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咖心裏不由開始做起最壞的打算,找到阿蛇說道:“要不你去找幾條大魚準備帶人吧?我看咱這船撐不了多久。”


    阿蛇一臉滿不在乎:“這是龍吸水,這一帶經常這樣。等龍喝飽了水就沒事了,一會兒就好。”


    王希咖知道龍卷風通常被叫做“龍吸水”,一般持續時間不長,最多也就2,30分鍾。但龍卷風是一種直立空管狀旋轉氣流,和現在海麵上這大範圍的颶風顯然不一樣。


    正要說話,突然看見海上掀起了一個20多米高的巨浪,跟一堵牆似的——不好,難道是哪裏地震引發海嘯了?


    王希咖大喊一聲:“左滿舵!”拚命想要把船開離這片是非之地。船身剛剛迴轉,就見巨浪後麵突然有一道青光衝天而起。


    定睛一看,那青光竟然會動,看起來是一條蛇一樣的動物。


    那動物約莫100米長,20米粗,蟒身,鹿角,馬頭,牛耳,身帶四爪——竟是一條青龍!在這個時代,王希咖見過霸王龍,迅猛龍,梁龍,雖說這種早應滅絕的動物出現在大陸上有些離奇,但恐龍畢竟是在地球上生活過的生物,也算符合邏輯。


    這條青龍是怎麽迴事?


    在王希咖的印象裏,這種蛇身鹿角的龍是傳說中的生物,地球上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種動物存在的痕跡。


    在後世,根據科學家的研究。華夏文明流傳下來的龍圖騰形象,可以追溯到伏羲時期,當時伏羲以蛇作為圖騰,後來又加入了各種動物的形象,就演變成龍了。當然,關於龍的傳說還有很多,有說龍的形象來源於蛇的,也有說來源於豬的,還有的說龍的形象來源於鱷魚。


    雖然傳說眾多,但有一點大家是達成共識的——那就是龍這種生物在現實中不存在。可誰知道這種生物竟然真的存在!


    王希咖想起以前在《西遊記》《哪吒》裏麵看過的龍的形象,想起在古裝片上看到的龍紋,心潮澎湃,轉身就跑迴房間把攝像機和照相機拿出來。他要把真正的龍記錄下來!


    古代的航海家都有記航海日記的習慣,把在航行途中遇到的事情記錄下來。王希咖不打算用紙和筆記錄,用錄像機說一段話,錄一個視頻比較方便。就是後世流行的vlog。


    那龍騰空而起,在天上打了兩個盤旋,周圍的風向也跟著改變,從颶風變成了龍卷風。海浪突然停止前進,逆重力向天湧去。那龍突然一張口,似乎想要把整片海洋都吸進肚子裏。王希咖不由想到手稿裏看到的那種能夠吞噬整顆星球的宇宙飛龍。


    但稿子中的龍是那種西方神話中的龍,像一隻張了翅膀的蜥蜴。而海中的這條龍,卻是東方神話中的龍,像一條長了角的大蛇。二者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那青龍吸飽了水,突然發出一聲鳴叫。聲音悠長,既尖銳又渾厚,像仙鶴鳴叫和老虎的咆哮綜合起來一般,這便是龍鳴了。


    緊接著那龍將身一扭,一個盤旋便飛到雲層後麵消失不見。剛才還烏雲密布狂風巨浪的海洋,突然間陽光明媚,風平浪靜。


    “好了好了,龍吸完水了,咱們上路吧。”阿蛇張羅著水手迴到工作崗位。


    “那龍去哪裏了?”王希咖看阿蛇似乎對這種生物很是熟悉。


    “龍吸完水,當然是去下雨咯。”阿蛇輕描淡寫的說道。


    “去哪裏下雨?”王希咖對於龍顯然非常好奇?“哪裏需要下雨就去哪裏啦。”阿蛇用奇怪的目光盯著王希咖,仿佛他剛剛問了一個最蠢的問題似的。


    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作為一個華夏國人,王希咖當然聽說過許多關於龍的傳說。比如海裏住著龍王,龍王負責掌管下雨,但是下多少都是上天規定好的。如果下多了或者下少了,龍王都會受到處罰。


    又比如龍宮裏有個寶貝叫做定海神針,是當年大禹治水留下的寶貝。重一萬三千五百斤,可以變大變小,後來被齊天大聖孫悟空收作兵器,起名如意金箍棒。


    還比如龍王有個三太子,是個紈絝子弟,因為不知道天高地厚,被哪吒給剝皮抽筋收拾得服服帖帖。還有一個龍王三太子,則被收服作了白龍馬,成為唐三藏西天取經的坐騎……


    關於龍的傳說王希咖不知道聽過多少,有的龍是好的,有的龍是壞的——甚至華夏國的人都自稱為“龍的傳人”,最有權勢的皇帝則會把龍的形象繡在衣服上,稱為“龍袍”,穿龍袍的人,就是你惹不起的人。


    而在後世,混社會的“社會青年”也喜歡在身上紋幾條龍。在王希咖穿越前的那個時代,龍也不是隨便誰都能紋的,必須要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紋。而且紋的部位也很有講究,要紋在肩膀人,美名其曰“過肩龍”。一般見到紋著過肩龍的人,你最好也不用惹。


    當然王希咖是惹得起的。穿越前他是一個霸道總裁,根本不把什麽“社會青年”放在眼裏。穿越以後就更強了,他擁有這個時代所沒有的現代科技。什麽皇帝國王,酋長首領都可以直接轟殺至渣。


    本來王希咖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無敵的存在,直到今天遇見了龍。這種超越科學的存在讓王希咖對大自然又生出了幾分敬畏。


    在自己看過的那本手稿中,人類的科技遠比自己現有的科技要發達得多。擁有曲率驅動超越光速的能力,然而好像還是對宇宙中那種能夠吞噬整顆星球的生物無能為力。


    科學,不過是一種認識宇宙的實踐方法。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認識上。然而宇宙那麽大,人類所觀察到的不過是一小部分。有許多現象是人類無法觀測,無法想象到的,自然也不能用科學來解釋。


    甚至小小的地球,人類也沒有掌握到所有的秘密——比如王希咖今天見到的這種生物:能引發海嘯,唿風喚雨的龍。


    “你經常見到龍嗎?”王希咖問阿蛇。


    “啊,經常見到。你沒見過龍嗎?”阿蛇說道。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龍。”王希咖說道。


    “如果你經常航海的話就見得到。”


    “你對龍的了解有多深?”


    “這龍會刮風下雨,會飛,見到龍會有好運氣,它會保佑你航海順利。澤城的人就經常拜龍王。”


    “你們腮人不拜龍王嗎?”


    “我們還好。畢竟我們航海不靠天氣。”


    這個倒是,腮人平時出海都是騎個鯨魚或者海豚啥的,根本用不著船。而且遇到大風天氣潛到海底就行。海麵上風浪再大,海底也是安靜祥和。


    “那你知道這個龍平時住在哪裏嗎?”王希咖問道。他很想知道龍是不是像《西遊記》裏寫得那樣住在龍宮裏。


    “這龍有四個住處,東邊有一個,北邊有一個,西邊有一個,南邊有一個。它平時也不一定住在哪裏,看心情。”阿蛇說道。


    “這龍平時會說話嗎?你能跟它交流嗎?”王希咖很想知道這龍到底是不是擁有智慧的生物。


    “這倒是沒說過,這龍也沒給我機會跟它說話呀。”阿蛇說的倒也是實情。這個龍一出場就那麽大陣仗,誰能跟它說得上話?


    “你不是說龍在東邊有一個住處麽?能帶我去看看嗎?”王希咖很想知道龍的住所是否如傳說故事裏一樣,住在龍宮,裏麵富麗堂皇。


    以前曾經看過一句話:“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這是《石頭記》裏描寫王家如何有錢的一句形容詞。以前王希咖看到這句話,想到的是金陵王家到底如何有錢,現在迴想起來,注意的卻是東海龍王這個點。如果龍家裏有寶貝呢?


    “這個不太好吧?我們腮人跟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它不來我們的地盤騷擾,我們也不好去它的地盤打攪。”阿蛇麵有難色。


    “隻要沒惡意,串個門也正常吧。要是那龍生氣了,咱們給它道個歉不就完了?”王希咖說得輕描淡寫。


    “這個不太好吧?”阿蛇還是覺得貿然去龍的住處有些不太地道。


    “咱們是出來冒險的,你連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是不是個男人?”王希咖用激將法刺激阿蛇。


    這一招果然有效,阿蛇答應了王希咖的要求,決定下水去龍家探索一番。


    王希咖穿上水機一號水下機甲就跳下水去。這套機甲當年做出來是為了去腮人家做客的,這次去探訪龍穴,正好派上用場。


    此處已經遠離大陸架,水深接近4000米,而水機一號當初的設計極限大概是2000米,但王希咖也管不了那麽多,強行下潛。


    腮人阿蛇倒是能潛到4000米那麽深,隻是他對於龍穴也有一種敬畏,所以兩人走得小心翼翼。


    王希咖打開水機1號的探照燈,發現這水下4000米的生物真的是奇形怪狀。由於這個深度幾本沒有光線,生活在這個層次的生物眼睛都退化了,大家都是隨便長長。


    雖然視覺退化,但是這個層次的生物嗅覺,觸覺特別敏銳。


    水底行走了大概100步,周邊的生物都少了,隻剩下海底砂石。


    阿蛇突然攔住王希咖,指著前麵說道:“這裏就是龍穴了。”


    王希咖看前麵地麵突然往下深了許多,是一個巨大的深淵,幾乎像海溝一般深邃。海機1號的光打過去,就像遇到黑洞一樣完全被吸收幹淨。


    再往前走幾步,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到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在往下拉。


    “不好!快走!”


    王希咖大喊一聲,快速開動引擎想要逃離這個深淵,卻發現根本移動不了半步,而水機1號的鎧甲,也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難道,自己就要交代在這個龍穴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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