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


    赫敏在那張草稿紙上用羽毛筆接著哈利的話,在下方留下一個單詞。


    哈利立刻把那句想親金妮的話胡亂劃掉。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保持安靜。”


    平斯夫人銳利的視線再次掃過哈利這邊,神情嚴肅,仿佛他再敢吱一個聲兒就又會把他丟出去。


    哈利立刻禁聲。


    奎因蘭抬眼在他那張訴說心的草稿紙上留下冰冷的文字。


    “圖書館內,禁止談情說愛。”


    本來想著兩位朋友能給他很好的建議來著,結果得到這麽兩句評價人都蔫了。


    圖書館內隻談知識,不做戀愛諮詢。


    他找她們的時機不好。


    但圖書館都來了,哈利找她們借了兩張做筆記的紙,扒拉幾本與教材有關的書,也開始默默學習。


    自習時間結束,被各種理論熏陶得清心寡欲的哈利終於得到了想要的戀愛諮詢。


    “你想知道什麽?”


    三人整理好筆記和書籍走出圖書館,哈利硬是擠到了奎因蘭和赫敏的中間。


    幾人並排著走,奎因蘭問他:“你怎麽想,想和她談戀愛?”


    赫敏接著奎因蘭的話補充道:“我目前不建議,金妮不久前才在美食大賽上答應了一個赫奇帕奇學弟的告白。”


    “他們現在還沒分手,金妮看起來很喜歡那個類型的。”


    哈利聞言更是肩膀都往下鬆垂了幾厘米。


    他知道,金妮很強大、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受歡迎是應該的。


    有男朋友是正常的。


    可是他也是真的很喜歡她,也是真的很想成為她的男朋友。


    “硬要說的話,你可能挨點邊。”赫敏迴憶了一下金妮男朋友的共同點。


    帥,能力不弱。


    “真的嗎?”哈利的眼神裏又燃起希望的篝火,“能具體說一下她現在喜歡哪種類型嗎?”


    奎因蘭淡定地朝他潑上一盆冷水,“不清楚,沒注意過。”


    “一個看起來就很乖的男生。”


    也許是被迪安·托馬斯和邁克爾·科威兩人氣著了,現在更喜歡能聽她話的了。


    “那你們覺得我看起來乖嗎?”


    赫敏和奎因蘭看著跑到她們身前站定,努力做出乖巧可愛表情的哈利。


    腦子在那一瞬間都宕機了。


    今早才看了一些東方魔法記錄的赫敏掏出魔杖把一頁紙變成一把想象中的柚子樹枝條。


    然後用清水如泉咒語澆了些水在上麵,抖著枝條就往哈利身上撒。


    時不時還用那杆綠枝條抽打哈利。


    “祛晦,驅邪,不管你是誰,都給我從哈利身上下來!青天白日的,就有妖魔上身!下來,下來!”


    “別打了,疼啊,赫敏!維斯佩拉,救我,救我,我沒問題啊。”


    搞懂赫敏在做什麽的奎因蘭輕笑出聲,這都是看了什麽課外書啊。


    最後救下哈利的不是奎因蘭。


    她隻是在旁邊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然後悠哉悠哉地站著,看哈利挨抽。


    “教授!教授!”


    哈利強烈的求生欲讓他一眼鎖定突然出現在走廊的鄧布利多校長。


    立刻抓著他灰色的長袍躲到了他的身後,從鄧布利多肩上,探出腦袋警惕地盯著赫敏手上的樹枝。


    被校長撞見自己正在捉弄人的赫敏也收了玩心。


    她剛才就是被惡心到了,才想出這個法子捉弄腦子裏全是迷情劑的哈利。


    “年輕真好呀。”滿頭白發的老人戴著花紋繁複的小方帽,眼鏡是非常之潮流的五角星形狀。


    這種形狀也能看清路嗎?


    長到胸部下方的胡子精巧地被編成了連串的是三個蝴蝶結。


    “赫敏小姐,等會兒的黑魔法防禦課隻能你一個人去上了。”


    鄧布利多並沒有參與小孩子們的玩笑,也沒有掃興地說什麽走廊禁止追逐打鬧的話。


    雖然他總是會忘記,但當迴憶重新和現實交疊的時候,事實又告訴他。


    這群學生已經長大很久了。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和維斯佩拉、哈利商量,時間來不及的話他們應該就上不了那節課了。”


    赫敏得到奎因蘭放心的眼神後,點頭離開。


    至於為什麽不看哈利,是因為他聽見鄧布利多的話就隻差把問號寫在臉上了。


    一看就什麽也不知道。


    “校長,我們要商量什麽啊?”


    鄧布利多帶著兩人迴到辦公室,“魂器,我得到了另一個換魂器的下落。”


    哈利臉上有些欣喜,他上次已經從鄧布利多校長這裏了解了很多關於魂器的事情。


    隻要損毀掉伏地魔所有的魂器,不僅能重傷他的靈魂,而且他就不可能再複活了。


    校長已經摧毀了兩個,如果這次能再摧毀一個的話,好處不言而喻。


    “消息來源可靠嗎,確定是真的嗎?”奎因蘭在校長室裏找到變成紙片的小佩拉,用手戳戳。


    鄧布利多教授走到她身邊迴答,“準確的,我們的人已經去查看過了。”


    “我想你們也應該去看一看,或許能幫上什麽忙呢,不是嗎。”


    哈利的眼睛裏已經燃起了對未知冒險的渴望,躍躍欲試,隻要校長說走,他就會立刻出發。


    奎因蘭對這個可沒興趣,而且這種事情一聽就很危險。


    “我不去。”


    “不,別說的這麽肯定。”鄧布利多淡定地說,“這次的魂器和你之前問的雷古勒斯·布萊克有關係。”


    “我們調查出的內容是,雷古勒斯作為伏地魔當年的親信,最後將這個魂器藏起來了。”


    “你如果想知道關於這個人更多的事情的話,我的建議是你和我們一起去。”


    奎因蘭眼神轉變一瞬,她確實對那個克利切推崇的小少爺很有探究的欲望。


    “有哪些人一起去?”她略有些鬆口。


    鄧布利多見狀便為她介紹同行人員,老手在自己和哈利身前一晃。


    “不去。”


    奎因蘭還沒等他動作做完,猜到同行人數後,立刻拒絕。


    隻有鄧布利多校長,和哈利,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縱然鄧布利多是本世紀最偉大、最厲害的白巫師,帶倆高中生尋寶完全沒問題。


    但是,這種探險尋寶還是多幾個人能相互照應才好。


    -


    與霍格沃茲今天的春光明媚不同,奎因蘭腳下的這片崎嶇的海岸線潮濕又陰沉。


    鄧布利多和哈利走在她前麵,陰沉灰暗的天幾乎和那座被海浪一直拍打的嶙峋洞穴成為一色。


    身後的盧平教授和唐克斯女士把奎因蘭夾在中間,三人並排走著。


    “真是一點沒看出來,你不像怕死的樣子。”


    盧平一直認為奎因蘭是個冷靜到令人驚訝的學生。


    比如他們在霍格沃茲上最初的相遇,比如黑魔法防禦課上碩大的圓月,又比如那瓶吐真劑……


    這樣的人竟然會怕死?他不信。


    “是為了安全。”


    “孤狼再強,也永遠不如狼群。”


    唐克斯非常讚賞地從腰間的袋子裏掏出小零食,遞給奎因蘭獎勵她。


    口袋是從喬治弗雷德的笑話商店買的,叫百寶袋。上麵施加了各種咒語,非常實用。


    買到的價格也還算公正合理。


    她是特意喝了複方湯劑去買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被那兩兄弟殺熟。


    “各位,就是這裏了。”


    鄧布利多在一麵石山麵前站定,完整的牆麵哪裏有什麽洞穴。


    “不是說東西在洞穴裏嗎?”哈利疑惑地問道,“這裏沒入口,我們怎麽進去呢?”


    他話音剛落,一行人就在岩山麵前消失。


    奔騰的海浪還在不依不饒撞擊礁石,鹹濕的海風帶著水汽不斷侵蝕這片岩山。


    洞穴裏並不開闊,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奎因蘭幾人站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口,她聽見前麵的鄧布利多在突然開口:“就是這裏,想要進去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我希望你們進去之後能完全聽從我的指令,如果我讓你們逃跑,你們必須頭也不迴地離開。”


    奎因蘭不想聽他這些遺言一樣地話:“知道了,我們會看著辦的。”


    鄧布利多知道自己左右不了這個學生的決定,於是隻能希望盧平和唐克斯能看住她的行為。


    可惜裏麵實在太黑,盧平和唐克斯應該沒能看見他示意的眼神。


    “教授!”


    哈利剛用熒光閃爍點亮周圍,就看見鄧布利多用魔杖割破了手心。


    老人顯得很淡定,“這很正常,想要進去自然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哈利不忍,但教授已經坐了,他再多說也沒有意義。


    奎因蘭瞧見他放血的是左手,那隻黑灰色的右手現在連血都放不出來了。


    老頑固,諱疾忌醫。


    幾人點亮魔杖摸索著向前,奎因蘭走了幾步實在受不了熒光閃爍這個雞肋照明。


    “日光閃耀。”


    很好,現在連石頭紋理都能看清了,隻是沒了那種冒險的氣氛。


    穿過狹長的通道,一汪地下湖泊出現在眾人眼前。


    鄧布利多魔杖一揮,一團銀白的光朝湖中心的位置飛去,“那個魂器就是在那裏了。”


    “那我們要怎麽過去?”


    “飛過去不可以嗎?”奎因蘭往身上疊加了能懸浮移動的咒語,剛到湖麵上就感覺有重力在拉著自己墜進湖裏。


    平靜的湖麵下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翻湧。


    這湖有古怪。


    她立刻迴到岸邊,湖水邊緣處好像有伸出來一根骨節般的手指,但很快就縮迴去了。


    如果不是她一向眼力極好,她都會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湖下有東西。”


    “是陰屍,伏地魔用來保護他的魂器的。這種說明我們找對地方了。”


    鄧布利多看起來對這裏的東西毫不意外,甚至還頗有了解。


    看來確實如他所言,他們已經來踩過點了。


    可奎因蘭不是很能理解的是,既然已經踩過點,為什麽還要讓她和哈利兩個沒什麽用處的學生來。


    甚至還用雷古勒斯來引起她的興趣。


    “既然下麵這麽危險,我們不能用飛來咒讓那邊的魂器自己飛過來嗎?”


    “你可以試試,哈利。”鄧布利多一向不製止學生們的靈感,正如剛才不阻止奎因蘭飛過去一樣。


    哈利清了清嗓子,舉起魔杖,“魂器飛來!”


    一聲爆破在岩洞裏突然響起,湖中心泛著綠光的地方竄出一副深白的人形骨架。


    它朝岸邊疾馳,飛到一半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進湖裏。


    “那就是陰屍嗎?”經過試驗,哈利已經知道飛來咒沒法用來尋找魂器。


    剛才那副駭人的骨架讓他心裏直打鼓,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他在這個地方用了很多的黑魔法來保護這個魂器,湖下是數不盡的屍骸。”


    鄧布利多神色悲憫,他隻是抬手,下方的湖水便開始沸騰的沽湧。


    泛著墨綠色光芒的銅鏈從湖底衝出來。


    哈利看著那濕漉漉的綠色,總覺得胃裏有些惡心。


    他往奎因蘭身邊移了移,悄悄問她:“你感覺怎麽樣,不會有點害怕嗎?”


    “還好。”奎因蘭之前在為了學習魔藥課還自己自學了一些麻瓜世界的解剖知識。


    人體更是在圖畫上見了許多,今天那副骨頭隻是讓那個她覺得教材和實際有點出入罷了。


    教科書上的人體骨架太過完美和清晰了。


    至於銅鏈上的水和粘液,她估計是泡糊了的腐肉,或者屍油什麽的吧。


    瞧了眼哈利臉上的神情和手上幫著鄧布利多教授拔鏈子的動作,她決定還是不告訴他了。


    鏈子把某個東西從湖底拽了出來。


    船頭如幽靈一樣地冒出湖麵,和鏈條一樣泛著綠光,朝他們這邊駛來時,幾乎沒有帶起一絲漣漪。


    哈利對鄧布利多教授更加崇拜,“你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小船的?”


    “魔法總會留下痕跡。”隨著嘭的一聲輕響,小船撞上了岸邊。


    “這條船是安全的吧,也許是伏地魔設下的陷阱。”


    鄧布利多卻直接站在了船上,“也許想簡單一點,這是伏地魔留給自己的退路,為了方便轉移魂器。”


    “船上隻能承受一名巫師的魔力,我想你們兩個未成年巫師應該不會被算在其中。”


    五個人,必須要留一個在岸邊。


    最後眾人決定由唐克斯留在岸邊接應,哈利和鄧布利多教授一起,奎因蘭和盧平同乘。


    哈利他們到達湖中心後,奎因蘭用魔法控製鎖鏈把船拉迴來。


    小船再次到達湖中心時,鄧布利多正在用像蚌殼一樣的東西舀水喝。


    “一把年紀了,亂喝水要鬧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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