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光懵逼了,“什麽?”


    他重新打量起蕭振東,有些不敢置信的,“你拿到獵人證了?”


    “對啊,”蕭振東從懷裏掏出獵人證,在趙德光的麵前晃了一圈,“就是因為我憑實力得到了獵人證,他趙有柱沒有,他就發瘋了。”


    說罷,蕭振東笑眯眯的,“後麵,他應該是說了不少狂悖的話語吧。


    桀驁不馴,自視清高,這樣的性格,不上山,興許也是好的。”


    話雖委婉,可趙德光聽明白了。


    這不就是變著法的說他兒子不爭氣麽。


    饒是心裏不爽,可根據蕭振東的話來說,點評的還是很到位的。


    “有柱,”趙德光目光平靜,望著趙有柱,“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趙有柱還想垂死掙紮,可對上趙德光的目光,登時就慫了。


    他娘好糊弄,可他爹……


    要是被他發現撒了謊,還死不承認的話。


    下場肯定更慘。


    趙有柱快哭出來了,“爹,我、我沒話說。”


    “沒話說就道歉!”


    趙有柱吭吭唧唧的,“對不起,蕭知青。”


    蕭振東爽了,“嗯,沒事,小年輕,火氣大可以理解,但不要被怒火衝昏了理智。


    這樣的話,上山還是相當危險的。”


    趙德光讚同的點點頭,虎著臉,對著趙有柱道:“聽見了嗎?”


    “聽見了,”趙有柱囂張不起來了,萎靡困頓的像是秋霜過後的小白菜。


    “聽見了還不道謝?”趙德光訓斥道:“平時教你的東西,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謝謝。”


    趙有柱服了,蕭振東爽了。


    他對著父子二人一點頭,笑嘻嘻的,“嗐,不算大事兒,對了,我下個月結婚,要是二位不介意的話,可以來吃個喜糖。”


    聽見蕭振東如此大氣的話語,趙德光也愣了一下。


    說真的,把他放在蕭振東這個年紀。


    若是遇見他兒子這麽個死德行,別說是結婚請他吃喜酒了。


    這樣的人過來,他都嫌晦氣。


    好小子,心態不錯,能成大事兒。


    “好,”趙德光的語調也緩和的多,“不是說,才下鄉嗎?這麽快就相到媳婦了?”


    蕭振東嘚瑟的,“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毓芳有點羞,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走哪兒都要把結婚的事兒掛在嘴邊。


    “確實,趙叔祝你們百年好合。”


    男的瀟灑,女的漂亮,往這兒一站,確實登對。


    唉。


    看看人家的兒子,再看看自己的兒子。


    蕭振東又寒暄了兩句,便帶著毓芳華麗退場了。


    那頭,趙有柱看著二人的背影,目光發直。


    “天殺的,”趙有柱已經認出來毓芳了,呢喃自語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毓芳好好的,怎麽就跟了蕭振東呢?


    這下半輩子,不就全白瞎了嗎?”


    毓芳的漂亮、懂事,遠近都有名的。


    盯上毓芳的人家,何止是一個兩個。


    趙德光沒聽清趙有柱在嘀嘀咕咕什麽玩意,隻是見蕭振東走遠了。


    抬起手,對著趙有柱的後腦勺,給了個狠的。


    “臭小子,這就是你所謂的,人家找你茬兒?”


    一巴掌下去,趙有柱的目光,清澈又愚蠢。


    他捂著頭,快哭出來了,“爹、爹,我錯了,我真的沒啥壞心,我就是嘴賤。”


    “你也知道你是嘴賤,同樣都是年輕人,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


    趙德光對這個幺兒,恨鐵不成鋼啊。


    “嗚嗚嗚,爹,你別相信他,蕭振東就是花言巧語呢。”


    “閉嘴!人家要是不心胸開闊的話,怎麽會請你去吃喜糖?”


    趙有柱懵了,“爹,你真去?”


    趙德光反問一句,“為什麽不去?”


    “爹,你清醒點!”趙有柱在蕭振東的手裏吃了虧,這時候,居然詭異的看透了蕭振東的打算。


    “我總感覺,他不是真心實意的,請咱們吃喜糖,這分明是在炫耀嗎?”


    “炫耀什麽?”


    趙有柱振振有詞,“炫耀他下鄉沒倆月,就娶上媳婦了。”


    提及此,趙有柱痛心疾首,“還是毓芳啊!這可是毓芳!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趙德光抬手又是一巴掌。


    這巴掌落在趙有柱的脊背上,差點沒把他的心給拍出去。


    “人家不該炫耀嗎?


    同樣的年紀獵人證,到手了,馬上也結婚了。


    再看看你自己呢?”


    趙德光恨鐵不成鋼,“趙有柱,往後把你的賤嘴給我改一改。


    要是在外頭給我招了什麽仇、什麽怨,老子迴家,把你的腿打斷。”


    知道了內情,趙德光也不再公社磨嘰了。


    不給他兒子發獵人證,不是故意為難,這是經過仔細思量的結果,那他來了也是白瞎。


    迴去,把兒子好好收拾收拾,等兩年再拿獵人證,也不遲。


    不過,毓芳……


    好像是毓慶的小閨女,這麽快就許了人家?


    ~


    “喂,”等走遠了,毓芳才好奇的,“這是怎麽迴事?”


    “沒,我不都說了麽,趙有柱犯賤。”


    毓芳望著蕭振東,“可是我覺著不太對勁。”


    第一次是趙有柱犯賤,可第二次、第三次,怎麽都像是蕭振東找茬兒呢。


    蕭振東淡定一笑,“好了,不說那個晦氣的臭小子了,走,馬上到陳叔的辦公室了。”


    “好。”


    毓芳隻是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跟著蕭振東站在了一起。


    “叩叩叩。”


    裏頭傳來了聲音,“進。”


    蕭振東帶著毓芳推開門,大搖大擺的進去了,“陳叔。”


    陳勝利一抬頭就看見了蕭振東,登時樂不可支,“你小子,你怎麽又來了?


    有什麽好事兒嗎?”


    他也不擺架子,拿出一個幹淨的搪瓷茶缸,往裏頭倒了點茶葉碎,便用熱水衝上了。


    這會兒,能用茶葉招待,都算是高規格了。


    “嘿嘿,”蕭振東進門也不客氣,自己一屁股坐下,還不忘拉著毓芳一起坐。


    毓芳都沒想到,蕭振東現在的臉皮厚度,已經超出想象了。


    “別啊。”


    “坐吧,”陳勝利笑眯眯的,“別不好意思。”


    毓芳道了謝,也坐下了。


    陳勝利將搪瓷茶杯蓋上蓋子,悶一會兒,正想打開抽屜,拿出自行車票的時候,蕭振東就從身前的包裏掏出來一個油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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