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騰想著想著,忽然又搖搖頭,一切還是等迴去再說吧。


    要知道,沈媛媛膽大妄為,是一個讓人頭大的主兒就算要感謝,也得想合適的方式感謝才行,免得她越陷越深了。


    其實,他有陳寧晴櫻就夠了,幽雲與沈媛媛,實在是從天而降的豔福,讓他有些消受不起。


    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兩人已與他羈絆在一起,利益相關,性命相連,眼下他暫時無法拒絕,


    罷了罷了,不想了不想了,也不知道他這次能否平平安安地迴去。


    如果不能迴去,不管是對幽雲,還是沈媛媛來說,應該都是好事吧。


    隻是苦了遠在萬花穀的晴櫻,那丫頭也是對他情根深種,若是知道他出事了,隻怕也會跟陳寧一樣做傻事。


    張騰輕歎一聲,從冰宮浮島的邊緣一躍而出。


    浮島之外,狂風驟起,雨雪紛紛,滴滴答答地打在張騰的身上。


    張騰以靈氣護住臉龐,徑直往對麵飛去,由於距離實在有些遠,且有雨雪阻擋視野,他時不時迴頭觀望冰宮浮島上麵的燈塔,不斷地校正自己的飛行路線。


    天氣惡劣,迴去比過去要艱難許多,約莫過了兩刻鍾,張騰的眼前才出現了雪龍穀浮島。


    隻見陳寧撐著一把傘,靜靜地站在雪龍穀的懸崖邊,正往他這邊望。


    見到他的時候,陳寧忽然動了一下,她捂著嘴鼻,單薄的雙肩在微微聳動,似乎在哭泣。


    張騰加快速度,飛到陳寧麵前,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哥!”


    他剛剛落地,陳寧就哭著撲進他的懷裏。


    張騰從她手中取過傘,一邊撫摸著她的秀發,一邊笑著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陳寧在他懷裏哭了一陣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太好了,小哥,你終於迴來。阿寧,還真害怕你出現什麽意外,一去不複返了。”


    張騰說道:“這兒離那兒也不是很遠,你一直都有看著我,哪有什麽意外。”


    陳寧看著他,搖搖頭,輕聲說道:“沒有,你去到中間的時候,我這邊就起霧了。不久就下雪雨,根本看不清你那邊的情況。啊,小哥,你又受傷了麽?你在那邊遇到了什麽?”


    她正說著,忽然注意到張騰的臉龐與手掌的一道道血痕,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張騰輕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嗬嗬,這個啊,沒什麽,快到那邊的時候,遇到了特別強勁的風,它犀利得就像刀子一般,能劃破皮膚。我猝不及防,就受了一點點皮肉輕傷,沒事兒的。”


    陳寧抿抿嘴唇,微微有些生氣,說道:“別逞強了,找個地方,我給你敷藥。”


    她說著,拉起張騰往雪龍穀內走去,那些雪魅見到陳寧兩人過來,頓時嚎叫起來,一擁而上。


    “滾開!”


    陳寧大怒,她拔出霜映,鬆開張騰,人衝了上去向周圍的雪魅劈出一道道焚邪烈焰,將它們統統燒為虛無。


    不僅如此,她沒有像之前一般被動反擊,而是追逐著那些雪魅,對它們大殺特殺,不一會兒,雪龍穀穀口一片清淨,沒有一頭雪魅。


    遠處的一些雪魅見到此景,似乎對陳寧產生了畏懼之意。


    它們忽然有些畏畏縮縮,不敢再上前,隻敢遠遠地嚎叫。


    陳寧胸膛起伏,怒意未消,舉起黑虎正想上前,那些雪魅見了立馬倒退開來,轉身便跑,片刻之後,逃得幹幹靜靜。


    張騰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他倒是沒想到那些雪魅居然會被陳寧嚇跑。


    不過,當陳寧轉過身來的時候,張騰也是嚇了一跳。


    她神情冷冽,目光中隱隱帶著一股壓抑無比的怒火,額頭生出一個神秘的金色印記,臉上現出一種金色的神秘紋路,渾身縈繞著金色的火焰,手執烈焰升騰的黑虎,猶如一尊隨時爆發的上古女殺神。


    很快陳寧就來到張騰的身前。


    張騰指著陳寧的臉,問道:“阿寧,你的臉是怎麽迴事?”


    陳寧聞言微微一怔,怒氣隨之消散,不解問道:“臉?我的臉怎麽了?”


    張騰點點自己的臉龐,又指指自己的額頭,對她說道:“金色的印記,還有紋路……你自己不知道嗎?”


    “印記?紋路?我的臉上有這些東西嗎?”


    陳寧看著張騰越發疑惑,見張騰點點頭,連忙從納戒裏麵取出一麵鏡子。


    一看之下,她當即驚叫道:“啊?我的臉上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張騰蹙眉道:“這東西剛才還沒有,是你殺那些雪魅的時候出現的,你不知道嗎?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麽異樣?”


    陳寧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剛才隻是感到生氣,燭照聖訣比以往運轉得厲害,而焚邪烈焰的威力似乎也漲了許多。這是什麽東西啊,真的好醜,難看死了!”


    她正說著,額頭上麵的金色印記與臉龐的金色紋路漸漸地隱去,最終消失不見了。


    “咦,它們又不見了。”


    張騰望著陳寧若有所思,這金色印記與金色紋路似乎與燭照聖訣有關,看樣子,這燭照聖訣還隱藏某種未知的秘密。嗯,這事還得找個機會問問巫馬玄才行。


    當初他答應巫馬玄修煉燭照聖訣,幫他驅除體內的噬靈蚴,他會告訴他《燭照聖經》的中下兩卷。


    三年之約,如今已快過去一年,兩年後就到期了。


    現在想想,其實巫馬玄也不是窮兇極惡之徒,隻是為了報仇有些不擇手段而已。


    之前聽鐵虎說過一番話,他感覺自己似乎真的與巫馬玄有些關係,也隱村也有些關係。否則,巫馬玄絕對不會那樣對自己。


    巫馬玄救了他兩次,不像是為了讓自己幫他驅除噬靈蚴那麽簡單。


    隱村,巫馬玄,燭照聖訣……唉,算了,不想了,命元有限,還是早些完成自己像完成的事情更重要。


    張騰甩開亂七八糟的念頭,再看陳寧,這丫頭已經收起了鏡子,從納戒裏麵拿出了一堆傷藥。


    這些傷藥,大部分是沈媛媛買的,都是上佳的療傷神藥,全都是三品以上,買那麽多,花費的錢鈺都是天文數字。


    “小哥,把鎧甲衣服脫了,我給你敷藥。”


    陳寧又從納戒裏麵取出幾條鐵管,隨意組裝成架子,搭上妖獸皮,做成一個臨時帳篷,招唿張騰進來。


    “阿寧,你這臨時帳篷哪來的?”


    張騰走了過去,向陳寧問道,眼前的帳篷有點小,剛剛夠兩個人,這時下著雨雪,用上它,倒也湊合。


    “沈媛媛準備的。”陳寧說道,“她還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除了胭脂水粉,姑娘家用的化妝品,換洗的衣物,還有一些小機關、小陷阱等等。好了,別問了,快過來,我給你敷藥。”


    張騰無奈,鑽進帳篷裏麵,將鎧甲衣服脫了,讓陳寧幫他敷藥。


    雖說他體質特殊,恢複能力強大,但是有丹藥相助,會讓傷勢好得更快一些。


    此處危機四伏,眼下還是盡快地複原,保持最佳狀態比較好。


    陳寧看著遍體鱗傷,一身血汙的張騰,忍不住一陣陣心疼。


    她拿出一個銅盆,取來積雪燒了一些熱水,小心翼翼地幫他梳洗一下擦幹,這才給他的傷口敷藥包紮。


    於是,張騰又重新變成了一個木乃伊。


    他無奈地看看自己,對陳寧說道:“阿寧,不用這麽包紮吧?一點地方也不是傷得很嚴重,能不包紮就不用包紮了,也省些布帶。”


    陳寧見他這副模樣,也感覺有些滑稽,她掩嘴一笑,說道:“都傷得那麽厲害怎麽不用包紮?哼,還省布帶呢,你還沒有跟沈家大小姐正式成親,就這麽心疼她的錢鈺,真讓人傷心。”


    張騰頗為無語,說道:“哪有?我的意思是咱們不要亂花她的錢財,說不定以後人家退親了,還得找我們要賠償。”


    陳寧一聽笑了,說道:“嗬嗬……沒想到小哥你這麽傻,連白送的財寶美人都不要,真是讓阿寧驚訝。不過,估計那位沈大小姐是不會退親的,這輩子都不會退親,她跟我一樣是死心眼,你倒也不用想那麽多。”


    張騰看著她,奇怪地說道:“阿寧,怎麽那麽確定?你不吃醋,不生氣嗎?”


    陳寧伸出手指,剛想掐他的軟-肉,隨即想起他還有傷在身,悻悻然地收迴來。


    她嘟起嘴說道:


    “好歹我也跟她相處了那麽幾天,聊過一些時候,她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哼,反正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三妻四妾,喜新厭舊,吃醋生氣又有什麽用呢?人家現在也沒想那麽多,隻想好好陪在你身邊就滿足了。再說,沈媛媛她其實也挺可憐的,又是真心喜歡你,更不是那種心機複雜,愛勾心鬥角的姑娘。而且晴櫻也同意接納她,我又有什麽好說的。隻是你這壞家夥,小小年紀,再收一個幽雲,不要再沾花惹草了。不然,我怕家裏像皇宮一樣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


    “呃……我哪有沾花惹草,我有你和晴櫻兩個就夠了!”


    “哼,誰相信你的鬼話,幽雲與沈媛媛身上的氣味,我都有聞到了,你這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貪得無厭的壞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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