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和楊錦再次返迴府裏,最先看到他們的還是那個神棍,因為其他人基本都喝的醉醺醺的,唯獨他還算清醒,而宋三那夥人則在東牆角,書生們在西牆角。


    那老道士蹭的站起來,喘著粗氣向門口走去,李彥幾乎能看見他臉上抽動的肌肉。


    也難怪,李彥隻要隨便換一個本事,哪怕說點石成金,撒豆成兵,老道士也不會趕走他,畢竟吃的又不是他老道士家的飯,可偏偏李彥拗的和牛一樣,怎能不氣。


    他走到李彥麵前,壓製住怒火,又給李彥一個機會,道:“小兄弟可是想清楚你到底會什麽了?”


    “我就會占卜未來,算命改運。”


    老道士擼起袖子,犯渾道:“好啊,那給道爺算算,如果不準……黃口小兒,休怪你道爺心狠,瞧見東牆根那些莽夫沒有,掂量掂量自己夠挨他們幾拳的。”


    李彥見他擼起袖子,以為要和自己動武,不成想最後還是玩嘴,笑道:“我掐指一算,老道士你大難臨頭,有血光之災,若想改運,給官人我跪地磕一百個響頭。”


    “哎我,我這無名之火嘿,不讓你瞧瞧厲害的,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老道士嘴裏說著,從腰間摸出一顆指甲大的圓球,和三個鍍金銅碗,蹲在地上,道:“看好了,我把球放在這個碗裏,現在開始慢慢,慢慢的移動,猜吧,球在哪個碗裏。”


    李彥真想一腳踹死他,這種爛戲法還好意思展示。


    萱草嗤笑道:“這麽慢誰看不到,當然是在中間的那個碗裏。”


    老道士得意的笑道:“哈哈,不對。”


    萱草不信,用腳把中間那個碗踢開,果然空空如也,捂嘴驚唿一聲,疑道:“我明明看到就在這個碗裏。”


    李彥本想嘲諷這丫頭倆句,但見到楊錦也是一臉震驚,雙眼死死的盯著地上的碗,暗道:古代人可真好騙。


    老道士又來了一遍,這次萱草沒敢自己選,而是問向楊錦,後者非常自信的指著最左邊的碗。


    “嘿嘿,和你們說,此乃道家最高法術,搬金術是也。”說著他洋洋自得的掀開最左邊的碗,果然又是空空如也。


    萱草頻頻向李彥點頭,道:“這是位老神仙哇。”


    李彥莞爾一笑,湊近老道士的耳朵,道:“其實哪個碗裏都沒有,小球就在你的手指縫裏夾著。”


    老道士臉色一變,這個戲法是他發明的,走遍大江南北,靠他騙吃騙喝,從來沒有人能猜得出來,不成想,今天竟被一個十八九歲的娃娃道出了關節所在。


    李彥之所以小聲說,也是有意給他留著麵子,接著又道:“道長若是有興趣,我李彥還可以教教你三仙歸洞。”


    “何,何為三仙歸洞?”道士額頭已滲出汗來。


    “三個小球,倆個碗。”


    道士一咬牙,道:“也罷,那就把占卜未來,算命改運讓給你,貧道換成六丁六甲之術。不過,你得說話算數,把那個什麽三仙歸洞教給我。”


    李彥拍了拍道士肩頭,不再理他,徑直走向宋三。


    “宋大哥,這爐子添個人。”


    宋三背對李彥而坐,有眼尖之人認出來,疑惑道:“這不是人市上見到的那個人嗎?”


    宋三聽出是李彥的聲音,晃悠著站起來,對其他人道:“這就是咱家官人,以後都聽他的。”


    眾人急忙也都跟著站起,紛紛向李彥施禮,李彥笑著一一迴應,道:“諸位皆是有大能耐的人,我李彥何德何能讓你們聽我的,以後都是兄弟,一家人。介紹一下,這位是楊大哥,不善言談,以後都照顧一下。”


    待眾人看到楊錦那張臭臉,態度皆是一變,用眼角撇著楊錦。


    其中一個漢子心直口快,道:“不是駁大人麵子,我孫老八第一個不同意,倒也不是我等矯情,隻是怕大人的好心喂了狗,這廝吃完張家飯,到顯露武藝之時,竟轉身離去,世上哪有這般人?”


    李彥聽到張家,來了興趣,自己對未婚妻了解甚少,好像這個漢子在張家呆過。


    轉頭對萱草道:“你先帶楊兄弟去花園轉轉。”


    萱草撅著嘴,拉起楊錦就走,口中嘟囔道:“誰稀罕和你們一起。”


    待他們走遠,李彥示意那個漢子繼續說。


    原來,他們練鞭的人都知道,張家有位公子喜好鞭法,隻要會鞭之人路過陽穀縣,皆被請到張府成為座上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要求便是留下鞭技。


    說來也奇怪,去過張府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竟沒有一位見過這位張家公子,多被安排在一間房子裏,對著漆黑的牆壁耍鞭。


    楊錦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當即離去。


    那漢子講述完,李彥心裏大概明白了,難怪師師長得那麽好看,陽穀縣卻無人知曉,若不是因為探究父親的死因,相信也不會與李衙內約在青樓見麵,可是……為什麽會孤身前去?按理說她身邊應該有人保護才對。


    比如打自己悶棍時,不也是她親自帶人來的嗎,應該有幾個心腹人的,所以,這其中定有貓膩,至於是什麽,李彥已經隱隱猜到,但還需要證實。


    等嫁過來再說吧。


    李彥又具體詢問了一下,自己昏睡期間陽穀縣都發生些什麽大事,竟被告知什麽事都沒有。


    李衙內突然失蹤,身為父親的李知縣卻沒有任何動作,這有點太詭異了吧?


    他不甘心又隱晦的追問了幾句,眾人依舊說:什麽都沒有發生,這幾日衙門口連堂都沒有升過。


    李彥隱隱嗅到一絲危險,這就是暴雨前的寧靜啊,絕對不是好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該籌謀退路了。


    這時,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站在府門口,表情異常焦急,眼睛從左至右環顧一遍,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五分鍾後,他走入院子,找到清醒的人就問:兄弟,你認識玳安嗎?


    “兄弟,玳安可在這裏?”


    一連問了七八人,皆搖頭不知,他急得扯開嗓子大叫:“安哥,玳安哥哥,你在哪兒啊!”聲音中帶著哭腔,有種山窮水盡的感覺。


    這一嗓子太突然了,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那漢子沒有停下的意思,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


    李彥心裏一緊,快步走上前去,仔細端詳那張黢黑的臉。


    “小七!”


    李彥驚叫一聲,這個小七正是與定安一同去汴梁之人,怎麽隻有他一個人迴來了?


    難不成其他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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