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龔月琳要從樓上墜落下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劉泰山撥通了秦文濤的電話,接到電話後的秦文濤立刻火速趕往了華韻商業街,他來的時候,商業街這邊已經擠滿了人,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望著樓上指指點點,劉泰山手裏拽著網兜一角落,朝著樓上指了指,道:


    “去樓上,趕快去勸勸她。”


    秦文濤望了一眼樓上,什麽話也沒有說,就直奔樓上去了。


    等到秦文濤來到樓頂時,他看到龔月琳蹲在樓頂邊緣,哭啼著,看起來神情痛苦。


    自從放寒假後,兩人就相互沒了來往,秦文濤一直聯係不上龔月琳,他一直心裏挺擔心,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秦文濤望著龔月琳勸道:


    “你先下來,有什麽事兒咱們好商量,沒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聽話。”


    秦文濤這話似乎起到了作用,龔月琳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望向了他,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沒有辦法,我隻能這麽做。”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秦文濤覺得奇怪,便問:


    “是誰逼你的嗎?“


    龔月琳點了點頭,可又搖了搖頭。此時,她再一次站起身來,一隻腳已經踏了空,樓頂眾人都一驚。都開始好言相勸。


    此時,龔月琳終於長舒一口氣,迴過頭來,望著眾人道:


    “我有一個條件,如果能答應,我可以不跳。“


    ”你說。“秦文濤道。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需要警察二十四小時看護,如果能答應,我就下來。”


    “我答應你。”一個男警官道。


    “我可以給你找保鏢。”秦文濤道。


    “不行,必須警察保護我,其他人我不相信。”龔月琳道。


    秦文濤長舒一口氣,那名男警官隨即道:


    “你放心,我們絕對會保護好你,好了,現在你可以下來了吧?”


    隻見龔月琳迴頭朝著樓下看了一眼,樓下眾人不覺都驚出一身冷汗,劉泰山提著網兜的手都在抖,他想著龔月琳這要是跳下來,重蹈覆轍,那他就白忙活了。


    然而,這一次,龔月琳卻沒有跳,在警察的幫助下,她從樓頂邊沿下來,長歎了一口氣,整個人顫抖著,哭得梨花帶雨。兩個女警察一人一邊攙扶著龔月琳,給她披上了一件棉衣。


    劉泰山見樓頂龔月琳的身影消失了,他咧開嘴一笑,看了一眼周圍其他人,人們也都議論紛紛地散開了,警察收起了網兜,拍了拍劉泰山,問起了劉泰山是哪個學校的,跟劉泰山淺談了幾句。


    龔月琳從樓上下來,她望了一眼劉泰山,似乎有話要說,她身邊兩名女警察見狀,就識趣地迴到了車裏。此時龔月琳的母親也趕來了,跟秦文濤周生晴他們攀談著。


    龔月琳來到劉泰山身邊,拉了拉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往緊裹了裹,看了一眼劉泰山,長舒了一口氣,道:


    “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都同學。”


    龔月琳迴頭看了一眼她的母親,又看了一眼秦文濤,迴過頭來,重新看向劉泰山:


    “這三個字我早就想跟你說了,謝謝你給了我當麵跟你道歉的機會。”


    劉泰山抓了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便道:


    “對了,你為什麽非要給我道歉?“


    ”還是那次的事,我覺得我虧欠你,另外,有一件事我的告訴你,我知道你跟陶光明陶老師關係挺近,而且你當初被關禁夜摩天地下室,這兩件事,你可能覺得毫無關聯。“


    ”嗯?難道?“


    ”不錯,我要說的就是,陶老師,他其實是教會成員。“


    ”什麽?“劉泰山立刻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陶老師在學校裏他教的是化學,怎麽會跟教會扯上關係,而且還是教會的成員。“


    龔月琳停頓了一會兒,問了劉泰山一個問題: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選擇跳樓嗎?”


    “你難道不是因為抑鬱症?”


    “不全然是,這其中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教會。“


    ”什麽?“劉泰山驚訝不已。“你跳樓這件事,跟教會有直接的關係?就那個供奉聖瑪麗亞的教會?”


    “不錯,我當時去教堂,無意間偷聽到神使跟陶老師之間的對話。他們聊的話題,都跟夜摩天基地有關。從他們談話中不難聽出,夜摩天基地,其實是由教會暗中管控的。”


    “有這種事?”


    “他們當時發覺了我在偷聽,也沒有為難我,而是想讓我加入教會,同樣成為教會的成員。”


    “那你?”


    “我本來是答應了,可——”


    此時,龔月琳猶豫了好一會兒,迴頭向後看了一眼,周生晴走了過來,拉著龔月琳的胳膊,眼睛溫柔似水,像是在安慰她。龔月琳鼓足了勇氣,想著反正自己也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當時他們把我帶到了一處地下室,那裏到處都是我從未見過的科學儀器,然後我看到很多跟我一樣的學生,他們都在接受一種很神秘的儀式。“


    ”什麽儀式?“劉泰山問。


    “洗禮!“


    劉泰山忽然倒吸一口冷氣,這兩個字他曾在沈浩那裏聽說過。他當初因為想在研究上做出突破,就想著加入舟行者組織,而加入舟行者組織,需要走一個程序,那個程序,就是洗禮。


    “能具體說說嗎?”劉泰山倒吸一口氣。


    “嗯——當時我看到很多人,躺進了一個膠囊似的儀器裏,然後等他們醒來之後,就變得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傀儡!”接著,龔月琳深吸一口氣。“然後,還有就是他們的眼睛漆黑一片,簡直像是地獄裏鑽出來的惡魔。”


    龔月琳迴憶起這些事,依然顯得心有餘悸。緩了一會兒,等心情平複了,她才接著說道:


    “那些人都被賦予了數字代碼,他們像是傀儡那樣的聽話,沒有了思維,我覺得,教會用了某種方式,將人的靈魂抽走了,然後讓這些人隻剩下一副軀殼,供他們驅使。我當時看到那一幕,我就覺得害怕,然後我找機會從那座實驗室裏逃了出來,之後我就遭遇了教會的追殺,我遇見了一個。“龔月琳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一個小男孩兒,一個像是蜘蛛一樣靈活的小男孩兒,他像是個鬼魅,又像是一架冰冷的機器。“


    這樣的描述使劉泰山下意識就想到了當時在夜摩天地下室,他所遇到的那個機器人——阿修羅。


    此時,龔月琳抹著眼淚,望了一眼周生晴,周生晴安慰了龔月琳幾句,便攙扶著她上了警車。


    此時,秦文濤走了過來,望了劉泰山一眼,又望了望龔月琳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


    “劉泰山,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前的話,是我對不起你,我再次向你道歉。”


    劉泰山隻是淡然一笑,揮了揮手:


    “都過去了,不礙事的,何況,我們不早就講和了嗎,怎麽還要講和一次?”


    兩人同時笑了笑,秦文濤伸手要跟劉泰山擊掌,他卻跟對方手掌緊握。


    目送警車離開,劉泰山站在原地,表情凝重起來。


    剛才龔月琳的那番話,信息量很大。


    首先第一個,如果陶光明是教會成員,那麽,未來客也就極有可能是教會成員。


    第二,陶光明是教會成員,那麽就說明,他的一切行動都是受到了教會的指使,他跟林象兩個人,雇傭了那名裝修工孫成,孫成又雇傭了刀疤臉,由刀疤臉出麵行兇製造了迫害馮宇明的那場車禍。那麽也就有理由讓人懷疑,出現在筆記本上的那些受害者,他們的遇害,也是由教會一手炮製,也就是說,劉泰山一直假想中的那個境外間諜組織,其實就是教會。是他們製造了大量慘案。造成了大量科學家和企業家要麽遇害,要麽失蹤。


    第三,教會在秘密進行所謂的“洗禮”儀式,那種儀式似乎能夠把人變成傀儡,根據龔月琳的描述,不難猜出,其實教會並非單純的境外組織,而是舟行者,這一點,跟劉泰山之前的推斷存在偏差,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教會居然跟夜摩天基地同氣連枝。


    這些是劉泰山根據目前知道的信息推斷出來的。當然,他所知有限,那座教會,肯定還埋藏著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劉泰山瞬間感覺一陣膽寒,一個外星人組織,就那樣公然的,披著宗教的外衣,打著公益的幌子,進行著可怕的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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