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苦盡甘來,經曆了恐怖的丹力灼燒之後,張騰此時通體舒泰,整個人輕鬆無比,人好像飛升九霄雲裏,隨時乘風而去。


    隨著淬體完成,藥力慢慢散去,那種銷魂之感也一點點地消逝,而張騰的意識感覺在漸漸地迴複正常。


    這時,他睜開眼睛,隻見原先的冰塊早已融化,身下的水池一片汙濁,熱氣蒸騰,隱隱帶著一股腥臭之味。


    周圍的水溫很高,雖不至於沸騰,卻也極為燙手。


    張騰從浴池裏站起來,汙濁的池水流下,露出了一具白嫩粉紅的健美軀體。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好像比原先消瘦了許多,卻也比原先多了一種力量無窮的感覺。


    唿!


    張騰隨意地揮出一拳,一股勁風隨之而發,直奔前方數丈遠的一個瓦罐,將之吹倒,啪地一聲摔落地麵,四分五裂。


    “小哥!發生什麽事了?你還好嗎?”


    門外的陳寧聽見屋裏的響聲,不禁連忙敲門問道,語氣緊張,充滿焦急與擔心,大有破門而入之意。


    張騰迴頭對那邊道:“沒什麽,阿寧,我沒事,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出來。”


    陳寧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一直聽著你在裏麵痛唿呻吟,我快擔心死了,方才沒了聲響,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呢!”


    張騰聞言一怔。


    嗯,痛唿呻吟?


    我怎麽沒有印象?


    對了,那時候實在太痛苦了,大概是本能地唿喊,我根本沒有注意這些,倒真是讓阿寧這丫頭擔心了。


    他很快想通了這一點,無奈地搖搖頭,滿心歉然。


    張騰踏進大浴桶,稍作清洗,換上一套幹淨衣服後,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小哥?”


    陳寧見他從屋裏出來,神情有些奇怪,一雙美眸不斷在他身體上下打量,似乎有些迷惑。


    見她如此反應,張騰十分不解,問道:“阿寧,怎麽了?我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陳寧不答話,湊上前去,仔細地看著他,伸手摸著他的肩膀、胸膛,小腹,眼裏越發疑惑。


    張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越發覺得奇怪:“阿寧?”


    陳寧臉頰彤紅,嬌豔如玫瑰,額頭輕輕地靠在張騰的肩膀上,羞澀地說道:“小哥好像……瘦了許多,還長高了一些,肌肉結實了許多,好有彈性,人也粉粉嫩嫩的,模樣好像比以前更俊了,也成熟了許多。小哥沒事太好了,阿寧在外麵站了兩個時辰,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你出了什麽意外。”


    張騰不禁莞爾,心裏又暖又感動,伸手將她整個人抱起,笑著說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我一直好好的。這一次淬體,不知不覺居然用了兩個時辰,你在外麵站了半天餓壞了吧,走,咱們吃飯去。”


    陳寧連忙道:“哎,小哥,放我下來,讓小禮小儀他們倆看見了可不好。”


    張騰一笑,說道:“沒事,那兩個小家夥這一會兒再客廳等著呢,倒是陳夫人正往打算往這邊走來。”


    陳寧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嬌笑道:“咯咯……小哥,別鬧了!讓三嫂見了也不好,快放我下來!”


    張騰故意板起臉,一副任性的樣子,說道:“嗯……不放。”


    “不放,我掐死你這個小壞蛋!”陳寧說著伸手擰了一下張騰肋下的軟-肉,隨即“咦”地一聲,口裏道,“小哥的軟-肉怎麽滑不溜秋的,怎麽也使不上勁兒,掐也掐不到。誒,還有一股奇怪的彈力,把人家手指震開了。小哥,你耍賴,不許運靈氣護體。”


    張騰對她微微一笑,將她輕輕放下來,說道:“我可沒有運靈氣護體耍賴,這應該是淬體後的一些變化。”


    “還有這等變化,以後阿寧不好欺負你了,你無賴。”


    “我怎麽又無賴了?又不是我故意的。”


    “阿寧不管,總之小哥就是無賴。”


    “好好好,無賴就無賴吧,阿寧說什麽就是什麽。”


    “真的?”


    “真的……”


    陳寧眼睛轉了一下,麵露狡黠之色,好像想到了什麽,正要開口。


    隻見柳媚出現在兩人的不遠處,她見到張騰,不禁一喜,笑著說道:“恩公出來了?那正好,妾身已做好了飯菜,正等著你們來吃呢。”


    張騰點點頭,笑著說道:“嗯,小禮他們也等急了吧,那阿寧,我們走吧,吃飯去。”


    柳媚微微一笑,說道:“好,都走吧。”


    說完她轉身往大廳方向而去,陳寧則有些悻悻然,她罕見地嘟起嘴,一邊伸手掐張騰軟-肉,一邊挽著他的手臂,往前而去。


    到了客廳,陳禮陳儀正在將一些零碎的錢鈺放進錢袋裏。


    這時陳禮將最後一枚銅鈺丟進去,說道:“妹妹,你明兒別跟著去,我跟阿武他們去就行了,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乖乖的留在家裏做作業。”


    陳儀不滿地道:“哥,這錢湊了,我也要去,我可以給他們送饅頭。”


    陳禮果斷拒絕道:“不行,你還小,路又遠,人那麽,我可看不住你,要是把你弄丟了,我怎麽向娘交代?聽話,不許去!”


    陳儀搖著陳禮的胳膊,哀求道:“哥,讓小儀去嘛,我保證不亂跑,不會走丟的。”


    “不行就是不行,不準去!你若是不聽話,下次哥哥不帶你去放風箏,也不給你折紙鶴。”


    “好吧,哥都說了,我不去就是。不過,你答應我,一定要多給阿香兩個饅頭,她是我朋友。”


    “好,哥哥答應你!”


    “拉鉤!”


    “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說著說著,又拉起鉤來,一臉開心。


    陳寧有些好奇,問道:“小禮,你們這是幹嘛?攢錢給誰買饅頭?”


    陳禮抬頭答道:“阿寧姐姐,我們給東街的阿香他們買饅頭。”


    陳寧又問道:“阿香是誰?”


    陳儀插嘴道:“阿寧姐姐,阿香他們是從很遠地方來的人,大家沒飯吃,隻能吃草根。”


    “很遠地方?”


    陳禮認真地對她道:


    “阿寧姐姐,他們從邊疆來的,六國又入侵我們雲夏,他們的家沒了。到了雲京,沒地方住,沒東西吃,又冷又餓,前幾天餓死好多人呢。我和同學商量著攢些零錢,湊在一起,給那些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買饅頭吃。”


    陳儀道:“阿寧姐姐,前些天,我給阿香送了一個饅頭,她給我說了好多好多新奇的事情,我答應她下次再給她兩個饅頭,可是哥哥不帶我去。”


    “小儀,你別再聽阿香講那些東西了,都是假的,她說得太嚇人了,你晚上睡不著,可別叫我給你講故事。”


    “哥,阿香說的是真的,她親眼見的。”


    陳寧望向柳媚,問道:“三嬸,東街又來了難民嗎?”


    柳媚望了她一眼,對張騰說道:“據說六國又來派人求親,並讓雲夏割土作嫁妝,而他們的聘禮就是向雲夏保證停戰三年。朝廷自然不肯,於是六國又聯軍進攻邊疆,到處燒殺搶掠,邊疆百姓死傷慘重,沒法生活,許多人隻能一直逃到雲京來。”


    張騰皺起眉頭,問道:“那邊疆沒有守將可抵擋他們嗎?”


    柳媚搖搖頭,說道:“這個妾身也不是很清楚,妾身一介婦道人家,也不好打聽這些東西。總之,六國對雲夏虎視眈眈,隻怕這冬季還要起戰火。”


    陳儀忽然對柳媚道:“娘親,阿香說,他們家鄉有魔頭妖怪,城東也有魔頭妖怪,吃人呢!大家都害怕,軍隊也害怕,但是不讓其他人知道!阿香說,她親眼見過那妖怪魔頭,長得像人一樣,可嘴巴突然張得很大,一下子把人全吃掉了,連骨頭也不剩!”


    陳禮則一邊道:“娘,別聽妹妹胡說,哪有什麽妖怪魔頭,那是噬靈蚴!”


    “噬靈蚴?”


    張騰柳媚陳寧三人聞言頓時大吃一驚,他們麵麵相覷,噬靈蚴的可怕,三人是知道的,一旦肆虐開來,別說雲京,整個雲夏都會陷入極大危機。


    “小禮,你詳細跟說說,噬靈蚴到底是怎麽迴事?”張騰走到陳禮麵前,彎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問道。


    陳禮點點頭對張騰說道:


    “張騰哥哥,我也是聽阿香說的,他們那兒也出現了樣子醜陋,有觸須,會鑽進人身體的怪物。這些怪物控製村民,襲擊了鄰國的村莊,鄰國就派大軍將所有的村民都殺了!阿香他們就是提前得到消息,僥幸逃了出去,一直來到雲京。”


    張騰認真傾聽,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說道:“我知道了,你繼續說,城東那邊又是怎麽一迴事?”


    陳禮偏了偏頭,想了一下,又看看陳儀,說道:


    “阿香曾經跟她叔叔到過城東,她說有天晚上,她親眼看見大街上一個人長開嘴巴把一個乞丐吃掉,那大嘴巴裏麵也是長著像噬靈蚴那樣的東西,紅紅的,又觸須,還有眼睛。阿香的叔叔也看見了,就前去報官,哪知道被那狗官關起來了,一直沒迴,阿香隻能偷偷的爬上一輛馬車,到東街找她嬸嬸。第二天她嬸嬸不知為什麽也被人帶走了,隻剩下阿香一個人流浪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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