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彥領著宋三悄悄的出離府門,先去騾馬市買來兩匹駿馬,又去鐵匠鋪為宋三尋一柄趁手的兵刃。


    說來也巧,剛一進鐵匠鋪,宋三的目光便被一根“虎頭仗”吸引住了。


    據鐵匠鋪掌櫃說,兩日前有四名北國大漢不知是何原因落困在京都,為湊足迴鄉的盤纏,才不得不變賣這根虎頭仗。


    起初鐵匠鋪掌櫃不想收,因為這根仗雖然做工精細,但分量太大,足足有百十斤重,使用之人得有過人的膂力才行,所以,掌櫃怕砸手裏賣不出去。


    因此就出一個很低的價錢,怎料那北國大漢竟然同意了,隻拿到錢後用極其生硬的官話說了句:早晚都是我們的。


    李彥好奇的追問京都為什麽會有北國人?


    那掌櫃搖頭表示不知。


    雖有疑惑,但李彥也沒有多想,拎了下虎頭仗,著實嚇一跳,掂一掂分量,沒有一百斤也得八十以上,通體鑄鐵打造,手感極好,頂端是一隻虎頭形象,四顆鋒利的鐵獠牙齜出三寸來長。


    “能趁手嗎?”李彥將虎頭仗遞給宋三,不放心的問道。


    宋三抓到虎頭仗的那一刻雙眼爍爍放光,在手裏轉動一下,極為開心的點了點頭。


    沒有討價還價,三百兩銀子成交,當二人再次騎在馬上的時候,李彥不由得為宋三胯下的那匹馬擔憂起來。


    城內人多,跑不起來,二人馭馬穿行在人群中,有認識李彥的又開始指指點點起來,李彥早習以為常,笑著麵對一切,倒是宋三的驢脾氣上來了,舉起虎頭仗就要追過去。


    李彥忙出言製止,笑道:“大哥何須在意?”


    “被這群鳥人說三道四,心裏很不痛快。”宋三怒道。


    “沒必要,有首歌叫沉默是金,我唱給大哥聽。”


    宋三撇嘴道:“哪有心情聽。”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貧,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別人……自信滿心裏,休理會諷刺與質問。”


    當行至寬敞的街道,李彥腳後跟一踢馬肚子,胯下粽馬由閑庭信步變成小跑,感受著迎麵撲來的夾雜著淡淡花香的春風,李彥不由的有些心馳神往,大聲喊道:


    “大哥,聽好最後一句:笑罵由他去,我依然灑脫的做人。懂了嗎?”


    宋三望著李彥的背影,嘀咕一句:不懂。而後也驅馬追了上去。


    路過城門,李彥毫不減速,離百米遠便舉起金魚袋,喊道:“本官奉旨出城,速賴城門,違者格殺勿論!”


    守城兵卒哪敢怠慢,雖然心有怨憤,卻也急忙挪動攔馬樁放李彥和宋三過去。


    “呸,什麽東西,不就是攀上高枝了嗎,不夠他嘚瑟的。”待李彥走遠,其中一個小眼睛兵卒鄙視道。


    身旁的另一個高個子兵卒將攔馬樁搬迴原位,戳著戳手上的泥,打趣道:“少說話,保平安。”


    “怕他作甚!”


    高個子兵卒嗤笑一聲,道:“老弟啊,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若不是你家裏散盡家產幫你托關係求情,煙家會這麽輕易放過你?踏實呆著吧,能混一天是一天。”


    小眼睛兵卒被說的無言以對,失落的蹲在城牆邊,用刀柄重重的砸了下地麵。


    ……


    出離汴梁城李彥和宋三一路狂奔,目標很明確——城南五十裏外童貫大營。


    ……


    梁山招安前首領一百零八人,手下兵士兩萬有餘,然而短短半年光景,卻陣亡六十多人,失蹤十幾人,隻剩下寥寥二十幾名首領,和幾千步卒。


    其中的緣由讓人聞之心痛,縱然有童貫使壞的因素,但宋江的無能也是原因之一。


    每次攻堅無不是梁山好漢們打頭陣,宋江對童貫的決策從不反駁,即使明知道是坑也讓兄弟們往裏跳,嘴上說什麽忠義肝膽,其實還是官場上阿諛奉承那一套。


    但是,宋江賣兄弟求榮的算盤很快就行不通了,因為打過幾次硬仗後,善戰的大將幾乎盡數殞命,這也導致後期梁山的進攻疲軟無力。


    韓世忠又突然顯露過人的軍事才能,一日下三城,打的方臘連連敗退,兩者一對比,高下立判,梁山也因此受到童貫的冷落。


    此次看似大勝歸來,梁山眾人卻都垂頭喪氣,表麵不說,但心裏無不對宋江生出質疑。


    尤其眼下又被童貫趕出中軍大營另立營地,還斷了糧草供應,人吃馬喂皆靠他們自己索取,儼然是要逼他們做迴打劫的流寇。


    一間破舊的木屋裏,幾把破爛不堪的板凳,宋江身上披著湛紅的披風,一手窩著饅頭,一手端著井水,掃視一眼屋內的寨主,終於落下兩行悔恨的眼淚。


    “大哥,要俺鐵牛說今晚就連夜殺到汴梁,把那鳥皇帝烹了吃肉,我們保大哥坐龍椅當皇上。”李逵大嗓門喊道。


    但此時誰還有心思聽蠢人說蠢話,無不搖頭歎息。


    李逵見無人答言,一腳踢翻身下的凳子,怒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就這麽活活餓死不成?”


    “鐵牛休要胡鬧,燕青和武鬆兄弟已經去想辦法了,你乖乖等著便是。”宋江嗬斥道。


    李逵立眉道:“這二人沒準順路跑了也說不定,再等下去,真就活人讓尿給憋死了。”


    “放肆!”宋江把手裏的饅頭扔在地上,喝道:“眼下若是連自家兄弟都不信,你還能信誰!”


    正這時,隻聽門外傳來武鬆的聲音,“哥哥說的是,這鐵牛怕是脖子癢了,是想讓武二用樸刀幫他刮刮。”


    眾人順聲音看去,隻見門外走進四人,武鬆和燕青自不用提,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名俊俏的小郎君,隻見那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膀闊肩寬,儀表堂堂。


    俊郎進到屋內環視一圈,而後露出真誠的笑容,對眾人抱拳行禮,稱唿眾人為哥哥。


    吳用激動的跑過去,扇子掉在地上也不去拾,一把拉住俊郎的手道:士美!兄弟啊!你來就好辦了!


    宋江聽到“士美”二字,也心生希望,當看到俊郎腰間的金魚袋後,“噗通”跪在地上開始磕頭,口尊:李大人。


    (今天狀態不佳,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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