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快下命令吧!”


    “師座,我們連願當先鋒!”


    “師座”


    麵對群情激憤的部下,以鄭衛國在33師的威望也有點兒招架不住了。以前有周參謀長幫他安撫部下的情緒,可今天他自己的情緒也有些失控,更別提安撫別人了。


    鄭衛國有心詢問原由,但現在場合不對,隻好暫且按下不提。他環視了一圈,隻見大夥兒一個個殺氣逼人,戰意高昂,感覺強行壓製也不好,容易挫傷士氣。


    於是他對將士們說:“你們可以在陣地上向日軍發起攻擊,但前提是不許離開陣地。”


    鄭衛國此時並沒有想到空襲的因素,因為日軍的通訊技術比較落後,尤其是地空通訊,不可能像後來的美軍那樣隨時唿叫空中支援。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部隊會在進攻中陷入混亂。這可不是鄭衛國杞人憂天。曆史上,在大好形勢下稀裏糊塗敗了的可不在少數。


    黃副團長忍不住說:“師座,難道日軍敗退也不許追擊嗎?”


    鄭衛國很鄭重地說:“是的!現在主動權在我軍手上,但我們不能隨意揮霍這種優勢。”


    黃副團長急道:“師座!現在敵機未到,日軍又自斷後路,不正是殲敵的良機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師座!”


    周參謀長的情緒平穩了些,疑惑地說:“師座,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鄭衛國搖了搖頭,說:“暫時還沒有。不過你們一路上也見識過海老名榮的狠辣了,像他這樣的對手怎麽會在關鍵時刻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呢?所以,表麵上看起來像是機會,實際上很有可能是敵人故意布下的一個陷阱!”


    黃副團長一肚子不痛快,生氣地說:“師座,要是您判斷失誤,我們豈不是白白錯失良機?”


    熊處長怒道:“放肆!黃團副。有這麽跟長官說話的嗎?”


    黃副團長自悔失言。忙低頭認錯。當然,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服。


    鄭衛國擺擺手,說:“沒什麽!大家都下去準備吧,有機會就可以對日軍展開攻擊,但嚴禁脫離陣地!違令者軍法處置!”


    各部主官忙趕迴了各自的陣地,雖說不能窮追猛打,但隻要能轟他兩炮。也能稍稍出口惡氣不是?


    五支隊的曾支隊長見別的部隊長官都走了,自己卻沒有事兒做,忍不住說:“鄭師長,我們支隊暫時沒有任務,可否去城內救火?”


    為了統一部署,統一指揮。劉師長特意將汪支隊和五支隊臨時交給33師指揮,所以五支隊有什麽大的行動必須得到鄭衛國的批準。


    在曾支隊長看來,這個要求完全合情合理,沒想到鄭衛國斷然拒絕道:“不行!火勢已經蔓延開來,人力已經難以挽迴。再說你們現在是預備隊,隨時都要準備投入戰鬥,怎麽能輕易離開?”


    在遊擊戰中預備隊的作用確實不大,這也導致八路的軍事長官不重視預備隊。往往都是由最弱的部隊充當。所以曾支隊長會覺得自己的部隊派不上用場。但在正規戰中,預備隊是非常重要的。絕對不能輕易動用。


    正說著,一名騎兵趕了過來,說:“報告師座,一隊民兵不顧勸說,硬要闖入城中救火!”


    鄭衛國說:“曾支隊長,麻煩你去勸說一下,此時情形極為危險,大敵尚在一側虎視眈眈,豈是救火的時候?”


    曾支隊長為難地說:“鄭師長,他們都是本地人,房子著火了,心裏當然著急。我們不幫忙就算了,怎麽好勸住他們?”


    鄭衛國嚴厲地說:“心情可以理解,命令必須執行!房子沒了還可以再蓋,人死了還能複生嗎?”


    曾支隊長忙行了個禮,說:“是!我馬上就去勸他們撤離!”


    呯、呯、呯,轟、轟,33師各部開始對日軍陣地發起猛攻。隻是由於距離較遠,這個猛攻有些隔靴搔癢的味道。


    海老名榮驚喜地說:“喲西!魚兒終於要上鉤了嗎?”


    可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33師各部雖然打得起勁,卻沒有一部離開堅固的陣地。海老名榮眼珠子一轉,忙派了一支部隊佯攻342團陣地,然後假裝不敵敗退了下來。


    徐副團長大喜,說:“團座,鬼子頂不住了,我們快追擊吧!”


    吳全福搖了搖頭,說:“不行!師座剛才親自打電話過來,嚴禁我軍追擊,違者嚴懲不貸!”


    徐副團長不以為意,說:“咳,師座那個人我知道,隻要你能打勝仗,偶爾抗命一兩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吳團長瞅了他一眼,說:“那是打勝仗,你能保證一定能打贏嗎?萬一中了日軍的圈套怎麽辦?”


    徐副團長一愣,隨即說:“團座,要是輸了,你就把我腦袋割下來當夜壺!”


    吳團長沒好氣地說:“我不需要你這麽大的夜壺,更不能讓弟兄們跟你去冒險!”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升起防空煙火,緊接著防空號聲也響了起來。各部軍官忙命令戰士們進入工事,準備防空。


    十二架敵機突然從東北方飛來,然後對可疑目標發動了猛烈的空襲,縣城當然也不例外。民兵們正鬧著要進城救火,見狀隻好四散逃開。好在日軍的注意力主要還是集中在33師各主要陣地上,並沒有追擊他們。


    海老名榮見飛機已經趕到,知道利用空中優勢突襲的計劃已經失敗,不由地歎了一口氣,說:“真沒有想到,支那將軍竟然這麽沉得住氣!”


    參謀安慰說:“大佐閣下,或許他並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麽厲害,有可能隻是膽怯而已。”


    海老名榮說:“但願如此吧!命令部隊立即向和順縣城轉進!”由於誘敵失敗,132聯隊隻能盡早撤退,否則待的時間越長越危險。


    看著在天空上肆意盤旋的日機,周參謀長滿麵羞慚,說:“師座,卑職剛才”


    鄭衛國笑道:“沒什麽!人麽,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注意調整就好!”作為一個指揮員來說。最可怕的就是失去理智。因為任何一個命令的變動。都決定著成百上千士兵的生死。


    周參謀長忙感激地說:“是,師座!”又擦了擦汗,說:“幸虧師座及時發現了日軍的陰謀,不然我軍失去陣地的掩護,情況就危險了。”


    鄭衛國看了看還在頭頂上盤旋的日機,笑道:“其實我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碰巧罷了。”大家都以為他是謙虛。其實是大實話。


    日機對著3 3師陣地空襲一陣之後,見效果不大,隻得撤離。陣地上很快傳來一陣歡唿聲,似是在嘲弄敵軍。指戰員們剛才還對鄭衛國頗有意見,現在完全是五體投地的膜拜了。


    周參謀長說:“師座,日軍現在有飛機掩護。對我軍的行動極為不利!”


    鄭衛國看了看天上的飛機,說:“嗯,得想辦把這幾隻小鳥幹掉!通知郭總監,執行黃雀計劃!”


    日軍正沿著公路快速向前推進,卻沒有發現在旁邊的山坡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來。接著,一個兩個三個,這裏竟然還藏著一支小分隊,其中一人還背著一台五瓦的小電台。他們隸屬於炮兵團偵察連。是昨天才組建的新部隊。專門負責給炮兵提供目標方位。


    一名士兵說:“隊長,看到日軍的大炮了嗎?”


    隊長伸手把他的頭向下一按。說:“噓!小聲點兒!鬼子盯得太緊,我們先退一退。”


    還沒走多遠,背上的蜂鳴器突然響了起來。發報員忙接起了喊話器,說:“喂,喂,我是小鳥一號!”


    喊話器裏傳來聲音,說:“小鳥一號,我是鳥巢!你們發現了蟲子沒有?”


    發報員忙道:“隊長,鳥巢詢問蟲子的下落!”


    隊長忙接過喊話器,說:“報告鳥巢,鬼子防得太嚴,蟲子還沒有找到!”


    鳥巢說:“馬上去找,找到之後立即報告,黃雀計劃已經正式啟動!”


    隊長忙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鳥巢就是炮兵指揮部。焦急地等了一會兒,一支偵察分隊終於發現了日軍炮兵的蹤跡。畢竟這麽大的家夥,又需要六匹馬拉,日軍防守再嚴,也別想瞞過小分隊的眼睛。


    轟,轟!兩發炮彈突然遠處飛來,正好砸在了公路上。日軍的野炮中隊差一點就被擊中,挽馬嚇得嘶鳴起來,把幾門大炮拖得東倒西歪。


    海老名榮聞訊不怒反喜,高興地說:“終於忍不住了是嗎?快去,馬上跟陸航取得聯係,請他們炸掉支那軍隊的炮兵陣地!”


    參謀忙道:“哈依!”


    幾名日軍忙拿出聯絡板緊急與護送的日機取得了聯係。幾分鍾後,收到作戰指令的四架日機迅速向南飛去。


    一番搜尋後,兩門野炮很快被飛行員們發現。這兩個大家夥正安靜地蹲在一塊空地上,炮兵們見飛機來了都嚇得到處亂竄。飛行員小鬆原決定搶個頭功,唿哨一聲就向炮兵陣地俯衝而來。


    呯、呯、呯,眼尖就要接近陣地了,隱藏在附近的高炮和重機槍突然開火,其中一門高炮正中日機,當場就把立功心切的小鬆原炸迴了老家。


    “小鬆原!八嘎!”看著夥伴的座機被淩空擊毀,多喜郎又驚又怒,忙調過頭來試圖為小鬆原報仇。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裏竟然還有另一個隱藏的高炮陣地,轟的一聲巨響,一發炮彈正好命中了他的座艙


    連續兩架日機被擊毀,剩餘兩架嚇得肝膽俱裂,慌忙逃竄。本來是想炸33師炮兵陣地的,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吃了個大虧。


    周參謀長說:“師座,日機被擊毀了兩架,剩餘的也驚惶不定,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向海老名榮發動攻擊了?”


    鄭衛國笑道:“不急,前麵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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