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教授神色很凝重,如果這件事情還牽扯到鄧布利多,那德拉科的處境隻會更艱難。


    “在貝爾小姐觸碰到這條項鏈之前,它已經殺死了十九個人。”


    赫敏倒吸一口涼氣,“凱蒂她……”


    “她還算幸運,隻有一小塊皮膚接觸到了項鏈,我已經阻斷了詛咒繼續在她身上蔓延,人倒是活下來了。”


    斯內普用魔杖控製著那條藍色蛋白石項鏈懸浮到半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應該在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才對。”


    “教授……”


    哈利想起一點暑假快結束的事情,欲言又止地說:“馬爾福和他的母親去過那裏……”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了,密密麻麻的,像在灰色天幕裏攀爬的螞蟻。


    赫敏和羅恩臉上的表情有些凝滯,那是他們三個一起看見的,的確是一件不爭的事實。


    “項鏈是德拉科的。”


    奎因蘭在一旁平靜地說,“在洗手間的時候,德拉科說他在找那個黑色的盒子,也許正是被凱蒂撿走了。”


    “奎因蘭小姐,你知道你的話意味著什麽嗎?”麥格教授的眉心微微蹙起,形成一道淺淺的溝壑。


    她的雙手輕輕交疊在身前,身影在灰白的天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奎因蘭隻是安靜地站在原處,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起伏。


    “意味著凱蒂的死裏逃生隻是個意外,他想殺的人是鄧布利多校長。”


    就好像即使德拉科被坐實這些罪名也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意味著德拉科或許在幫伏地魔做事,他可能已經成為了食死徒中的一員。”


    在哈利三人驚訝,斯內普教授不讚同,麥格教授不忍心的目光裏。


    她停頓了一秒問他們,“還需要問我什麽嗎?”


    “我想他做出這些選擇也並不奇怪吧,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斯內普的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透露出他對當前情況的不讚同與深深的不滿。


    他的目光掃過麵前的學生,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寒意,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縮。


    羅恩不自覺地後撤半步,他一直都有點怵這位斯萊特林的教授。


    他瞥見奎因蘭看了斯內普一眼後,竟然視若無睹,連眉毛都沒動一根。


    強,學神就是不一樣,底氣足足的!


    “奎因蘭,你這樣會把那個孩子推上風口浪尖的。”


    麥格的雙眼仿佛承載了千斤重擔。


    那雙平日裏銳利而堅定的眼眸,此刻卻閃爍著柔和而又不忍的光芒,就像是霍格沃茲冬日裏許久不見的一抹殘陽。


    溫良裏帶著幾分哀傷。


    “所以我並沒有大肆地在學校裏宣揚,這間辦公室裏無風也無浪。”


    “教授,你們和我一樣都很清楚。”


    “這個學生,他的心在求救。”


    斯內普教授站在那裏,麵容冷硬如冬日裏的寒冰,雙眼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秘密,卻又拒人於千裏之外。


    此刻,連寒冰都在不自覺地顫動。


    哈利與赫敏內心仿佛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電流擊中。


    身體微微前傾,仿佛想要更清楚地捕捉到這句話中的每一個音節,每一個細微的情感波動。


    此時的他們才清晰地意識到德拉科和他一樣,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而已。


    什麽食死徒,什麽正邪隊伍。


    這些本該和他們這些在讀書的學生沒有一點關係。


    “奎因蘭,你們先迴去吧,這件事情學校會好好調查的。”


    哈利幾人結伴離開辦公室,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奎因蘭走在最後麵。


    辦公室的門合上時,一張紙條如流光飛到兩位教授的眼前,斯內普伸手接住。


    “利妮可能有點問題,查查是不是中奪魂咒了。”


    德拉科被關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奎因蘭晚飯前去看了他一眼。


    “看樣子你沒把項鏈從她手裏拿過來。”


    男生自嘲地笑了一聲,“誰知道呢,也許我不追上去和她要盒子,她就不會中咒呢。”


    奎因蘭覺得他神色中希冀和迷茫夾雜。


    就像是人麵對已經發生的結果時,迴想前麵的過程。


    總想著如果當時不怎麽樣,結果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一樣。“想這個,沒有任何意義。”


    奎因蘭不覺得這種想法有什麽用。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會因為想象而重新開始。


    糾結自己追不追上去,就會往前糾結自己沒看住盒子,就會再繼續往前……


    不是德拉科和凱蒂要盒子,也可能會是利妮和凱蒂爭吵,有可能會是其他的。


    所以想這些,沒有意義。


    “最近有很多怪事。”


    德拉科坐在椅子上,躬著上身把手臂撐在膝蓋上,“那些禮物我明明都沒打算再送出去了。”


    “可是一覺醒來東西就不見了,它們都出現在了計劃送給的人身邊。”


    “我甚至清晰地記得自己是怎麽把禮物送給別人的,走的路線,說了什麽話,全都一清二楚。”


    記憶裏的人,他確定就是自己。


    完全符合在決定將砝碼都壓在奎因蘭身上之前的自己的行為邏輯,仿佛行事時完全忘記了這個決定。


    所以當時在霍格莫德村他也就沒說什麽為自己辯脫的話。


    項鏈是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凱蒂在搶奪項鏈時不小心觸碰到項鏈確實是個意外。


    如奎因蘭所言,她


    奎因蘭默默聽著,她認為這是祂在撥亂反正。


    難道德拉科的任務是什麽必須要完成的一環嗎?


    “禮物全都是直接或者間接要送給鄧布利多校長的嗎?”她聯想到凱蒂在酒吧失魂時說的那些斷斷續續的話。


    德拉科點頭。


    這是他父親進入阿茲卡班監獄後,他成為食死徒,伏地魔交給他的第一項任務。


    貝拉姨媽說這是主人對它們馬爾福家的信任。


    他自己也清楚,這是衡量馬爾福家族對伏地魔是否還有利用價值的標準。


    那個人人不敢直唿其名的存在,器重又兒戲一般地把殺死鄧布利多的任務交給了他。


    鄧布利多,霍格沃茲的校長,二十世紀最強大的白巫師。


    自己一個普通的斯萊特林六年級的學生就能殺掉他嗎?


    德拉科自認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可沒蠢到以為自己這個能力。


    這個任務……想舍棄馬爾福家就直說。


    所以就憑這一點,他現在就不可能像貝拉姨媽那樣忠心耿耿地為他效勞。


    但現在事情的走向實在是有點過於奇怪了。


    難道自己被用了什麽遺忘咒,記憶消除咒?


    “你剛才說‘這些禮物’?除了那條已經被凱蒂用過的項鏈,還有什麽,你都送給了誰?”


    “有瓶蜂蜜酒,給了霍拉斯教授。他會送給鄧布利多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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