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肉香,瓜果飄香,從清晨和煦的春光到夜晚霓虹的燈光,載歌載舞的一天終於落下帷幕。


    魔法部的官員晚上也趕來參加了最後的宴會。


    珀西和塞德裏克西裝革履。


    一個嚴謹禁欲,一個溫潤如玉同一身肅殺氣息的魔法部部長魯夫斯·斯克林傑,剛走進禮堂,就吸引了無數目光。


    鄧布利多校長與各位校董教授在席位上推杯換盞,時而又眉宇深沉。


    奎因蘭觀察那邊的舉動時,又和那個在上午比賽時一直看她的人對視上。


    “你認識他嗎,奎因蘭學姐。”


    盧娜在旁邊給她介紹著說,“他叫懷特·達福迪爾,和納西莎·布萊克夫人一起來的。”


    懷特·達福迪爾……


    奎因蘭輕輕搖頭,沒遇見過叫這個名字的人。


    他們正說著,那邊的男人便舉著酒杯朝這邊走來。


    目標明確的行為,很快就讓一些一直關注著奎因蘭的人注意到。


    當懷特先生在奎因蘭麵前站定的時候,來自各個方向的視線仿佛狙擊槍的紅外線將他鎖定。


    男女皆有,神情有緊張的、好奇的、厭惡的……


    懷特輕笑一聲,得體地與奎因蘭上手的溫開水碰杯,“晚上好,奎因蘭小姐,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盧娜每一絲金色的發絲都在疑惑。


    新年不是剛過完嗎?


    “……謝謝。”奎因蘭禮貌地喝了一口手上的溫水,“也希望你今天能玩得愉快。”


    他的神情很放鬆,看上去非常享受今天的活動,“嗯。”


    然後男人就舉著酒杯迴到校董那邊的席位,就好像他就隻是來說句沒頭沒尾的祝福的。


    一個奇怪的人。


    奎因蘭在這之後並沒有待很久,和很久不見的珀西與塞德裏克相互問候幾下後就走了。


    宵禁時間還沒到,就已經坐在沒有一個人的圖書館準備期末複習了。


    美食大賽的全部流程一直持續到淩晨十二點才結束,今天由校長特赦沒有宵禁時間。


    喝暈的教授學生全部被小精靈送迴了各自的寢室。


    所以奎因蘭清早來到禮堂吃早飯時,並沒有遇見睡著了的酒鬼們。


    有了去年的期末考試經驗,在赫敏和奎因蘭這兩位學習搭子的領頭下,其他學生們也慢慢開始提前準備期末複習。


    玩兒的時候放開了玩兒,學習的時候也收心認真的學。


    各位教授對學生們的勤奮好學非常欣慰。


    於是默默開會商量,將今年的期末考試難度又淺淺提升了半個等級。


    “哎呀,一號,你終於來了!!”一直跟著鄧布利多校長,好久沒見的小佩拉一點也沒有生分。


    她拉著弗利維教授起開,示意奎因蘭來坐這個空出來的椅子。


    奎因蘭內心扶額,這孩子最近都學了些什麽啊。


    “院長,你坐就好。”


    悶哼了一聲的弗利維又重新坐上椅子,“小佩拉,我對你那麽好,你竟然這麽對我這個老年人。”


    能屈能伸的小佩拉立刻又貼心地給弗利維教授揉捏肩膀。


    “哈哈哈哈,教授,我當然最敬重的人是您啊。您覺得這個力道如何?”


    奎因蘭沒理會身邊兩個戲精老小,拉開另外一張椅子坐下,“不會是像上次三強爭霸賽那樣給我安排什麽任務吧。”


    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五月份的期末考試了。


    難道叫她來出題?


    “放心,肯定不會和上次一樣讓你免費出力了。”坐在主位的鄧布利多校長微微淺笑著說。


    “一號,一號。”


    小佩拉在旁邊噗呲噗呲地給她遞眼神,捏著弗利維教授肩膀的手指伸出兩根來。


    200?2000?


    二十是肯定不可能的,校方說出去要丟死人的。


    “是這樣的,你最近可能要幫著教授們出一下今年的期末考試試題,我們最近要想辦法加強一下學校的陣法。”


    鄧布利多說著,奎因蘭麵前的桌子上出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價錢好說。”前兩天的美食大賽反響很好,校董和魔法部那邊都簽了新的撥款合同。


    現在談起錢來都不用摳摳搜搜的了。


    “200?”奎因蘭看著小佩拉的手勢不是很確定的出價。


    隻是出題的話,這個價錢也太高了吧,要知道霍格沃茲教授的每月平均工資也才120金加隆。


    她參與一次出題就能有200?


    “是兩千。”鄧布利多淡定地說,“如果我們後期太忙的話,你可能隻能一個人出七個年級的考試內容了。”


    “我沒問題。”


    奎因蘭聽見薪酬,一點沒多想,直接答應下來。


    這麽多錢出四門課的試卷,那就是二十八張卷子,每份卷子大概有七十一金加隆一銀西可。


    “那我出卷子的話,還用參加這四門課的期末考試嗎?”


    “你的卷子我們已經出好了。”穿著高領黑色修身裝,每一顆扣子都規矩地係好的斯內普教授冷不丁的發言。


    弗利維教授直接送來一張卷子擺在她麵前。


    “我知道你早就開始期末複習了,今天就做魔咒課的試卷吧。”


    小老頭悠哉悠哉地說:“以你的水平,兩個小時能做完吧。”


    原來小佩拉那兩個指頭還有這個意思嗎。


    奎因蘭雖然是猝不及防,但隻有一兩秒罷了,她非常淡定地就接受了這突如其來的考試。


    把手上端著的茶杯往桌子中間推一點。


    從隨身的口袋裏拿出羽毛筆和墨水,就在五位教授的眼皮子底下開始答題。


    兩個小時後,檢查完一遍的奎因蘭把試卷上交。


    “嗯……不錯……”坐在凳子上還沒椅子靠背高的小老頭摸著自己長長的胡須,“這題答得不錯……”


    意料之中的,成績是o。


    “學校的陣法有什麽問題嗎?”奎因蘭整理好自己帶來的文具,在位置上乖乖坐著。


    麥格教授幫她把冷了的紅茶重新續上熱的,“問題倒是沒有,就是太久遠了。”


    護校陣法都是創建霍格沃茲的那幾位留下來的,距今也有一千多年了。


    該修的修,該建的建,雜七雜八的確實就沒時間出試卷了。


    “怎麽突然要做這些工作?”


    鄧布利多教授意味深長地說:“學校過段時間要來不友好的客人了。”


    “最好別撞上期末考試的時間吧。”


    聞言,奎因蘭也沒再過多詢問,希望教授們說的護校大陣能快點修繕好吧。


    如果耽誤了期末考試,估計今年的暑假要延後幾天開始了。


    “提供消息的人你也認識。”


    鄧布利多起身,從會議桌的主位上離開,神情很是輕鬆。


    “那個斯萊特林的孩子,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他找到了一個能幫助食死徒自由出入霍格沃茲的物品。”


    “我很慶幸他願意以這個隱患作交易,為他的父親換取戰後的安穩生活。”


    隻從字麵意思來看好像太過傲慢,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實權者任由其發展,即使看著他被逼著走到絕望的路上也毫不在意。


    可鄧布利多校長的語氣和神情分明是欣慰、釋然的。


    在坐的教授沒有一個人覺得德拉科的行為是理所應當的符合“正義”,也沒有人認為他以這個條件換他父親從阿茲卡班釋放有多麽“趁火打劫”。


    所有的人的臉上都是平淡的,他們不為所謂的懸崖勒馬,隻為德拉科出乎意料的成長無聲地微笑。


    斯內普還能迴想起那個和鄧布利多在校長室商討的深夜。


    曾經一直覺得被寵壞的孩子在與校長你來我往的談判中,表現得比他父親還要沉穩。


    還要運籌帷幄。


    幾乎半輩子都待在斯萊特林學院的教授,斯內普認為那天晚上的德拉科才能真正算得上一名斯萊特林。


    野心內斂、精明於心、審時度勢。


    就像一條潛伏在深淵的毒蛇,算準了所有的機會,認準你一定會同意他的條件。


    也用最致命的毒液壓迫你,必須同意他的要求。


    或許還比較稚嫩,但他此後的未來一定遠超他那糊塗自大的父親。


    斯內普教授思及此,不由將眼神落到了奎因蘭身上。


    帕金森、馬爾福、紮比尼、諾特……


    作為斯萊特林的院長,他自然能更清楚地感受到自家學生被潛移默化的思想和行為。


    斯內普不認為自己能夠去評價,但確實這群孩子更靠近了曾經更為理想、抽象化的斯萊特林。


    不是什麽巫師血統,不是什麽金錢家世。


    而是以最自我的野心驅使最高高在上的權力,我隻要我贏,隻要榮耀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這一屆,會是他教育生涯中最出色的一屆。


    “教授,你是有什麽想說的嗎?”奎因蘭深紫色的瞳孔不起波瀾。


    愣神的斯內普很少見,其他幾位教授也向他側目,他最後隻是食指輕抬表示什麽也沒有。


    維斯佩拉·奎因蘭,一個在一年級那場學院杯上給斯萊特林的學生點燃的野心的人。


    也許這個拉文克勞的學生並不在意後續的影響。


    但她意外地在每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心裏種下了一粒種子。


    他們的榮耀、他們的野心。


    絕對不能!也不允許!成為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計謀的跳板,被踩在腳下。


    稍有一點水、一點陽光、一點空氣的滋養,便在頃刻間長成參天大樹。


    其他學院的他不清楚,但斯萊特林這幾年的變化他全都看在眼裏。


    就像黑湖下團聚的魚群,瘋了似的攪動死水。


    他們要爭,要搶,要衝出這片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囚籠。


    校長室的會議散會。


    奎因蘭剛走到門口的走廊上時,斯內普教授抖著自己的黑披風從她身邊飛快掠過。


    風揚起她耳邊的發絲,送來一句低沉的話,“你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優秀。”


    奎因蘭大腦信息處理器反應過來這是斯內普教授對她說的話時,常年漆黑的身影已經沒了蹤跡。


    他看起來並不需要自己說一聲謝謝。


    “維斯佩拉!真奇怪,怎麽我感覺好像每次來校長室,你都在!哈哈哈——”


    有些匆忙的影子在走廊明明滅滅的照明燈裏跑來。


    哈利老遠就認出奎因蘭了,和她瞎聊兩句沒營養的話後,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把雞窩頭。


    “難道你已經把霍拉斯教授隱藏的記憶告訴鄧布利多校長啦?”


    奎因蘭搖頭,“我是從校長室出來,但和你說的那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鄧布利多校長開學時給他們看了一些關於初遇湯姆·裏德爾的迴憶。


    那時他希望自己或者哈利能夠幫忙找出霍拉斯教授隱藏的關於在校期間裏德爾的記憶。


    奎因蘭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她太忙了,除了上課時能和霍拉斯你問我答幾個問題,其餘時間根本連影子都遇不見一絲。


    “這簡直太有用了,果然有學問就是能幹大事啊。”


    哈利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空的蘿卜形狀玻璃瓶,正是那次魔藥課霍拉斯發了五份的福靈劑。


    “我感覺今天做什麽事,都仿佛幸運女神附體。”


    “你知道嗎——”


    他突然噤聲,警惕地環視周圍後用魔杖在他們周圍施展好幾個混淆咒,放低了聲音。


    “霍拉斯教授的記憶是關於魂器的。”


    魂器?


    奎因蘭想到在鄧布利多校長辦公桌抽屜裏放著的日記本和戒指。


    校長早就知道伏地魔能不死是因為魂器,如果霍拉斯教授不能透露的秘密也是關於魂器。


    和伏地魔魂器有關,鄧布利多不知道且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奎因蘭伸手在他們身上多施加了很多層防護罩,靜音的、混淆的、扭曲空間的……


    還是謹慎點好。


    “霍拉斯教授知道魂器的數量?”


    “你怎麽知道是這個——啊,不對——你還知道魂器?!”


    哈利愣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了。


    難道剛才把混淆咒不小心用到自己身上啦?維斯佩拉怎麽知道的,自己難道已經說過了?


    “書看得雜,知道一點。”


    輕飄飄的一句話本來是沒有什麽信服力的,但說這句話的人是奎因蘭。


    誰不知道她已經把圖書館連帶著禁書區的書都看完了啊。


    於是哈利點點頭,不是自己咒語用錯地方了就好。


    “嗯,根據霍拉斯教授的記憶來看。”


    “應該有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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