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還沉浸在深度思考中,全然沒聽到開門的聲響,一聲怒罵後,自己仿佛掉入大海中一般,口鼻裏嗆入很多涼水,他掙紮著坐起,抹了一把臉,瞧向“行兇”之人。


    那是一個十八九歲長相俏皮的小姑娘,身上穿著浣兮設計的李府丫鬟裙,個子不高,但身材均勻。


    頭上紮著倆個簡單的辮子,根部吊起老高,辮梢垂到肩頭,頭發又黑又粗,異常茂密。


    鵝蛋臉,高鼻梁,五官中眼睛最是突出,將近一指寬的雙眼皮下,長著一顆瓶蓋大小的圓眼睛,哦,不是啤酒瓶蓋,是脈動或營養快線的瓶蓋。


    李彥腦海裏瞬間閃出一個詞:卡哇伊……


    但此時不容他多想,眼看那“卡哇伊”張大嘴就要吼出來了,這一嗓子肯定“驚天地,泣鬼神”,若喊來七八個婦女,自己“流氓罪”可就落實了。


    李彥一個箭步衝到近前,本來屋子也不是很大,所以隻誇了一步,伸長手臂,便能碰到卡哇伊的嘴。


    他本想用食指在她嘴唇上比劃個“噓”的動作,可一不留神……竟然……把食指插進了卡哇伊的嘴裏。


    也不知道卡哇伊是被嚇到了,還是被李彥帥氣的動作給迷住了,愣是把到嘴邊的叫聲憋了迴去,傻傻的呆立當場。


    李彥也定格在那一刻,感受著食指傳來的溫暖和濕潤,情不自禁的勾動倆下,那種感覺,仿佛摸在泡過水的海綿上一般,柔軟且具有彈性,還有舒適的包裹感。


    很尷尬,李彥知道應該抽出來,但,怎麽能體麵的抽出來,這是個問題,抽不好就真成了流氓了。


    對視五六秒後,李彥試探著,一點一點的往出抽,他很怕這丫頭大吼出聲。


    當手指完全拔出的那一下,李彥聽到了“啵”的一聲,和拔紅酒木塞的聲音一模一樣,隻是音量不同而已。


    手指出來瞬間,卡哇伊“哇”的哭出聲來,像一個被奪走棒棒糖的小女孩,傷心至極,轉頭就跑。


    她不是不想喊,是不敢喊,從小的教育告訴她,一個女人,被這般羞辱,傳出去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而且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次離開家門,無依無靠的,相比這個穿著貴氣的男人,她一個丫鬟身份,誰會相信自己,誰又會向著自己。


    所以理智告訴她不能喊,此事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還好大管家浣兮是個和藹的人,可以找她替自己主持公道。


    李彥一拍腦門,這又是一件糟心事……


    不過……他看了一眼食指,臉上露出向往和邪惡。


    李彥步履匆匆的迴去換衣服,上半身幾乎濕透,頭發更是能擰出水來,這副狼狽樣,讓李瓶兒吃驚不小。


    “官人,你這是……去荷花台了?”


    花府,不對,現在是李府,靠近東北角的一個院子裏,人工開挖出一池水塘,水塘上有九曲迴廊,亭台水榭。


    所以,李瓶兒以為他掉到水塘裏去了。


    急忙幫著更換衣服,埋怨道:“官人怎地和小孩一般,走路不加小心,那水塘下麵汙泥堆積,若是陷入……官人,為何隻濕了上襟?”


    李彥脫掉濕衣服,接過李瓶兒遞來的棉布手巾,披散開頭發,擦拭起來。


    李瓶兒歪著頭瞅著他,心裏充滿疑惑,但相公不說話,她也不好繼續追問,畢竟也不是什麽露臉的事。


    砰砰砰,三聲敲門聲響,浣兮推門而入,當看到李彥穿個大褲衩子站在屋裏的時候,驚唿一聲,捂著眼睛跑了出去。


    李彥無奈的一甩頭發,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穿越過來這麽久,李彥別的技能沒學到,頭發甩的賊六。


    浣兮站在院子裏喊道:“姑娘,能否出來一下,有些事要向您匯報。”


    李瓶兒應了聲,走了出去。


    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尷尬的,從小就在大戶人家長大,自然看慣了男尊女卑,她的觀念就是,家主買來的丫鬟,自是隨便用的。


    丫鬟伺候主家起居,難免會有碰觸,一時興起,解決一下,都是常事。


    李瓶兒走到院中,見浣兮身後跟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鬟,問道:“出什麽事兒了嗎?”


    浣兮道:“你自己對姑娘說。”


    那丫鬟哽咽著說了一句,然後就泣不成聲了。


    浣兮對著她胳膊扭了一下道:“哭有什麽用呀,讓姑娘為你做主,找到那潑皮,斷了他手指!”


    李瓶兒溫柔道:“你別扭她,讓她慢慢說。”


    等了一會,浣兮急道:“還是我與姑娘說吧,有一個天殺的潑皮,偷偷溜進小沫屋子裏,盯著她貼身的衣服,行為異常猥瑣,小沫發現後,那潑皮竟把手指塞進了小沫的口中,這般放肆舉動,就該五馬分屍,淩遲而死,才痛快!”


    李瓶兒驚訝的捂著嘴,轉瞬變得憤怒。


    丫鬟是可以隨便用,但那隻限於家主,外邊的男人與家主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所以她拉著“卡哇伊”小沫的手奔屋裏走,準備把這事和李彥說說,讓他找出那個潑皮,加以懲治。


    李彥躺在床上聽到腳步聲漸近,隨手扯過一條被子蓋在身上,他心情鬱悶至極,心裏也格外煩躁,想著怎麽能從王小七的嘴裏哄騙出實話來。


    “官人,有件事與你說。”李瓶兒走至近前道。


    李彥輕“嗯”了一聲。


    “有人非禮府上丫鬟,這事你得抓出正兇,好好的懲治,另外要以此為鑒,前院的那些粗人也需要好好管束一下。”


    李彥心裏一驚,沒想到卡哇伊竟然把狀告到這來了,他不敢轉頭,敷衍著“嗯”了一聲。


    李瓶兒見他這個態度,鄒起眉頭,提醒道:“官人,要以此為鑒啊,若不重視起來,難保以後不會發生更惡劣的事。”


    “嗯……”


    “官人,你身子不舒服嗎?是不是受涼了?”


    丫鬟小沫看向屏風上掛著的一件蔥白色長衫,瞪大眼睛,試探的摸了下衣領,趕緊縮迴了手,眼中又湧出委屈的淚水。


    小丫頭沒有城府,一切都表現出來,浣兮沒好氣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官人和姑娘都在,你快去求求官人為你做主,這都不會呀。”


    浣兮這麽一說,小沫哭的更傷心了,然而她越哭,浣兮越氣,又狠狠的扭了幾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小沫被掐的急了,喊道:“就是這件衣服,我認識這件衣服,是我潑的水,還是濕的呢。”


    李瓶兒和浣兮張大嘴,吃驚的看向李彥。


    李彥知道隱瞞不了了,蹭的站起來,張開手,作出生無可戀的樣子,道:


    “就是我,懲治我吧,拉我去坐牢,打板子,砍頭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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