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關著攀寧嬌的房門被打開,一束來自走廊的光,從半開著的門縫照射進來,正好照到坐起身的攀寧嬌身上。


    攀寧嬌也通過這束光,看清了來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莫警官,這麽晚了,你還沒睡覺嗎?”


    “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對於這個昨天為了自己,受了嚴重傷的年輕警官,攀寧嬌還是比較有好感度的。


    莫寒沒有說話,他緩緩的關閉了身後的門,在一片漆黑中,他掏出了一把匕首。


    現在的攀寧嬌對什麽都比較敏感,在他關門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尤其是莫寒那眼神裏,全都是冷漠,再也沒有了白天那種對她的關切。


    “莫警官,你這是怎麽了?”


    攀寧嬌試圖用言語來喚醒他,可是此刻的莫寒,哪還有什麽人性可講。


    他拿著刀,一步步逼近攀寧嬌,嘴裏責怪道:


    “你不該活著的,更不該把礦山財務賬本給偷了出來,你這樣做,會害死很多人,很多人……”


    “也包括你是吧?”攀寧嬌冷冷的問道。


    莫寒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攀寧嬌就是再傻,也知道眼前的男人和那些迫害了自己一家的人是同一夥的。


    可笑自己剛剛還在內心裏感激他。


    她冰冷的質問道:“我因為你們這群畜生,已經家破人亡了,我不怕死多少人,你們迫害了別人的家庭,還覺得是別人害了你們,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道理嗎?”


    莫寒被他反擊得一時間無話可說,最後氣急敗壞的說道:“那就讓我送你下地獄去吧。”


    說著,他揮舞著手裏的匕首,撲向了攀寧嬌。


    之前一心求死的攀寧嬌,在昨天通過老公戰友謝一忠告知,說是已經有一位市級的大領導插手這個事情了,對方說了一定給戰友交代。


    她這才活迴來了一口氣,為了死去的公公、發瘋的婆婆、情況未知的丈夫、以及下落不明的兒子,她必須要活下去,把證據親手交給那位領導為他們一家子伸冤。


    所以麵對來殺他的莫寒,所刺來的一刀,她扭動著身體躲開了。


    莫寒因為一隻手臂受傷,行動不太方便,要不然平時拿捏一個女人,輕輕鬆鬆的。


    就在他匕首刺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後,他怒了,就要掏出手槍時,房間的燈突然打開了。


    莫寒驚恐的轉身,看到了一個讓他永遠也想不通的人出現在身後,用槍指著他的頭。


    “吳睿?你不是在醫院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來人正是今天那個躲在車裏,慫成屎樣的經偵大隊一中隊副中隊長吳睿。


    也是那個子承父業的二代警員。


    隻見吳睿不急不慢的走到莫寒麵前,從他手裏奪下匕首和手槍,笑道:“莫中隊長,你怕是忘記了,我父親可是戰鬥英雄,我重啟了他的警號,你覺得我能給我們三代從警的吳家丟臉嗎?”


    “真當我是草包,軟蛋了?裝給你們看就信,噢,當然了要是不信怎麽會釣出你這個內鬼呢?哈哈哈哈哈。”


    隨著吳睿的笑聲,警局內最年輕的中隊長莫寒被抓了。


    曹蓉得知內鬼是他後,沒有表現出很意外,其實從白天的戰鬥,就能略知一二了,手裏有槍的莫寒,連開槍都沒有,就被人家打倒在地上,這合理嗎?


    難道冷兵器的速度比熱武器更快嗎?


    那就是隻能說明,他有鬼,在裝。


    好在曹蓉早就預料到,警局內有鬼,特地讓吳睿裝成一個慫b的二代子弟,暗中監視,看看這個鬼到底是誰。


    沒想到,鬼還真是自己之前最為看重的莫寒。


    26歲的中隊長,前途無量。


    莫寒在曹蓉接管經偵大隊前,不過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小組長。


    短短半年時間,被曹蓉提拔到了中隊長,成了市局內最有前途的年輕幹部。


    可惜,他在短短的一個多月裏,迷失了自己,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


    特別是自身還是執法者,知法犯法,是曹蓉最不能忍受的。


    莫寒屬於有家有擔憂的人,所以對自己犯下的事情,很快就招供了。


    趙勝下麵的人,給了他五十萬,收買他做警局的內應。


    而這次刺殺攀寧嬌,一旦成功了,給他三百萬,並且還保證送他一家出國去。


    吳睿聽著這位前隊長那傻傻的言論,忍不住的發笑了,


    “莫寒,你怕是還不是知道,你一家老小,就在你出門後的十分鍾內消失了,我們調查了附近全部的監控,初步判定,人是被劫持走了。”


    “至於是誰抓走了他們,想必你比我們更加的清楚。”


    “什麽?趙勝那個混蛋把我全家都抓走了?”


    “放我出去,我要去弄死那個混蛋。”


    他大喊大叫,瘋狂了。


    可又能如何,吳睿看都沒有看他,直接就走出了審訊室。


    走出房間,外麵的天空微微泛白,黑夜即將消失,白晝就要到來,吳睿看著遠空,對著死去的父親哀傷道:


    “爸,害你的兇手,我一定會找到的,我要是猜得不錯,應該就是趙家了,當年你查出趙強和商人勾結,去追他們的車,就再也沒有迴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們逃走的。”


    父親死的那年,吳睿才13歲,現在他已經23歲了,十年時間,當年最大的嫌疑人常務副市長趙強,已經成了市委書記。


    十年時間足夠很多人抹平所受的傷疤了,可對於一個沒了父親的孩子,再多的時間也抹不平他心底的那種對於父愛的渴望。


    吳睿13歲在父親的遺體麵前發過誓,一定要查出兇手,讓父親安息,這是他十年來生生不息的源泉。


    好在他的運氣也是比較好的,遇到了曹蓉這個副局長,對方根本不看你的背景,也不看你師從誰,隻要有能力就能提拔你。


    市公安局的事情,高峰在早上七點多就得知了。


    他拿起手機,給市政辦副主任羅遠發去了一個信息,“給我弄一份關於趙勝的詳細信息。”


    羅遠在收到高峰的消息後,猶豫了,他當然知道對方要了解的趙勝是何人。


    市委書記的獨兒子,溪山礦山公司老板趙勝。


    他很想拿著高峰給他發的消息,直接上四樓,去最左麵那間辦公室,把東西交給書記趙強。


    羅遠敢保證, 他要是這樣幹了,下一步他絕對能升正科級。


    “53歲的市委書記,26歲的實權副市長,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站隊哪一邊。何況是我羅遠……”


    他自嘲了一聲,把趙勝的全部資料,打包發給了高峰。


    市政府資料庫的稱號,羅遠可不是白叫的,基本每一位在溪山市幹過的領導家庭情況,他都是清清楚楚的。


    其實羅遠的速度,還是出乎了高峰的預料,這也太快了吧,這次幾分鍾時間啊。


    不得不說,他的能力確實夠強的。


    羅遠憑借著這幾次的表現已經成功的進入了高峰的視野裏。


    市政府,他目前沒有一個得力的心腹幹將,馬文浩資曆太淺了,很多人都不買他的賬。


    簡單的思索後,高峰就下定了決心,這個人用了,隻差最後一關,高峰需要知道他有沒有除了睡領導情人外的髒事。


    市委、市政府內,誰都不可能純潔如水,一點缺陷是能接受的,隻要不犯根本性錯誤。


    高峰詢問了曹蓉,讓她下屬的經偵大隊,調查一下羅遠的經濟賬戶,看看有沒有什麽神秘的資金入賬。


    一個多小時後,得到了答複,羅遠除了正常的工資,並沒有一分的不明金錢來路。


    羅遠自己很聰明的,之前跟在薑利民身邊,薑利民收了很多老板的好處,他當著薑利民的麵,也把老板給他的好處收了,但是過後立馬就會退迴給對方。


    這讓薑利民也開心,老板們也沒在薑副市長麵前丟麵子,所以誰都喜歡他。


    沒有經濟問題,那高峰就放心了,最起碼用起來不擔心了。


    至於他跟劉紅的事情,斬斷就是了,男人誰還沒點愛好,隻要不鬧得家裏雞犬不寧就行。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不是羅遠要鬧,而是薑利民要鬧他。


    高峰查看著趙勝的資料,越看越心驚,真是沒想到啊,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資產超過五個億。


    手握溪山市全部在開采的礦山所有權,還是市內多個娛樂會所的老板。


    以及全縣最大的建築材料供應商。


    之前的昌盛建築公司總經理段宏在他麵前,屁都不是。


    當看著他的父親是市委書記趙強幾個字時,高峰就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堂哥強奸一案,書記趙強會下令,除了王明宇外,誰都不讓接近。


    搞半天就是趙強知道了自己插手了煤礦山死人一事,對自己進行了初步的打壓唄。


    也是用他的堂哥高權,來告訴自己,你要敢繼續管這個事情,我就讓你不好過。


    如果高峰現在就不管這個案子了,高權肯定立馬就能放出來。


    但是……


    高峰他真的無法做到,知道這麽一樁天大的案情,看著這些人草菅人命,他能袖手旁觀。


    也許上一世的自己會,為了利益他能妥協,但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他無所畏懼了,勢必要為老兵一家討迴公道。


    也就在這時,市委書記趙強的秘書,來請高峰讓他去辦公室,書記有事找他。


    該來的,總算是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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