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休走!”


    看到那消失在原地的黑袍人出現在軍陣中大肆屠戮,陸戰滿眼通紅,咬牙切齒的持槍衝去,卻沒有注意到角落處死死盯著他的黑衣人。


    轟......


    猛然間,陸戰一頭撞入了黑暗中。


    這好似一片黑暗,又好像一片虛無,空空如也,到處充滿著死寂的味道,他行走間甚至能踩到屍體,不由警惕起來,手中長槍插在原地。


    他連兵刃都不要了,就這般冷冷走在黑暗中,可那身氣勢卻更為淩厲了,好像是快要發狂的猛獸般,隨時爆發致命一擊。


    噗......


    他身上的衣袍開始崩碎,身形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好似一尊沒有眼睛的怪爪巨人,身軀與雙腿短小,那雙手卻無比的狹長,十指好似尖刀一般拖在地麵,發出金戈交接的響聲。


    一瞬間,他便從威嚴的中年將軍變成了可怖的怪物,渾身長滿幽青的磷甲,沉重的鼻息唿唿響起好像疾風噴出。


    他也不看方向,就這般走去,猛地一手探去。


    轟......


    突然間,好像山嶽都被他一手攪碎,無數巨石四濺,不知有多少血液噴湧濺起,他竟然不顧敵我傷亡而出手。


    猛地,他瘋狂跑動起來,雙手好似鉸刀收割無數生命。


    他聽不到一絲聲音,看不見一絲光明,隻能感受到血液在手中綻放的溫度。


    此時他沒有時間顧忌同澤之情,若束手束腳他也會死!他感受到了隱藏在黑暗中的死亡危急,那種能將他抹殺的危機感。


    噗......


    他撕碎了許多擋在身前的東西。


    忽然間,一切恢複,溫煦的陽光猛然降落,色彩重新進入他的眼球中,溫和明媚,可他覺得這溫度卻是無比的冰冷。


    放眼望去,巍天城軍士化作一片碎肉散落地麵,其中也夾雜著黑衣人的屍骸,可他先前瘋狂攻擊之下自家士卒死傷更為嚴重!


    他出來之餘,上千司部差役一萬兵部精銳,可短短的幾天時間裏,便少了五分之三,剩餘兩千殘兵,連護送的寶物都未能保住!


    更令他心焦疼痛的時,大多數士卒都死在他手中,而這些人都是四大世家的血脈啊!


    “啊!”


    他瘋狂的怒吼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怒與無奈。


    一處陰冷偏僻的山穀中,一眾黑衣人冷冷怪笑,那為首黑袍人更是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各頭領隨意選一樣寶物,剩餘的我送至巍天城!兩脈相殘?有趣有趣!”


    “還是選選怎麽個死法吧!”


    忽然間,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不時咳著嗽,好像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放肆,什麽東西?找死!”


    黑袍人示意之下,有黑衣人宛若鬼影般掠去,可那中年人仿佛沒有察覺到一般,那人刀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桀桀!”


    那黑衣人同樣冷冷怪笑,狠狠抹脖,卻發現手中利刃好似觸碰到金石一般,濺起電光火石。


    噗......


    錯愕間,那纖瘦無力的白手捏碎了黑衣人的脖子,被那中年人拖在地麵。


    他貪婪的望著眾人,似乎還在吞咽著口水。


    “你是何人?竟敢動我暗塔之人?就不怕遭我暗塔追殺嗎?”


    黑袍人對視到那雙貪婪的眼睛時,心髒猛的狂跳,莫名的恐懼生出。


    他不敢麵對,迴頭想遁入黑暗中,卻看到了一片猩紅的眼睛,好似血色星辰遍布一般。


    “啊!”


    猛然間,山穀裏傳來無數失聲尖叫,不時伴有一聲聲咀嚼聲傳來。


    夜深,巍天城猛地城門大開,一行人灰溜溜的進入其中,眾人雙眼通紅渾身血跡,一身疲憊已經到達了巔峰。


    這十數人不是別人正是率軍出動的陸戰,如今他們那還有出發時的傲然,此時低頭行走,好似丟了魂一般。


    他們被暗塔襲殺奪走寶物,損失慘重,迴來之際竟然還遭到了不少悍匪狂盜的阻擊襲殺,氣得他大殺四方追殺而去,發泄的心中的憤怒。


    可終歸,寶物沒了!帶去的人也沒了!上百輛馬車的寶物被人搶走了!還是被一群刺客搶的!


    此時,陸戰心中抓狂不已,甚至一陣怒罵!


    好好的刺客,做你們的殺人勾當就好了,為什麽要當劫匪搶東西!


    他垂頭喪氣的走迴內城中,打算迴兵部請罪。


    可一群灰溜溜的隊伍卻被許多雙目光注視到,他們出城之時的風光可是被眾人看在眼中,自然記得幾人是誰。


    他們看著這群失魂落魄的人,議論紛紛著,雖深夜,消息卻飛速擴散,傳遍了整個巍天城。


    巍天城宛若被巨石砸下,掀起巨大波瀾。


    無數勢力或譏諷或擔憂的關注著萬寶閣的動態,先前不乏有許多人看中萬寶閣的財大氣粗,想與之合作,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


    也有人將目光放在不久後的拍賣會中,知曉此事後失望不已,卻也沒有多少情緒,而是在圍觀著。


    萬寶閣雖成立不久,卻是財大氣粗的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其中大量低廉而又質量好的東西讓他們心動萬分、流連忘返。


    先前萬寶閣還囑托巍天城四大世家運輸寶物,後大張旗鼓的宣揚拍賣會,連外疆的勢力都被吸引來。


    忽然間價值連城的寶物被搶走,他們倒要看看萬寶閣敢不敢找權脈算賬。


    相對於財大氣粗的萬寶閣來說,他們更看好巍天城四大世家!


    四大世家屹立多年風雨中從未倒塌,為巍原之首,麾下無數勢力馬首是瞻,一聲令下恐怕連那殘破的山隱寺都敢攻打!


    西漠中古老世家才知佛門的恐怖,可對於大多數勢力來說覺得對方不過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罷了。


    平日裏並無機會接觸,認知中的大勢力便是管轄他們的勢力,大多也隻認那些異族世家。


    或許忌憚敬畏佛門,可更害怕的卻是現管他們的頂頭勢力!


    巍天城權脈接下這一單子,如今失敗了,那萬寶閣敢不敢有異?


    若是不敢,他們其中大多數勢力恐怕會重新掂量對方的實力,甚至暗中謀算對方,爭來利益!


    單單有錢財而無實力守護,那便是放在砧板上的肥肉,誰都會想著去摸兩把撈些油水,甚至斬下一塊帶走!


    金碧輝煌的萬寶閣中,忽然閃出打烊的招牌,店內許多人晃悠的人都被請了出去,來者也被委婉的勸開,好似風雨欲來。


    諸多勢力知曉萬寶閣要有異動了,紛紛關注著這一切。


    巍天城中,風雲湧動。


    內城兵部,將堂中,氣氛顯得死沉。


    陸戰跪在地麵,一聲不吭。


    權脈四部掌權者紛紛到來,坐在椅子上大眼瞪著小眼,眉頭緊皺。


    四大世家雖是四家,可同出一脈關係自然極為親昵,其血脈後代到各部為官曆練,並不拘束與一地,使得關係更為融洽,陸戰雖為司部陸天後代,卻到兵部中磨練,掌管大權。


    往日陸戰穩重,加上對方請願,他們看在陸天麵子上才同意去。


    去往之際,他們算好一切,外疆其他勢力紛紛送上請帖邀請參與拍賣會,更是隱晦的點出要害,而陸戰攜帶一萬精銳而去哪怕是碰到地仙境大修能可一戰,拖來他們引起他們關注而出手,一切都該手到擒來。


    可到頭來怎麽變成了這樣?


    望著臉色黯淡的自家子嗣,陸天氣的不打一處出,惡狠狠的將杯子砸到了他的頭上:“混蛋,暗塔是一群刺客,隻會殺人,怎麽會搶你們的東西,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孩兒不知!”


    看到自家長輩怒氣衝衝,陸戰腦袋更低了,哪怕額頭被杯子砸傷的血液狂流,也不敢去擦拭。


    “或許,我們小看財脈的人了!”


    兵部李元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雇傭暗塔所花費代價難以想象,可那批寶物更是價值連城,其中珍寶連我等都為之動容,若是拍賣怕是不下四十億靈石,財脈出手我能猜到,可我猜不到他們請暗塔之人去......”


    他的聲音最終化作一聲無奈,其餘幾人同樣意外,誰能想到請一群刺客去搶東西?果然財脈一派之人老奸巨猾。


    “好了,你先起來吧,萬寶閣?一塊粘板上的魚肉罷了,別說被搶了,就是不給他,他能耐我何?難道還敢堵著我巍天城的大門來向我們討要?”


    司部陸天冷冷笑道,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若逼急了我們,搶了他的萬寶閣,將他驅出巍原一地!”


    “嗬嗬!”


    幾人同樣冷冷一笑,心中閃過同樣想法。


    沒有根基的老和尚能在巍天城裏蹦躂這麽久,還是他們給麵子了,若對方不識趣,收了又如何?


    他們四大世家屹立巍原多年的根本不是誠信,而是鐵血手段與強大的實力!


    若敢不服,殺了便是!老和尚動不了,他帶來的人總能動吧?殺了又何妨?對方還真敢找他們算賬?


    哼!一群低賤的人跑來巍天城裏蹦躂這麽久,他們沒有出手已經是給麵子了!


    幾人冷冷一笑,已然做出決定,卻不知此時的巍天城更是風雲湧動,無數勢力緊緊的盯著這兩方,相比於剝削與無情的四大世家來說,他們更喜歡和萬寶閣打交道,後者待人寬厚且不說,修煉資源價格低廉,交談中還能讓利。


    可另一方,無時無刻不再剝削他們,敢有異議者遭受鐵血鎮壓、滅族大禍。


    多年來張揚跋扈的四大世家不知做過多少喪盡天良、傷天害理之事,殘死在他們手中的人恐怕可以築起一座座大城!


    可迫於對方的威勢與強大,無人敢反!


    此時,財大氣粗的萬寶閣與四大世家之間起了衝突,關係陷入僵直,他們便默默的觀望著。


    巍天城表麵風平浪靜,暗地裏形勢緊張,一副山雨欲來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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