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何曉峰在考慮這個問題,剩下看熱鬧的,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噗嗤,這蕭知青,是在罵誰啊?那隻小紫貂?”


    “你可拉倒吧,沒點文化,沒聽過嗎?有個詞兒,叫指桑罵槐呢。”


    “哈哈哈,你們也看出來了,嘿嘿,反正我是不相信,這麽小一點點的小玩意兒,能有這麽大的力氣扣動扳機。”


    “再說了,就爬一下,哪這麽巧。”


    “喲,那這麽說,是蕭知青在嚇唬何曉峰?”


    “哼,嚇唬嚇唬也是該的,這何曉峰,忒招人恨了,跟他關係好的,都記十個工分,關係一般的,就得壓著你。”


    “可不咋地,上次要給我記六個呢!還是我說了好話才給的八個,”大嬸一臉的不情願,“以前,我可都是八個工分。”


    “反正挺狂的。”


    大家夥也沒壓著嗓門,湊在一起聊的熱火朝天。


    你一句,我一句的。


    何曉峰的臉都黑成了鍋底,他死死攥著手,想要吼一句,讓這群老娘們別吵吵叫了。


    可又怕自己一嗓子下去,再惹了眾怒。


    一對一他還好,這麽多人一起收拾他,那他也折騰不過來。


    何曉峰心中怨恨,悄悄將這個仇記下,挨過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他發誓,等下次給他們記工分的時候,一定讓他們沒有好果子吃。


    “嘿,”人群中響起來一道不大和諧的聲音,“你們這群老娘們,咋就看不出來我何大哥的良苦用心呢?”


    “喲~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狗腿子。”


    “嘿,”那人十足的小流氓做派,抱著胳膊,笑的猥瑣,“要不就說你們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了。


    這工分扣來扣去,剩下的,不還是咱們大隊的了嗎?


    再說了,蕭振東一個城裏來的,又不是咱們大隊的,給他多點,少點,是那麽迴事兒,不就得了。


    更別提,他現在已經比好多知青賺的都要多了,做人,總不好這麽貪心吧。”


    “也對啊,你說他一個人要這麽多工分也沒用。”


    “嘿嘿,要我說,這給二十個都是多的,應該所有的東西都加起來,給二十得了。”


    “可不咋地,咱們天天在地裏,撅著腚賣命幹活,還沒他上山走這麽一圈,賺的東西多。


    這擱誰看,誰都覺得不合適啊。”


    什麽合適不合適的,說白了,就是看蕭振東弄來這麽多獵物,賺的工分比他們多得多,心裏覺得不平衡了。


    有些人,總是這樣,恨你有,笑你無。


    還得給你搞搞破壞什麽的。


    毓芳氣唿唿的,“說什麽呢?說什麽呢?


    誰說獵物好打的?如果好打的話,這漫山遍野都是獵物,怎麽沒見你們打隻野雞、兔子迴家吃?


    能打來,就是人家的本事,別在背後說人家的酸話。”


    “哎喲,我這也不是說酸話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


    “就是。”


    眼看著毓芳還要爭辯,蕭振東攔住了,跟這樣的無賴,爭論來,爭論去,是沒啥意思的。


    正好,他打算把院子收拾收拾,就勁兒休息幾天。


    “不吵了,”蕭振東輕聲道:“折騰一天,肚子餓了,咱們把東西交了,迴家吃飯,順捎帶,把板藍根什麽的,都給收拾出來。”


    炮製藥材,也是個體力活兒。


    把藥材采摘迴來,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該清洗的清洗,該切片的切片。


    是先切再曬,還是先曬兩個日頭再切,這都是有講究的。


    搞不好,會影響藥性的。


    毓芳抿唇,“那咱們就吃這個虧了嗎?”


    “哈哈哈,”蕭振東放聲大笑,“吃虧是福呢!”


    放屁的,別信。


    誰說吃虧是福,誰就是傻.逼。


    吃虧是福的話,那他慷慨大方的,把所有的福氣,都讓出去。


    蕭振東今天心情不錯,忽悠了猞猁一家,往後,他的小團體,肯定又添了個強大的戰力。


    再加上跟毓芳手牽手,在鮮有人至的森林裏玩了一天,高興著呢。


    不想因為一粒老鼠屎,把心情都搞壞了。


    “好了,”蕭振東笑眯眯的,“不管那些,剛剛槍走火了,沒把你嚇著吧。”


    “沒、沒有,”何曉峰確實被嚇個夠嗆,可這麽多人看著,他是一定不會屈服的。


    “怎麽?”


    他色厲內荏的,“你覺著我給算的工分不公平?”


    “看,我可一個字兒都沒說。”


    蕭振東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你可別冤枉了好人,趕緊把工分算算,我趕著走呢。”


    嗬,就這?


    何曉峰覺著,這大隊裏,一個兩個都怕蕭振東的,實在是太可笑了。


    牛逼的能耐,說白了,還不是叫他給拿捏住了。


    “咳,”何曉峰清了清嗓子裏的老痰,“那什麽,這麽一堆,我給你三十,夠意思吧?”


    “嗯,確實狗。”


    “你說什麽?”


    蕭振東平靜的,“難道,你還想我跟你重複一遍?”


    那倒是不必了。


    蕭振東這身板子,趁著他軟活了,占點便宜得了。,


    真惹急眼了,那動起手來,他也占不到便宜。


    “沒什麽,”何曉峰拿出本子,心虛的開始寫寫畫畫。


    “哼!”


    毓芳瞪了瞪眼,打算牽著小駝鹿迴家。


    結果,這剛要走,就蹦躂出來一個,“等會兒!這裏裝的啥?”


    “板藍根,”毓芳語氣不好,“怎麽,這是我的東西,你們也要跟著檢查一下?”


    “哈哈哈哈,那肯定得檢查一下,萬一,你們起了貪心,把野雞、野兔什麽的,藏到板藍根裏麵的話……


    誰不知道你們兩家快要結婚了,你們夥同在一起,窩藏東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要知道,板藍根算藥材,你身為大隊裏,治頭疼腦熱的小小赤腳大夫的家打雜的,確實是能帶走。


    可這雞啊,兔啊,都是大隊的資產,誰要是敢亂拿的話……”


    何曉峰眼前一亮,“對啊!劉大寶說的很對啊!”


    他扭頭,頤指氣使,“蕭振東,你要是不心虛的話,就把這些藥材都倒在地上,讓我們檢查一遍。


    這樣,也好證明自己的清白,給大家夥一個交代。”


    交代?


    交代你老母。


    一而再,再而三,就算是泥捏的菩薩,也得有點性子吧。


    蕭振東忽然不想跟何曉峰等人兜圈子了。


    玩腦子幹啥?


    沒必要,還是幹仗吧。


    是男人,就拉出來,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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