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敵人


    一直以來,都有一句話叫做旁觀者清。


    其實在我看來,當局者未必也不是不清楚,道理誰都懂,隻不過當局者為何還是步步迷茫呢?


    隻因為身在其中,動了各種感情和情緒,早已身不由己。


    沈景雲的話我不需要去反駁,我對赫連誠是感恩這件事情,就連赫連誠自己也是清楚的。


    我想起一年前的夏夜,赫連誠拄著雙拐,反複在樓下走著的畫麵。


    那個時候,他分明是那麽吃力,卻一步一步好像不知疲憊。


    這個場景把和我同屋一起住的南風都給看難受了,夾著一支薄荷煙無奈的對我說道:“曉霜,你要下去勸勸嗎?我看著一個男人如此,也是心累。何況,英俊的男人如此,更讓人難受啊。”


    我沒有迴應南風,其實我特別怕在這種情況下去麵對赫連誠,會有一種他的一腔深情我無法承受的感覺,越是明白,越是走的沉重。


    後來,我還是下樓了。


    那個時候,赫連誠已經徹底走累了,就坐在小區的花園裏,有些疲憊的抽著煙。


    我記得他當時的側影,汗濕的恤貼著他的身體,略微仰頭看著那一晚微微有些朦朧的月光,眼神哀傷。


    “曉霜,我這樣做不是要你下來勸我,也不是要引起你的注意。”我還沒有走近,便聽見赫連誠如此對我說道。


    說話間,他迴頭看我,臉上還掛著汗珠,額頭上的劉海濕漉漉的貼著,盡管他的眼神哀傷,可是看著我時還是在笑,神情溫柔。


    我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坐在了他的身邊,拿出一包手紙,讓他擦汗,看著他說道:“我也不覺得你會這樣引起我的注意。但你又是何苦?大半夜的這麽折磨自己。”


    赫連誠擦幹了汗,略微有些調皮的甩了甩頭,笑了。


    這樣的他讓我想起了初見時的他,深深的酒窩,閃亮的大眼睛,一副陽光大男孩,略微有些調皮的模樣。


    “我沒有折磨自己。我隻是想我動起來,人若是不動久了,很多事情就會越來越沒有希望,而我動起來,盡管還沒有恢複,但我總覺得我走下去,我的腿就會慢慢的恢複起來,越來越熟悉走路......”赫連誠打開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這才看著天空,輕輕的說道。


    在此以前,赫連誠對於雙腿的傷勢,表現的比誰都要不在乎,他一直是那麽溫暖,那麽陽光的模樣。


    在那天晚上,他說的那番話,讓我又是難過又是內疚,因為從那一刻開始,我才知道其實骨子裏驕傲的他,心裏是那麽在乎自己雙腿的傷勢。


    當麵對他那一番話時,我拚命在想,我要怎樣安慰他?可他卻忽然看著我,眼神變得無比認真的說道:“曉霜,其實我並不知道我有多少機會能夠得償所願。你知道的,我的願望是你也能喜歡我,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喜歡。可我還是會做夢啊,你知道嗎?”


    “做夢?”我不解。


    “嗯,做夢。”赫連誠比劃了一下,然後笑了,那熟悉的酒窩看得我有些心酸,然後他帶著希望說道:“就是做夢,有一天,你終於被我打動,和我相愛。到那個時候,我一定一天都不耽誤的娶了你。而我不能這樣殘廢著雙腿,我不想讓別人看見,你的丈夫是走不好路的。我怎麽忍心別人嘲笑你?而我也會覺得,這樣的自己不配擁有你,我想要站起來,堂堂正正的娶你。你懂這種心情嗎?”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迴答。


    否認嗎?我做不到,誰能忍心打破這個男人的夢?認可嗎?欺騙他我的感情,不是更殘忍?到最後,我們誰都沒再提起。至於說些什麽,我也忘了。


    我隻是記得那晚朦朧的月光,和閃耀在赫連誠額頭的汗水。


    在麵對沈景雲的質問時,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段迴憶忽然便清楚的躍上我的心頭,對,感恩與愛情無關,可是我又怎麽忍心?不要說什麽長痛,短痛,這就是不能忍心的事情!我兩頭都不能討好,那唯有逼我自己。


    我愛沈景雲,我不要他。


    我愧對赫連誠,那我就以好朋友的身份陪伴他,償還他。


    我孤獨一生,好不好?這才是最貼切的答案吧。


    想到這裏,我忽然用力掙脫了沈景雲,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不要耽誤了,王芸應該快迴來了。我覺得這個屋子的秘密,我們還沒有真正的調查到,估計還得冒險一次。這麽幾分鍾了,我想她弟弟也走遠了。不如我們也從密道走,說不定能發現......”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身體一下子離地了,沈景雲用一種我不能抗拒的力量打橫抱起了我。


    “沈景雲,你......”我在反應過來以後,自然要掙紮,我想質問沈景雲到底想要做什麽?可是,我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沈景雲扔到了沙發上。


    我立刻想要坐起來,沈景雲卻猛地跪在了沙發上,壓著我的腿,雙手也緊緊的抓住了我的雙手。


    其實,自從我習武修行以後,力氣也不算小了,可是麵對沈景雲的力量,我根本掙紮不開,隻能對沈景雲嗬斥道:“沈景雲,你瘋了嗎?你想要做什麽?”


    沈景雲看著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那樣的眼神,像是眼底燃燒著一團火焰。


    我的話他像沒有聽見一般,就在我質問他的時候,他朝著我吻了過來,那一瞬間,我感覺他的唇很燙,他的氣息強硬而霸道的包圍了我,他的行為很無禮,可我的內心卻並沒有真的抗拒,隻是一種情緒在我的心裏,讓我用盡力氣的扭過頭去。


    沈景雲卻並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他的整個身體都壓了下來,他磨蹭著我的脖頸,在我耳邊說道:“想要做什麽?難道你不清楚?與其讓你在這裏磨磨唧唧,搞不清楚狀況。不如我就要了你,誰說生米不能煮成熟飯,你就該烙下我的痕跡,才明白你該是誰的女人!”


    說話間,沈景雲開始輕吻著我的鎖骨,手也開始拉扯我的衣服。


    我心裏分明充滿了憤怒,身體卻是最誠實的反應,我根本就抗拒不了沈景雲這樣的親密,甚至想就這樣的沉溺下去,任由他的氣息完全的覆蓋我。


    “林曉霜,你是我的,今天你必須明白,你是我的!”沈景雲猶如失去了理智一般的低沉念叨著,動作也越來越過界,他似乎瘋了一般,在迷蒙中說道:“知道嗎?除了你,對別的女人我從來不會這樣主動,從來不!”


    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麽,卻因為這句話被挑起了一股揮之不去的怒火,在這一刻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用力的掙紮了一下,脫開了雙手,推開了沈景雲,冷笑道:“那麽你的意思是,別的女人都是對你主動,是嗎?包括林若蘭也是,是嗎?”


    我說完這句話,沈景雲的雙眼猛地清醒了一下,有些惱怒的問道:“你為什麽要提起若蘭?”


    “提不得嗎?”我倔強的看著沈景雲。


    沈景雲有一絲不知所措的慌亂,很幹脆的再次壓向了我,很直接的說道:“不管你說什麽?今天是在什麽樣的環境,我不想放開你。”


    我卻被沈景雲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弄得心裏一片冰冷,若是坦然,何必不知所措?他和林若蘭的故事我一絲一毫都不知道,而如今他和林若蘭如何了,還是否在聯係,我也一無所知。


    我以為自己沒有必要知道,反正我也不想要這份感情了。


    可到現在我才知道,其實我內心在乎的要命,我隻是一直在逃避。


    迴想林若蘭當年臨走的時候,可一點兒都不像和沈景雲交惡,想要放棄沈景雲的樣子。


    所以,當沈景雲再次撲下來的時候,我狠狠的在沈景雲肩膀咬了一口,沒有留情,很用力。


    “唔!”沈景雲吃痛低唿了一聲,終於抬起了身體,雙臂支撐著這樣看著我,眼中又是憤怒又是傷心:“你就那麽抗拒我?”


    “是的,我忘了告訴你,我最想提的是赫連誠。你有什麽理由,什麽資格對我這樣?”傷心時,總是口不擇言,每當我看到這樣的情節時,總覺得這樣做的人有毛病,有話直接說不好嗎?可這時,我才深深的體會到。


    有一種恨,是隻能對你愛的人才會產生的情緒,當那種恨浮在心頭,你恨不能說最惡毒,最薄涼的話來傷害對方。


    我們相愛,我們也如同敵人一般,狠狠的刺傷對方,你一刀,我一劍,毫不留情。


    沈景雲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就這樣看著我,眼神在那一刻碎裂了,他的目光渙散,如同淩亂的拚圖,再也難以拚湊一般。


    我的心也在滴血,可是我就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望著他。


    他有什麽資格,分明對林若蘭還是不能完全的斬斷,卻口口聲聲說著愛我如命。赫連誠用真正的行為來證明了,可他呢?他就這樣傷我嗎?這是支撐我的理由,讓咬著牙不要心軟。


    在沉默了一會兒以後,沈景雲站了起來,很平靜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淡淡的說道:“好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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