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把,一下接一下地在丹學院的地麵上劃動,將幹淨一片片留下,把各種垃圾一點點帶走。


    不一會兒,簸箕輕輕地放下,在掃把的幫助下鏟起聚成一堆的垃圾,將之倒到該去的地方。


    張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迴頭看著幹幹淨淨的地麵,心裏多了一分愜意。


    今天輪到他值日,那幾個本該與他一起值日的弟子,習慣性將所有的清潔工作丟給他,一夥人高高興興地下課吃飯去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權貴,世家,精英,張騰這個沒權,沒勢,修為還低的平民子弟,自然理所應當地承擔所有的清潔工作。


    據說此事是上麵那些老師專門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這些權貴,世家,精英有更多的時間學習與修煉。


    這樣的安排在雲京武院被視為理所應當,再也正常不過了,一切都是那麽現實與殘酷,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沒有任何公平道義可言。


    今天的丹學課,很是精彩,卻也很好笑,甚至讓人覺得悲哀。


    本以為像成迴春這樣的六星醫師,真如傳聞中那麽醫術精湛,德高望重,為人師表對待學生弟子也應該和藹而嚴格,一視同仁才是。


    然而,他錯了,錯得離譜。


    傳聞都是傳聞而已,隻對了一半,醫術精湛不錯,但不是德高望重,而是德不配位,枉為人師。


    成迴春一堂課下來,三分之一時間是圍著權貴世家子弟轉,對他們各種顯擺奉承討好,近乎諂媚。


    三分一時間打量台下的女弟子,時不時讓對方起來迴答問題,目光不斷在那些女弟子的玲瓏曲線徘徊,甚至借指點教授的名義,有意無意地揩對方油水。


    更讓人無語的是,某些稍有姿色的平民女弟子看似低眉臻首,實則對他目送秋波,欲絕還迎,還說下課要到他府上去請教。而成迴春聽得如此,一張看似嚴肅的老臉藏不住的高興與喜悅,當下挑了幾個姿色出眾的女弟子要收她們作內家弟子。


    剩餘的三分一時間,倒是講了一些炎陽草藥與相關病例,但很是籠統,基本能從一些稍微冷僻的醫藥書尋到。


    至於純陽草,成迴春根本沒有提到,課堂最後他給了在場武院弟子發問的機會,但直挑權貴子弟的問題迴答,其他人一概不搭理,也視而不見。


    張騰當時見到如此,不禁有些心急,就直接站起身,來到成迴春的麵前,向他詢問純陽草之事。


    哪知對方打量了他一眼,問清名字貫籍,得知他來自綏寧,又是孤兒之後,冷冷一笑,根本不理會他,直接提前叫上那幾個姿色出眾的女弟子下課。


    張騰他這一問,不僅沒得到答案,還將自己是孤兒的訊息暴露給在場所有的弟子。


    當即那些平日相處一般的弟子看他的眼光就變了,不僅僅是鄙夷,而是赤果果的歧視與嘲弄。一些權貴子弟更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張騰,目光閃爍,似乎在發現了什麽新奇有趣的好玩事情。


    本來他們以為張騰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卻能進雲京武院,還帶著伴讀,背後怎麽說也該有一股龐大的勢力才對,可沒想到他竟是一個孤兒,還是一個來自綏寧僻遠小鎮。


    於是,從這一天上午開始,一些人開始對他當初如何進的雲京武院作起了調查,為此還向同屬的綏寧林進林棟作過詢問。


    林棟倒是沒說什麽,林進則說張騰是有人為了打壓當地世家豪族,暗中操控大會,強行改張騰貫籍,讓張騰選入雲京武院。而這一切的矛頭隱隱指向鐵虎,而讓陳寧伴讀大概也是鐵虎的意思。


    難道鐵虎與張騰有關係?他也許是對方的私生子?


    不對,據調查鐵虎與張騰除了來京那段時日,也沒什麽見麵往來,應該不是那種關係。二人相貌舉止也各不相同,更重要的是鐵虎迴到雲京後,也沒給張騰什麽特殊關照。


    如此說來,也許是張騰向鐵虎獻了什麽寶貝,賄賂了鐵虎,最終讓鐵虎給他開了綠燈,領他進了雲京武院。


    又也許是張騰真與鐵虎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聽林進說張騰在綏寧之時,白淨俊逸,並非如今這般黝黑平庸,說不定鐵虎也有東陽之好,兩人關係曖昧。


    還有可能,張騰是冒名頂替之人,真正的張騰已經死了。


    聽說綏寧比武大會舉行之前,曾有一個窮兇極惡,罪大惡極的通緝犯在綏寧流竄,為此當地官府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去追查此人,但毫無結果,不了了之。


    說不定,那個通緝犯易容換形,冒充張騰隨鐵虎迴到了雲京也不一定。


    林進說過,當時的比武大會上,張騰竟然作出靈流境才能做到的“滯空”,他目前的靈聚境末期修為境界很可能是假的,他真實的境界應該不止於此,至少也得是靈流。


    否則,他區區一個靈聚境末期如何能將靈性境末期的林棟打敗,那太不符合常理了。


    張騰的孤兒身份,靈聚境修為,還有與鐵虎的關係,又扯上朝廷通緝犯,邊軍,綏寧獸潮異象,再加上林進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讓一些人相當好奇,他們對張騰的各種猜測,漸漸化為一些無稽流言,悄悄在張騰的周圍傳播……


    如果單單是針對張騰的流言,不管怎樣,隻要鐵虎還在,張騰無需理會便可。然而,鐵虎似乎去了北方某處古時秘地,據說裏麵兇險萬分,鐵虎已去了大半年,究竟還能不能迴來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現在鐵虎久久不迴,生死未卜,張騰相當於失去了照護,麻煩上門是不過時間的問題。


    這一切,張騰從成迴春問他貫籍的那一刻已經所有預料,他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站得直,行得正,又不曾做虧心事,何懼之有?


    這世道沒有對錯,隻有強弱,你強,錯的也是對的,你弱,對的也是錯的。


    張騰早想透了,眼下他該做什麽還做什麽,努力提升修為,增強實力才是一勞永逸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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