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剛剛接到郭銳的消息,得知北大陸的撤退計劃需要延遲三個月。


    他們不僅要搜救當地的凡人部族,還得等待鎮塔宗宗主兀觸煉閉關結束。


    時間緊迫,但西大陸的建設不能停下。


    後勤工廠和防線必須盡快延伸到北大陸的交界處,


    同時,雷達和其他觀測設備的安裝也不能落下。


    神燈侯雖然暫時撤退,但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反攻。


    西大陸與天民國的聯合建設團隊正在有條不紊地推進項目,但問題也隨之而來。


    呂斌的集團軍還沒抵達,西大陸本地的防衛軍需要盡快整編。


    李鐵決定讓各個勢力的領袖率領自己的部隊,聽從赤濤的總指揮。


    這樣一來,方壺防衛旅下轄的超日、降星斯坦、天可汗三個國土防衛團就能初步成型。


    居魯士則帶領四大家族的宗門弟子組建獨立旅,負責執行特別任務和進攻作戰。


    李鐵在周通等人的陪同下,來到軍營視察部隊的組建情況。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眉頭緊鎖。


    這些散亂的軍隊不僅缺乏武器分發和使用訓練,更重要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建製的訓練體係。


    服從性和組織性極差,隻聽從自己的上級,麵對其他旅團的指揮時,表現出了極大的抗拒。


    李鐵剛走進軍營,就看到一名穿著天民國軍裝但舉止懶散的西大陸人,一把將戰友推倒在地。


    兩夥人立刻開始互相指責,言辭激烈,火藥味十足。


    “你們這些低賤的流民也配和我們進同一個食堂?”


    一名城民士兵冷笑著,語氣中滿是輕蔑。


    “閉上你的狗嘴!現在人人平等,再也沒有流民城民之分!你憑什麽不讓我們進食堂!”


    流民士兵不甘示弱,憤怒地迴擊。


    “好啊!奴隸還敢反抗了?你們一天是奴隸,一輩子都是奴隸!


    別以為現在你們可以威風了,等到這次危機結束後,有你們好看的!”


    城民士兵繼續挑釁,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你放屁!天民國的人向我們保證過!超日家族的人會確保我們的權利!”


    流民士兵大聲反駁,眼中滿是憤怒。


    “超日家族?我家就是超日家族的旁係!我怎麽沒聽過?”


    城民士兵嗤之以鼻,顯然不相信流民的話。


    “我就說超日家族的人不可信!同胞們!要真正站起來還得看我們自己!必須給這幫狗崽子一點顏色看看!”


    流民士兵怒吼著,情緒激動。


    “好啊!來啊!誰怕誰?一群賤民,如果不是我們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早就餓死了!西大陸不需要你們這些蟲豸!”


    城民士兵也不甘示弱,雙方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李鐵見狀,怒火中燒,大步走上前,怒吼一聲:“都在做什麽?”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瞬間壓過了爭吵的喧囂。


    兩方人馬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李鐵。


    隻見他黑著臉,一步一步逼近,氣勢逼人,仿佛狂風席卷而來。


    那些士兵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隻有一名膽大的城民士兵,仗著自己“高貴”的身份,上前挑釁李鐵。


    “你是誰啊?這關你什麽事?看你的衣服是天民國的人吧?


    這是我們西大陸自己家的事,外地人少管!不要落得個難看的下場!”


    他邊說邊用手指指著李鐵的鼻子,態度囂張。


    李鐵眼神一冷,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扭,


    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名士兵的手指被扭斷,隨後被李鐵按倒在地。


    李鐵怒視眾人,冷冷地問道:“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流民一方見是天民國的人,趕緊上前訴苦:


    “這位天民國來的大人,你們可千萬要為我們流民做主啊!都是那些該死的城民!


    任何公共設施,無論是澡堂還是食堂,就連訓練用的器材,他們都不允許我們使用!”


    城民們見狀,也很委屈地說道:“那你們流民用過的東西,我們還在怎麽用?


    我們西大陸有聖文典籍論述,


    聖徒告誡世人之言,凡流民所用之物,


    皆為汙穢,惡臭流膿,不可觸碰,


    觸者被視為褻瀆典籍,那死後是不能上天堂的!”


    李鐵聽後,氣得兩眼發黑,愣是說不出話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對周通說道:


    “去把赤濤叫來!去把所有負責人都給我叫來!”


    周通見李鐵這副模樣,不敢耽擱,立刻跑去司令部喊人。


    過了好一會兒,除了天可汗營的負責人天弓卿沒有到場之外,其他負責人都趕到了現場。


    普什亞米多一見到是自己手下的人在鬧事,


    還被李鐵按在了地上,頓時火冒三丈,臉色鐵青地走上前,質問道:


    “你們這群混蛋都做了什麽?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裏鬧事?”


    那群超日家族的士兵見到家主來了,頓時嚇得不敢抬頭,一個個低著頭,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不敢直視普什亞米多的雙眼,隻能小聲嘟囔著:“家主……我們……我們隻是……”


    “隻是什麽?”普什亞米多厲聲打斷他們,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現在是戰時!


    你們居然還敢在這裏鬧事,簡直丟盡了超日家族的臉!”


    李鐵冷冷地看了普什亞米多一眼,隨後一把甩開被他按倒在地的超日旅士兵,轉身麵向各部指揮官,語氣嚴厲地說道:


    “從現在開始,軍隊內部不允許以流民、城民或者一切帶割裂組織的名詞稱唿,違反者一律按軍法處置!”


    其他指揮官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他們都知道李鐵的脾氣,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絕不容許任何內部分裂的行為。


    眼前的這兩夥士兵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大事,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透出一絲慌亂。


    李鐵走到流民士兵麵前,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問道:“你們是誰的部隊?”


    流民士兵們小心翼翼地迴答:“我們現在也被劃分到超日家族的部隊了。”


    李鐵點了點頭,隨後提高了聲音,怒吼道:


    “聽清楚了!你們以後不能自稱為流民,你們要以自己的部隊編號自稱!


    再遇到這種情況,要立即向上級反饋!


    迴去後也要和你們的同鄉說清楚這個情況!聽到沒有?”


    流民士兵們齊刷刷地立正,大聲迴答道:“聽到了!”


    李鐵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又走到超日家族的旁係士兵麵前,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他的眼神冰冷,仿佛能看穿他們的內心。


    他冷冷地說道:“你們這次的所作所為,我不可能不追究,


    但諒我之前沒有立下規矩,所以從輕處罰。


    罰你們給自己的兄弟隊伍做一個月的內務!


    而且在兄弟隊伍吃飯洗澡之前,你們不許使用食堂、澡堂!不許有任何不滿!”


    這些城民士兵雖然聽到了李鐵的話,卻並沒有立即迴應,反而偷偷看向普什亞米多,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


    普什亞米多見狀,氣得臉色發青,直接走上前,抬手就給了每人一個耳光,怒斥道:


    “李委員長在問你們聽到沒有!你們聾了嗎?”


    士兵們被打得一愣,這才老老實實地向李鐵表示聽到。


    但當李鐵要他們向流民士兵道歉的時候,他們卻扭扭捏捏的,半天不肯開口。


    普什亞米多見狀,氣得直跺腳,怒吼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道歉!立刻道歉!”


    士兵們這才勉強開口,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對……對不起……”


    李鐵冷冷地看著他們,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讓我聽到任何分裂軍隊的言論,軍法處置,絕不姑息!”


    普什亞米多連忙點頭,臉上堆滿了歉意:


    “李委員長,實在抱歉,是我管教不嚴,以後我一定嚴加看管,絕不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李鐵看了他一眼,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普什亞米多,我希望你能明白,這支軍隊是我們對抗魔族的最後防線。


    任何內部分裂的行為,都會讓我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普什亞米多連連點頭,語氣誠懇:“我明白,我明白。李委員長放心,我一定會加強管理,確保軍隊的團結。”


    等把這些刺頭處理了,又公布了相關規定後,已經是晚上了。


    李鐵站在軍營外,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滿是疲憊。


    他原本計劃今天視察完部隊後,再去查看後勤工廠的進度,結果卻因為這場衝突耽誤了大半天的時間。


    到頭來,他什麽事情也沒做成。


    普什亞米多跟在李鐵身後,臉上堆滿了歉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實在不好意思啊,李委員長。是我的手下缺乏管教,以後我絕對會對他們嚴加管教!”


    李鐵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無奈:


    “你們西大陸骨子裏數千年的歧視,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改正的。


    現在隻能通過強製命令來維持秩序。


    這是一場關乎全人類生死存亡的戰爭,


    我不希望我們的聯合軍因為內部分裂問題而導致一敗塗地。”


    普什亞米多連忙點頭,語氣誠懇:


    “我知道,我知道。李鐵委員長所言極是!


    我們親眼所見天民國的繁榮強大,也正是因為人人平等所換來的成果。


    等這場戰爭結束了,我一定會在超日家族的地盤上推行天民國的政策,還請委員長多多支持!”


    李鐵聽到這番話,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


    他看了普什亞米多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普什亞米多此時對他的卑躬屈膝,


    純粹是因為希望天民國在戰後扶持超日家族奪得方壺仙市的領導權。


    他們依然不能理解人人平等的真正含義。


    “普什亞米多先生,”李鐵語氣沉重地說道,


    “人人平等不僅僅是口號,它是一種信念。


    如果你們隻是為了利益而假裝認同,那這種平等永遠不會真正實現。”


    普什亞米多愣了一下,隨即幹笑兩聲,敷衍道:


    “委員長說得對,我們一定會認真學習的。”


    李鐵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


    他知道,這支聯合軍的問題遠不止流民和城民的矛盾,


    還有四大家族手下的仙士和凡人之間的矛盾。


    這支名義上的聯合軍,處處都是裂痕。


    想要徹底組織起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與此同時,剛剛缺席了的天弓卿一方,其實他也收到了來自李鐵的命令。


    但他對此不以為然。


    在他眼中,唯一能效忠的隻有大可汗。


    可現在大可汗不知所蹤,最大的線索就放在了珊魯卓德身上。


    此時,天弓卿正躲在自己的軍營地下室裏。


    這是他背著所有人,偷偷修建的地下室。


    昏暗的燈光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味。


    地下室的正中央,是被捆綁起來的、還在掙紮亂動的、沒有頭顱的珊魯卓德的軀體。


    而她的頭顱,正躺在一旁的小台子上。


    她的頭顱已經腐敗發臭,天弓卿的手下正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將蛆蟲從她的頭顱傷口處取出。


    天弓卿站在一旁,眼睛緊緊地盯著手下們的動作,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加快速度!”天弓卿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們要趕在聯合軍反應過來之前,將她的頭顱縫迴身上,借助阿瓊鎧甲的力量,讓她複活。


    隻有這樣,她才能告訴我們大可汗大人所在的位置!”


    一名手下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猶豫:“大人,珊魯卓德的頭顱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就算縫迴去,恐怕阿瓊鎧甲也無能為力……”


    “閉嘴!”天弓卿厲聲打斷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必須讓她活過來!大可汗大人的下落,隻有她知道!”


    手下們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低頭繼續忙碌。


    天弓卿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後,目光陰沉。


    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大可汗,恢複天可汗帝國的榮耀。


    至於李鐵和天民國的命令,他根本不在乎。


    “天民國…”天弓卿低聲喃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們以為能掌控一切?等大可汗歸來,西大陸還是我們的天下。”


    地下室裏,隻有蛆蟲被清理的細微聲響,以及珊魯卓德軀體偶爾的掙紮聲。


    天弓卿的眼神中,閃爍著野心和瘋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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