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實我挺羨慕你和凱爾拉爾的。”早上好緩緩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你們都有自己熱愛的事情,而我呢,什麽也不喜歡,當然,除了你。”她微微一笑,那是一種帶著淡淡孤獨感的微笑,如同一朵在風中搖曳的小花,脆弱而又美麗。“複興家族什麽的,其實都無所謂,活著總要找點事做,辛苦你和我一起跑嘍。”艾爾輕聲笑了,咯咯的笑聲如同清脆的銀鈴,將周圍的氣氛點綴得更加溫馨。凱爾拉爾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陽光,溫暖而明亮。


    “哎呀,哎呀,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早上好的聲音漸漸變得悠揚,像是對這個世界的深沉沉思。“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就像水從高處往低處流,從不需要為什麽。昨天的事決定今天的事,今天的事又決定明天的事,自然而然,環環相扣,像一場場無窮無盡一模一樣的鬧劇在這個巨大的舞台上反複上演。”她的目光透過馬車窗,望著逐漸遠去的風景,仿佛在迴憶著過往的種種。那眼神中,有迷茫,有感慨,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昨天演你的故事,今天我的故事就把你的故事趕走了,明天我的故事結束了,又有他的故事。”她繼續娓娓道來,像是一個哲學家在探討生活的無常與變幻。她的話語如同流淌的溪水,清澈而又深邃,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思考。


    “東邊的人叫這些東西叫做道,法師塔裏的瘋子也稱之為終極真理。有些聰明的人明明講得都是一樣的,卻非要爭來爭去。”早上好用手指輕輕敲打著馬車的木板,語氣中帶著揶揄。“無非是故事不一樣罷了,實際上這些道理都是一樣的,隻是沒人見過它,所以便沒有一個共識,結果叫那些聰明的蠢貨吵來吵去。”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頓了一下,目光透過窗外的風景,眼神似乎透出了一絲迷惘。“若再蠢些,倒也能爭的東西就更多了。更聰明的家夥呢,就像我一樣,不知道活著幹嘛,幹脆就去死了。我和他們還差一點,我不知道為什麽活,也不知道為什麽死,所以就先活著。”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在對自己進行一番自我剖析。停頓間透著無奈與掙紮,最後一聲長歎從她的嘴中溢出,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帶著一絲淒涼。


    “不過嘛,就是為了你,活一活也沒什麽。”她的神情突然間明朗起來,像是從迷霧中走出。開朗的笑聲在馬車內迴蕩,如同一首歡快的樂曲,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哈哈,活著苦啊,沒點甜頭就沒活頭啦。”


    “唉!我有一個主意!”早上好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坐了起來,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我去找個布,把我們的婚書寫上麵,然後塞到魚肚子裏,等你爸釣魚的時候,召喚水元素把魚掛到你爸的魚鉤上。然後再雇個老法師,來給他說‘這兩個年輕人的婚事是天意,這婚書就是上天的旨意。’啊,我真是天才!”她的表情認真,仿佛這個想法是一項偉大的計劃。她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如同一個孩子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遊戲。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凱爾拉爾笑著附和,“畢竟有了天意,老爺子會怎麽想都無法拒絕吧!”


    早上好自得其樂,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創意中,繼續編織著這個奇妙的場景。就在這歡樂聲中,馬車緩緩駛入了下一個鎮子。


    鎮子的景象隨著他們的進入而逐漸變得熱鬧起來。四周的市場喧囂聲和街頭小販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幅生動而繁忙的畫麵。那喧囂聲如同洶湧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讓人感受到生活的活力與激情。沿街的房屋是用堅固的石塊砌成,古樸典雅的外觀配上鮮豔的彩旗,給人一種既繁忙卻又和諧的感覺。小巷中傳來陣陣笑聲與交談聲,仿佛每個人都在享受著生活的美好。那笑聲如同悅耳的音樂,在空氣中飄蕩,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


    然而,當他們經過鎮門口時,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幾名身穿整齊盔甲的守衛,手握長矛,在路中央警惕地注視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他們的麵孔嚴肅,仿佛在警覺著什麽可怕的敵人。鎮子的主要通道上方懸掛著一塊木牌,上麵用銀色字跡寫著“教會臨時管製”四個大字,顯得格外醒目。那四個字如同沉重的枷鎖,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早上好聳聳肩,戲謔道:“這些人終於知道動起來了,若不是有貴族被腐化,恐怕那些邪教徒還能繼續猖狂下去。”她的聲音中透著諷刺,似乎對這種現象頗有微詞。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不滿,如同燃燒的火焰,表達著她對那些不作為的人的憤怒。


    早星玄無奈地搖搖頭,認同地說道:“這惡魔還真是難當。你看,若不控製貴族,人類的力量就很難被控製。但如果控製了貴族,自己的行動又會受到限製。所以,倒不如先把王城的那些家夥們控製了,再把身邊的貴族都換成惡魔。”他的論調犀利,話語中透出幾分對現狀的無奈與憤慨。他的表情嚴肅,仿佛在思考著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就在這時,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駛近,守衛們立刻提高了警惕。其中一名守衛快步走到馬車前,攔住了去路,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檢查的準備。馬車的華麗與周圍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突兀。那馬車如同一個璀璨的明珠,在這個平凡的小鎮上顯得格外耀眼。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教袍的男子從旁邊走上前來。他的袍子上繡著精美的宗教圖案,表情嚴肅,透出一股權威與神聖感。男子微微低頭,行了一禮,聲音莊重而有力:“邪教徒猖獗,王都要求施行臨時管製,來往人員無論身份都要經由教會檢查,如有冒犯,還請多多包涵。”他的話語如同莊嚴的鍾聲,在空氣中迴蕩,讓人感受到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瞬間意識到這意味著要接受極為詳細的檢查。他們緩緩從馬車上走下來,準備迎接教會即將施加的神聖審問。首先,他們接受了常規的神術檢查。教會的神術儀式複雜而神秘,守衛們揮舞著符文刻印的權杖,口中念念有詞。符文劃過的空氣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將神聖的力量緩緩注入他們的身體,似乎在試圖探測每一個靈魂的純淨與真實。


    早可菇和早星玄被要求進行額外的虔誠檢查。這種檢查需要被檢查者參與一係列繁瑣的祈禱和儀式,以證明其對教會的忠誠和清白。在沉默而莊重的環境中,他們的禱語如同低吟的歌謠,在耳邊縈繞,帶來一絲緊張的神聖感。


    經過一番漫長的等待,教會的人員終於點了點頭,顯然對幾人的身份和行為沒有任何問題。守衛們也重新放鬆了警惕,迴到了他們的崗位上。那名教袍男子的表情變得柔和,向幾人行了一禮:“感謝各位的配合,願神明保佑你們平安。”


    幾人稍微鬆了一口氣,迴到馬車上。他們穿過擁擠的街道,來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禁感到一股強烈的震驚——眼前是一群人,有的臉上帶著絕望,有的則是無知的恐懼。他們正在排著一長隊,等候著即將到來的刑罰。


    索貝拉拉住旁邊的一個路人問道:“這些人都是怎麽迴事?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那位路人悄聲迴答:“都是這兩天抓出來的邪教徒,監獄裏關得過於擁擠了。城主下令,凡是被發現是邪教徒的,格殺勿論。”


    “殺,無論是誰都要殺?”早上好心中一震,隨即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又是些和我一樣不知道為什麽活,也不知道為什麽死的可憐人。”


    艾爾聽了不解地問道:“為什麽是可憐人?他們不是邪教徒嗎?”


    早上好的笑容漸漸收斂,轉而冷冷地迴答:“你覺得城裏要是真有這麽多邪教徒,惡魔會不帶著他們跳起來,把城市給奪下嗎?一些邊緣的邪教徒沾染的惡魔力量很少,教會的神術根本無法檢測出,如果你的鄰居看你不順眼,幾個人一起舉報你是邪教徒,那你覺得你能自證清白嗎?”早上好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幾分無奈,“或者你在城防軍服役,而曾經舉報你的人如今成為了軍官,隨意上報你是邪教徒,普通人哪有能力自證清白?”


    艾爾驚奇地問:“啊,怎麽會這樣?教會和領主不調查清楚就殺掉那麽多人嗎?”


    早上好譏諷地笑了笑,眼中閃爍著一絲冷漠的火花:“殺了又怎麽樣?所有莊稼養大的人都像莊稼一樣,割掉一茬明年有人再種一茬,割掉一茬明年又會長出來一茬。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反抗的。”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屑和譏諷,“普通人打不過職業者,要是哪個村子裏冒出來一個職業者,時間久了他就能混成貴族了,根本不會反抗自己。”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在街道上遊離,似乎在迴憶著什麽。“而且,當這些草包被送去戰場上殺掉,又會有新的草包填補進來。你以為帝國變法後,為什麽會給冒險者、大學士貴族頭銜那麽慷慨?有我們這些法師和牧師在,隻要不是大災年,就會是大豐年,普通人的命比莊稼還要廉價,死了就死了,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艾爾陷入沉思,雖然前路艱險,但他心中相信,總有一天,正義會被喚醒,真相總能找到出路。


    幾人沒有在千機城多做停留,繼續駕著馬車向目的地駛去。在離開千機城將近半個月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葛瑞安家族的封地核心——繁盛而古老的薩爾塔城。馬車緩緩停在了葛瑞安家族大宅的門口,高聳的城牆和繁複的雕刻彰顯著此處主人的威嚴與身份。城門口的守衛迅速通報了他們的到來,一瞬間,幾個身影從宏偉的大宅中走出,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綠色工作袍的女性,她的麵容嚴厲,顴骨高聳,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氣息。


    當她看到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凱拉爾時,臉色立刻變得陰沉,目光如刀刃一般銳利:“怎麽迴事,小賤人,這麽拖了那麽久才送到!還有,你別想跑,要是貨少了,我可饒不了你!你要是敢跑,你就等著和你那個舅舅餓死在那個鬼地方吧。”


    索貝拉冷冷地走上前,眼神堅毅,麵對這位氣勢淩人的女性毫不退縮:“護送是我們的任務,你要是有異議,可以去冒險者工會公證。她隻是隨行者,而我們,完成了合約中的義務。”


    張地倫顯然不買賬,她的聲音尖銳而嘲諷:“她是葛瑞安家族的人,護送這批水晶她要承擔責任的,與你們無關,你們的任務結束了,趕緊滾吧!”


    艾爾上前一步,平靜而堅定地說道:“您就是張地倫·香兒斯·連達·葛瑞安女士吧?我是朱諾公爵的兒子。如果您對這次任務有什麽意見,可以去冒險者工會投訴我。”


    張地倫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的聲音幾乎是從咬緊的牙縫中擠出來:“你,你是在威脅我嗎?就是你父親也沒有資格管我們的家事!”


    艾爾冷靜地迴應,眼中透出堅毅的光芒:“我隻是想提醒你一點,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我們要離開了。如果你對這次任務有任何不滿,可以去冒險者工會投訴我。但如果你想在這裏玩仗勢欺人的遊戲,我們這裏有兩位侯爵、三位伯爵。而作為凱拉爾小姐的朋友,我確實不能幹涉你們的家事,不過你們已經幾乎驅逐了她和她的舅舅。如果你們繼續無理由地欺負她,我覺得這就不隻是家事的問題了,你想試試嗎?葛瑞安伯爵?”


    張地倫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艾爾會以如此堅定的姿態迴應她。她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顯然對艾爾的話感到有些忌憚。就在這時,索貝拉已經拉著臉色慘白的凱拉爾上了馬車,她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淡,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後,她低聲對凱拉爾說了些什麽,凱拉爾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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