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情況確實和薑無虛想的差不多。


    物是人非!


    分身隻是離開了五年多的時間,都感覺仙界的變化很大,更別說薑無虛這種離開了幾萬年的人。


    分身用荒古氣息抵抗腐敗氣息的汙染,從仙門進入。


    薑無虛沒有出手幫忙。


    說白了。


    現在薑無虛不太敢輕易出手。


    離仙界越近,薑無虛需要越謹慎,如果真的被虛空道場的人發現,那就麻煩大了。


    片刻之後。


    分身感覺周圍的環境驟然一變。


    在西極界待久了,長時間沉浸在靈力的環境中,都快讓分身忘了在仙界是什麽感覺了。


    現在。


    熟悉的感覺迴來了。


    隻不過。


    仙界天地間的腐敗氣息似乎又變強了。


    分身微微皺眉。


    “腐敗氣息又變多了。”


    “讓人很難受。”


    分身輕聲道。


    薑無虛在體內也迴應:“以前仙界天地間的仙力內,十成裏麵隻有一成腐敗氣息,現在,仙力和腐敗氣息五五開了。”


    這對仙界的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本來。


    一成左右的腐敗氣息影響最大的人群是煉丹師,因為這一成的腐敗氣息,導致煉丹師的煉丹幾率大大下降。


    對於煉丹師以外的仙人,這一成的腐敗氣息雖然也有些影響,但還沒有到煉丹師那麽大。


    可現在不一樣了。


    腐敗氣息的變濃,讓仙界任何一名仙人都飽受其害。


    所有人的修為都陷入停滯。


    甚至。


    開始出現了倒退的情況。


    硬要說有沒有人因此受益的話,那還真有一個。


    聚寶閣。


    倒不是說聚寶閣的人修為沒有受到影響,而是聚寶閣內保存的東西都很完好,沒有受到腐敗氣息的汙染。


    這就導致,外麵野生的仙藥越來越少,但聚寶閣手中的仙藥成品完好,藥效十成。


    此長彼消。


    聚寶閣變得更富有了。


    當然。


    聚寶閣也變得更摳門了。


    以前尋常一株仙藥可能需要幾千仙石就可以換到,但現在,一株普通仙藥的價格都炒到了幾萬顆仙石。


    都已經貴成這樣了,但還是有價無市。


    現在想要修煉,已經不能吸收天地間的自然仙力了,隻能用一些固有的東西上吸收仙力。


    比如說仙石。


    比如說仙藥。


    而且。


    還必須是保存完好,沒有受到腐敗氣息汙染的仙石和仙藥。


    “我好像可以吸收這些汙染的仙力修煉。”分身嚐試著將被汙染的天地仙力吸收到身體裏,腐敗氣息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隻是精神有些恍惚。


    薑無虛提醒了一句:“你現在已經誕生了自己的意識,吸收太多的腐敗氣息會影響你的神誌,即便對你的肉身沒有影響,但也盡量少吸收為好。”


    分身點了點頭。


    分身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感知到陸恨歌的方位之後,便朝著陸恨歌的方向快速移動。


    如今。


    仙界已經變成了地獄。


    隨處可見的白骨。


    哀嚎痛苦的呻吟。


    其中。


    大部分都是散修。


    散修沒有背景,也沒有太多的修煉資源,散修變強的主要資源來源就是天地間的仙力。


    當被汙染的仙力進入他們的身體之後,這些散修的肉身和靈魂便開始腐敗潰爛流膿,一步步走向死亡,變成如今的這副慘狀。


    這就是散修。


    也是大多數仙人的現狀。


    分身眼神複雜。


    說實話。


    換做以前,他看到這一幕,心裏沒有任何感覺,之前陸恨歌給他的任務就是讓他殺人。


    那段時間,分身自己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殺了不少人,甚至有些手段比眼前看到的這些人還要殘忍。


    但那個時候的分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但現在。


    他能感覺到自己內心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散修的命運從來都是如此,悲慘,無助,甚至可以說是仙界最低等的一類人。”


    “我當年辛辛苦苦從小世界飛升到仙界,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是一個光明美好的新世界,但散修的身份讓我舉步維艱。”


    薑無虛緩緩開口。


    他也是散修。


    他很清楚在仙界當一名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散修是什麽感覺。


    薑無虛是幸運的。


    他以一名散修的身份修煉成長了起來,成為了仙界的一方巨擘,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他。


    但他也隻是一個特例而已。


    除他之外。


    無數的散修都過著不如豬狗的生活。


    這也是為什麽散修無比崇拜薑無虛的原因,所有的散修既羨慕薑無虛的身份地位,又希望薑無虛能夠保護他們這些散修。


    在散修的眼中,薑無虛是神。


    他們渴望著薑無虛的庇護。


    但很可惜。


    薑無虛沒有保護他們。


    雖然薑無虛的選擇讓不少人感到失望,但還是有很多的散修將希望寄托在薑無虛的身上。


    畢竟。


    除了薑無虛,他們還能寄希望於誰呢?


    薑無虛語氣感歎。


    可能。


    散修的命就是如此。


    分身有些不解:“前輩,你如此厲害,那還活著的時候為什麽不成立一個仙門,將這些散修拉攏到一起呢?”


    薑無虛苦笑:“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你知道仙界的散修數量有多少嗎?成立仙門之後,我該如何管理這些散修?如果成立仙門,那就要尋找資源分發下去,我到哪去找那麽多的資源?”


    “有些事情,隻能想,不能做,一旦你開始做了,最後沒有成功,他們不會感激你,反而會埋怨你。”


    薑無虛雖然是散修,但必須承認一點,那就是散修的素質都比較差,很難管理。


    況且。


    薑無虛一個人習慣了。


    突然之間讓他成立仙門,當宗主,學著管理其他人,還把仙門管理的井井有條,光是想想都覺得太累了。


    分身又問:“那你有強大的修為,卻不管仙界的散修,他們就不會埋怨你嗎?”


    “也會。”


    “但是少。”


    “隻要我沒有出手,他們就會抱有希望,即便是對我有怨言,也不會傳到我的耳朵裏。”


    薑無虛知道自己這麽想不太好,但真到了他那個處境上,應該會有人理解他的。


    分身不理解,沒關係。


    陸恨歌肯定懂他。


    那小子在玩弄人心方麵,比薑無虛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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