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那條河第27集徐小鷗
歲月那條河翻滾著浪花來到了2008年,即將到來的奧運會使祖國麵貌更加煥然一新。綠洲市是天山腳下拔地而起的一座新城,當今的綠洲市,到處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陸建平和高宏光兩家的兒女們,也都來到綠洲市安了家,有了自己的樓房。大家還出錢給兩家老人在綠洲市郊區為兩家老人買了二手老樓房。
高海濤和陳雅娟也都調來綠洲市工作了。高海濤是五金廠工會主席。陳雅娟在中醫院依然是兒科醫師。除夕這天,他們帶著兒子高軍一家和女兒高敏迴來了。他們的孫女高雨寒,已經一歲多了,非常可愛。林東和高海玲兩年前就調來綠洲市了。林東是塑料廠保衛科副科長,高海玲在人民醫院外科做護士長。他倆帶著兒子林振華,下午6點來家了。高海霞,陸新強和他們的女兒陸丹青隨後也迴來了。8點時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肖淑琴照例端出她做好的一盆醪糟,一群人立刻圍過來,拿起勺子,你一勺,我一勺,不一會就吃光了。肖淑琴笑著說:“我們家的這些孩子,就饞我做的醪糟,哪年都這樣,不等我給你們煮,就搶光了,嗬嗬嗬。”
高敏說:“奶奶,誰叫你做的醪糟那麽好吃呢,我都吃不夠。”今年24歲的高敏,已經大學畢業,在農業銀行工作。
“小敏啊,到明年我做兩大盆,你要再帶個人迴來吃哦。”肖淑琴說。
“帶人,帶什麽人啊?”高敏故作驚訝地問。
肖淑琴用手指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說:“鬼丫頭,你給我裝迷,你大學畢業,也有了工作,奶奶就盼著你給我帶個孫女婿迴來呢。”
“奶奶,這我可要叫你失望了,我還沒想這事呢,以本姑娘這性格,什麽高富帥,富二代,都吸引不了我的眼球,除非有一個人能讓我看見他就怦然心動。”高敏眨眨眼睛說。
“高敏,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怦然心動是能管吃還是能管穿呢,盡說些不靠譜的話。”陳雅娟瞪了她一眼。
“媽,我說話怎麽不靠譜,你當年不是很多帥哥追你你都看不上眼,一見我老爸就怦然心動,不顧一切的嫁給我老爸了嗎。”高敏不以為然地說。
“你,你這孩子,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陳雅娟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板著臉說:“所以我不希望你重蹈你媽走過的路,你給我聽好了,你交男朋友一定得給我打招唿,我好給你把把關!”
“哎喲,我的媽也,我的愛情我自己做主,你就省省吧。”高敏依舊嘻笑著。
高海濤忙說:“大過年的,你們娘倆就別逗嘴啦。”
肖淑琴接著喊:“振華,你過來。”
林振華正坐在沙發上吃橘子,聽見肖淑琴喊他,忙走過去說:“外婆,你喊我幹嘛呀?”
“華華,你沒聽我們說話呀,你還是高敏的哥哥呢,我說呀,明年過年,你也得給我領個外孫媳婦迴來。”肖淑琴說。
“喲喲,外婆,你可饒了我吧,我可沒那本事,現如今的女孩,都要找有房有車的主,就我這樣的,人家不說你哪涼快去哪裏呆著啊!”林振華笑道。
“你這孩子,咋就沒一點自信呢,有房有車有什麽了不起,我大外孫還一表人才呢,我就不信沒有女孩喜歡你。再說了,你還有你爸你媽,外公外婆呢,隻要你把媳婦領迴來,到時候買房買車,我們都會支持你。”肖淑琴又說。
“是呀,兒子,要有合適的,就處處看,什麽房子車子,有老爸老媽呢,我們會全力支持你的。”林東笑著說。
“嘿嘿,老爸,我不過就這麽一說,還真沒女孩喜歡我。不過外婆你放心,我會盡快的給你領一個孫媳婦迴來的。你外孫我這麽帥,怎麽著也不會做剩男吧,是不”林振華嘻笑著對肖淑琴說。
“那當然啊,我們振華是最棒的,不過呀,我最喜歡的是曾孫女寒寒,你看,我們寒寒多好看,寒寒,奶奶的小心肝,來,奶奶抱抱。”肖淑琴說著,就去文小春身旁抱起曾孫女高雨寒親了又親。
陸丹青故作不滿地說:“外婆,你不要那麽偏心好不,我可要吃醋的哦!”
“哎喲,我的乖孫女,你這話說的,我今天把話擱這裏,我的孫兒孫女,誰領迴來孫媳婦孫女婿,我都發一千塊紅包。”肖淑琴笑著對大家說。
高海濤接著笑道:“你們聽聽,奶奶都發話了,你們這些小字輩的,要加油啊,有獎勵哦!嗬嗬!”
“奶奶,你樂死我了,哈哈哈!”高軍大聲笑起來。
“嗬嗬嗬,哈哈哈,”一家人在歡笑聲中吃完年夜飯才各自迴家去了。
花折一枝春日暖,風吹百草野田香,3月5日這天下午,高敏獨自去逛街,她在一個水果攤上買了幾個蘋果,付完錢後一轉身卻見一個男子伸手從她的挎包裏將她的手機夾出,然後,拔腿就跑。“啊,我的手機!抓小偷,抓小偷啊!”高敏尖叫一聲,跟著就追,可那人跑得飛快,她哪裏追得上呢,眼看著那人就快沒影了。“我的諾基亞手機啊,三千多塊錢呢,嗚嗚嗚——”高敏禁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忽然,前麵的一幕讓她驚呆了,隻見一個穿著黑夾克衫的高個男子,拉著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矮個男子朝她走來,那矮個男子正是偷她手機的人。“快還我手機,你這個小偷!”高敏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吼道。
高個男子厲聲說:“快,把你偷的東西還給她!”
那矮個男子極不情願地從衣袋裏掏出手機,塞在高敏手中。
高個男子對高敏說:“好了,手機給你追迴來了,他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我還急著迴去上班呢。”說完,便鬆開那矮個的手。那矮個立刻飛一般的跑走了。
“誒,他是小偷誒,你怎麽把他放跑了?”高敏不滿地問。
“我知道他是小偷,可派出所離這很遠,打110一時半會警察也來不了,我也沒時間了。”高個男子說。
“嗨,便宜這小偷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哈,我看他跑那麽快,以為完了,手機是找不迴來了。你是怎麽抓住他的呀?”高敏又問。
“哦,我看他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又看見你在遠遠的追著喊,料定他不是什麽好人,就一把將他扭住了,他還和我對打呢,可惜他不是我的對手,我就把他抓住了,嘿嘿,好了,我趕時間,我得走了。”高個男子說完,便匆匆的離去了。
“誒,我還沒謝謝你呢,跑這麽快。”高敏喊道,高個卻沒有迴頭。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高敏拿起手機看了看,心說,今天還真虧遇見了他,要不我這諾基亞手機可就沒了,這人還真不錯,也很帥呢。她正想著,忽然看見前麵有幾個人在打架,其中一個就是那高個男子。高敏一驚,急忙飛跑過去。
她跑到跟前一看,隻見那矮個小偷和另外兩個男子正在圍打那高個男子。雖是一對三,那高個男子卻毫無懼色,隻見那光頭兇狠的一拳打去,那高個男子側身一閃,同時使個絆腿把他絆倒在地,一腳踩在他脖子上。矮個小偷跟著衝過來,還沒等他拳到,高個男子便飛起一腳踢在他臉上,將他踢出三米多遠。跟著那個胖子撲了上去,那高個男子伸手一擋,隨後連環拳象雨點似的打過去,那胖子立刻被打得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連喊求饒。高個猛地搡了他一把,吼道:“滾!誰還來,老子陪你們玩!”
那三個歹徒知道不是對手,急忙爬起來,屎滾尿流地逃走了。
“啊喲,太棒了,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裏的大俠!”高敏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
那高個男子似乎並沒看見她,又一次匆匆離去了。
“哼,破人,還真拽!”高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獨自在街上逛了一陣,那個高個男子的身影,卻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動,怎麽也趕不走。他大約在一米八之上,肩寬細腰,標準的倒三角模特式的身材,臉是長方形的,微黑,粗粗的臥蠶眉下那對黑眼睛不大卻很深邃,臉部輪廓如刀削斧鑿,挺直的鼻梁又給他平添了幾分傲氣。高敏不斷的迴味著剛剛過去的一幕,心裏湧起幾分甜蜜,她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男人了。破人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該去哪裏找他呢,以後還能遇見他嗎......
高敏這樣思索著,又在街上茫無目的逛了一陣,卻覺得索然無味,便懶懶的迴家去了。
一周後的一天早上,高敏騎著自行車去上班,路過一個小飯館的時候,忽然聽見裏麵有人在吵架。她好奇地停住車往裏麵看了一眼,立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呀!這不是他嗎,在吵什麽呢?高敏急忙走了進去。進到裏麵一看,隻見一個中年男人正拉著他說:“你說你這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怎麽吃了飯想賴賬,你也好意思啊你,快點,不拿錢別想走人。”
“老板,不就5塊錢嗎,我真的是錢包被偷了,你就信我一迴,我明天一準給你補上。”他一臉尷尬地說。
高敏心說,呀,原來他的錢包被偷了都不知道,吃完麵才發現沒錢付賬,哈哈哈,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高敏不覺暗自得意,叫你拽,嘻嘻,你也有今天,還是等本姑娘來救你吧。
她本想立馬給他解圍,但又一想,還是看看老板會怎麽難為他吧,便沒出聲。
“不是我不信你,我們做的是小本生意,一碗麵最多掙一塊錢,你這不付錢,我們一分不掙還倒貼4塊呢,不行,別廢話,趕緊付錢!”老板嚴厲地說。
“哎,我說你們怎麽就不通情達理呢,我這麽大一個人,我賴你這5塊錢,有意思嗎,我真的是錢包和手機一起被偷了,不然,我怎麽可能不給你錢呢,你體諒一下行不,明天,明天我一定來補上。”那人又說。
“什麽叫我們不通情達理,你吃飯不給錢,你還有理了,我看你真是瞎子掰苞米—瞎掰,少囉唆,拿錢,不拿錢別想走人!”老板吼道。
“嗨,不就是5塊錢嗎,我都說明天一起補上,你們還不依不饒的,我今天還就不給了,我看你們敢把我怎麽樣!”那人說著便往外走。
“站住!夥計們上!”老板一聲吼。老板老板娘和2個夥計一起衝上前將那人圍住。
那人冷冷一笑說:“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能攔住我嗎,我可是特種兵,要我陪你們玩玩嗎!”
啊!特種兵,難怪他身手不凡,再不出手一定要出事!想到這裏,高敏急忙掏出5塊錢,跑上前對老板說:“哎哎,不就5塊錢嗎,我給他付了。”
一看有人替他付錢,老板立刻對他笑道:“好,好,你可以走了。”
高敏詭秘一笑,對那人說:“走吧。”
那人也笑著說:“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嘿嘿,你幫我追迴了手機,就不興我給你解個危呀,何況才區區5塊錢,嗬嗬嗬!”高敏笑得合不攏嘴。
“興興興,當然興啊,你沒看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嗎,要不是遇見你,我今天真的是尷尬死了,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呢!”那人感激地說。
“嗬嗬,其實我來了一會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尷尬的樣子,不然,我早就去幫你付款了,嗬嗬嗬!”高敏笑得越發開心了。
“笑笑笑,有那麽好笑嗎,你這個小丫頭,原來你是想故意看我笑話啊,你這可是有些歹毒哈!”那人臉色一黑。
“別呀,我就是想起你那天抓小偷,後來又隻身打敗那三個歹徒,那威風凜凜的樣子和今天反差太大,所以覺得特別好玩才想多看會,你別生氣哈!”高敏急忙收起笑容解釋說。
“小丫頭,你以為我真生氣呀,我也是逗你玩的,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無憂無慮,就知道好奇,好玩。實話告訴你吧,我的生活走背運的時候多,少有你說的那種威風凜凜的時候。我本來有個挎包,今天早上起來發現帶子斷了,隻好把手機和幾十塊零花錢塞在褲兜裏,誰知道什麽時候被偷了呢,你說背不背。好了,我得趕去上班呢。我叫顧長風,你放心,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顧長風笑著說。
“我暈,就5塊錢,還什麽啊,你快去上班吧,我也得走了。”高敏說著便騎上自行車要走。
“誒,誒,你叫什麽名,在那工作,我好找你還錢啊,我一個大男人怎麽能欠女孩子的錢呢,快告訴我,留個電話也行。”顧長風追著她喊。
“嘿嘿,電話沒有,我叫高敏,在農行工作,要還錢你就來找吧,哈哈哈!”高敏大笑著飛駛而去。
在過後的幾天裏,高敏每天都在注視農行大廳門外。她估計顧長風一定會來找她的,象他那樣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欠女人的錢,所以她隻告訴他,她的名字和在農行工作,卻沒告訴他詳細地址,也沒給他手機號。而且她還跟保安說,最近這幾天要是有人找她就說沒這個人。她是想故意刁難顧長風,她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會為了這區區5塊錢到處找她嗎?其實這樣做了之後,她心裏也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隻是5塊錢呀,要是他真不來找她,豈不是又要和他失去聯係了。嗨,得得得,隨他去吧,他要是不來找我,就算我們沒緣分,要是他找來了,這次我就要告訴他,我喜歡他,他就是她一直在尋找的那個讓她為之心動的人。這些天裏,高敏每天上班時,都時刻看看銀行門口有沒有他的身影,然而,一周過去了,顧長風並沒有出現。
這天上午11點時分,高敏正在2號窗口辦理業務,期間,她一抬頭,忽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顧長風,她心裏一喜,差點喊出聲來。
顧長風在農行門口和門衛說了兩句,隨後,便轉身離去了。
“誒,誒,這個傻子,還真走啊!”高敏嘟嚕著,從櫃台裏快步走出來,對顧長風喊道:“嗨,你個傻子,你還真走啊!”
“啊呀,你在這啊!”顧長風詫異地迴過頭說:“我暈了,我問那門衛,他說這裏沒有高敏呢,這咋迴事?”
“哦,那個門衛是新來的,他不認識我。”高敏說。
“不認識就說不知道,我可以去裏麵問啊,他說沒這個人,暈不暈。”顧長風不滿地說。
“好了,你這不是找到我了嗎,一個大男人這麽羅嗦!”高敏故作不滿地說。
顧長風從衣袋裏掏出5塊錢遞給高敏,說:“好,好,不說了,來,還你的5塊錢。”
“你看你這人,5塊錢還那麽較真,你給我追迴的手機值3千多呢,該怎麽算。”高敏說。
“一碼歸一碼,手機本來就是你的,你不知道,我過去是軍人,現在是保安,我幫你追迴手機是應盡的職責。而這5塊錢,是你代我付的,且不說當時你給我解圍,幫我保全這點麵子。單從道理上講,我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小女子為我墊付了錢,我卻不還,我還是個男人嗎!所以,這5塊錢說破天去,我也是要還你的,就這樣吧,再次謝謝你,我走了哈!”顧長風說。
“好,你一定要還那就還吧,我也在上班,這會沒空陪你,不過,你得把你的手機號留給我。”高敏說。
“錢都還你了,你還要我的手機號做什麽?”顧長風問。
“你這人真沒勁,留個聯係方式怎麽啦,換個人給我我都不要,你還拽上了!”高敏一臉的不滿。
“好好好,妹子,你別生氣哈,我是覺得我就一個小保安,鄉下來的打工仔,不值得你和我聯係,既然你真要就給你吧。我那個手機被偷了,這個是昨天才買的,手機號1319938....,都是2百塊錢的破手機,嗬嗬。”顧長風笑道。
“1319938....,好,我記住了,你走吧,等著我騷擾你哈,嗬嗬!”高敏說完,急忙迴櫃台裏工作去了。
顧長風望著她笑了笑,心說,騷擾我,來吧,誰怕誰呀,隨後也離去了。
晚上8點,高敏撥通了顧長風的手機。
“誰呀?”顧長風問。
“我高敏,在做什麽啊,出來玩玩吧。”高敏說。
“出來玩玩,我沒聽錯吧,你是叫我陪你去玩?”顧長風很是意外。
“怎麽,不可以嗎?你這人真沒勁,換個人本小姐約他出來玩,還不樂死他,我怎麽聽你還不樂意似的呢。”高敏不滿地說。
“不好意思,高敏小姐,我還真不能陪你玩。”顧長風淡淡地說。
“為什麽呢,難道是你看不上我,不願意和我交朋友?”高敏又問。
“我看不上你,高小姐,你也太抬舉我了,我就一個鄉下來的打工仔,現在在榮盛大酒店做保安,一個月工資才一千五,去掉房租,一個月剩不下幾個錢,你叫我陪你玩,我怎麽陪。你說,兩個人出去玩,能不花錢嗎,我這閬囊中羞澀,難道要你花錢陪我玩嗎,我還算不算個男人,所以,請你諒解,我實在是不能陪你玩。”顧長風真誠地說。
聽了他的講述,高敏更加覺得顧長風特別質樸,坦誠,在這一刻,她就認定他就是那個能讓她為之心動的男人。她要不顧一切主動出擊,一定要得到他。不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嗎,我幹嘛不把這層紙捅破呢。於是她笑著說:“你看你這人老土了吧,出來玩就一定得花錢嗎,我們一起在馬路邊走走咋就不行呢,最多也不過買點水果,飲料什麽的,你可別告訴我,你這點錢也花不起哈,那你可真不是個男人。”
“嗬嗬,這當然可以,不過,真會那麽簡單嗎?”顧長風不以為然地說。
“會不會那麽簡單你來不就知道了,還墨跡什麽啊,趕緊來。”高敏急切地說。
“不好意思哈,高小姐,就是這樣我今天也去不了,因為我們是三班倒,我今天是夜班,我剛上班呢。”顧長風說。
“原來是這樣啊,你不會是騙我吧,我得去看看,你是不是在上班。”高敏笑道。
“你看你,我一個大男人,怎麽會騙你呢,你想來你就來吧,不過,我可沒時間陪你哈。”
“那好,我這就去。”高敏說完,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榮盛大酒店駛去。榮盛大酒店坐落在建國路中段,十分雄偉壯觀,夜間華燈閃爍,顯得更加富麗堂皇。高敏來到大門口,對門口的保安說:“你好,請問,顧長風在嗎?”
“哦,他在酒店裏巡視呢,具體在什麽位置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打他手機呀。”保安說。
“好的,謝謝你,我自己找吧。”高敏說著往裏麵走去。
“顧長風你在哪裏?我到了。”高敏撥通他的手機問。
“誒,你這丫頭,你還真來啊,得得,你就在大廳等我,我馬上過去。”顧長風說。
兩分鍾後,顧長風來到大廳前,見到高敏便說:“你這丫頭,真難纏,好了,看見了吧,我在工作,你趕緊的自己玩去吧。”
“哎,你什麽態度,我一個女孩子,大老遠的跑來看你,你還說我難纏,那我今天還真就難纏了,我都找到這來了,今天你不陪我我就不走!”高敏說著,便一把挽住顧長風的手。
“哎呀,你這丫頭,幹什麽呀,我怕你,行了吧,我得繼續去巡視呢,你快走吧!”顧長風抽出手來轉身就走。
“哼,你走吧,今天你走到哪裏我都跟著你,我看你能跑到哪去!”高敏嘴一別,緊跟在他身旁。
“哎呀,你這小丫頭,你跟著我幹什麽,我在上班,我是個打工仔,我們酒店對我們做保安的要求很嚴格,上班時間是不允許和別人聊天的,被發現要被扣工資,你這不是要砸我飯碗嗎!”顧長風厭煩地說。
“嘿嘿,我就砸你飯碗咋的,誰叫你欺負我,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子,算什麽本事!”高敏頭一昂。
“你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欺負你了,我隻是說我在上班,不能陪你!這就是欺負你啊,什麽道理!”顧長風氣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你,你,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我一個姑娘家,你以為我真的不要麵子呀,追我的男孩子多了去了,我都不搭理,人家是喜歡你,才大老遠的主動跑來找你,可你,你卻這樣對我,你太讓人傷心了!嗚——嗚——”高敏本來心裏也很委屈,說到這裏竟然真的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顧長風可慌了神,忙說:“哎呀,你哭什麽呀,好了,好了,都怪我不會說話,對不起哈,快別哭了,你這一哭,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呢。”
這時,酒店保安隊長王偉走過來,見此情景立刻問:“顧長風,你這是怎麽迴事?”
“隊長,不好意思,她來找我,我說我在上班不能陪她,她就哭了,哎,真是的。”顧長風無可奈何地說。
“喲嗬,女朋友吧,顧長風,你小子真有你的,找這麽漂亮的女朋友,還不給我們透個信,看把人家弄得這麽傷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樣吧,我們酒店是規定上班時間不可以擅自離崗,但你今天的情況特殊,畢竟我們做保安的找個對象也並不容易,所以,今天我特批你一小時假,你就好好陪你女朋友吧,這一個小時,我來替你巡視。”王偉說。
“不是,隊長不是。”顧長風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高敏一把拉住他的手說:“不是什麽呀你,你們隊長都答應了,還不快走,我們快點迴來就是啊。”
“是啊,顧長風,你就別墨跡了,快去快迴哈,超過時間我可要罰你的。”王偉揮揮手。
“走啊,快點,一小時之前要迴來呢。”高敏說著拉起顧長風就走。顧長風也就糊裏糊塗的跟在她身後出了酒店。
高敏拉著他來到不遠的一家幽雅咖啡屋坐下來,高敏要了兩杯雀巢咖啡,笑著說:“你放心,我買單。”
顧長風微微一笑,說:“鬼丫頭,你也別太小瞧人了,兩杯咖啡我還請得起,不過,我得問問你,我們這算什麽呀,約會?”
“約會,當然是約會了,孤男寡女不是約會是什麽,嘿嘿!”高敏嬉笑道。
“誒誒誒,鬼丫頭,這事可開不得玩笑,我們倆約會,你想幹什麽?”顧長風一臉嚴肅。
“這還用問啊,我喜歡你,想做你的女朋友,不行啊,嗬嗬。”高敏笑道。
“開什麽玩笑,你做我的女朋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顧長風把頭搖得象隻貨郎鼓。
“嗨,你搞搞清楚,我高敏,24歲,大學本科,人也算漂亮吧,怎麽,做你的女朋友還不行?”高敏不滿地說。
“丫頭,你以為你很漂亮,又是大學生,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你也太自以為是了!”顧長風不以為然地說。
“這麽說,你是不喜歡我了?”高敏又問。
顧長風:“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是我們根本不合適。”
“我們怎麽就不合適呢,我愛你,隻要你也愛我,我們就一定可以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難道不是嗎?”
“幼稚,別看你是大學生,說話卻象十七八歲的小丫頭,兩個人相愛就會幸福嗎,現實有多殘酷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會說,我倆學曆不一樣,在一起沒共同語言,可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我喜歡你,就會喜歡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興趣愛好,你的語言,你的行為,你的聲音,甚至你的氣味,我都會喜歡,不是嗎!”高敏真摯地說。
“哎喲,丫頭,我真受不了你,你這大學怎麽上的,說話象是在十六歲的花季,也許你這會兒真的是這樣想的,當兩個人在一起久了,這種感覺就會完全消失,到那會你就覺得我哪哪都不是。好了,丫頭,我們真不合適,你以後也別來找我了,我得迴去上班,讓我們隊長替我,我心裏不安,得趕緊迴去了。”顧長風說完便起身要走。
“你,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高敏委屈地看著他說。
“對了,今天的咖啡我請,這點錢我還行,走了。”顧長風掏出一百元擱在桌上,便頭也不迴的出了門。
“顧長風,我恨你!”高敏痛心的喊了一聲,含著眼淚離開了咖啡廳。
林振華和高敏同歲,今年也已經24歲了,大學畢業後,他應聘來到華福食品廠保衛科工作。他中等身材,圓臉,厚嘴唇,一對黑眼睛,又大又圓,兩條粗粗的臥蠶眉,更使他平添了幾分樸實。
2008年3月16日這天晚上,林振華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瘋完鬧完已經是零點時分了,還好,他並沒有喝醉,便騎上摩托車往家中奔去。經過西環路時,忽聽見西小路裏麵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救命啊——救命啊——”
不好,這裏一定出事了,林振華嘀咕著,急忙掉轉摩托車急馳過去。到了跟前一看,隻見三個男子正將一個男子摁倒在地上拳打腳踢,旁邊一個大高個男子抓住一女子在猥褻,那女子一邊掙紮一邊喊救命。
見此情景,林振華急忙摸出手機打電話報了警,然後快步衝到那高大男子跟前,一把將他推開,厲聲吼道:“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不想被警察抓的趕緊給我滾!”
“他媽的,你是哪來的孫子,想找死啊,拿警察嚇唬我,警察這不沒來嗎,老子先廢了你!”那高大男子說著便對著林振華一拳打去。
林振華伸手一擋,迴手就是一拳,兩個人便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兩個人打來打去,誰也沒占上風,高大男子喊道:“你們是死人嗎,還不趕快過來給我把這孫子先收拾了!”
聽見他喊,那三個男子便扔下地上那個男子一同向林振華圍過來。林振華一看不好,拔腿就跑,那四個男子在後麵緊緊追趕。剛追出幾百米遠,一輛警車飛馳而至,西環路派出所所長魯平帶著幾個警察從車上跳下。那四個男子一看警察來了,立刻掉頭就跑。魯平大吼一聲:“站住!”帶著警察們緊緊追趕。追到西小路中段,那四個男子跳上兩輛摩托車剛要啟動,警察們便追上他們,直接將他們從摩托車上拽下來。隨後將他們及林振華和那一男一女帶迴派出所做筆錄。
經過審訊,才知道那四個男子都是天山農機廠的工人,高大男子叫宋新剛38歲,那三個男子分別是李鴻濤,許誌偉,和郭凱。四個人是鐵哥們,宋新剛喜歡買彩票,昨天他小中得了一千塊錢,便把哥三個請到小四川酒店小聚,四個人鬧騰了一夜,都有些醉意了,才同騎兩輛摩托車往家中馳去。行至西小路中段時,宋新剛突然叫:“停車,停車。”
“怎麽啦?”幾個人同時問。
“哥幾個,我感覺今晚還沒玩盡興,我們再搞個什麽節目玩玩,你們說好不?”宋新剛說。
“好啊,好啊,玩什麽呢?”郭凱搶著問。
“那我們去蹦迪吧。”許誌偉說。
“蹦迪啊,這麽晚了,能蹦多大會啊,沒勁。”郭凱說。
“那我們去玩牌。”李鴻濤說。
“玩牌啊,也不是什麽新鮮玩法了。”宋新剛搖搖頭。
“那你想玩什麽啊?”郭凱問。
“我們弄個妞玩玩,怎麽樣?”宋新剛說。
“哈哈,玩妞啊,刺激,可去哪裏弄呢?”許誌偉說。
“就在這等啊,看有妞來不,來了就拿下哈哈!”宋新剛大笑道。
“哎呀,這樣會不會犯事喲,這樣行嗎?”李鴻濤不安地說。
“你怕個毛啊,不想玩趕緊走!”宋新剛瞪了他一眼。
李鴻濤怕丟麵子,立刻又說:“我怕毛啊,幹就幹!”
正說著,隻見兩個人騎著摩托車往這裏駛來。
“來了,來了,上!”宋新剛一揮手,四個人一齊跑到路中央,將那兩個人攔住。
騎摩托車的是一對情侶,男的叫郭家偉,女的叫周婉婷。郭家偉是永盛建築公司的施工員;周婉婷是相聚大酒店的服務員。
郭家偉一看眼前這架勢,知道來者不善,但他還是強作鎮靜地說:“你們想幹什麽?”
“怎麽樣,嘿嘿,小子,沒看明白嗎,哥幾個無聊,想借你的妞玩玩。”宋新剛淫笑著說。
“你混蛋!”郭家偉大罵一聲,啟動摩托車要走。卻被宋新剛一把拽下車來摔在地上。周婉婷也從車上摔下來。郭家偉從地上爬起,揮拳去打宋新剛,可他怎麽敵得過那四個人,被他們按到在地一頓猛揍。周婉婷隻得高喊:“救命啊——救命啊——”
宋新剛急忙跑過去,一把將她抱住強吻。周婉婷拚命掙紮,大聲叫喊,恰好被林振華聽見,才有了前麵的一幕。
了解了事情的全過程後。因為郭家偉隻是受了輕傷,民警對宋新剛四人做出每人罰款五百元拘留三天,並賠償郭家偉全部醫療費誤工費共計三千元的處罰。對林振華見義勇為的事跡給予了表揚。林振華和郭家偉,周婉婷相互留下了手機,成為朋友。由於不在一個單位工作,他們也隻是偶爾在街上碰見時打個招唿。
歲月匆匆又過了一年,時光已經來到2009年的春天。這天早晨,林振華騎著摩托車去上班,經過建國路時,忽見一條寵物狗從路邊跑過來,他急忙刹住車,好險,小狗差點就被他壓死。
“這誰的狗啊,怎麽往路上亂竄,壓死了算誰的,咋沒人管呢!”林振華氣惱地嘟嚕說。
那隻白色的寵物狗看著他,“汪,汪。”的叫了兩聲,便跑走了。
林振華騎上摩托車剛想走,隻見一個女子騎著自行車來到他身邊停下。“周婉婷,是你啊,怎麽啦?”林振華笑著問。
周婉婷一看是他,也笑起來:“是你啊,很久不見了,真倒黴,我車胎沒氣了。”
“哦,那趕緊去找個地修理啊。”林振華說。
“是要修理,可你看,這附近也沒修車的啊,再說,等修好也要遲到了,怎麽辦,氣死我了,這破車,怎麽就沒氣了呢!”周婉婷焦急地說。
“嗬嗬,這事也犯愁啊,這樣吧,你趕緊打個車去上班,你的車就交給我了,我去找個修車店給你弄好,下午送到你酒店去,你看行不。”林振華笑道。
“啊,這樣啊,那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我趕時間,那我先走了哈,迴頭再好好謝你。”周婉婷說完,把車交給林振華,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林振華一手騎著摩托車,一手拉著自行車來到一家自行車修理店,對店主說:“老板,後車胎沒氣了,給看下,要是不好補就換條新的,我中午來取。”
“好的,你把車放這就是。”老板點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哈,我先走了。”林振華說完,便騎上摩托車上班去了。
吃過午飯,他便去取自行車,老板說:“你那條車胎爆了好大個口子,沒法補了,給你換了條新的,15塊哈。”
“沒事,新的好。”林振華付了錢之後,拉著自行車來到相聚大酒店門前,打手機把周婉婷喊出來。
周婉婷見到修好的自行車,感激地笑著說:“謝謝你啊,你真是個熱心人,認識你真好!”
“嗬嗬,你過獎了,舉手之勞。”林振華也笑道。
“哎,多少錢呀,我把錢給你。”周婉婷問。
“什麽呀,補了一個小疤,兩塊錢,給什麽錢呀,笑話,你還在上班,我先走了。”林振華說著便上了摩托車。
“不行不行,兩塊錢也是錢,怎麽能讓你費力還貼錢呢。”周婉婷掏出10元錢追上去。
林振華卻一溜煙跑走了。
周六這天晚上,林振華突然接到周婉婷打來的電話。他意外地說:“周婉婷,你好。”
“你好,林振華,今天不是周末嗎,我想請你出來坐坐,可以嗎?”周婉婷說。
“嗬嗬,當然可以,你說吧,去哪裏?”林振華問。
周婉婷:“好的,一小時後,藍月咖啡廳不見不散。”
“好的,一會見。”林振華說完便掛斷手機。
一小時後,兩人如約在藍月咖啡廳見麵了。周婉婷叫來服務員,點了兩杯黑咖啡。林振華急於知道周婉婷的用意,又不知道該叫她周小姐還是周女士,便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見他這麽說,周婉婷反問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出來坐坐嗎?”
林振華心裏一喜,忙笑道,:“可以可以,嗬嗬。”
周婉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其實,我就是感覺你這人挺好的,想叫你出來聊聊,順便再謝謝你。”
“你看你這人,那麽一點小事,你都說了幾次,真是太客氣了。對了,郭家偉呢,你們還好嗎,也許都結婚了吧?”林振華笑著問。
聽到他的話,周婉婷臉色突然一沉,憂傷地說:“結什麽婚啊,我們分手了!”
“什麽,你們分了,不好意思,我真不該問這個。”林振華抱歉地說。
“沒事,這事已經過去了。”周婉婷平複了一下情緒,淡淡地說。
“哦,那就好,我這人不太會說話,你別介意哈。”林振華又說。
“沒有啊,我覺得和你在一起聊天感覺很好呢,你總能給人一種安全感。”周婉婷笑道。
“嗬嗬,我有那麽好啊。”林振華有些臉紅。
“起碼給我的感覺是這樣。”周婉婷兩眼直視著林振華。
見周婉婷直視著他,林振華有些臉紅,急忙避開她的目光,故意打岔說:“如果你不介意,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分手嗎?”
“可以,我還想知道你聽了以後什麽反應呢,我現在就告訴你。接著,周婉婷就講起了事情的由來。
原來:在那次和林振華相識兩個月後,周婉婷的母親便被查出患了肝癌晚期,住院治療需要大筆醫療費,父親取出家中全部存款,到後期還是不夠,她和父親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還是沒有湊夠,萬般無奈,她找到郭家偉,想問他借兩萬。郭家偉說他媽不同意,隻拿來兩千塊錢,說是他悄悄攢的不用還。對這個結果,周婉婷不太滿意,但她也沒說什麽。後來,為了給母親湊錢治病,她不得已,想去找經理看能不能預支一些錢。沒想到經理竟然對他動手動腳,而這一切恰好被去酒店找她的郭家偉看見。他惱怒萬分!一把將經理推開,還打了周婉婷一巴掌,隨即又提出分手,周婉婷也欣然同意。半個月後,他母親也走了。
聽完她的講述,林振華感慨地說:“原來是他提出分手的啊,你是個善良的女孩,我想他一定會後悔的。”
周婉婷笑著說:“他後悔不後悔我已經不去想他了,有一句詩裏寫著:沉舟側旁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嗬嗬,我就當他是一顆病樹吧,不再去看他了,前麵有很多常青樹呢,你不也是嗎。”
“我啊,嗬嗬,不敢當不敢當。”林振華好臉紅。
接下來,兩個人又山南海北地聊了一陣,才各自迴家了,這一夜,林振華睡得很香,他知道周婉婷有些喜歡他,而他也很喜歡周婉婷,隻是兩個人都不好意思點破而已。
第27集完
歲月那條河翻滾著浪花來到了2008年,即將到來的奧運會使祖國麵貌更加煥然一新。綠洲市是天山腳下拔地而起的一座新城,當今的綠洲市,到處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陸建平和高宏光兩家的兒女們,也都來到綠洲市安了家,有了自己的樓房。大家還出錢給兩家老人在綠洲市郊區為兩家老人買了二手老樓房。
高海濤和陳雅娟也都調來綠洲市工作了。高海濤是五金廠工會主席。陳雅娟在中醫院依然是兒科醫師。除夕這天,他們帶著兒子高軍一家和女兒高敏迴來了。他們的孫女高雨寒,已經一歲多了,非常可愛。林東和高海玲兩年前就調來綠洲市了。林東是塑料廠保衛科副科長,高海玲在人民醫院外科做護士長。他倆帶著兒子林振華,下午6點來家了。高海霞,陸新強和他們的女兒陸丹青隨後也迴來了。8點時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肖淑琴照例端出她做好的一盆醪糟,一群人立刻圍過來,拿起勺子,你一勺,我一勺,不一會就吃光了。肖淑琴笑著說:“我們家的這些孩子,就饞我做的醪糟,哪年都這樣,不等我給你們煮,就搶光了,嗬嗬嗬。”
高敏說:“奶奶,誰叫你做的醪糟那麽好吃呢,我都吃不夠。”今年24歲的高敏,已經大學畢業,在農業銀行工作。
“小敏啊,到明年我做兩大盆,你要再帶個人迴來吃哦。”肖淑琴說。
“帶人,帶什麽人啊?”高敏故作驚訝地問。
肖淑琴用手指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說:“鬼丫頭,你給我裝迷,你大學畢業,也有了工作,奶奶就盼著你給我帶個孫女婿迴來呢。”
“奶奶,這我可要叫你失望了,我還沒想這事呢,以本姑娘這性格,什麽高富帥,富二代,都吸引不了我的眼球,除非有一個人能讓我看見他就怦然心動。”高敏眨眨眼睛說。
“高敏,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怦然心動是能管吃還是能管穿呢,盡說些不靠譜的話。”陳雅娟瞪了她一眼。
“媽,我說話怎麽不靠譜,你當年不是很多帥哥追你你都看不上眼,一見我老爸就怦然心動,不顧一切的嫁給我老爸了嗎。”高敏不以為然地說。
“你,你這孩子,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陳雅娟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板著臉說:“所以我不希望你重蹈你媽走過的路,你給我聽好了,你交男朋友一定得給我打招唿,我好給你把把關!”
“哎喲,我的媽也,我的愛情我自己做主,你就省省吧。”高敏依舊嘻笑著。
高海濤忙說:“大過年的,你們娘倆就別逗嘴啦。”
肖淑琴接著喊:“振華,你過來。”
林振華正坐在沙發上吃橘子,聽見肖淑琴喊他,忙走過去說:“外婆,你喊我幹嘛呀?”
“華華,你沒聽我們說話呀,你還是高敏的哥哥呢,我說呀,明年過年,你也得給我領個外孫媳婦迴來。”肖淑琴說。
“喲喲,外婆,你可饒了我吧,我可沒那本事,現如今的女孩,都要找有房有車的主,就我這樣的,人家不說你哪涼快去哪裏呆著啊!”林振華笑道。
“你這孩子,咋就沒一點自信呢,有房有車有什麽了不起,我大外孫還一表人才呢,我就不信沒有女孩喜歡你。再說了,你還有你爸你媽,外公外婆呢,隻要你把媳婦領迴來,到時候買房買車,我們都會支持你。”肖淑琴又說。
“是呀,兒子,要有合適的,就處處看,什麽房子車子,有老爸老媽呢,我們會全力支持你的。”林東笑著說。
“嘿嘿,老爸,我不過就這麽一說,還真沒女孩喜歡我。不過外婆你放心,我會盡快的給你領一個孫媳婦迴來的。你外孫我這麽帥,怎麽著也不會做剩男吧,是不”林振華嘻笑著對肖淑琴說。
“那當然啊,我們振華是最棒的,不過呀,我最喜歡的是曾孫女寒寒,你看,我們寒寒多好看,寒寒,奶奶的小心肝,來,奶奶抱抱。”肖淑琴說著,就去文小春身旁抱起曾孫女高雨寒親了又親。
陸丹青故作不滿地說:“外婆,你不要那麽偏心好不,我可要吃醋的哦!”
“哎喲,我的乖孫女,你這話說的,我今天把話擱這裏,我的孫兒孫女,誰領迴來孫媳婦孫女婿,我都發一千塊紅包。”肖淑琴笑著對大家說。
高海濤接著笑道:“你們聽聽,奶奶都發話了,你們這些小字輩的,要加油啊,有獎勵哦!嗬嗬!”
“奶奶,你樂死我了,哈哈哈!”高軍大聲笑起來。
“嗬嗬嗬,哈哈哈,”一家人在歡笑聲中吃完年夜飯才各自迴家去了。
花折一枝春日暖,風吹百草野田香,3月5日這天下午,高敏獨自去逛街,她在一個水果攤上買了幾個蘋果,付完錢後一轉身卻見一個男子伸手從她的挎包裏將她的手機夾出,然後,拔腿就跑。“啊,我的手機!抓小偷,抓小偷啊!”高敏尖叫一聲,跟著就追,可那人跑得飛快,她哪裏追得上呢,眼看著那人就快沒影了。“我的諾基亞手機啊,三千多塊錢呢,嗚嗚嗚——”高敏禁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忽然,前麵的一幕讓她驚呆了,隻見一個穿著黑夾克衫的高個男子,拉著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矮個男子朝她走來,那矮個男子正是偷她手機的人。“快還我手機,你這個小偷!”高敏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吼道。
高個男子厲聲說:“快,把你偷的東西還給她!”
那矮個男子極不情願地從衣袋裏掏出手機,塞在高敏手中。
高個男子對高敏說:“好了,手機給你追迴來了,他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我還急著迴去上班呢。”說完,便鬆開那矮個的手。那矮個立刻飛一般的跑走了。
“誒,他是小偷誒,你怎麽把他放跑了?”高敏不滿地問。
“我知道他是小偷,可派出所離這很遠,打110一時半會警察也來不了,我也沒時間了。”高個男子說。
“嗨,便宜這小偷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哈,我看他跑那麽快,以為完了,手機是找不迴來了。你是怎麽抓住他的呀?”高敏又問。
“哦,我看他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又看見你在遠遠的追著喊,料定他不是什麽好人,就一把將他扭住了,他還和我對打呢,可惜他不是我的對手,我就把他抓住了,嘿嘿,好了,我趕時間,我得走了。”高個男子說完,便匆匆的離去了。
“誒,我還沒謝謝你呢,跑這麽快。”高敏喊道,高個卻沒有迴頭。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高敏拿起手機看了看,心說,今天還真虧遇見了他,要不我這諾基亞手機可就沒了,這人還真不錯,也很帥呢。她正想著,忽然看見前麵有幾個人在打架,其中一個就是那高個男子。高敏一驚,急忙飛跑過去。
她跑到跟前一看,隻見那矮個小偷和另外兩個男子正在圍打那高個男子。雖是一對三,那高個男子卻毫無懼色,隻見那光頭兇狠的一拳打去,那高個男子側身一閃,同時使個絆腿把他絆倒在地,一腳踩在他脖子上。矮個小偷跟著衝過來,還沒等他拳到,高個男子便飛起一腳踢在他臉上,將他踢出三米多遠。跟著那個胖子撲了上去,那高個男子伸手一擋,隨後連環拳象雨點似的打過去,那胖子立刻被打得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連喊求饒。高個猛地搡了他一把,吼道:“滾!誰還來,老子陪你們玩!”
那三個歹徒知道不是對手,急忙爬起來,屎滾尿流地逃走了。
“啊喲,太棒了,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裏的大俠!”高敏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
那高個男子似乎並沒看見她,又一次匆匆離去了。
“哼,破人,還真拽!”高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獨自在街上逛了一陣,那個高個男子的身影,卻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動,怎麽也趕不走。他大約在一米八之上,肩寬細腰,標準的倒三角模特式的身材,臉是長方形的,微黑,粗粗的臥蠶眉下那對黑眼睛不大卻很深邃,臉部輪廓如刀削斧鑿,挺直的鼻梁又給他平添了幾分傲氣。高敏不斷的迴味著剛剛過去的一幕,心裏湧起幾分甜蜜,她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男人了。破人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該去哪裏找他呢,以後還能遇見他嗎......
高敏這樣思索著,又在街上茫無目的逛了一陣,卻覺得索然無味,便懶懶的迴家去了。
一周後的一天早上,高敏騎著自行車去上班,路過一個小飯館的時候,忽然聽見裏麵有人在吵架。她好奇地停住車往裏麵看了一眼,立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呀!這不是他嗎,在吵什麽呢?高敏急忙走了進去。進到裏麵一看,隻見一個中年男人正拉著他說:“你說你這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怎麽吃了飯想賴賬,你也好意思啊你,快點,不拿錢別想走人。”
“老板,不就5塊錢嗎,我真的是錢包被偷了,你就信我一迴,我明天一準給你補上。”他一臉尷尬地說。
高敏心說,呀,原來他的錢包被偷了都不知道,吃完麵才發現沒錢付賬,哈哈哈,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高敏不覺暗自得意,叫你拽,嘻嘻,你也有今天,還是等本姑娘來救你吧。
她本想立馬給他解圍,但又一想,還是看看老板會怎麽難為他吧,便沒出聲。
“不是我不信你,我們做的是小本生意,一碗麵最多掙一塊錢,你這不付錢,我們一分不掙還倒貼4塊呢,不行,別廢話,趕緊付錢!”老板嚴厲地說。
“哎,我說你們怎麽就不通情達理呢,我這麽大一個人,我賴你這5塊錢,有意思嗎,我真的是錢包和手機一起被偷了,不然,我怎麽可能不給你錢呢,你體諒一下行不,明天,明天我一定來補上。”那人又說。
“什麽叫我們不通情達理,你吃飯不給錢,你還有理了,我看你真是瞎子掰苞米—瞎掰,少囉唆,拿錢,不拿錢別想走人!”老板吼道。
“嗨,不就是5塊錢嗎,我都說明天一起補上,你們還不依不饒的,我今天還就不給了,我看你們敢把我怎麽樣!”那人說著便往外走。
“站住!夥計們上!”老板一聲吼。老板老板娘和2個夥計一起衝上前將那人圍住。
那人冷冷一笑說:“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能攔住我嗎,我可是特種兵,要我陪你們玩玩嗎!”
啊!特種兵,難怪他身手不凡,再不出手一定要出事!想到這裏,高敏急忙掏出5塊錢,跑上前對老板說:“哎哎,不就5塊錢嗎,我給他付了。”
一看有人替他付錢,老板立刻對他笑道:“好,好,你可以走了。”
高敏詭秘一笑,對那人說:“走吧。”
那人也笑著說:“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嘿嘿,你幫我追迴了手機,就不興我給你解個危呀,何況才區區5塊錢,嗬嗬嗬!”高敏笑得合不攏嘴。
“興興興,當然興啊,你沒看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嗎,要不是遇見你,我今天真的是尷尬死了,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呢!”那人感激地說。
“嗬嗬,其實我來了一會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尷尬的樣子,不然,我早就去幫你付款了,嗬嗬嗬!”高敏笑得越發開心了。
“笑笑笑,有那麽好笑嗎,你這個小丫頭,原來你是想故意看我笑話啊,你這可是有些歹毒哈!”那人臉色一黑。
“別呀,我就是想起你那天抓小偷,後來又隻身打敗那三個歹徒,那威風凜凜的樣子和今天反差太大,所以覺得特別好玩才想多看會,你別生氣哈!”高敏急忙收起笑容解釋說。
“小丫頭,你以為我真生氣呀,我也是逗你玩的,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無憂無慮,就知道好奇,好玩。實話告訴你吧,我的生活走背運的時候多,少有你說的那種威風凜凜的時候。我本來有個挎包,今天早上起來發現帶子斷了,隻好把手機和幾十塊零花錢塞在褲兜裏,誰知道什麽時候被偷了呢,你說背不背。好了,我得趕去上班呢。我叫顧長風,你放心,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顧長風笑著說。
“我暈,就5塊錢,還什麽啊,你快去上班吧,我也得走了。”高敏說著便騎上自行車要走。
“誒,誒,你叫什麽名,在那工作,我好找你還錢啊,我一個大男人怎麽能欠女孩子的錢呢,快告訴我,留個電話也行。”顧長風追著她喊。
“嘿嘿,電話沒有,我叫高敏,在農行工作,要還錢你就來找吧,哈哈哈!”高敏大笑著飛駛而去。
在過後的幾天裏,高敏每天都在注視農行大廳門外。她估計顧長風一定會來找她的,象他那樣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欠女人的錢,所以她隻告訴他,她的名字和在農行工作,卻沒告訴他詳細地址,也沒給他手機號。而且她還跟保安說,最近這幾天要是有人找她就說沒這個人。她是想故意刁難顧長風,她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會為了這區區5塊錢到處找她嗎?其實這樣做了之後,她心裏也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隻是5塊錢呀,要是他真不來找她,豈不是又要和他失去聯係了。嗨,得得得,隨他去吧,他要是不來找我,就算我們沒緣分,要是他找來了,這次我就要告訴他,我喜歡他,他就是她一直在尋找的那個讓她為之心動的人。這些天裏,高敏每天上班時,都時刻看看銀行門口有沒有他的身影,然而,一周過去了,顧長風並沒有出現。
這天上午11點時分,高敏正在2號窗口辦理業務,期間,她一抬頭,忽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顧長風,她心裏一喜,差點喊出聲來。
顧長風在農行門口和門衛說了兩句,隨後,便轉身離去了。
“誒,誒,這個傻子,還真走啊!”高敏嘟嚕著,從櫃台裏快步走出來,對顧長風喊道:“嗨,你個傻子,你還真走啊!”
“啊呀,你在這啊!”顧長風詫異地迴過頭說:“我暈了,我問那門衛,他說這裏沒有高敏呢,這咋迴事?”
“哦,那個門衛是新來的,他不認識我。”高敏說。
“不認識就說不知道,我可以去裏麵問啊,他說沒這個人,暈不暈。”顧長風不滿地說。
“好了,你這不是找到我了嗎,一個大男人這麽羅嗦!”高敏故作不滿地說。
顧長風從衣袋裏掏出5塊錢遞給高敏,說:“好,好,不說了,來,還你的5塊錢。”
“你看你這人,5塊錢還那麽較真,你給我追迴的手機值3千多呢,該怎麽算。”高敏說。
“一碼歸一碼,手機本來就是你的,你不知道,我過去是軍人,現在是保安,我幫你追迴手機是應盡的職責。而這5塊錢,是你代我付的,且不說當時你給我解圍,幫我保全這點麵子。單從道理上講,我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小女子為我墊付了錢,我卻不還,我還是個男人嗎!所以,這5塊錢說破天去,我也是要還你的,就這樣吧,再次謝謝你,我走了哈!”顧長風說。
“好,你一定要還那就還吧,我也在上班,這會沒空陪你,不過,你得把你的手機號留給我。”高敏說。
“錢都還你了,你還要我的手機號做什麽?”顧長風問。
“你這人真沒勁,留個聯係方式怎麽啦,換個人給我我都不要,你還拽上了!”高敏一臉的不滿。
“好好好,妹子,你別生氣哈,我是覺得我就一個小保安,鄉下來的打工仔,不值得你和我聯係,既然你真要就給你吧。我那個手機被偷了,這個是昨天才買的,手機號1319938....,都是2百塊錢的破手機,嗬嗬。”顧長風笑道。
“1319938....,好,我記住了,你走吧,等著我騷擾你哈,嗬嗬!”高敏說完,急忙迴櫃台裏工作去了。
顧長風望著她笑了笑,心說,騷擾我,來吧,誰怕誰呀,隨後也離去了。
晚上8點,高敏撥通了顧長風的手機。
“誰呀?”顧長風問。
“我高敏,在做什麽啊,出來玩玩吧。”高敏說。
“出來玩玩,我沒聽錯吧,你是叫我陪你去玩?”顧長風很是意外。
“怎麽,不可以嗎?你這人真沒勁,換個人本小姐約他出來玩,還不樂死他,我怎麽聽你還不樂意似的呢。”高敏不滿地說。
“不好意思,高敏小姐,我還真不能陪你玩。”顧長風淡淡地說。
“為什麽呢,難道是你看不上我,不願意和我交朋友?”高敏又問。
“我看不上你,高小姐,你也太抬舉我了,我就一個鄉下來的打工仔,現在在榮盛大酒店做保安,一個月工資才一千五,去掉房租,一個月剩不下幾個錢,你叫我陪你玩,我怎麽陪。你說,兩個人出去玩,能不花錢嗎,我這閬囊中羞澀,難道要你花錢陪我玩嗎,我還算不算個男人,所以,請你諒解,我實在是不能陪你玩。”顧長風真誠地說。
聽了他的講述,高敏更加覺得顧長風特別質樸,坦誠,在這一刻,她就認定他就是那個能讓她為之心動的男人。她要不顧一切主動出擊,一定要得到他。不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嗎,我幹嘛不把這層紙捅破呢。於是她笑著說:“你看你這人老土了吧,出來玩就一定得花錢嗎,我們一起在馬路邊走走咋就不行呢,最多也不過買點水果,飲料什麽的,你可別告訴我,你這點錢也花不起哈,那你可真不是個男人。”
“嗬嗬,這當然可以,不過,真會那麽簡單嗎?”顧長風不以為然地說。
“會不會那麽簡單你來不就知道了,還墨跡什麽啊,趕緊來。”高敏急切地說。
“不好意思哈,高小姐,就是這樣我今天也去不了,因為我們是三班倒,我今天是夜班,我剛上班呢。”顧長風說。
“原來是這樣啊,你不會是騙我吧,我得去看看,你是不是在上班。”高敏笑道。
“你看你,我一個大男人,怎麽會騙你呢,你想來你就來吧,不過,我可沒時間陪你哈。”
“那好,我這就去。”高敏說完,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榮盛大酒店駛去。榮盛大酒店坐落在建國路中段,十分雄偉壯觀,夜間華燈閃爍,顯得更加富麗堂皇。高敏來到大門口,對門口的保安說:“你好,請問,顧長風在嗎?”
“哦,他在酒店裏巡視呢,具體在什麽位置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打他手機呀。”保安說。
“好的,謝謝你,我自己找吧。”高敏說著往裏麵走去。
“顧長風你在哪裏?我到了。”高敏撥通他的手機問。
“誒,你這丫頭,你還真來啊,得得,你就在大廳等我,我馬上過去。”顧長風說。
兩分鍾後,顧長風來到大廳前,見到高敏便說:“你這丫頭,真難纏,好了,看見了吧,我在工作,你趕緊的自己玩去吧。”
“哎,你什麽態度,我一個女孩子,大老遠的跑來看你,你還說我難纏,那我今天還真就難纏了,我都找到這來了,今天你不陪我我就不走!”高敏說著,便一把挽住顧長風的手。
“哎呀,你這丫頭,幹什麽呀,我怕你,行了吧,我得繼續去巡視呢,你快走吧!”顧長風抽出手來轉身就走。
“哼,你走吧,今天你走到哪裏我都跟著你,我看你能跑到哪去!”高敏嘴一別,緊跟在他身旁。
“哎呀,你這小丫頭,你跟著我幹什麽,我在上班,我是個打工仔,我們酒店對我們做保安的要求很嚴格,上班時間是不允許和別人聊天的,被發現要被扣工資,你這不是要砸我飯碗嗎!”顧長風厭煩地說。
“嘿嘿,我就砸你飯碗咋的,誰叫你欺負我,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子,算什麽本事!”高敏頭一昂。
“你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欺負你了,我隻是說我在上班,不能陪你!這就是欺負你啊,什麽道理!”顧長風氣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你,你,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我一個姑娘家,你以為我真的不要麵子呀,追我的男孩子多了去了,我都不搭理,人家是喜歡你,才大老遠的主動跑來找你,可你,你卻這樣對我,你太讓人傷心了!嗚——嗚——”高敏本來心裏也很委屈,說到這裏竟然真的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顧長風可慌了神,忙說:“哎呀,你哭什麽呀,好了,好了,都怪我不會說話,對不起哈,快別哭了,你這一哭,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呢。”
這時,酒店保安隊長王偉走過來,見此情景立刻問:“顧長風,你這是怎麽迴事?”
“隊長,不好意思,她來找我,我說我在上班不能陪她,她就哭了,哎,真是的。”顧長風無可奈何地說。
“喲嗬,女朋友吧,顧長風,你小子真有你的,找這麽漂亮的女朋友,還不給我們透個信,看把人家弄得這麽傷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樣吧,我們酒店是規定上班時間不可以擅自離崗,但你今天的情況特殊,畢竟我們做保安的找個對象也並不容易,所以,今天我特批你一小時假,你就好好陪你女朋友吧,這一個小時,我來替你巡視。”王偉說。
“不是,隊長不是。”顧長風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高敏一把拉住他的手說:“不是什麽呀你,你們隊長都答應了,還不快走,我們快點迴來就是啊。”
“是啊,顧長風,你就別墨跡了,快去快迴哈,超過時間我可要罰你的。”王偉揮揮手。
“走啊,快點,一小時之前要迴來呢。”高敏說著拉起顧長風就走。顧長風也就糊裏糊塗的跟在她身後出了酒店。
高敏拉著他來到不遠的一家幽雅咖啡屋坐下來,高敏要了兩杯雀巢咖啡,笑著說:“你放心,我買單。”
顧長風微微一笑,說:“鬼丫頭,你也別太小瞧人了,兩杯咖啡我還請得起,不過,我得問問你,我們這算什麽呀,約會?”
“約會,當然是約會了,孤男寡女不是約會是什麽,嘿嘿!”高敏嬉笑道。
“誒誒誒,鬼丫頭,這事可開不得玩笑,我們倆約會,你想幹什麽?”顧長風一臉嚴肅。
“這還用問啊,我喜歡你,想做你的女朋友,不行啊,嗬嗬。”高敏笑道。
“開什麽玩笑,你做我的女朋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顧長風把頭搖得象隻貨郎鼓。
“嗨,你搞搞清楚,我高敏,24歲,大學本科,人也算漂亮吧,怎麽,做你的女朋友還不行?”高敏不滿地說。
“丫頭,你以為你很漂亮,又是大學生,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你也太自以為是了!”顧長風不以為然地說。
“這麽說,你是不喜歡我了?”高敏又問。
顧長風:“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是我們根本不合適。”
“我們怎麽就不合適呢,我愛你,隻要你也愛我,我們就一定可以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難道不是嗎?”
“幼稚,別看你是大學生,說話卻象十七八歲的小丫頭,兩個人相愛就會幸福嗎,現實有多殘酷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會說,我倆學曆不一樣,在一起沒共同語言,可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我喜歡你,就會喜歡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興趣愛好,你的語言,你的行為,你的聲音,甚至你的氣味,我都會喜歡,不是嗎!”高敏真摯地說。
“哎喲,丫頭,我真受不了你,你這大學怎麽上的,說話象是在十六歲的花季,也許你這會兒真的是這樣想的,當兩個人在一起久了,這種感覺就會完全消失,到那會你就覺得我哪哪都不是。好了,丫頭,我們真不合適,你以後也別來找我了,我得迴去上班,讓我們隊長替我,我心裏不安,得趕緊迴去了。”顧長風說完便起身要走。
“你,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高敏委屈地看著他說。
“對了,今天的咖啡我請,這點錢我還行,走了。”顧長風掏出一百元擱在桌上,便頭也不迴的出了門。
“顧長風,我恨你!”高敏痛心的喊了一聲,含著眼淚離開了咖啡廳。
林振華和高敏同歲,今年也已經24歲了,大學畢業後,他應聘來到華福食品廠保衛科工作。他中等身材,圓臉,厚嘴唇,一對黑眼睛,又大又圓,兩條粗粗的臥蠶眉,更使他平添了幾分樸實。
2008年3月16日這天晚上,林振華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瘋完鬧完已經是零點時分了,還好,他並沒有喝醉,便騎上摩托車往家中奔去。經過西環路時,忽聽見西小路裏麵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救命啊——救命啊——”
不好,這裏一定出事了,林振華嘀咕著,急忙掉轉摩托車急馳過去。到了跟前一看,隻見三個男子正將一個男子摁倒在地上拳打腳踢,旁邊一個大高個男子抓住一女子在猥褻,那女子一邊掙紮一邊喊救命。
見此情景,林振華急忙摸出手機打電話報了警,然後快步衝到那高大男子跟前,一把將他推開,厲聲吼道:“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不想被警察抓的趕緊給我滾!”
“他媽的,你是哪來的孫子,想找死啊,拿警察嚇唬我,警察這不沒來嗎,老子先廢了你!”那高大男子說著便對著林振華一拳打去。
林振華伸手一擋,迴手就是一拳,兩個人便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兩個人打來打去,誰也沒占上風,高大男子喊道:“你們是死人嗎,還不趕快過來給我把這孫子先收拾了!”
聽見他喊,那三個男子便扔下地上那個男子一同向林振華圍過來。林振華一看不好,拔腿就跑,那四個男子在後麵緊緊追趕。剛追出幾百米遠,一輛警車飛馳而至,西環路派出所所長魯平帶著幾個警察從車上跳下。那四個男子一看警察來了,立刻掉頭就跑。魯平大吼一聲:“站住!”帶著警察們緊緊追趕。追到西小路中段,那四個男子跳上兩輛摩托車剛要啟動,警察們便追上他們,直接將他們從摩托車上拽下來。隨後將他們及林振華和那一男一女帶迴派出所做筆錄。
經過審訊,才知道那四個男子都是天山農機廠的工人,高大男子叫宋新剛38歲,那三個男子分別是李鴻濤,許誌偉,和郭凱。四個人是鐵哥們,宋新剛喜歡買彩票,昨天他小中得了一千塊錢,便把哥三個請到小四川酒店小聚,四個人鬧騰了一夜,都有些醉意了,才同騎兩輛摩托車往家中馳去。行至西小路中段時,宋新剛突然叫:“停車,停車。”
“怎麽啦?”幾個人同時問。
“哥幾個,我感覺今晚還沒玩盡興,我們再搞個什麽節目玩玩,你們說好不?”宋新剛說。
“好啊,好啊,玩什麽呢?”郭凱搶著問。
“那我們去蹦迪吧。”許誌偉說。
“蹦迪啊,這麽晚了,能蹦多大會啊,沒勁。”郭凱說。
“那我們去玩牌。”李鴻濤說。
“玩牌啊,也不是什麽新鮮玩法了。”宋新剛搖搖頭。
“那你想玩什麽啊?”郭凱問。
“我們弄個妞玩玩,怎麽樣?”宋新剛說。
“哈哈,玩妞啊,刺激,可去哪裏弄呢?”許誌偉說。
“就在這等啊,看有妞來不,來了就拿下哈哈!”宋新剛大笑道。
“哎呀,這樣會不會犯事喲,這樣行嗎?”李鴻濤不安地說。
“你怕個毛啊,不想玩趕緊走!”宋新剛瞪了他一眼。
李鴻濤怕丟麵子,立刻又說:“我怕毛啊,幹就幹!”
正說著,隻見兩個人騎著摩托車往這裏駛來。
“來了,來了,上!”宋新剛一揮手,四個人一齊跑到路中央,將那兩個人攔住。
騎摩托車的是一對情侶,男的叫郭家偉,女的叫周婉婷。郭家偉是永盛建築公司的施工員;周婉婷是相聚大酒店的服務員。
郭家偉一看眼前這架勢,知道來者不善,但他還是強作鎮靜地說:“你們想幹什麽?”
“怎麽樣,嘿嘿,小子,沒看明白嗎,哥幾個無聊,想借你的妞玩玩。”宋新剛淫笑著說。
“你混蛋!”郭家偉大罵一聲,啟動摩托車要走。卻被宋新剛一把拽下車來摔在地上。周婉婷也從車上摔下來。郭家偉從地上爬起,揮拳去打宋新剛,可他怎麽敵得過那四個人,被他們按到在地一頓猛揍。周婉婷隻得高喊:“救命啊——救命啊——”
宋新剛急忙跑過去,一把將她抱住強吻。周婉婷拚命掙紮,大聲叫喊,恰好被林振華聽見,才有了前麵的一幕。
了解了事情的全過程後。因為郭家偉隻是受了輕傷,民警對宋新剛四人做出每人罰款五百元拘留三天,並賠償郭家偉全部醫療費誤工費共計三千元的處罰。對林振華見義勇為的事跡給予了表揚。林振華和郭家偉,周婉婷相互留下了手機,成為朋友。由於不在一個單位工作,他們也隻是偶爾在街上碰見時打個招唿。
歲月匆匆又過了一年,時光已經來到2009年的春天。這天早晨,林振華騎著摩托車去上班,經過建國路時,忽見一條寵物狗從路邊跑過來,他急忙刹住車,好險,小狗差點就被他壓死。
“這誰的狗啊,怎麽往路上亂竄,壓死了算誰的,咋沒人管呢!”林振華氣惱地嘟嚕說。
那隻白色的寵物狗看著他,“汪,汪。”的叫了兩聲,便跑走了。
林振華騎上摩托車剛想走,隻見一個女子騎著自行車來到他身邊停下。“周婉婷,是你啊,怎麽啦?”林振華笑著問。
周婉婷一看是他,也笑起來:“是你啊,很久不見了,真倒黴,我車胎沒氣了。”
“哦,那趕緊去找個地修理啊。”林振華說。
“是要修理,可你看,這附近也沒修車的啊,再說,等修好也要遲到了,怎麽辦,氣死我了,這破車,怎麽就沒氣了呢!”周婉婷焦急地說。
“嗬嗬,這事也犯愁啊,這樣吧,你趕緊打個車去上班,你的車就交給我了,我去找個修車店給你弄好,下午送到你酒店去,你看行不。”林振華笑道。
“啊,這樣啊,那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我趕時間,那我先走了哈,迴頭再好好謝你。”周婉婷說完,把車交給林振華,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林振華一手騎著摩托車,一手拉著自行車來到一家自行車修理店,對店主說:“老板,後車胎沒氣了,給看下,要是不好補就換條新的,我中午來取。”
“好的,你把車放這就是。”老板點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哈,我先走了。”林振華說完,便騎上摩托車上班去了。
吃過午飯,他便去取自行車,老板說:“你那條車胎爆了好大個口子,沒法補了,給你換了條新的,15塊哈。”
“沒事,新的好。”林振華付了錢之後,拉著自行車來到相聚大酒店門前,打手機把周婉婷喊出來。
周婉婷見到修好的自行車,感激地笑著說:“謝謝你啊,你真是個熱心人,認識你真好!”
“嗬嗬,你過獎了,舉手之勞。”林振華也笑道。
“哎,多少錢呀,我把錢給你。”周婉婷問。
“什麽呀,補了一個小疤,兩塊錢,給什麽錢呀,笑話,你還在上班,我先走了。”林振華說著便上了摩托車。
“不行不行,兩塊錢也是錢,怎麽能讓你費力還貼錢呢。”周婉婷掏出10元錢追上去。
林振華卻一溜煙跑走了。
周六這天晚上,林振華突然接到周婉婷打來的電話。他意外地說:“周婉婷,你好。”
“你好,林振華,今天不是周末嗎,我想請你出來坐坐,可以嗎?”周婉婷說。
“嗬嗬,當然可以,你說吧,去哪裏?”林振華問。
周婉婷:“好的,一小時後,藍月咖啡廳不見不散。”
“好的,一會見。”林振華說完便掛斷手機。
一小時後,兩人如約在藍月咖啡廳見麵了。周婉婷叫來服務員,點了兩杯黑咖啡。林振華急於知道周婉婷的用意,又不知道該叫她周小姐還是周女士,便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見他這麽說,周婉婷反問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出來坐坐嗎?”
林振華心裏一喜,忙笑道,:“可以可以,嗬嗬。”
周婉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其實,我就是感覺你這人挺好的,想叫你出來聊聊,順便再謝謝你。”
“你看你這人,那麽一點小事,你都說了幾次,真是太客氣了。對了,郭家偉呢,你們還好嗎,也許都結婚了吧?”林振華笑著問。
聽到他的話,周婉婷臉色突然一沉,憂傷地說:“結什麽婚啊,我們分手了!”
“什麽,你們分了,不好意思,我真不該問這個。”林振華抱歉地說。
“沒事,這事已經過去了。”周婉婷平複了一下情緒,淡淡地說。
“哦,那就好,我這人不太會說話,你別介意哈。”林振華又說。
“沒有啊,我覺得和你在一起聊天感覺很好呢,你總能給人一種安全感。”周婉婷笑道。
“嗬嗬,我有那麽好啊。”林振華有些臉紅。
“起碼給我的感覺是這樣。”周婉婷兩眼直視著林振華。
見周婉婷直視著他,林振華有些臉紅,急忙避開她的目光,故意打岔說:“如果你不介意,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分手嗎?”
“可以,我還想知道你聽了以後什麽反應呢,我現在就告訴你。接著,周婉婷就講起了事情的由來。
原來:在那次和林振華相識兩個月後,周婉婷的母親便被查出患了肝癌晚期,住院治療需要大筆醫療費,父親取出家中全部存款,到後期還是不夠,她和父親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還是沒有湊夠,萬般無奈,她找到郭家偉,想問他借兩萬。郭家偉說他媽不同意,隻拿來兩千塊錢,說是他悄悄攢的不用還。對這個結果,周婉婷不太滿意,但她也沒說什麽。後來,為了給母親湊錢治病,她不得已,想去找經理看能不能預支一些錢。沒想到經理竟然對他動手動腳,而這一切恰好被去酒店找她的郭家偉看見。他惱怒萬分!一把將經理推開,還打了周婉婷一巴掌,隨即又提出分手,周婉婷也欣然同意。半個月後,他母親也走了。
聽完她的講述,林振華感慨地說:“原來是他提出分手的啊,你是個善良的女孩,我想他一定會後悔的。”
周婉婷笑著說:“他後悔不後悔我已經不去想他了,有一句詩裏寫著:沉舟側旁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嗬嗬,我就當他是一顆病樹吧,不再去看他了,前麵有很多常青樹呢,你不也是嗎。”
“我啊,嗬嗬,不敢當不敢當。”林振華好臉紅。
接下來,兩個人又山南海北地聊了一陣,才各自迴家了,這一夜,林振華睡得很香,他知道周婉婷有些喜歡他,而他也很喜歡周婉婷,隻是兩個人都不好意思點破而已。
第27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