口吃了起來。


    楊小虎及康茂才與眾兵士每人都吃了一大碗,卻是不肯再吃。因為有的兵士吃完了虎肉不到盞茶時刻竟流出鼻血來,並一勁的喊熱。這些人一個個身康體健,吃了虎肉卻是補過了頭。


    但大奎曾受方九天的毒害,身形瘦弱正當進補。這一吃起來,直吃的滿頭大汗仍不停嘴。這虎肉初食味酸,但吃多了卻是鮮香無比。這一大鍋虎肉,大家吃了大半,可剩下的尚有五六碗,大奎竟是一口氣吃了三大碗。


    楊小虎坐在大奎身邊都看傻了,直到大奎吃完了擦了擦嘴,這才問道:“義父,你的傷處沒事了?”


    大奎聞言不禁一驚,剛剛吃肉時可是自己端了碗筷的。初時傷處有些疼痛,此刻卻是覺得傷處微微發熱,卻不疼了。大奎站起身來,隻覺渾身精力充沛,隻想狂奔一通方才痛快。


    “你等在此打點行裝準備午時出發,我出去走走,片刻即迴。”大奎說著也不等楊小虎及康茂才說什麽,便獨自出了營寨。


    來到路上,大奎隻覺渾身燥熱難當,不僅三兩下除去身上棉袍,隻著中衣在身。


    此處乃是東西向的驛道,大奎不僅深吸一口氣,向著正東一路狂奔而去。


    這一路奔行,大奎施盡全力,隻見兩旁景色如飛倒退,猶如乘風而行。


    這條路大奎走過,到南坡尚需兩個時辰。可此次大奎全力施為下,隻區區一個半時辰便即到了南坡以西。大奎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頓虎肉吃完,自己竟是功力大增。


    停下身形環目四顧,四野蒼茫。大奎略一調息,竟是絲毫不覺疲憊。本是渾身燥熱,可這一番奔跑下來,身上燥熱之感卻是減輕不少。大奎心中狂喜,自己的身體終於恢複了。


    沿著來路,大奎再次發足疾奔,這一跑起來隻如風馳電掣。


    迴到營地剛及午時,大奎找迴扔在路邊的棉袍,穿戴整齊。這才進了營寨與眾人匯合。


    即是要離去,自然要和歐陽德告別,大奎命康茂才帶著人馬先行,自己與楊小虎留下來等候歐陽德。


    不到半個時辰,終於見到了進山采藥迴來的歐陽德。


    見到大奎與楊小虎一身甲胄,這是要走了。


    歐陽德心中卻是有些不舍:“大將軍此去,何日能再迴來?”


    大奎笑道:“身為行伍身不由己,這些天有勞歐陽前輩照拂了。”說著迴身在馬匹的鞍囊裏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包銀子,本要交到歐陽德手上,歐陽德卻是連連推拒。


    大奎歎息道:“平涼一戰,若無歐陽前輩相助,怕是勝負未知。張某山中行險,若無前輩相救,張某豈能苟全性命?”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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