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崎嶇蜿蜒的山脈中,貴族大軍的潰敗從一開始的有序演變成了潰敗的逃亡,而在潰敗中,丟盔棄甲是必然的。


    他們舍棄了那些曾經耗費巨大物力人力才打造出來的巨型設備,甚至為了獲得一絲喘息之機,連貼身穿戴的厚重鎧甲也毫不猶豫地丟棄。


    隻求能夠逃離那如影隨形、隨時可能將他們吞噬的煉獄般爆炸。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組織力量進行反擊,但雙方無論是在戰術還是戰役層麵,都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對方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身後仿佛都有高明的人在指點,使得他們反應迅速,戰術多變,將準備反擊的貴族軍隊給整出了陰影,再也不敢有任何招惹。


    二王子騎乘著一匹疲憊不堪的龍血戰獸,目光中雖有疲憊,卻無太多挫敗之感。


    就如他之前所說的,衝方舟完成了對後方城堡的突襲之後,戰爭的勝負就已經注定了,因此,心中並無太多波瀾。


    並且拋開私心不談,如果方舟的力量真的能夠引領人族走向更加強大的未來,那麽,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隻是這個過程犧牲的不再是底層的泥腿子,都是他們這些貴族。


    然而,在急促的唿吸逐漸平複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困惑與自我質疑悄然湧上心頭。他不禁自問:“為何我們會敗得如此徹底?”


    二王子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困惑,但他身邊的一位老騎士,聽到低語後,忍不住迴應道:“殿下,這個問題我也思索了很久,用方舟那邊的話來說就是時代變了,或許人族真的要在絕境中獲得突破!”


    二王子眯了下眼睛,敢在他旁邊說方舟好話的人可不多,尤其是他還有著不俗貴族的身份。


    “奧裏斯,你似乎對方舟……有信心?”


    奧裏斯迴應道:“殿下,隻拿實力作為評判標準的話,方舟目前的實力明顯是我們所不能及的!”


    “那你認為原因是什麽?”二王子追問道。


    奧裏斯坦誠地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隻能重複方舟那邊的話來說解釋一下,殿下相信也好,不相信就將他當成一個笑話吧!”


    二王子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人族的統治體係是在外族的壓迫下形成的一個為了求生存而畸形的供應體係!一種剝削下層給上層統治的貴族階層供血的體係!”


    “之所以說是畸形,原本這種體供應體係並沒有什麽問題,相反是當時情況下最好的選擇!”


    “隻是原本這樣的體係,卻延續到了相對和平的時期,但哪怕是這樣,問題也不大,隻要平衡一下上下層的利益,也是可以持續下去的!”


    “如果有大局意識的話,甚至還能通過改善下層的血脈,帶動上下階層一起,整體進步!”


    “但可能是從來沒有達到過統治巔峰,就像封建時代的造反的農民一樣,有著他們的階級局限性,貴族的那點權利,不願進步就算了,還加大了壓迫底層的力度,卻沒有獲得更高的價值利益!”


    “這就導致了整個人族處在越來越落後的局麵!”


    “因此,必須進行徹底的變革!”


    “先進的製度必然帶來更高的生產力,而它對舊社會的優勢是碾壓的!”


    “可惜的是在僵化的人族統治體係裏麵是非常難自發突破的!”


    雖然很多內容二王子沒有聽懂,但他還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先進的製度,也就是他們所說的中央集權吧?我看過相關的資料,這種製度能夠讓王國力量更為凝練,王國上下能夠最大程度的齊心協力,這對一個國家的實力是跨越性的,但是實現起來的困難太大了!”


    “不過,其他方麵說的很好,我們不能僅僅將失敗歸咎於外部因素。在我們內部,也存在著太多的問題。安逸與自滿,已經侵蝕了我們的意誌,讓我們失去了進取的銳氣。”


    在逃亡的隊伍中,不乏有貴族也在探討失敗的原因,讓他們主要將方舟的崛起歸咎於其背後那個神秘家族的長期布局,認為是他們奮百世之餘烈,最終一舉奪走了貴族們數千年的積累與榮耀。


    這種言論在敗軍之中盛為流傳,是給他們失敗找到的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然而,二王子對此種言論隻是輕蔑一笑。“如果將方舟的一切成就都簡單歸結於其背後神秘勢力的操控,那麽,從方舟展現出的種種驚人能力來看,這個勢力的強大早已超乎想象!”


    “獵食者或許會戲耍獵物,但那得提供足夠的樂趣!”


    正當二王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天空中突然再次響起了那令人心悸的炮火聲,覆蓋式的攻擊如同天罰降臨,將原本就已混亂不堪的隊伍徹底擊潰。


    一開始,他們的撤退還算有序,但隨著貴族們麵對失敗的恐懼與絕望,隊伍迅速瓦解,各自為戰,甚至有人趁亂逃離。


    在接下來的歸途中,他們不斷遭受著那些原本被視為“泥腿子”的民兵遊擊隊的騷擾與阻擊。


    這些民兵雖然不敢直接攻擊強大的法師部隊,但他們的手段卻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加之背後還有方舟的追兵緊追不舍,使得貴族士兵的處境愈發艱難。


    好在對於後路的保護,所有領民主都是下了死力氣的,確保了各個節點城堡的掌控權,使得他們能夠在戰敗時迅速迴撤。


    隻是戰爭的麵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他們熟悉的那種模式。


    魔法城堡雖然能夠封鎖地麵,卻無法阻斷來自萬米高空的運輸。


    方舟與他們不同,非常強大製空權的把握,並且在種花家的幫助下,擁有強大的空中運輸力量。


    而且就技術水平來說,運輸的性價比也要遠高於貴族聯軍,科技能夠以極小的質量造成巨大的破壞。


    比如,一顆看似普通的子彈,其威力卻堪比一階法術,而其重量不過百十克;相比之下,一支普通的箭矢,即便再輕,其重量也要數百克,且弓弦的損耗極大,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這種技術上的差距,讓二王子更加意識到,貴族們的失敗不僅僅是實力上的差距,他開始思考,是否在自己的領地內也打破這種僵化的階級壁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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