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西元聞聽梁王把匝刺瓦爾密所言.心中不禁有些為難.


    倒是大奎笑著接言道:“既然梁王有興趣.我等自然不便掃了您的興.”說著大奎向身後問道:“你們誰願意下場與梁王手下的勇士切磋一番啊.”


    大奎身後站著狗剩.石頭.掃帚.簸箕.板凳五人.五人相互望了望倒是板凳道:“屬下願往.”大奎點了點頭.板凳當即快步下了看台向場中行去.


    對板凳的身手大奎還是比較放心的.身後五人中若論武藝.當屬狗剩最好.但若論身板結實力氣大.還是要數板凳.大奎的三百親兵每日的勤奮‘操’練豈是白練的.狗剩.石頭.掃帚.簸箕.板凳五人在兵士中可是出類拔萃的.


    閑暇時.大奎也曾教過兵士一些摔擒之法.若是對高手來講.他們不是對手.但上場比試摔跤.倒是可以一較長短.


    比賽再次開始.大奎滿心的輕鬆自在.果不其然.板凳三招兩式便將對手接連摔倒三次.順利勝出.


    梁王把匝刺瓦爾密似乎十分有興致.命人取了一隻匣子來.‘侍’從打開匣子後.隻見珠光寶氣耀人眼目.梁王把匝刺瓦爾密嗬嗬笑道:“二位大人.此次比賽須得有些彩頭.這匣珠寶便權當賭注吧.博克奪魁者當受此賞賜.”說著梁王把匝刺瓦爾密命‘侍’從將木匣合攏放在了茶幾之上.


    人家既然說是下注了.那麽自然是想豪賭一下.大奎心中不禁暗罵:“這些韃子久在雲南.悠閑慣了.平日裏定是賭狗鬥‘雞’.紈絝奢靡.如今竟然拿人作賭.”


    見王西元與大奎都不說話.梁王把匝刺瓦爾密不禁有些溫怒問道:“怎麽.二位竟不給本王這個麵子.”言下之意竟是要‘逼’賭.


    王西元思量片刻才道:“哎呀.我等來的匆忙.未曾備辦賭資.還望梁王恕罪.”


    梁王把匝刺瓦爾密聞言不禁輕蔑一笑道:“你們身為明廷的高官.身上就沒點值錢的玩意.”此話已是十分明了.擺明了有譏諷嘲笑之意.


    此次招安.目的是招降梁王把匝刺瓦爾密.斷不能因為一點小事開罪了他.王西元被‘逼’的沒辦法.伸手由脖頸處的衣襟中拿出一塊紅‘色’‘玉’墜來.摘下‘玉’墜後.王西元笑道:“此‘玉’名為血石.有防身健體之效.物事雖簡陋.但還值些銀兩.權當賭資吧.”


    梁王把匝刺瓦爾密見多識廣.哪裏會不知血石的妙處.此物乃是無價之寶‘玉’中極品.帶在身上有祛病延年之效.


    “哎呀呀.本王冒昧了.大人莫怪.嗬嗬嗬.”梁王把匝刺瓦爾密笑著接過血石攥在手裏.看樣子是不打算撒手了.金銀有價.血石無價.這小小一顆血石.卻是梁王把匝刺瓦爾密的意外之喜.


    場上再次開賽.經過上一輪較量.剩餘的六人分成三對陷入纏鬥.


    板凳的對手是個頗為古怪的家夥.其身高九尺膀大腰圓.然卻在頭頂留著一個茶壺蓋般的發式.此刻板凳與這茶壺蓋二人鬥‘雞’般躬身互視.俱是全神戒備蓄力以待.這時場外一聲鼓響.二人便似兩頭發狂的公牛般撞在一起.同樣是雙臂外稱相抗.這在跤術中稱之為‘牛角式’.


    但板凳此刻確是有些處於下風.不在技巧不在力量.而是因為衣飾.對手赤膊上陣.經過兩番角逐已是渾身大汗.身上滑不留手.板凳幾番抓握都失了手.須知摔跤之術重在搶中抓握.其次才是技巧與步伐穩健.


    茶壺蓋厲喝一聲.雙手擒住板凳右臂.突然進步肩撞.背身倚靠隨之一式‘過肩摔’.竟將板凳整個人從背上輪了過去.


    王西元在看台上見到板凳遇險.不由不禁一陣心悸.他雖不懂武藝.但卻著實為板凳捏著一把汗.那血石可是王西元的家傳寶物.一旦失卻叫他如何去麵對王家的列祖列宗.


    說時遲那時快.板凳身在空中突然一擰身.雙‘腿’‘交’剪竟絞纏住茶壺蓋的脖頸.一時間身體懸空不曾落地.遠遠隻聽板凳一聲厲喝雙‘腿’互絞.再次擰身發力.茶壺蓋受不住大力.竟被板凳生生擰倒在地.


    此番較量.二人同時倒地.竟是平分秋‘色’.但大奎坐在台上卻是眉頭一皺.他看到的是板凳右臂被擒.那茶壺蓋過背之時板凳淩空擰身.竟是被那茶壺蓋生生擰斷了右臂.二人倒地隻時.身軀仍是纏在一起.板凳雙‘腿’不敢稍有懈怠.茶壺蓋脖頸受製.被勒的麵如醬紫唿吸不暢.頃刻間便昏了過去.


    評判見狀急忙上台奮力分開二人.嘰裏咕嚕的不知說了些什麽.


    板凳放開茶壺蓋.緩緩的起身.大奎見到他的右臂低垂.顯然自己所料不差.板凳能站起身.而那茶壺蓋卻被勒昏了.毫無疑問.板凳再次勝出.


    王西元長舒一口氣.大奎卻仍是眉頭緊皺.果不其然.這次較量過後六人剩下三個.也就是說有人要再戰兩輪.


    梁王把匝刺瓦爾密早已看出此中蹊蹺.當下故作大度道:“哎呀.你們的勇士果然不錯.竟能戰到此刻.嗬嗬嗬”接著梁王把匝刺瓦爾密續道:“兩位使節大人.不要說我把匝刺瓦爾密欺人.你們的勇士可以稍事歇息.到最後一輪再行較量.”


    王西元巴不得板凳能歇會.聞言點頭附和道:“梁王宅心仁厚.本官感佩之至.”


    大奎也道:“都說梁王人品好.今天見了果然名不虛傳.嗬嗬嗬.”說著在茶幾上端起了茶盞問道:“不知梁王可否讓本官給我的‘侍’衛送口茶.”


    梁王把匝刺瓦爾密倒也大度.點頭道:“可以.大人自去便了.勝負豈在一口茶上.”


    坐在梁王把匝刺瓦爾密身側的一名元兵武官聞言不禁有些心急.但礙於場麵確是不好開口.他已看出大明一方的跤手到了強弩之末.如果再有變故.怕是勝負未知了.


    大奎端著茶下了看台.來到了板凳身邊.


    板凳站在那裏已是額頭見汗.左手捂著右臂肩頭.雖是身受重創痛入心扉.但仍是一臉剛毅.


    “大人.”板凳咬著牙躬身見禮.


    大奎笑了笑.問道:“手臂如何了.”


    “該是骨錯了(脫臼).不妨事.屬下還能再戰.”板凳言辭不見一絲的軟弱.


    “這樣了如何能再鬥.”大奎心中痛惜.遞過了茶盞.


    板凳單手接過茶盞.道了聲謝.大奎沒言語.左手按在板凳右肩處.右手握住板凳右手臂.身形一抖隻聞‘哢’一聲輕響.竟是將板凳被卸脫的右肩接了迴去.


    板凳一聲輕哼.隨後試了試右臂.驚喜道:“大人.我好了.”


    “你的右臂不能再用力了”大奎溫言勸道:“見勢不好就認輸.此番輸贏無關大局.”


    板凳笑道:“不妨事.不就是一條胳膊嗎.”大奎聞言一愣.隻聽板凳續道:“此番比鬥贏的是氣勢.輸的是大明的臉麵.屬下雖萬死絕不言敗.”


    “好漢子.我張大奎沒有看錯人.”大奎再次拍了拍板凳的肩膀.


    這時場邊傳來一聲鑼響.場中的兩名跤手已經決出了勝負.


    板凳急聲道:“大人.他們光著身子.滑不留手.我當如何.”


    大奎轉頭向台上看了看道:“脫衣服.”


    板凳不敢怠慢.三兩下除了上衣.


    大奎環目四望.見左近無人.這才附在板凳耳邊道:“近身抓鳥.神仙難跑.”


    “啊.”板凳聞言愣了.大奎恍若無事般拿迴茶盞一步三晃的迴了看台.隻留下板凳一人站在場邊發呆.


    最後的對壘.板凳麵對的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此人身高與板凳相若.渾身肌‘肉’隆起.雙臂仿若青筋糾結.一看便是力大勇猛之輩.


    這人板凳見過.正是迎接招安隊伍進城的元將哈丹巴特爾.


    此刻的哈丹巴特爾臉上帶著獰笑.仿若麵前的板凳不過是砧板上的‘肉’.他想怎麽切便怎麽切.這是自傲.但自傲自有自傲的本錢.哈丹巴特爾乃是雲南曆屆那達慕的巴圖魯.可謂是梁王把匝刺瓦爾密手下第一猛將.


    梁王把匝刺瓦爾密坐在看台上.一副誌得意滿之‘色’.便似他的愛將已經奪魁一般.這也難怪.他對自己的愛將從來都是信任有加.哈丹巴特爾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哈丹巴特爾的力氣能將牤牛的脖子擰斷.更何況是人.


    比賽開始.雙方跤手入場.評判一聲斷喝.便算是宣告開戰.隨後這評判轉身飛奔出場.這也難怪.跤場上拳腳無眼.雲南那達慕的上任評判就是因為離場慢了.被跤手誤傷致死.因為一個跤手被摔‘蒙’圈了.誤將評判當成對手扔出場去.結果那評判無巧不巧的摔在一塊石頭上一命嗚唿.


    兩個猛男齊聲厲喝.怒然撞在一起.板凳已是雙目盡赤.使盡渾身力氣與之糾纏.哈丹巴特爾的力道實在是太大.竟將板凳雙臂擒住整個人扔了出去.


    圍觀元兵百姓不禁發出一片驚唿.幸虧板凳身形靈巧.空中擰身雙腳安然落地.可說是險之又險.勝負隻在頃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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