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舞伴的問題,奎因蘭在舞廳隨便逛逛,拿點吃吃喝喝什麽的。


    德拉科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像條小尾巴。


    “你討厭我嗎?”他想不通,為什麽奎因蘭拒絕他的邀請。


    她送過自己花,路上看見自己會打招唿,一起在辦公室熬製魔藥。還親手設計了給他的獎杯。他以為自己在她心裏是不一樣的。


    如果討厭自己,又怎麽會做這些行為。


    如果不討厭自己,那為什麽現在她的神情仍舊是平淡的,沒有一點有他成為舞伴的喜悅。


    奎因蘭轉身就看見他懨懨落寞的神情,白色繁複的宮廷風襯衫很好地襯托著他精致俊秀的臉龐。


    眉眼上寫滿了他的委屈。


    “沒有。”她撿了份布丁放在巴掌大的碟子裏遞給他,“隻是舞會我很忙,沒法顧及舞伴而已。”


    遞過來的甜食德拉科拿在手裏,在她解釋後嚐了口。


    好苦啊。


    一個非常普通且有說服力的理由,他能理解。


    但為什麽偏偏是這樣一個和任何人都無關的理由,為什麽她這麽平淡,舞伴不是很重要嗎?


    所以霍格沃茲幾乎每個學生都竭盡全力地邀請自己心儀的對象。


    晶瑩透亮的舞會場,穹頂的水晶吊燈像極了冬天裏屋簷的冰棱,一切都是透明平靜的涼意。


    包括眼前人的眼神。


    是不是他說出自己的心意,她就能不這麽冷淡,是不是他就會得到和別人不一樣的目光。


    得到精心準備地和別人不一樣的聖誕禮物,不隻是顏色不同的鋼筆。


    他的心意,德拉科的心意。


    “維斯佩拉,我喜……”


    “女士們,先生們。我宣布,現在,聖誕舞會開始!讓我們有請勇士們和他們的舞伴。”


    鄧布利多校長的聲音打斷他忐忑的心,這不是一個告白的好時機:“我們走吧,舞會開始了。”


    勇士們按著年紀排隊站好,各自牽著自己的舞伴。


    “嘿,維斯佩拉,你的舞伴居然是馬爾福。看來喬治猜錯了。”赫敏挽著克魯姆的手臂,嬌笑著和她打招唿。


    她今天很漂亮。


    往日蓬鬆的披肩卷發紮起來露出白皙的肩頸。精致的妝容和優雅的裙裝,讓她整個人都散發著如花般皎皎少年的魅力。


    身材魁梧健壯的克魯姆沒說話,自然地微笑看著她,眼裏是說不清分量的欣賞。


    赫敏好像對此一無所知。


    “嗯,他是我舞伴。”奎因蘭領著不說話的德拉科往後麵站。


    她的生日是三月份,比哈利要大幾個月,於是站在哈利前麵。


    他好像也興致缺缺,“晚上好,維斯佩拉……額,還有馬爾福。”


    德拉科微笑一下,禮貌地點頭。他可不想在奎因蘭麵前留下些不好的印象。


    奎因蘭之前聽凱瑟琳說哈利想邀請五年級的秋·張學姐做舞伴,現在看來肯定是失敗了。


    學姐是迪戈裏學長的舞伴。


    漂亮的金妮也早就有人邀請,在舞池的一角享受音樂。


    他的舞伴佩蒂爾小姐穿著華麗莊重,優雅而美麗,她和奎因蘭一樣是拉文克勞的學生。


    “晚上好。你今晚漂亮極了,帕瓦蒂。”


    “你也一樣,漂亮的星星勇士,維斯佩拉。”


    隨著舞池的音樂響起,女生們的裙擺輕盈如雲朵,隨著她們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每一步都踏著星光。


    發間點綴著璀璨的寶石或精致的暖玉,臉上洋溢著興奮和羞澀交織的笑容。


    幽靈樂隊現場演奏的,旋律悠揚而熱烈,既有古典的優雅,又不失現代的活力。禮堂隨著第一個樂符的跳躍後,被魔法點亮。


    德拉科和奎因蘭在舞池中央,隨著音樂舞蹈。


    他輕輕牽著奎因蘭的手,就像握著一片輕盈的羽毛。他怕風吹來,人就像紫丁香的花香隨風散了。


    奎因蘭感受到他握緊的力度。


    半步之遙的距離,男孩毫不掩飾的情緒她看得清楚。


    就像她把他沒說完的話也聽得一清二楚一樣,“德拉科,你想說的我知道。但抱歉,請將它埋在心底吧,時間會衝淡一切的,我們還很年輕。”


    德拉科很聰明,而馬爾福的驕傲也不會讓他繼續糾纏。


    “好……”


    時間會帶走一切的。


    但此刻再安靜地享受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獨舞吧,在眾人的注視之下。


    樂聲悠揚,鼓點輕盈。在指揮家的揮舞下,他們咫尺之間的舞蹈結束了。


    “如果有人和我跳舞,我會送他一束花。”離開舞池的德拉科眼前乍現一捧花香,是他的紫丁香。


    “你也一樣,德拉科。”


    他也一樣,和所有人沒什麽不同。德拉科沉默地接過花束。


    討厭,討厭維斯佩拉。


    凱瑟琳在舞池裏盡興跳完第一曲,喜笑顏開地跑到奎因蘭身邊:“太棒了,現在到我們了吧。”


    石頭,剪刀,布。


    “耶!”凱瑟琳牽著奎因蘭再次步入舞池,她跳男步。燈光柔和地灑落在她們身上,長裙款款如同夜色裏同樣璀璨的星辰。


    討厭,討厭漂亮的維斯佩拉。


    每一次轉身都是力量和柔美的完美結合,默契十足的肢體配合讓她們在舞池上肆意地勾勒自由快樂的畫卷。


    一曲完畢,凱瑟琳得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花束,是向日葵。


    奎因蘭剛喝了口水,就又被一位拉文克勞的學妹邀請:“奎因蘭學姐,你可以和我也跳一支舞嗎?”


    她有些羞澀:“我隻會跳女步。”


    於是奎因蘭變化了舞步,領著她在舞池裏縱情渲染喜悅。


    和女步不同,男步的奎因蘭更有侵略性,但那又是柔和的。就像一片藍色的汪洋,沉穩地包容所有人。


    女孩的懷裏多了一束寧靜的幽蘭。


    大家都希望能和奎因蘭跳上一曲舞蹈,於是一個接一個地抱著花束心滿意足地離開。


    討厭,討厭受歡迎的維斯佩拉。


    德拉科靠在禮堂的柱子上,紫丁香的芳香從指間纏上筆直的黑色西裝褲,攀上線條流暢的腰肢,繚繞在脖頸。


    把他整個人都套牢。


    “她很受歡迎,是吧。”紮比尼搖晃著高腳杯走到他身邊,看了眼他手上的花。“奎因蘭對所有人都很好,你說她冷靜自持的背麵會是什麽?”


    和自己一樣的疲憊和不堪嗎。


    戲謔的蛇看中了合適的夥伴,為了自己的私心想剝掉月亮的光輝。


    德拉科將視線從舞池裏和西奧多跳舞的奎因蘭身上移開,他好像從這一刻才認識紮比尼。


    “離我遠點。”


    “裝什麽裝,你難道就不想要嗎。”


    紮比尼不再說話,把酒杯放下,優雅地走近舞池。


    對,他也想要。


    既然她一視同仁的大方,那麽所有人都有的花,他為什麽不能有。


    但他希望自己能看見她不一樣的一麵。到最後,成為特殊的存在。


    她會給自己怎麽樣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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