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患窮,而患不均!


    當方舟所改造的領地出現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的時候,與其相鄰的其他領地注定不會表麵上那麽波瀾不驚。


    隻不過礙於信息的封閉,這種反應主要出在高層之中,而底層的領民和奴隸依舊辛勤的勞作,麻木地接受他們的宿命。


    唯一的不同就是貴族老爺最近心情可能不太好,鞭子抽得異常的兇猛,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已經打死了好幾個巧經過他身邊的奴隸。


    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下,一些小道消息悄悄的在他們之中傳播,剛開始他們還不信,但隨著有人檢舉,貴族老爺們大發雷霆,用狠辣的手段在封地裏掀起了一陣雨腥風。


    這種過激的反應,不屑於任何遮掩,農奴們開始意識到,或許,那個傳言是對的,他們並不應該一直這樣默默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一股奇妙的氣氛開始在所有封建領土主的勢力範圍內開始蔓延開來。


    ……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這是世界不變的法則,哪怕是在個體強大的魔法世界!


    普通領民和奴隸在上萬年的發展中,並非所有人都麻木冷漠,被動接受這不公的命運。即使身為牛馬、嘍囉,明知道不可敵的他們,依然會在壓迫下奮力一搏,追求一線生機。


    自由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應運而生的產物。


    因為農奴階層的固有局限,他們的領導層主要由覺醒的有識之士以及沒落的貴族世家子弟組成。


    他們打著為普通領民和奴隸爭取權益的旗幟,獲得了一大批底層群眾的支持。


    他們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可能是出於自身的利益考量,以這種另類的形式獲得農奴的供養,但是他們至少知道維持表麵的光明形象,這樣一來,剝削自然會相較於封建領主要低上很多。


    因此,農奴們並不排斥,就和減租減賦一樣,能夠稍微生活好上一些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分田分地,免除稅負,那是想都想不到的!


    貧窮是真的會限製想象!


    然而,在強大的武力壓迫下,自由軍一直沒有取得什麽起色。他們的組織鬆散,缺乏統一的領導和明確的戰略。


    他們曾經嚐試過發動大規模的抗議和武裝鬥爭,但每次都被世家貴族的軍隊輕易地鎮壓下去。


    這次王國的內亂,卻給了他們一個難得的機會。


    他們趁機崛起,攻陷了兩座魔法城堡,有了安身之處所,但正當他們想要謀求更多的時候,方舟那個傳奇的人物在菲莉希亞領地實行的強力改革措施傳來,自由軍內部就出現了嚴重的分歧。


    一些人仿佛看到了人生導師一樣,眼神發光,極力主張效仿方舟的舉措,進行前麵的土地改革,廢除奴隸製度,發展教育,從農奴中培養人才。


    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是虛偽之舉,隻是方舟為了擴大權力和應對內亂而設下的陷阱,貴族的朝令夕改,再正常不過了。


    而大部分分人,則表現出搖擺不定的立場。


    這種分歧對自由軍的打擊甚至比貴族的武力鎮壓還嚴重,如果失去了精神支柱,本來還能稱得上團結的隊伍就會瞬間分崩離析。


    現在已經有了苗頭,一些人開始質疑自由軍的初衷和目標,開始質疑隊伍的純潔性,開始質疑那些沒落的貴族是否真心實意的為被壓迫的農奴著想,還是隻想著恢複家族的榮光?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農奴們在受盡剝削的情況下省吃儉用,甚至不惜以生命代價拿到元素材料,結果供養出的三階法師,毫不猶豫的就背叛了他們,甚至親手剿滅了當地的據點,屠滅了當地的所有村莊,至今都還在自己獲得的封地上作威作福。


    而以沒落貴族為首的大部分領導層,表麵上雖然沒有過多的表現,但本質嫌棄與這些泥腿子為伍的他們在暗地裏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瘋狂打壓這種苗頭。


    並逐漸演變成明麵上的拉山頭,利用手中的權利,大肆的扣帽子,撲殺中下階層。


    而貴族勢力趁此發動反撲,方舟他們動不了,還怕這個泥腿子為主力的叛軍?


    結果就是,據城死守,自由軍中大批的中下層幹部被逼到正麵戰場,死傷慘重,最後兩座好不容易攻下的城堡還是被攻破了。


    為此,自由軍完全分裂,中下層不再信任高層,各地之間的聯係開始中斷。


    東境,在一處靠近森林的野外,火堆旁坐著一位名叫貝爾萊斯的自由軍將領,身材魁梧,麵容堅毅。


    此時,他正露著眉頭翻看信鴉傳來的一封信。


    “貝爾萊斯隊長,吾等皆知,暗夜已深,籠罩在這片古老土地上的,不僅是世家的陰霾,更是貴族腐朽之息,它們如同蛀蟲般侵蝕著每一寸希望與光明。這漫長的黑夜,自祖輩起便未曾真正散去,他們以‘榮耀’之名,行剝削壓迫之實,將人民束縛於無盡的苦難之中。”


    “然而,吾輩之中,卻生出了分歧之芽。有人言,應效仿貴族領主方舟的舉措,廢除奴隸之製,重劃土地之權,看似光明之路,實則異想天開。吾以為,此等舉措,不過是虛偽之秀,陷阱之始。方舟之所謂‘廢除’,實為換湯不換藥,以新枷鎖替代舊鎖鏈,其背後隱藏的,是對更大權力的渴望與操控。”


    “真正的變革,非一朝一夕之功,亦非和貴族妥協退讓所能成就。吾心堅定,追隨伊德倫的步伐,他乃是真正的自由之魂,誓不向任何形式的妥協低頭。妥協,即是背叛,是對領民苦難的漠視,是對未來希望的扼殺。


    “在此關鍵時刻,吾懇請諸位明辨是非,勿被表象所惑。方舟之改革,實乃陷阱一場,旨在分化我等,削弱革命之力量。吾等應團結一心,共謀大計,直接對抗那腐朽的世家貴族,以鐵與血,書寫真正的自由。”


    “至於內部之分歧,吾深知其害。但請相信,唯有在烈火中鍛造,方能鑄就堅不可摧的團結。吾願與諸君共赴刀山火海,不為權位,不為私利,隻為那遙不可及卻又近在咫尺的自由之光。”


    讀完,貝爾萊斯苦笑的搖頭,這封信件文體上。和種花家的文言文有得一拚,但又不是那種擁有完整貴族傳承的體係,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但是無論如何,這種寫法都彰顯了其內心的傲慢。


    大家族出身的貝爾萊斯,能夠背叛自己的階層,自然對自己的選擇非常堅定,和那些沒落貴族的意圖不一樣,他單純的就是想解放這群苦難的奴隸!


    原本對信件內容不感興趣的他,反而在對方的一味詆毀下有些意動,何不看看這個廢除農奴、把土地分給領民的地方是怎麽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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