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叁一路不停,可是苦了崔茗。


    到薛家時崔茗竟直直的摔下馬來,被兩名侍從架著進了門。


    還沒見上人,又被架著直接去了牢獄,見崔鶯鶯。


    看到自小捧在手心裏的姑娘,被關押在牢獄,身上髒汙不堪不說,那受驚害怕的模樣,更是讓他心頭升起一股烈火。


    “何至於此?”


    “鶯兒,鶯兒”


    崔茗小心的叫著牢中的人,喊了幾聲,崔鶯鶯才認清來人。


    “父親,您是來救我出去的嗎?你快點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兒,太嚇人。”


    崔鶯鶯見著親爹,又是激動又是急切。


    這裏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髒臭不說,又陰暗又狹小,她何曾受過這般的罪。


    “好好好,爹一會兒就帶你出去。”


    見女兒這般,他心更疼了。


    “你在這兒等著爹爹,爹爹找他們算賬去,何故對待一個小娘子?”


    說罷轉身便走,也不用人扶,忍著疼痛而行。


    “爹~您一定要救我出去啊~嗚嗚嗚~~~~”


    崔鶯鶯對著他爹的方向,高聲叫道。


    除了這牢獄讓她害怕,這兩日她也似想明白了些什麽,她這次怕是~~~


    “不怕,我還有父親呢,他一定會救我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崔茗讓侍從通報薛鏡堂,他要問話。


    侍從卻道:“崔長史,明府說了讓跟著我走便是。”


    “他一個小小的縣令,竟敢讓我去見他?好好好~好的很。”


    崔茗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卻也隻能隨著侍從而去。


    行至正堂,人還未進,他先責問道:“好你個薛明府,竟敢將官眷隨意關押牢獄,還讓上官前來見你,真是好大的威風。”


    薛鏡堂坐在一側,聽見這話也不迴。


    待崔茗進了門,瞧見上首坐著的人,心中一凜。


    趕忙上前見禮,“下官崔茗拜見老太尉。”


    於老爺子也不叫起,寒著聲道:“崔長史才是好大的官威,是不是要我親自迎你去?”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


    “不敢?我看你可敢的很。你崔家姑娘隨意行兇,若沒有你這做父親的給她撐腰,她怎敢如此目無王法?”


    崔茗心下一驚,心道,“怎麽迴事?鶯鶯行兇?怎麽可能?”


    “老太尉,是不是弄錯了?鶯鶯雖然平時裏驕縱了些,但是個良善的孩子,萬不可能做出行兇的事的啊?”


    這叫崔茗如何相信,他與夫人隻得了這一個孩子,平日裏精心教養,請的先生也都是有才名的。


    “嗬~良善?若她良善,我那幾個孩子此時就不會躺在床上,還生死難料!”


    薛鏡堂恥笑一聲,說出的話充滿憤恨。


    “怎麽會?是不是有何誤會?”


    崔茗百感焦急,這怎麽可能呢?他家鶯兒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當中定是有誤會,是不是哪個刁奴打著她的名義,仗勢欺人?


    “我親眼所見,人也是我親自綁的,崔長史若不信看過這份供詞再說吧。”


    於老爺子說完,便有侍從遞上崔肆幾人的供詞。


    裏頭一樁樁一件件記了不下十來起,其中涉及人命的便有三起。


    崔茗越看越心驚,越看心越涼,他甚至都產生了懷疑,這其中說的還是他那可愛明媚的女兒嗎?


    崔茗久久不言,頹喪在地,過了許久卻還是強撐著道:“老太尉,薛明府,這是不是他們故意栽贓?”


    “我女兒雖然驕縱了些,但她平日裏連身邊下從都舍不得打罵,她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呢?”


    於老爺子見他這般,好似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


    心下對他更是厭惡,家中至親之人作惡如此,做為當家人卻一無所知,不是家人瞞的好,而是他無能。


    於老爺子失望的搖了搖頭,“這其中可少不了你家娘子的功勞,借著你的勢欺壓百姓,可你堂堂親王府長史,卻說不知?你這長史不如自己卸了去吧。”


    “老太尉,這定是有什麽誤會!那幾個護衛定是怕事情敗露涉及性命,才會這般的說。”


    崔茗此時認定了如此,他不信崔鶯鶯與他娘子能做出這樣欺瞞害命的事來。


    “崔長史,你也不必如此急切否認。這供詞的上事還有待查實,我家幾個孩子被傷那是事實。我也已經派了人去核查,不日便有結果,等王傅到來,我們一同會審,定不冤枉一個好人。”


    薛鏡堂懶得與他爭辯,他已派人去核查尋找苦主,這些事情很快便能真相大白。


    “那即如此,能否請薛明府開開恩,放我那孩子出來,那牢裏實在不是小娘子能待的地方啊!”


    薛鏡堂與於老爺子都被他給氣笑了。


    “您要不要看看我家幾個孩子,再開口?”


    薛鏡堂說完也不理他,直接讓人架著去了客院。


    崔茗被這般對待,也是氣急。好歹他可是從四品,這小小縣令竟敢如此對他。


    定是仗著老太尉的勢,等查明真相還了清白,他定饒不了他。


    崔茗一路上對著兩個侍從,罵罵咧咧。


    周氏聽婢子來稟,說是崔茗來了,便早早的等在客房外。


    遠遠的便聽見,崔茗的叫罵聲。


    行至眼前,周氏睨了他一眼,“崔長史果真好教養!”


    一句話將崔茗後麵的話給憋了迴去,又不得不按下顏色,給周氏行禮。


    “參見縣主殿下。”


    “不敢當,也受不起。”


    周氏側身避開,言語諷刺。


    崔茗雖生氣,亦不敢發作,隻能忍著。


    周氏雖不是親王之女,但她父親乃是從一品護國公,一身功勳實打實的。


    這縣主之封,也是當今天子,有意恩賜,意在感念護國公三年前那場與外邦的勝利之戰,有實邑的。


    “你們兩個將崔長史帶進去,仔細幾幾小郎君被崔大姑娘所賜的傷。”


    兩位侍從聽令,架著就往裏去,連崔茗反應的機會也無。


    青鬆幾人傷的極重,此時依然昏迷高熱,馬先生與秦醫令幾人幾乎時時守著。


    崔茗被帶進去,侍從硬拽著他一個個的瞧過去,身上的傷不說就那露在外的,沒有一處是好的。


    崔茗由起初還氣憤掙紮,看到後麵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被侍從半拖半架著拉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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