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車拐入了一條寬闊的巷道,郭琪朝車窗外看去,靠近路口的那家超市門口,站著兩個穿著製服的舟行者成員,眼神剛好轉向了她這邊,她連忙低下了頭,劉泰山則迴望了那二人一眼。


    瞬間的功夫,車就開走了,那兩名艄公未及反應過來,車就拐入了大院,劉泰山解除了自駕係統,自己動手將車開到了地下室。


    兩人從地下室出來,就直接迴了出租房。


    郭琪走在劉泰山身後,一走進房子,就關了門,笑道:


    “我幫了你,你可要記得我的情分,最好不要有二心。”


    迴到了出租屋,他忽然覺得神清氣爽,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問:


    “什麽是二心?”


    “二心嘛,就是對我不利的想法!”郭琪瞥了一眼劉泰山,笑道。


    “哦,我知道了,就是不要出賣你,讓我聽從你的安排,是這樣?”


    “差不多吧,當然,如果你有好的意見,也可以提出來,我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的人。”


    “切!自我標榜是吧?你省省吧。”


    郭琪也不在意,迴到了屋子裏,脫掉了大衣,走出門,見劉泰山在那兒眯眼養神,她忽然想起在廊道裏,姚萱對她說的那些話。


    “窗戶是開著的,這種天氣,咱們不在的時候,通通風可以,迴來了,就覺得窗外的風,吹進屋子裏,真是有點兒冷!”


    “哦?”劉泰山做出鯉魚打挺的架勢,翻身坐起來,朝著窗戶方向望了一眼,也沒有多想,就順手關了窗戶,迴來繼續坐下閉目養神。


    郭琪露出一抹笑意,看來姚萱說的沒錯,劉泰山的確都有了肌肉記憶。


    郭琪笑意盈盈地繞過桌子,來到沙發邊坐下,輕聲道:


    “關窗都尉?”


    躺在那兒閉目養神的劉泰山,忽然間就睜開了眼睛,啊了一聲,望著郭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不是姚萱。


    他的確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了,盡管郭琪跟姚萱的聲線是完全不同的,姚萱的清澈明淨,而郭琪的聲音,則有些俏皮,有種小家碧玉的那種感覺。


    “你,又在捉弄我?你有意思嗎?”


    郭琪笑著,並不吱聲。


    “別打擾我,剛才喝了點兒酒,頭有點兒暈乎乎的,讓我休息一會兒。”


    “你才喝了幾杯?就這麽不濟事了?你這酒量,也忒小了吧!”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一杯酒都沒喝,你當然說話輕巧了。”


    “我是女的嘛,喝酒難道不是男人的事兒?”


    劉泰山一笑:


    “誰跟你說的?有些女的,喝酒比我都厲害,你能說喝酒是男人的事?肯定不是這樣的,喝酒這種事,不看性別,要看性格以及個人生活習慣。”


    “行了,不能喝下次就別喝,也沒人強迫你去喝,是你非要逞能,跟你那些同學觥籌交錯,賴我啊?”


    “我沒有賴你,我就想休息一會兒。”


    說著,劉泰山起身來,打了一聲招唿,就迴了自己的房間,隻留下郭琪一個人坐在那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劉泰山想著把工作業務搞熟練了,最近這幾年,科技進步的速度非常快,智能家具的更新迭代也就很快,公司裏有些新技術,他還不怎麽了解,就想著趁著一段時間,去跟公司的技術部門多交流一下,將新的技術都了然於胸,也方便他以後的工作。


    這其實也是喬心語給他提出來的建議。劉泰山有長期在舒心家具待下去的打算,所以更深地了解智能家具的設計原理,對他來說,是有必要的。


    新年伊始,劉泰山的工作熱情和勁頭,讓喬心語覺得滿意,他現在每天都能及時完成工作任務,不用晚上加班,他自己也覺得輕鬆了不少。


    過了正月,天氣漸而轉暖,春節時的那種肅殺寒意,隨著遠山峰頂逐漸融化的冰雪一塊兒,慢慢消退。郭琪每天都忙著跟三笙社的成員聯絡,在艄公巡邏沒那麽緊鑼密鼓的時候,她也會悄悄地溜出去,跟那些舟行者的新成員見見麵,聊得多了,她對這個組織就有了更深的了解。


    三笙社成立的初衷,就是為了對抗舟行者,也就是說,三笙社,比普通人更早知道,舟行者的存在,可能還一定程度上了解他們的計劃。


    之前三笙社一直潛藏起來,不曾為人所知,主要的原因,就是為了不引起舟行者的注意,他們暗地裏一直在跟舟行者較量,現如今,隨著舟行者組織浮出水麵,三笙社也便不再顧及那麽多了,也亮明了自己的旗幟。


    從那個書商周山和舞蹈老師陳璐凝那兒得知,每個加入三笙社的新成員,都需要進行測試,這測試主要包括體能,智力等,當然三笙社會對新成員的身份進行深入調查,確保新納入的成員,不是舟行者組織派來的奸細。


    測試加上調查,可能需要一兩個月。當然,現在的兩人,都已經是三笙社的成員了,他們現在的工作,就是了解一些舟行者組織的核心機密,當然,三笙社為了獲取這些機密,付出過很大的代價,可以說,那些儲存在電腦裏的機密信息,都是三笙社成員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有的成員,為了能得到關於舟行者組織的機密信息,不惜殞命。因此,所有新入社的成員,都必須將那些機密信息,背下來,記在心裏。


    聽周山講,在了解了核心機密後,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都要待在組織內部,接受特訓。這個過程非常隱秘,同時也極具挑戰,如果訓練後,考核不能達標,就會被組織清退。


    “我聽很多前輩說了,如果特訓不能達標,那麽就說明,這個人,無法勝任接下來的組織任務。”陳璐凝微微一笑,端起杯子喝著咖啡。


    此時,咖啡廳裏,就隻有她跟陳璐凝兩個人,是她約的陳璐凝。


    “原來是這樣,那特訓都訓什麽?”郭琪問。


    陳璐凝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掛著標誌性的笑容,從郭琪第一麵見她開始,她的臉上就一直是那副笑容模樣,無論她問什麽,陳璐凝都平心靜氣。


    “我不清楚,不過,我聽一些前輩說,三笙社有自己的特訓場地,訓練的內容嘛,可能就是基礎格鬥術啊,還有射擊訓練,以及信息技術等等,可能比較全麵。”


    郭琪低眉道:


    “我怎麽聽著,好像是軍事訓練?”


    陳璐凝解釋:


    “軍事訓練隻是其中的一個方麵,三笙社對成員的個人素質要求還是挺高的。”


    郭琪心裏不覺就有了壓力,她既不懂格鬥,也從未拿過槍,信息技術方麵,也是一竅不通,自己的條件,估計想要入三笙社,難如登天。”


    陳璐凝見郭琪神色黯然,笑道:


    “現在三笙社正在擴充成員,主要原因,可能就是想跟舟行者抗衡,組織內部,又多開辟了十多處訓練場,都是為迎接新成員準備的,你不用太擔心,隻要身體素質可以,能扛過訓練,入社那基本就不成問題。”


    郭琪終於如釋重負:


    “那就好!我以為像我這樣的,他們不會要呢。”


    “怎麽會,特訓對於新成員而言,就像是磨刀石,又不是阻擋我們入社的攔路石,這個你就放心,以我這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其實三笙社內部,還是很友好的,大家思想活泛,每個人都有保留意見的權利,也尊重每個人的興趣愛好,這一點,是舟行者所不具有的,現如今,整個北元,由舟行者組織主導,搞得好端端的城市,烏煙瘴氣,每個人都像是機器,在繁複的工作與枯燥的生活裏掙紮。那種壓抑,是前所未有的!”


    郭琪深以為然,自從舟行者禁娛以來,所有的娛樂場所都關閉了,文化類的書籍,都被禁售,隻保留了技術類的書目。


    沒有娛樂項目消遣的人們,苦悶而且壓抑。


    為了文明的進步,而把每個人都變成了奴隸,在郭琪看來,這就是本末倒置。


    見郭琪在發愣,陳璐凝賣了個關子:


    “關於這個舟行者,他這個組織,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到你成為了三笙社的成員,自然就能知道。”


    郭琪無心聽什麽秘聞,對於她而言,三笙社的門檻高得離譜,聽了陳璐凝的一番說辭,她頓時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關鍵的一點在於,她想退,可卻毫無退路。


    這就讓她心裏鬱悶的不行。


    臨走時,陳璐凝笑著跟郭琪揮手,道:


    “我等你的加入,到時候,咱倆就能並肩作戰了。”


    “好!借你吉言。”郭琪道。


    迴去的路上,她躲躲閃閃,生怕遇見艄公巡街,被攔下來盤查,那就完蛋了。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徘徊在超市門口的那兩名艄公,今天沒來上班,一路上,遠遠地看到幾個艄公在另一條街活動,她加快了腳步,隻顧走自己的路,因此,就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迴去之後,時間還早,按時間算,劉泰山應該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迴來,她就如往常一樣,開始準備飯菜。


    劉泰山來迴來之後,她把自己跟陳璐凝見麵的事說了一遍,劉泰山聽了,倒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郭琪沒有在意的一個點。笑問:


    “那個秘密,呃——到底是什麽?”


    郭琪猝不及防,神情微微一滯,興致缺缺地道:


    “能有什麽秘密,舟行者那不都跟公眾攤牌了嗎?就藏著什麽秘密,那也得加入了三笙社,才能知曉,我現在愁的是,人家門檻高,我要是加入了,通不過考核,那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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