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項烈問完之後,從人群後方站出一個男子,身著一件與其他獵人靈鎧完全不同的黑色靈鎧,身周一縷縷黑色靈力湧動,散發出一種神秘的壓迫感。靈鎧的麵罩部分關閉,夕陽的光輝在護目鏡部分折射出一道反光,完全看不出這件靈鎧是由誰在穿著。


    而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個穿著同樣款式,但是顏色是和普通獵人一樣的青白色的靈鎧的男人,麵罩也都緊緊關閉著,讓別人看不見他們的臉。


    項烈有些迷惑,自己加入獵人組織也很久了,從來沒見過這種樣子的靈鎧,也沒見過穿著這件靈鎧的人。


    於是項烈稍稍探出一道靈力試探了一下其中一人,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杳無音信,反而是被探查的那個人微微一轉頭,似乎知道項烈在幹什麽一般,一道洶湧的靈力朝著項烈反撲而去。


    嗡地一聲,項烈大腦內一片空白,渾身的靈力仿佛滯澀了一般,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這種感覺他當然不陌生,正是已經嚐過好幾次的啟靈階特有技能——破靈術!眼前這兩個神秘的靈鎧穿著者居然是啟靈階的高手!


    可是,整個南風市的獵人當中,修為最高的便是幾個隊長了,並沒有聽說有誰達到啟靈階啊?若是真的有啟靈階的獵人高手存在,那黑影組織的人想要再打南風市的主意,恐怕要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吧。


    這時,從眼前的黑色靈鎧內傳來一個冷峻的聲音:“我在這裏。項烈,不要輕舉妄動。”隨著這個黑衣人微微一擺手,那白色靈鎧這才撤掉破靈術,項烈也瞬間恢複了自由,大口地喘息著。


    “這個聲音是……唐天局長嗎?”項烈有些愕然,唐天向來都是坐在辦公室內喝著茶遠程指揮工作的,從來也沒有上過前線,這也是項烈第一次看到唐天身著靈鎧的樣子,居然是一件純黑色的靈鎧,襯托的整個人如同一位隱藏在暗影中的修羅一般。


    黑衣男子點點頭,聲音依然聽不出任何感情:“項烈,你們來的晚了。”


    “是,屬下有罪。”項烈恭敬地低下了頭,在唐天麵前保持著絕對的低姿態,沉聲道:“我們在下山的過程中遇到了黑影組織首領龍璽,與他交戰了一番,因此才耽擱了集合。”


    “哦?”一旁的第一小隊隊長劉武陽嘴角微微上揚,用一種奇怪的語氣戲謔道:“我們這麽多人才勉強和龍璽他們打了個平手,而且四個隊長幾乎都受了重傷,你們三個人居然能和龍璽交戰後全身而退,真是不簡單呐!”


    “劉武陽!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在這當陰陽人!”項烈怒道。


    “你說誰是陰陽人!”劉武陽也不是什麽好脾氣,同樣惡狠狠地迴敬道。


    “誰應聲說誰。”項烈冷笑道。


    “你!”


    劉武陽氣結,也想不出別的話來反駁,惹得周圍一群其他的獵人隊員都暗自竊笑。


    “夠了!”


    身著黑色靈鎧的唐天聲音頓時變高,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無形威壓席卷而去,項烈和劉武陽頓時如墜冰窟,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來,而包括陸清凝和林星瀾在內的其他獵人組織成員也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壓力,默默提起一道靈力來抵抗這種威壓。


    “目前的形勢已經很嚴峻了,如果這個時候了還有人要挑起組織內的內鬥,那就請自覺地滾出獵人組織吧!”唐天冷冷地一轉身,留下一道擲地有聲的話語。


    “是……屬下失言,請局長責罰。”項烈和劉武陽同時道。


    “罷了,都跟我迴警署開會吧!項烈,你過來一下。”唐天大手一揮,命令道。


    ……


    從天蕩山脈迴到警署,大約有兩個小時的步行路程,唐天並沒有幫大家安排車駕,於是二十幾人的隊伍便緩緩地步行朝著警署進發。


    夕陽西下,隨著距離城市市區越來越近,路上的行人和車輛也越來越多,時不時可以看見接送孩子放學迴家的家長,帶著寵物出來散步的市民,以及一些在路邊擺攤賣著各色商品的小商販,一片和平的生活景象。


    對於這些剛剛從天蕩山脈結束了生死曆練的獵人們來說,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慨萬千,雖然他們有的掛了彩,受了傷,甚至很多人都需要兩兩攙扶著才能勉強前進,卻也沒有一個人抱怨。畢竟,這次曆練雖然險象環生,還是做到了唐天之前所期望的,未曾折損一名隊員。好不容易撿迴一條命,能活著迴到南風市,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多走幾裏路又能算的了什麽呢?


    項烈被唐天叫走了,x小隊隻剩下了陸清凝和林星瀾兩個人一起走著。


    陸清凝依然是一臉悶悶不樂的神情,在前麵一個人悶頭走著,也不和林星瀾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龍璽的話就像是一顆裝滿了謎團的定時炸彈,在陸清凝心裏引爆,留下了無數個問號在他心中——我的父母究竟是誰?他們真的死了嗎?如果真的死了的話,他們是正常病亡的嗎?如果沒有死,他們現在又在哪裏?為什麽龍璽要說,我跟他不應該是敵人?


    越想越煩躁,陸清凝忍不住抓了抓頭發,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了。


    林星瀾看在眼裏,卻不知道怎麽才能解開陸清凝心頭的結,隻好走到他身邊跟他隨便搭著話,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陸清凝也不笨,自然知道林星瀾是想讓他不要再為龍璽的話煩惱,於是也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有一句沒一句地隨意迴答著。


    “小陸,你說,隊長被局長叫去那麽久了,怎麽還不迴來啊?”林星瀾歪著頭問道。


    “八成是剛才隊長說遇到龍璽了,局長把他叫去問問情況吧。”陸清凝說道。


    在提到龍璽這個名字的時候,陸清凝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果然還是沒辦法不在意啊。


    林星瀾點點頭,又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到嘴邊,若有所思地說道:“話說,我來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局長穿靈鎧的樣子呢。那套黑色的靈鎧還蠻特別的。”


    陸清凝也看了看唐天的方向,有些奇怪地說道:“是啊,大家的靈鎧大多都是微微帶著一點青綠色的白色,局長那件黑色的靈鎧倒確實是挺與眾不同的。”


    “靈鎧的顏色可以自己定製嗎?”陸清凝問道。


    “當然不可以了。”林星瀾嘟著嘴,有些不滿地說道:“要是可以隨意改變靈鎧的顏色,我早就把自己的靈鎧全部塗成粉色了,這跟生菜葉子一樣的青白色難看死了。但是,靈鎧是由靈力組成的,雖然靈力在空氣中是無色的,但是如果靈力到達了一定的濃度,甚至濃縮成液體和固體狀的可見形態的話,就是那種泛著淡淡青綠色的白色,所以靈鎧的顏色也是這樣的,沒有辦法人為的改變。局長的那套黑色靈鎧,我猜是加入了龍晶石之類的黑色礦物吧,用來增強靈鎧的防禦力,所以才會是不一樣的顏色。”


    陸清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表示接受了林星瀾的這種說法。


    這時,被唐天叫走的項烈也迴到了x小隊的陣營中,臉色陰沉,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隊長,怎麽了?局長跟你說了什麽?你的臉色就像是被他扣了半年工資一樣難看啊。”林星瀾好奇道。


    “那倒不至於,隻是挨了頓罵罷了。”項烈滿麵愁容,歎了一口氣道:“還好局長的情報廣泛,提前知道了龍璽要展開行動,進行了周密的布置,還從其他地方調來了兩個啟靈階的高級獵人——就是他身後那兩個穿著同樣款式靈鎧的人。要是沒有他們,我們這次的損失估計就大了去了……”


    聽了項烈一席話,陸清凝和林星瀾二人也愁眉不展起來,唐天發火他們是見過的,突出一個六親不認,看來等下迴去開的又是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批鬥會。


    而項烈就更慘了,先是被拉過去單獨罵了一頓,一會兒開會可能又要被罵一頓,一件事情挨兩次罵,慘就一個字……


    想到這裏,兩人都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項烈……


    項烈被他們倆看的心裏直發毛,尷尬道:“沒事,不止我一個人挨罵,剩下幾個小隊肯定也逃不了,而且我們小隊這次的表現已經算不錯的了,他們隻會比我們被罵的更慘,一會你們好好聽著就是了。”


    說到這裏,三個人不由自主地同時長歎了一口氣,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倒映在馬路上,頗有些淒涼。


    ……


    一行人拖著沉重的步伐,終於迴到了南風市警署,此時已經接近半夜,經曆了七天的曆練,再加上黑影組織的襲擾,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饒是如此,唐天也沒有展現一絲的憐憫,連喝口水的功夫都不給,就催促著所有人前往會議室開會總結。


    無奈,大家隻好把屁股從凳子上挪開,如行屍走肉一般走進了會議室,樓道裏充斥著各種哀怨的聲音:


    “哎,局長也真是的,都半夜了還要開會,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啊……”


    “就是,真不知道他是用什麽做的,每天精力都這麽旺盛,我可是已經困的不行了。”


    “局長每天在辦公室從早上喝茶喝到晚上,精力能不旺盛嗎……”


    “噓,我勸你們幾個還是小聲點吧,人家局長可是全身心地為了城市的建設和市民的安全,每天都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夠勤奮的了,我可是打算下一屆南風市市長選舉投他一票的。”


    “喲,老王啊,我怎麽以前沒看出你對局長這麽有感情啊?你放心,等他成了市長,肯定讓你去市政府掃廁所!”


    “去你丫的……”


    ……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聽得陸清凝和林星瀾滿頭黑線。


    這年頭,工作還真是不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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