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虎,你知道桃花鎮附近的礦山在哪裏嗎?”走出鐵匠鋪的時候,王希咖向彭連虎問道。彭連虎怎麽說也是個本地人,興許能知道點信息。


    “這誰不知道啊?不就離這50裏地麽?咱們村的鐵礦也是從那山上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彭連虎詫異地問王希咖。


    “不知道,我以前也不關心這個。”王希咖心想這情報原來本地人各個都知道,看來自己那50兩銀子又白花了。不過他也無所謂——千金散去還複來嘛。


    王希咖知道清朝的金銀銅鐵各種礦產以及鹽都是官方把控,但漢武帝之前基本沒人管這些資源。在這個時代基本就是誰發現就是誰的,他本以為桃花鎮附近的礦山一定已經被那些開私礦的挖得千瘡百孔,來了以後發現基本沒啥礦洞——隻是地上有些車轍印。這裏屬於一個露天礦,礦石到處都是。因為目前這個時代太過古老,還沒有人想過要壟斷礦產。


    接下來的幾天,王希咖手把手的教紮克如何選礦,如何剝去礦石表麵的浮土和圍岩,如何用粘土累起一個簡易高爐,如何煉鐵。


    紮克學得津津有味,王希咖說什麽就聽什麽,還不時提出一些問題,好像一個學礦物學專業的大學生似的。其實關於礦產的知識王希咖以前隻在課本上見過,第一次實踐也難免手忙腳亂,但好在這些原始的工藝並不難掌握,再加上王希咖也見過劉鐵匠是如何打鐵的。沒過多久,大家就能製造出比劉鐵匠工藝水平還高的鐵斧鐵錘之類的兵器了。


    出於對武俠小說《神雕俠侶》的喜愛,王希咖用生鐵做了一把80多斤的鑄鐵重劍送給紮克。身強力壯的紮克很喜歡這件禮物,舞得虎虎生風,怎麽也不願停止,這是一個原始人從石器時代直接過渡到鐵器時代的喜悅。


    “有了這劍,誰也打不過我了,窮窮他們也不行!”紮克開心的說道。


    “是的,你基本上無敵了。”王希咖也由衷的為紮克開心。


    “這個劍和原子彈誰厲害?”紮克對於各種武器的威力還有些模糊,問了一個非常天真的問題。


    王希咖正在喝水,聽了這個問題直接就噴了:“那應該是原子彈厲害。不是一個檔次的”


    “我想學造原子彈,你能教我嗎?”紮克的目標很高遠。


    “兄弟,我倒是想教你,可是我自己也不太會,隻能告訴你一些基本原理,你自己去琢磨。構成物質最基本的元素就是原子,原子有原子核。原子核一個分成兩個就叫做核裂變,兩個原子核聚合成一個叫做核聚變。原子彈是用鈾235的原子核進行裂變反應做成的,如果用重氫元素的原子核比如氘氚的原子核進行聚變反應,就可以製造出聚變核彈,威力比原子彈還大。至於怎麽把一個原子核變成兩個,把兩個原子核變成一個我就不知道了,得靠你自己去領悟”王希咖把自己僅有的一點核物理知識傳授給了紮克,就像武林高手向徒弟傳了一套誰都不知道怎麽練的內功心法。


    紮克想著王希咖的話出了神,嘴裏念咒一樣喃喃的念叨著“原子,原子核,核聚變,核裂變……”邊念邊用力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劍,像是要劈開空氣中的原子核。


    王希咖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也許紮克真的能造出原子彈。雖然讓一個剛從石器時代過渡到鐵器時代的原始人製造核武器有些不符合客觀規律,但出於安全考慮,王希咖還是叮囑了一句:“擁有原子彈的世界是很恐怖的世界,我聽說人類最後就是因為開展核戰爭導致滅絕的。如果有可能,你盡量別造原子彈,在這個時代,能夠掌握鐵器就夠了。”


    紮克抬起頭,眼睛特別明亮:“我不造原子彈,但我覺得單單使用鐵器是不夠的。如果這片礦場被別人占領了又該怎麽辦呢?”


    王希咖道:“應該不會,這是一片無主的礦場。就算被人占了,你也可以去尋找新的礦場。這個世界上的礦場多的是,有鐵礦,銅礦,還有金礦,銀礦。你隻要記住,在這個時代,隻要你掌握了鐵礦鹽礦,你就能掌握整個世界。”


    紮克感激地說道:“我們族人以前也經常來桃花鎮買鐵買鹽,但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去尋找礦場,真是要好好謝謝你。”


    王希咖說道:“其實我對於勘測地形也不太了解,在我們那個年代,有許多勘測礦產的手段。可以用鑽探,甚至可以用雷達遙感,地下有什麽礦一看就知道了。但是現在隻能自己去找。”


    紮克道:“其實我從你身上學到了一些找礦的方法,比如要找鐵礦,就追著鐵匠鋪查,要找鹽礦,就順著賣鹽的查就行了。”


    紮克倒是挺會舉一反三,王希咖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聰明的野人了,如果紮克生活在現代,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學。王希咖道:“其實最值錢的礦不是鐵礦,是金礦,鑽石礦,玉礦之類的,石油,煤礦也很值錢。”


    紮克不是很理解王希咖說的名詞,王希咖又給這個原始人普及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科學知識,比如石油,煤礦的用途之類。他突然又想起《管子.地數片》的口訣,說的就是這個時代黃帝與大臣伯高關於尋找礦脈的技巧,便告訴紮克:上有丹砂者,下有黃金。上有磁石者,下有銅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鉛錫赤銅。上有赭者,下有鐵。


    紮克默默記下了,道:“這是你們現代人的技術麽?”


    王希咖說道:”不,這個口訣,是你們的敵人軒轅部落發明的找礦規律,如果你想要戰勝敵人,就必須了解敵人。”


    紮克黯然神傷:“沒想到匠人的技術領先我們這麽多,想來我們確實難以戰勝他們。”


    王希咖安慰紮克,他們毛人部族和匠人部落的技術差距沒有那麽大,隻要學會了對方的冶煉技術,擁有武器,那還是有得打的。


    “可是我們不願意學。球球和窮窮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個不願意進步的種族,注定會失敗。”紮克不知道怎麽了,情緒越來越低。


    王希咖隻好安慰紮克,你們族還是有你這樣願意學習的人,一定不會滅絕的。


    按毛人們的身體素質,匠人們隻要近身那就是送。關鍵在於遠程武器,弓箭。王希咖問紮克,為啥毛人們從來不用弓箭?


    紮克撓了撓頭,說:“我們覺得躲得遠遠的在後麵射箭是懦夫的玩意兒。”


    “那你們打遠處的敵人怎麽辦?”


    “我們主要是投擲長矛。”


    “那可不行,從作戰效率來說,投長矛比弓箭的效率低多了。一定要學會使用弓箭!”


    王希咖帶著紮克到處買弓箭,可是桃花鎮的原始木質弓箭對於紮克來說太過脆弱,跟玩具似的,一拉就斷。王希咖隻好決定自己做,在現代社會,他從來沒有製作過這些冷兵器,但好在基本的原理還是知道的。經過一番艱難的實驗,王希咖成功的把滿蒙人著名的反角弓,英格蘭長弓都複刻了出來。隻可惜這些弓對於紮克來說太過脆弱,一拉就斷——紮克的身體素質在毛人裏隻能算是一般,但跟普通人比起來還是要強上很多。


    希咖又針對紮克的體型對這些弓箭進行了一定的改良,用反複打造的熟鐵胎,牛角,做了一副兩米多長的強弓,又用10股迅猛龍筋擰成一股強力弓弦——這下是拉不斷了,說實話王希咖根本就拉不開這弓。紮克用這弓對著山前一顆5人環抱那麽粗的大樹試射了一次,用的箭也是特製的,粗得像一顆小樹,箭頭用生鐵打造,得有個10來斤。一箭過去,那樹直接被箭射穿了一個水桶粗的洞,那箭餘力不減,直接釘在山上,山上的巨石都被震得到處都是——這山崩地裂的威力簡直跟迫擊炮一樣。


    紮克手握長弓,腰挎王希咖之前給他打造的鑄鐵重劍,欣喜異常地說道:“有了這弓,天上的太陽我也能射下,有了這劍,腳下的大地我也能劈開。我們這一族,不會滅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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