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拂,帶著遠方海水的鹹腥氣息,吹過山林,草木隨風沙沙作響,仿佛有千軍萬馬隱藏在黑暗之中。


    眾人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生怕隨時會有什麽東西從陰影中撲出來。


    白楊走在隊伍前方,心中既興奮又緊張。


    被稱為最強陰陽師之一的蘆屋琢磨,究竟有多強?


    他既期待與這樣的對手交鋒,尋找突破自我極限的機會,又擔心這場戰鬥可能會超出他們的控製。


    作為一名仙士,他渴望挑戰更強的敵人;但作為一名士兵,他必須確保任務的成功,避免任何不必要的風險。


    “蘆屋琢磨,你到底有多厲害?”白楊低聲自語,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他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戰鬥,但同時也清楚,這場戰鬥可能會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突然,前方的草木劇烈晃動,地麵開始震動。


    緊接著,大量散發著青紫熒光的觸手從地下破土而出,觸手末端長滿利齒,發出尖銳刺耳的嘶吼聲。


    聲音如同利刃般刺入眾人的耳膜,隊員們紛紛捂住耳朵,神情痛苦。


    唯有白楊和光圓巍然不動。


    光圓手中的法杖輕輕敲擊地麵,金光熠熠,迅速在地麵上蔓延開來,震懾住了那些觸手。


    白楊則迅速舉起手中的槍,精準地打掉了探出來的觸手。


    兩人合力,很快在周邊清理出了一個安全區域。


    光圓用法杖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將眾人圍在圈內。


    隨著圓圈發出光芒,一道光牆拔地而起,將噪音隔絕在外。


    隊員們這才鬆了一口氣,紛紛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光圓大師,這些是什麽妖怪?”


    白楊皺眉問道,目光緊盯著那些被金光震懾的觸手。


    光圓搖了搖頭,語氣凝重:


    “這些並非妖怪,而是一種咒術。


    需要將符籙如花草般種入土地。看來蘆屋琢磨已經在此地布局已久。”


    白楊繼續追問:“那可有破解之法?”


    光圓解釋道:“這種低級咒術即便是最底層的陰陽師也能使用,


    隻需要掀起泥地,就能將此物連根拔起。


    凡人帶著鋤頭都能將其破壞。


    但問題就在於,這漫山遍野都是這種咒術!恐怕一時半會難以破除。”


    白楊又問道:“那這咒術噪聲如此之大,難道不會引來其他陰陽師前來討伐嗎?”


    光圓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你忘了我們現在是在常夜結界當中嗎?裏麵的聲音出不去,外麵的聲音進不來!”


    白楊一聽,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也就是說,無論我們在這常夜當中搞出多大的動靜,也不會被外部所知曉?”


    光圓點了點頭,雖然對白楊的興奮感到不解,但還是迴答道:“正是如此。”


    白楊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狠厲:


    “那我們就要把此地炸個稀巴爛了!”


    自上島以來,白楊和他的小隊一直畏手畏腳,始終不敢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他們總是擔心過於激烈的戰鬥會暴露身份,導致這次滲透破壞作戰失敗。


    畢竟,他們的任務是隱秘行動,而不是正麵衝突。


    然而,這場常夜結界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上天的賞賜。


    在這片隔絕內外的黑暗中,他們終於可以放手一搏了。


    隨著白楊一聲令下:


    “解除一切武裝限製!”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興奮神情。


    他們從收納法器中取出各種裝備,動作迅速而有序。


    在僧人眼中,這些裝備看起來毫無關聯,但卻可以彼此嵌合,仿佛變魔術一般。


    沒過多久,一台多管火箭發射台便搭建完畢,矗立在眾人麵前。


    光圓看著這一幕,不禁笑出了聲,但笑容中卻帶著幾分苦澀。


    他低聲喃喃道:“這些大陸的法寶,果然非同小可。”


    他仿佛看到了陰陽術的式神被這種先進技術摧枯拉朽的悲慘未來。


    白楊走到光圓身邊,笑著說道:


    “光圓大師,待會兒可能會有點吵,您可得撐住啊。”


    光圓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中卻帶著幾分期待:


    “小友,你們盡管放手去做。貧僧會盡力護住大家。”


    白楊點了點頭,轉身對隊員們喊道:


    “所有人,準備發射!目標——遍地熒光觸手,無需調整發射諸元,盡情開火!”


    隊員們齊聲應道:“是!”


    隨著白楊一聲令下,多管火箭發射台開始轟鳴。


    一發發火箭彈唿嘯而出,瞬間將整片山林點燃。


    火光衝天,熱浪席卷,那些青紫熒光的觸手在爆炸中化為灰燼。


    整個山穀都在震動,仿佛經曆了一場地震。


    光圓站在光牆內,看著外麵的景象,心中震撼不已。


    他本以為偵查小隊在討伐妖怪時所使用的便攜式火箭筒已經是極限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這種接連不斷發射的“神器”。


    他趕緊將法杖插入地麵,盤腿而坐,渾身金光四起,


    將功法發揮到極致,穩固光牆,避免眾人也被火焰吞噬。


    被火焰吞噬的熒光觸手在臨死前發出淒厲的嘶吼,斷肢內濺射出粘稠的液體,隨後很快被高溫蒸發。


    整個山穀都在動搖,仿佛經曆了一場地震。


    白楊站在光牆外,目光冷峻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隊員們則是一臉興奮,仿佛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


    “再來一輪!”白楊大聲喊道。


    隊員們迅速裝填火箭彈,再次發射。


    火光和爆炸聲此起彼伏,整片山林被徹底摧毀。


    硝煙四起,看不清天際。


    光圓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雜陳。


    他低聲喃喃道:“這等威力,即便是最強大的陰陽術也難以匹敵啊……”


    等到一切結束後,眾僧滿臉驚愕,仿佛見到了比妖怪還要可怕的東西。


    即便是最強大的妖物,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造成如此可怖的破壞。


    整片山穀被徹底摧毀,焦土遍地,硝煙彌漫,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焦糊味。


    剛剛還茂密的山林,此刻隻剩下光禿禿的灰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抹平。


    光圓站在光牆內,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即便是他這樣見多識廣的高僧,也被這恐怖的破壞力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他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白楊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光圓大師,屏障可以解除了。”


    光圓這才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閃過一絲羞赧。


    他趕緊閉上張大的嘴,手中的法杖輕輕一揮,光牆隨之消散。


    隨著屏障解除,外麵的熱浪和焦糊味撲麵而來,光圓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下該如何是好啊?”


    白楊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追蹤妖怪的倒影也被炸沒了。”


    光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震撼,緩緩說道:


    “小友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進入常夜結界,說明距離蘆屋琢磨的據點已經不遠。


    越過這座山頭,自然就有眉目。”


    白楊點了點頭,目光投向遠處與月同高的山頂。


    山頂上籠罩著一層詭異的紫色光芒,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緩緩流動。


    那股氣息讓人不寒而栗,仿佛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在等待著他們。


    “那就抓緊時間吧。”白楊轉身對隊員們說道,


    “所有人,整理裝備,準備繼續前進!”


    隊員們齊聲應道:“是!”


    然而,光圓的狀態卻讓白楊有些擔憂。


    光圓年過半百,體力本就衰弱,


    再加上剛才施展法術消耗了大量靈氣,此時顯得更加虛弱。


    他每走兩步,便要停下來喘息片刻,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白楊走到光圓身邊,關切地問道:“光圓大師,可需要晚輩背您上山?”


    光圓抬頭看了看白楊身上那厚重的動力裝甲,苦笑著搖了搖頭:


    “貧僧怕你的盔甲硌了我的老腰啊!”


    白楊笑了笑,語氣輕鬆:“那您可得撐住啊,我們還得靠您帶路呢。”


    光圓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放心吧,貧僧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得住。”


    眾人繼續向山頂進發,但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光圓的體力不支,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隊員們也隻能跟著放慢腳步。


    白楊雖然心急,但也知道光圓的狀態不容樂觀,隻能耐心等待。


    “光圓大師,您這身體……”白楊欲言又止,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光圓擺了擺手,喘著氣說道:


    “無妨,隻是年紀大了,體力不如從前。


    島上雖有靈氣,但長生的修煉之法早已失傳,我們這些老家夥,終究逃不過歲月的摧殘。”


    在聯合艦隊那邊,獨守在烏金龍首艦主陣陣眼上的姬天命焦躁萬分。


    自從白楊上島執行破壞任務已過去三日,至今杳無音訊。


    與此同時,聯合艦隊與海寇爆發了三四場衝突,每一次都令他更加惱火——海寇的襲擊毫無章法,卻精準得令人心驚。


    他們專挑其他宗門長老主持祭典儀式的時刻突襲,


    法壇被毀、符紙焚盡,


    長老們氣得須發皆張,破口大罵海寇“卑劣無恥”,


    可轉頭又擇吉日重辦祭典,美其名曰“告問上天”。


    “法陣未成型,移動秘境和海坊主尚未現身,若不祭祀,必遭天譴!”


    其他宗主振振有詞。


    姬天命幾乎捏碎陣眼邊緣的玉石。


    這群老頑固寧可耗費資源反複折騰祭典,也不肯全力備戰。蠢!蠢透了!


    “宗主大人!海寇又來襲擊了!”一名弟子倉皇衝進艦殿。


    姬天命心頭火起,陣眼驟然爆出刺目強光,靈氣如失控的洪流席卷艙室,火光“轟”地炸開!弟子慘叫一聲跌坐在地,褲襠滲出水漬。


    “慌什麽!”姬天命厲喝一聲,強行壓下怒火。


    火光漸熄,他盯著癱軟的弟子,語氣森冷:“海寇從哪兒來?”


    “迴、迴宗主……他們繞開天民國艦隊,直衝我們側翼……”


    姬天命眯起眼。


    海寇在試探各宗門的防禦弱點?還是另有所圖?


    他沒心思深究,揮手道:“讓守陣弟子自行應敵。”


    弟子連滾帶爬退下後,姬天命閉目感應陣眼,試圖搜尋白楊的靈氣蹤跡,卻依舊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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