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蕎在醫院治了一個半月的眼睛,終於逐漸能擺脫白天戴墨鏡的限製。


    她跟李質道謝,白嫩的臉蛋上上浮現清淺的梨渦,“謝謝李醫生。”


    男人穿著寬大的白大褂,坐在座椅上,仰頭看著她。指尖輕輕地磋磨著鋼筆,“不用謝我,我隻不過是拿錢辦事。”


    女孩依舊笑盈盈地,順滑的黑發垂在肩側,帶著柔軟的弧度。


    “還是要謝謝你呀,聽說你之前不喜歡蕭弛,但是,還是堅持來到這裏,給我治病。”


    看著女孩真誠的目光,李質逃避地垂下眼眸,目光落到一旁的筆記本上。


    深棕色的牛皮泛著奢華的微光,筆記本很厚,裏麵的紙張的一角,由於經常翻看,已經有些蜷曲。


    “哢嚓”一聲關門聲,待他再抬頭,房間內已經空無一人,隻有溫軟的氣息還殘餘在室內,艱難地在消毒水的氣味中苟延殘喘著。


    李質拿起手機,指尖微動。


    [蕭總,之前簽的合同作廢吧。]


    [?]


    蕭弛迴了一個問號,不明白他突然發神經似的行為。


    [我很願意給溫蕎治病,所以......這些就不需要了。]


    [是我求你來給蕎蕎治病的,這是你應得的。我會讓人把東西給你,你也可以離開了。蕎蕎的眼睛已經不需要你了。我代蕎蕎謝謝你。]


    ......


    李質看著手機屏幕,眸光暗了下去。


    看著窗外,入目皆是清清亮亮的,陽光透過窗戶,溫柔地照進房間。


    ...........................................................................


    辦公桌上的文件和資料擺放得井井有條,陽光透過寬大的窗戶,柔和地灑在木質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蕭弛坐在辦公桌後,修長的指尖敲擊鍵盤,深邃的眉眼凜冽。


    男人雙腿交疊,長腿上的肌肉線條在西裝褲下若隱若現。藏藍色的西裝馬甲,更是加深了男人身上不可冒犯的氣息。


    電腦屏幕上還留存著和李質的聯係列表。藍光打在蕭弛的麵上。那幽冷的光芒,讓他本就麵無表情的麵孔,顯得更加漠然冰冷。


    總是有臭蟲妄圖想要靠近他的寶貝......


    男人表情變換,原本冷淡不屑一顧的神情消退,逐漸被陰鬱晦暗取代。深邃的眉骨下,垂著一片小小的陰影,遮掩著眸底閃爍著的,陰暗潮濕的心思。


    他指尖微動撥打一個電話,“李質不能留......”


    電話剛剛掛斷,溫蕎便推門而進。


    少女穿著淡黃色連衣裙,緩緩走來,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笑靨如花。


    “蕭弛!我眼睛徹底治好啦!”女孩的聲音極甜極清,像是摻著蜜糖的檸檬水,清新甜美。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甜美的酒窩,宛如春風拂過臉頰,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小臉白嫩透粉,看著她的小臉,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


    蕭弛停下手中的事,溫聲囑咐道,“你的眼睛剛剛治好,還是要小心點。知道嗎?”


    “哦......知道啦......”


    溫蕎嘟囔著答應道,粉嫩的唇微微嘟起。


    才剛滿十九歲的女孩,還並不懂得偽裝,全部的心思都擺在了臉上,讓人一覽無餘。


    蕭弛睨了一眼,淡淡道,“怎麽了?想說什麽就說出來。”


    溫蕎湊近到蕭弛的辦公桌前,細白的手臂放在桌麵上,嬌嫩的臉蛋依賴性地貼在手臂上,一雙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可以出去玩嗎?”


    女孩最近發現,蕭弛管她,似乎管得越發嚴格了。


    一開始還隻是,帶著她到醫院去治療,隻有上午的時間是在男人眼皮底下的;現在,自己從早到晚都待在蕭弛身邊,哪裏也不能去,去哪裏都要先跟蕭弛報備。


    尤其是上次的事過後,男人對她的管製更加嚴苛了。甚至,已經“進化”到了,她身邊必須有他的人,寸步不離地跟著。


    待在蕭弛身邊這麽久,男人整天忙著工作,溫蕎則無所事事地在醫院亂轉。


    她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很無聊,因此,也就越發想念以前在寺裏生活的日子。


    不想還好,一想到寺廟,溫蕎就想起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想起養育她長大的老和尚,想起她的小黃狗兜兜......


    蕭弛看著麵前的女孩,眼底的笑意逐漸消失。他一眼便能看透她的想法,因此,更加感到無望。


    往日的運籌帷幄和從容不迫逐漸消失殆盡,蕭弛眼尾勾著弧度,語氣似帶著誘哄,溫和的語氣裏卻仍含有淡淡的強勢,看似麵無表情,實則看她的視線,幽深晦暗。


    “後麵幾天,我醫院沒什麽事。我帶蕎蕎去廟裏看看好不好?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


    溫蕎驚訝地抬眸,語氣裏滿是驚喜之意。


    “好呀!廟裏很有意思的!到時候,我帶你去看我養的小狗兜兜。”


    蕭弛彎了彎眉眼,和煦地道,“好。”


    ............................................................


    沿著一條青草掩映的小徑,一株株老樹無序排列,樹幹筆直粗壯,茂密的樹冠遮天蔽日,點點日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落下來,斑駁的光影落在樹下 ,草尖上的露珠被映照得晶瑩剔透,不知名的花朵點綴其間,花香隨風吹來。簌簌的風聲,混雜著密密匝匝的蟲吟,清脆婉轉的鳥鳴聲陣陣傳來 。


    溫蕎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極其簡單的線條設計,勾勒出女孩纖細的腰線。純白的衣裙在微風吹拂下輕輕地翻飛,透著幹淨純粹。


    女孩腳步輕快,麵上洋溢著歡喜,清淺的酒窩在臉上若隱若現,纖長的睫毛微顫,看向身後一言不發的男人。


    她衝男人揮揮手,“蕭弛,快點走呀!”


    蕭弛抬眸,就勢握住她的手。寬大的掌心包裹住白嫩的小手,溫熱的溫度順著皮膚接觸之處,傳了過來,帶著妥帖的暖意。


    溫蕎垂眸,瞥到兩人交握的雙手,微微紅了臉。


    蕭弛用力握緊了她的手,看向她。語氣淡淡道,似是不覺得這動作有什麽問題。“怎麽了?”


    溫蕎搖頭,白嫩的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紅暈。“沒什麽。”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蕭弛搬出去住那天,林婉和自己的談話。


    ...................................................................


    穿著簡單華麗的美婦人握著她的手,言辭懇切,眼裏都是對她的關切。“蕎蕎,你是自願去小弛那裏住嗎?”


    林婉本不想管孩子們的事情,但想到蕭弛的性子,她覺得,還是要好好和溫蕎談一談。若是蕭弛是逼迫蕎蕎答應的,那她這個做長輩的,好歹也能阻攔一二。


    溫蕎看出她眼裏的疑慮,溫聲地安撫道,“夫人,我是自願的。您不必擔憂。本來您最開始找到我,也是想要讓我和蕭弛多相處。現在......也勉強算是,殊途同歸吧。”


    嬌俏的女孩笑得明媚,溫和的話語逐漸撫平了林婉一直以來的憂心忡忡。


    ......


    林婉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幽幽地同坐在一旁看報紙的蕭穆然抱怨。


    “你兒子真是厲害。我還以為是給他找了個貴人,結果,卻是給他找了個老婆。”


    蕭穆然看了一眼語氣幽怨的林婉,嘴角勾起無奈的笑意,搖了搖頭。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操心他們了。”


    ..................................................................


    “蕎蕎,那是......你說的兜兜嗎?”


    蕭弛低沉磁性的嗓音喚迴溫蕎的出神,她順著男人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株大樹下,站著的一隻大黃狗。它渾身都是黃色的毛發,長身直立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身後的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得正歡。


    溫蕎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兜兜。看著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和熟悉的搖尾巴動作,她忍不住鬆開和蕭弛交握的手,歡快地跑向它,“兜兜!”


    大黃狗聽到她的唿喚,起初還矜持地站在原地,後來見她跑了過來,便也按捺不住地撒腿跑向她。


    溫蕎蹲下身子,伸手摸它的腦袋,語氣親昵而不加掩飾,“我想死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啊?”


    兜兜“汪汪”叫了兩聲,似是在迴應她的話。


    聽到它似是而非的迴應,溫蕎笑開了懷,一雙桃花目笑成彎彎的一條縫,粉嫩的唇瓣勾勒著弧度,潔白的牙齒整齊小巧地排列,構成女孩嬌俏明媚的大笑。


    .............................................................


    穿著黑色休閑裝的男人愣了一瞬,看著麵前一人一狗親昵互動的場景,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掌,原本微微上揚的唇角瞬間緊繃。


    原本溫熱的手心裏,溫暖的溫度逐漸流失,隻剩下空虛的觸感。


    蕭弛看了一眼那狗,眸光冷漠。正被溫蕎溫柔撫摸的兜兜似是有所察覺,警惕地衝蕭弛叫了一聲。


    得逞的男人順勢上前,試圖將貪玩的小姑娘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蕎蕎,這就是你養的小狗嗎?不是說,想要讓我看看?”


    蹲在地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孩這才想起自己曾經給男人畫下的大餅。


    她衝蕭弛心虛地彎了彎眉眼,語氣討好,“這就是我養的小黃狗,它叫兜兜。它可乖了,你要摸摸它嗎?”


    “可以嗎?它看著有些兇。”


    “兇?”溫蕎詫異地看向一旁笑得傻乎乎的大黃狗,又看了看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


    到底是誰兇呢?


    雖然驚訝於蕭弛的話,但溫蕎還是善解人意地想,可能是他比較怕狗吧。


    於是,善解人意的溫蕎一把按住兜兜的嘴巴,把它帶到蕭弛麵前,“你摸吧。我按住它了,別怕。”


    兜兜一臉懵地被溫蕎按住,有些疑惑。


    雖然它的小狗腦袋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主人突然按住它,但想到她是它的主人,也就索性溫順地縮在女孩身邊。


    蕭弛垂著眸子,看著大黃狗靠著女孩的模樣,深邃的目光逐漸變冷,晦暗不明的思緒縈繞心頭。


    他伸手用力地摸了一把,便冷冷地收迴了手,轉身對著溫蕎說道,“蕎蕎,我看天有些黑了,似乎是要下雨,我們早點上去吧。”


    “好。”


    溫蕎看了一眼天,天邊逐漸浮現幾朵烏雲,遮掩著亮白的天空,整個地麵忽地暗了下來。


    看來,確實是要下雨了。


    ......


    大黃狗目送著兩個人遠去,毛發旺盛的背上突兀地出現一小塊裸露的皮肉,似乎是此處的毛被人憤憤地用力拽掉......


    ...................................................................


    係統在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之後,緩緩顯出身形。


    他看了一眼大黃狗微禿的毛發,無語地伸手捏碎了一個小型恢複道具。


    [這麽大的人了,還跟一條狗爭風吃醋......]


    破碎的銀色粉末消散在風中,大黃狗背上的禿塊逐漸恢複如初。


    他看著遠處山崖邊的小道,眸光微深,今天是難得的機會。


    蕭弛沒有帶人上山,隻派人在山下等著。


    他不想因為別人的出現,導致給寺廟裏的老和尚留下不好的印象。但,他的思慮反而給了係統順利帶走溫蕎的機會。


    係統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一縷微光飄飄悠悠地飄向遠處的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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