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驚濤拍岸般的殺喊聲衝天而起,驚的那斬妖崖萬丈之下的妖怨之氣動蕩不已,一股股磅礴強悍的氣息衝擊上空,卻是被一道道陣韻鎮壓。


    “今日,斬殺魔賊,以平天下人之憤,還人間朗朗乾坤,還那無數人族同胞的血冤之仇!”


    “魔賊不死,難以平息天下怒火,此賊心性惡毒,為練魔功殺戮無數生靈,若非袁長老嘔心瀝血擒拿此賊,此魔賊不知在何處逍遙!”


    “吾戰馗,為斬妖崖執事,奉天下蒼生之旨令,將此魔賊千刀萬剮、剁為人棍,剝皮充稻,點天燈!立在這斬妖崖上,受世人萬萬年唾罵!”


    這魁梧的修士手持淩厲大刀,似乎在玩弄著李紀荒一般,慢悠悠的走向他後,宛若踢著一塊破布般,隨著踢打著他,將他逼退。


    百丈……


    十丈……


    一丈……


    他被隨意的踢到了斬妖崖最邊緣的地方,無數人看著他這狼狽不堪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譏諷嘲笑著他。


    那斬妖崖邊妖怨衝天,狂風凜冽,吹的他睜不開眼。


    “殺人不過點頭,你為何這般羞辱我!”


    李紀荒沙啞的聲音傳來,聲音中帶著一股濃烈的冤屈氣息,那不甘黯淡之色,任誰看了都為之動容。


    “你!”


    那魁梧修士愣了愣,隨即大罵道:“外間流傳,你這魔賊妖言惑眾,極會誆騙他人,本我不信,可今日一觀,你這魔賊蠱惑之術,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你罪惡滔天,設計殘殺八萬數修士,又屠戮我蕩魔山轄下數十萬人族同胞,你雙手充滿著人族的血液,你這罪惡行徑天理不容,不將你處以極刑,難以平憤天下人心!”


    “哈哈哈,我何時做過這般勾當,你可敢找人打聽我李紀荒,平日所作所為?你可敢將那些說我為之的人出來對質,看看有沒有這麽迴事?”


    李紀荒聲音沙啞,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一股濃烈的悲亡之意,讓無數人為之動容。


    “你說是我屠戮數十萬凡人,你可檢查過那些出事的地方,法術來源是否同出一源?是否為魔功所害?你說我設計殘殺八萬數修士,你可探查,那出事的地方是何處?八萬隻豬給我殺,我也殺不完啊,為何消息遲遲未返?”


    “更何況那些修士都是蠢貨嗎?站在原地讓我殺?有那麽容易殺嗎?你說我修煉魔功,那些屍體上,可有魔功氣息?我身上可有修煉魔功的跡象?兩者是否同出本源……”


    李紀荒的話還未能說完,便被遠處修士打斷,那黃衍之與十數修士飛來,怒視著他,“你,魔賊,妖言惑眾……”


    此時,無數修士紛紛沉默,紛紛掃視向那些歸來的兩萬數修士,那些修士一個個心虛害怕,不敢看人。


    “我妖言惑眾,還是你們心虛了?想要出來殺人滅口?嗬嗬,一群鼠輩!”


    李紀荒哈哈大笑了起來,喉嚨都幹啞了,眼睛卻是無比的明亮,突然間他怒喝道:“黃衍之,你先前為了我的功法秘術,殺了嚴春虎!”


    一時間,無數道目光襲來,眾人發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可先前事態爆發,各地動蕩,民心大亂,無論凡人修士勢力一齊上表,在這滔天巨浪中蕩魔山便怒然出令,反觀今日似乎還有端倪?


    一道道強悍的氣息掃視李紀荒,又停留在了黃衍之等人身上,磅礴恐怖的氣息讓眾人連唿吸都幾乎忘了,一時間頭腦空白,黃衍之更是害怕了,連忙怒喊道,“魔賊,胡說八道,我沒有!”


    “嚴春虎是你殺的!”


    “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


    “你殺的,就是你殺的!”


    “我沒有!”


    “你沒有殺他,你隻殺了數十萬凡人!”


    “誣陷,我明明隻屠戮了數萬螻蟻……”


    突然間,周圍喧嘩之聲戛然而止,隨後傳來一片混亂叫喊聲,聲勢浩大,無數人看著這一場鬧劇,難以置信。


    “哈哈哈,魔賊是誰,我看就不用我說了吧?”


    李紀荒大笑了起來,縱然身體狀態不好,可他還是痛快的大笑了。


    在數百上千萬各方來臨的勢力前,他巧言妙語洗去了冤屈,這是多麽痛快的事情。


    相反,黃衍之等人臉色蒼白、麵如死灰的癱在地上,在那無數大能的氣勢籠罩下,他們連唿吸都困難,更別提動腦了,如今卻是被這人套出了話。


    “不,你是魔賊,人都是你殺的!”


    突然間,一道身影出現,漠然的看著李紀荒。


    無數人聽到這句話,驚愣不已,轉眼間便反應過來。這青年,哪怕是無罪,也得死了!


    若非放任,豈不是說堂堂蕩魔山,毫無公斷公平可言,是一個昏庸無能的勢力,麵對這震驚滄海南域的大事,沒有一絲明察之力,斷成禍事?


    今日,這青年,無罪也得死!不然蕩魔山的臉皮往哪裏放?天下勢力,獨笑蕩魔山爾!


    至少,明麵上,蕩魔山無錯!


    此人,依舊為魔賊!


    “什麽?”


    李紀荒聽到這句話,呆滯在原地,他如同被雷擊到一般,渾身顫抖,難以置信。


    “今日,依舊剿殺魔賊,平息天下人怒火!”


    那氣息恐怖的大修說道,神色漠然。


    “哈哈哈,好一個蕩魔山!”


    李紀荒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中的淒涼之色讓人為之動容,那滿臉的悲憤委屈,竟讓許多人不忍直視。


    莫名間,他雙眼流出血淚,氣息萎靡,接近死亡。


    “好一個蕩魔山,好一個正氣浩然的仙山!”


    李紀荒悲憤大笑了起來,猩紅的血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用著僅存的一絲力量,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欲墜的晃蕩著。


    忽然間,他身影一斜,墜入了漆黑陰冷的斬妖崖下。


    “魔賊,畏罪潛逃,今日之事了之……”


    那恐怖身影漠然說道,全然不在意那人掉入斬妖崖一時,卻不知今日之時惹來了多大的禍事,整個蕩魔山差點因此覆滅。


    唿……


    滔天的怨氣衝天而起,這股怨氣中交雜著無數股邪惡駭人的力量、念頭,數萬年來的斬妖,將此地集成了一處妖怨之地,竟然連幽冥都踏足不到此處。


    此地間,狂風唿嘯,陰冷駭人,一股股黝黑的氣浪四處飄蕩,若非那上方的陣法鎮壓,恐怕早有無數道交融成巨惡的怨氣殃及方圓數萬裏,將此地蕩為死地。


    此時,一道殘破的身影飛速地向下墜落,當他衝擊入無盡的妖怨之氣時,整片地域都動蕩了,無窮無盡的怨氣沸騰了起來,瘋狂的衝擊著一切。


    一股股邪惡怨衝的氣息衝入他的體內,那邪惡駭人的氣息能將任何人的靈智泯滅。


    “啊……”


    無數的邪惡怨氣在他體內肆虐著,他肌膚上鼓起一條條蚯蚓蠕動般的痕跡,渾身猙獰可怖,他的身軀瞬間膨脹了起來,宛若一個大球一般。


    轟然間,整個涯下的怨氣騷動,宛若聞到了腥味的貓咪一般,一團團磅礴浩瀚的氣息充斥而來,順著無數傷口,鑽入他的體內。


    “桀桀……”


    他體內傳來一股股邪惡怪異的聲音,宛若有億萬道妖怨之念在他體內般,爭先的吞噬著他的血肉,啃咬他的骨頭。


    “啊,給我煉化!”


    他痛苦的怒吼了起來,身軀已經比原先龐大了數十倍,接近爆體而亡的程度。


    他咬緊牙關,沉睡昏迷的靈魂也因為這股刺激而醒來,莫名間幽冥神功轉動了起來,他這自創用來修煉魂體的神功,此時竟然在丹田處凝聚成漩渦,吞噬著無窮無盡的妖怨之氣。


    轟……


    縮在一處的天妖之氣似乎遭受到了刺激一般,轟然間爆發而出,連卷周圍無窮無盡的邪惡氣息。


    天妖之氣為天地九大神物之一,混沌中生長而出,可謂得天地之造化,縱然李紀荒修為低,可這天妖之氣的霸道強悍卻是無可掩蓋。


    緩緩,天妖之氣形成一道妖霧,朝著四周擴散而去,那無窮無盡的妖怨邪氣竟然被吞噬入妖霧後,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直接被禁錮在其中。


    李紀荒對這一切絲毫不知,他運轉著幽冥神功吞噬無盡妖怨,他身軀也在發生著莫名的變化,身軀變得龐大猙獰起來,周身散發著可猙血腥的氣息,他愈發變得不像人類。


    灰蒙的天妖之氣變得修煉黝黑起來,其中迴蕩著無數的鬼哭狼嚎,這占據了方圓千裏的天妖之氣,如今還在緩緩擴散,似乎要將整片崖底的妖怨之氣吞盡方可!


    時間緩緩流逝,在外界中,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南域依舊太平穩定,自從那那蕩魔山斬殺魔賊後,天地間的邪修隱匿了許多,下轄無數勢力更是褒獎除魔之事,許多人都在歌頌著這件事。


    在蕩魔山等一切勢力中,卻是對此事不談,如同沒有發生過一般,不徹查不追究,如同往日一般運轉。


    外界穩定太平,可近日來蕩魔山卻是出現了一件壞事!


    那斬妖崖涯下,往日裏,那磅礴浩瀚的妖怨之氣聲勢鼎沸,無窮的狂哭聲不止,可飄蕩方圓千裏,可隨著那日魔賊跳入後,涯下的聲勢愈小。


    緩緩一年過去,那斬妖崖下已經沒有了什麽聲音,縱然天空依舊陰雲密布,可沒有了往日那般恐怖。


    無數仰慕而來的修士搖頭歎息,說見識不到著斬妖崖的狀景,卻無人知曉,涯下潛伏著一個多麽恐怖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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