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前院,見院中已然聚集幾十名柴府的奴仆,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皆有,大部分都憂心忡忡,為以後擔憂。


    也有幾名姿色還算不錯的女人抹著眼淚,哭哭啼啼,李彥猜想這些人應該是柴富的小妾,她們知道即將要被賣到窯子裏,才會哭的這般傷心。


    而虞侯的注意力則在那些零零散散的財寶上,他鄒著眉頭拿起一個青藍色花瓶,上上下下打量幾眼,啪的摔在地上,怒道:


    “他媽的,就這些破爛貨?他憑什麽在盛世商賈榜上排第三?這讓本侯如何向官家交差?”


    李彥走過去掃了一眼,確實少的可憐,隻有簡簡單單十幾箱銀子,珍寶首飾有那麽兩三箱,古董字畫也是十分劣質,連李彥都能看出來並非值錢物件。


    但他不能順著虞侯說,那樣沒準會把房子拆了尋找藏寶庫,思考一下道:


    “虞侯不知,生意人並沒有太多積蓄,錢都壓在貨上了,能有這麽多流動資金已然算很不錯了。”


    虞侯迴頭看了李彥一眼,半信半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宋每個州府都有柴富這廝的商鋪,經營著各類買賣,隻京都就有幾十家鋪麵,自然需要大量銀錢囤貨。”


    李彥頓了下,壓低聲音道:“下官有個好主意。”


    “什麽主意?”


    “變現!將柴富的買賣打包出售,不就立即有大量銀錢了嗎?您也好完美的交了差事。”


    “打包是個什麽意思?”虞侯疑惑道。


    “就是把所有的商鋪一次性賣出去,這樣快捷,省去很多瑣事。”


    虞侯立即醒悟過來,指著李彥道:“你個壞小子,別以為本侯是武將腦子就不好使。在京都能一次性收購這麽多商鋪的商人可不多,而你婆娘煙九娘是最有實力的。你是不是想從中撈錢啊?”


    “哎哎哎,虞侯可冤枉下官了,這完全是為您分憂解難啊。既然虞侯不信,那就當下官沒說過,下官有幾個腦袋,敢在您眼皮子底下耍心眼。”李彥嬉笑道。


    “哈哈……”虞侯坐在椅子上仰頭大笑,而後對李彥招招手。


    李彥忙把耳朵附過去,虞侯才輕聲道:“能超過二百萬兩不?”


    “絕對能,還不止。”李彥信誓旦旦道。


    “多出的送到我府上,懂嗎?”


    李彥壞笑一下,站起身連連點頭,“懂,懂。”


    “懂個屁啊,過來。”虞侯又道:“夜裏去,再從這些娘們中選幾個俏的,一並送過去。”


    李彥嘿嘿兩聲,“沒問題,這事交給下官,保證讓您滿意。”


    虞侯哈哈一笑,撣了撣手上的塵土,道:“本侯要去向官家交差,具體清點工作就交給李大人了,可千萬莫出差錯,若讓官家震怒,後果自負!”


    李彥一臉堆笑,抱拳行禮恭送虞侯離開。


    待起身的那一刻,不禁在心裏咒罵一句:老東西!


    很明顯,虞侯這是想吃又怕燙嘴,所以讓李彥來承擔責任,正如他走時說的那句:後果自負!


    誰負?


    當然是你李彥負,清點工作交給你,出售權利也交給你,如果被其他衙門查出漏洞,趙佶質問下來,第一個治罪的便是李彥。


    任誰也不會怪到他虞侯頭上。


    如果不是為了藏寶庫裏的財產,李彥萬不會當這種替罪羊,可俗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他準備搏上一搏。


    虞侯帶走所有兵卒,隻留下二十幾名武侯看管著柴府奴仆,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讓李彥能更方便行事。


    李彥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想著怎麽把這件事做的完美。


    院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因為沒有他的命令,所有人都不知該怎麽辦。一個個抻長腦袋看著這位年紀輕輕就能和虞侯平起平坐的俊俏少年,心裏猜測著李彥的身份。


    當然,也有很多人是認識李彥的,比如柴府大管家,還有那名和李彥隻見過一麵,便被迷到“忘我”境界的小丫鬟。


    思慮片刻,李彥覺得此事還需要把武侯們支開,全換成自己人的好。


    對著一名武侯招招手,因為李彥看出此人的服飾與其他人不同,顯然是武侯的統領。


    “叫什麽?”


    當那人走至近前,李彥才看出其右眼殘疾,一顆沒有瞳仁如死魚一般的眼球在眼眶裏來迴轉動,麵相兇惡,一道刀疤貫穿左右臉,腰間佩戴一柄窄刃短刀,身高八尺左右,虎背熊腰,頗有些煞氣。


    “下官武侯統帥張大敬。”


    李彥咦了一聲,起身道:“你就是那位九年武侯破案過千,人稱五尊閻羅的張大敬?”


    “大人還知道某?”張大敬疑惑道。


    “何止知道,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京都能做到夜不閉戶,可以說全是張統帥的功勞啊。正如民間流傳的那首歌謠,其中有一句是,“汴梁有張帥,百姓得安睡,張帥一到,群賊皆尿”,這是多大的讚美啊!”


    李彥不遺餘力的吹捧一波,心道:給你說高興了,便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好辦事,說話又不浪費什麽,何樂而不為?


    果然,張大敬被捧得有些飄忽,嘿嘿一笑道:“大人過譽了,職責所在,不敢言功。”


    “謙虛,太謙虛了。”李彥惋惜的搖搖頭,咂舌道:“張帥一身虎威,可惜為朝廷效力九年,卻仍是個不入品級的武侯,真是埋沒人才了。本官今日算是與張帥結識了,定會在官家麵前為張帥邀功的。”


    張大敬激動的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朗聲道:“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哎喲,張帥快起來。”李彥忙扶起張大敬,輕聲道:“都是為官家做事,無須謝我。眼下有一件事,如果張帥能辦好,便又多一份升職的籌碼。”


    張大敬立即來了精神,左眼中一抹精光閃過,“請大人明示。”


    “柴富死的蹊蹺啊,而此事正放在官家案頭最上層,時刻關注著,如果張帥能調查出真正的死因,豈不是在官家麵前露臉,如果讓怹老人家記住你張帥的名字,那還愁升官無望嗎?”李彥真誠道。


    張大敬如醍醐灌頂一般,連連點頭,激動的雙手無處安放,最後鄭重的給李彥抱拳施禮,道:“多謝大人提點,下官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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